皮卡裏徹底被逼停,裏麵的人沒有動彈,也沒有人下車。緊張的僵持間,桑德羅直接打開駕駛位的車門下了車,走到那輛側麵車窗全部用深色貼膜的皮卡邊,大力拍了拍車門。


    “嗵嗵嗵”,在安靜的夜路上聲音傳出去特別遠,連跟過來許寧染都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有個外長爸爸,沒有人敢在斯圖亞特的大路上如此對待一輛陌生“涉黑”的車子。關鍵時刻,這個貴公子並不是軟弱的角色。


    稍稍停了一下,車窗不情願地搖下來,坐在副駕駛的歐洲壯漢故意伸出一條紋身花裏胡哨的胳膊,用斯圖亞特語甕聲甕氣地問:“幹嘛?”


    “我的朋友喝醉了。”桑德羅態度倒是不錯,避免激怒這幫身份不明的家夥,鎮定地說:“她可能上錯了車,不好意思,我這就接她走。”


    “什麽朋友,沒看見!”對方沒好氣地說。後座上傳來輕微的動靜,像是掙紮被製止了,但車裏很黑,桑德羅什麽也看不見。顯然,這幫人不打算輕易放人。


    許寧染一個箭步衝上來,急著說:“請你們放她走吧,她隻是喝多了酒,沒有別的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看見又一個美人兒,上下打量了幾眼,很猥瑣地笑一聲,不懷好意地說:“要不你也上車來?我們帶你們去兜兜風,搞清楚了,就放你們走。”


    他們可能是把這兩個亞洲麵孔的漂亮女子,當成是專門在酒館裏“攬客”或者釣凱子的流鶯了!


    “放她下來。”桑德羅沉下臉:“我是桑德羅·佩南吉!”


    他忘記了,這群人很可能馬上要離開斯圖亞特,前往盧幹達,亡命之徒,對斯圖亞特的當權者們,敬畏僅限於在這片國土。


    但要說完全不忌憚也不可能,總不能拿車輪從這位貴公子腳背上壓過去。對方沒吭聲,場麵僵住了。


    就在這時,前麵刹車停下的巨大重型卡車,一個人從駕駛座走下來,戴著一頂棒球帽,既不叫也不罵,腳步筆直。這大車司機似乎被這些滿路亂飆的“小家夥”們惹得心煩意亂,快步向小皮卡走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棒球帽司機在皮卡車前拐一個彎,一聲不吭地伸手進懷裏,掏出來就是一把手槍。帶著消音器的低沉“biu~biu”幾響,皮卡駕駛座和副駕駛上的兩個人頓時萎頓下去。


    不等後座的人反應,卡車司機伸出胳膊卡住將要合攏的車窗,一撥就打開了車門,一切快如閃電,又是兩槍。


    隨後,他繞到後座拉開車門,從裏麵把魂不附體,嘴巴塞住的蘇顏拽下來,手中“啪”一聲彈出刀刃,割斷了她手上的繩索。


    許寧染和桑德羅都還愣著。蘇顏嚇得整張臉白得像雪一樣,還沒搞清楚狀況,胳膊被那個卡車司機握住,迴頭就想掙紮,卻在一瞬間看清了對方的臉。


    “是你!”她瞬間由驚轉喜:“孫超!你怎麽會在這裏?”


    “來找你。”對方並沒有摘下棒球帽,並不打算讓許寧染和桑德羅看見他的真麵目,聲音低沉,說的是純正的隆國北都話:“趙夑讓我來找你。”


    “趙夑!”蘇顏喜出望外:“你已經見到他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他不會真的扔下她不管!(姐姐,趙夑並沒有安排你演出瓦蘭利亞硬闖虎口這一出好嗎?)


    “沒有。不過他讓我找到你以後,等他過來。”


    蘇顏整個已經沉浸在馬上要見到趙夑的喜悅和甜蜜中。而貴公子桑德羅此時好像才對孫超的行為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殺人了……”這位公子差點沒吐在皮卡車門上。那裏,還有一道蜿蜒的血跡。


    “那又怎樣。等談判專家過來?”孫超反應很冷淡:“我隻管救人,這些人死活與我有關係?”


    長期在外的叛逃,漂泊與刀口舔血的生活,已經將這位前軍人心靈深處最冷的一麵激發出來。雖然如此,蘇顏知道,他仍舊隨時能為朋友出生入死,千裏迢迢,出現在瓦蘭利亞,就是例子。


    “孫超,這是許寧染。”蘇顏扯一扯他,指著寧染說:“我……匆匆離開隆國,你爸媽的事,都是寧染幫忙安排妥當的。”


    孫超看了許寧染一眼,終於伸手摘下他的棒球帽,露出了真麵目。那是一張剛毅、冷漠,經曆過風霜與艱難的男性麵孔。他鄭重地向許寧染伸出手,說:“謝謝!真心感謝!”


    這意味著在他心裏,將許寧染也劃入了自己人的行列。


    隨後他轉向蘇顏,繼續用隆國話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裏?安全否?”


    蘇顏點點頭,說:“我住在使館辦事處的公寓裏,跟寧染一起。那裏有軍隊駐守,很安全。你呢?你要住哪裏?”


    “你不用管我住哪兒。”孫超警覺地看了一眼桑德羅,並不明說,道:“我會在你跟前保護你,直到趙夑過來——他似乎找我還有別的事。”


    蘇顏點點頭,隻要是趙夑的指令,她都會乖乖聽話,並不多問。孫超接著說:“你能不能跟我走一段,有些話跟你說說。”轉向許寧染說:“我待會兒送她迴去,可以嗎?”


    寧染看看蘇顏,向她遞一個“這樣是否安全?”的眼色,得到蘇顏首肯後,她點了點頭。


    蘇顏跟著孫超上了重卡,誰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這玩意兒。剩下許寧染和桑德羅兩個人,緩緩走迴桑德羅的越野車旁邊。


    桑德羅忽然趴在了駕駛座那邊的車門上,輕輕撫著胸口,臉色有些痛苦。許寧染嚇了一跳,隔著車身問他:“你怎麽了?”


    桑德羅揮揮手:“剛才真是驚險……我的心髒有一點小小的問題,有點嚇到了,沒什麽要緊的。”說著,坐進車裏,係好安全帶。


    “你真的不要緊嗎?”許寧染坐進車裏,擔心地看著他:“我來開車吧,我們去醫院。”


    “不用。我一兩分鍾就好。”桑德羅轉過臉來,看著許寧染苦笑了一下:“許小姐,你會不會因此認為我是個軟弱的人?我的表現真是糟透了。”


    “沒有。”許寧染搖頭,真誠地說:“桑德羅,真的太謝謝你,這麽危險的時候為我的朋友出頭!你的行為——非常‘大丈夫’!”這是個隆國詞語,她不確定桑德羅是否明白,又加了一句:“非常男子漢!”


    桑德羅勉強笑了出來:“許小姐,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況,我們斯圖亞特的男人,不可能坐視任何一位女士在我們麵前受傷害。不過……非常謝謝你安慰我。”說著,他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許寧染的手。


    他的手心一層冷汗。這位貴公子不像劉大仁,應該是個守法加沒見過風雨的“好孩子”。許寧染深知他剛才那樣做,並不容易,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感謝。


    真誠十足,出身良好的外籍男子,本來或許也是不錯的可能性。可惜,雖然她已經與“故人”音書兩絕,隻能各自安好,這顆心啊,卻還沒有接受任何故事的準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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