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身後,三十名武道強者霎時間跪倒一片,沒有一個人敢隨意動一下,冷汗淋淋


    他們修為不如白先生,但是也能感覺到,門口隨意坐著的那個人,如山如海深不可測直到白先生跪下去,他們才真的反應過來,那人的確是一位強悍到了極點的武道至尊


    “晚輩白戰魂……有眼無珠……”


    白先生艱難的開口,他能夠“看”清楚紀貞桑究竟有多強大,所以才感受到了最大的一份壓力。


    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之下,甚至無法開口完整說話。


    宋永年父子徹底傻眼了:這是怎麽迴事?白先生不是頂頂牛逼的強者嗎?怎麽一見麵就給人家跪下了?還有他身後這些人,是怎麽迴事?


    他們再看看紀貞桑,隱隱覺得不妙了。


    三人悄悄後退,紀貞桑淡淡道:“在後退一步,斷去兩腿。”


    三人頓時僵住,不敢輕舉妄動。


    紀貞桑也不說話,就讓他們那麽跪著。他吃得很慢,好不容易吃完了,白戰魂等人跪的膝蓋都酸了。


    紀貞桑站起身拿來拍拍衣服,抱拳一躬身:“恭迎少爺”


    洪禹在裏麵坐著,紀貞恪兩人打開房門,讓他能夠看到外麵。


    “派個人迴去,讓宋永憲來見我。”


    “遵命”


    白戰魂使了個眼色,一名武道強者迴去了。


    他們這些人,繼續在這裏跪著。


    三天之後,宋永憲帶著三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到了懷縣


    這三天之中,白戰魂等人一動不敢動。他們都是武道強者還好一些,宋永年、宋連和長隨三人,都是普通人,站在原地早已經餓得昏了過去。


    紀貞桑去根本不管,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救治一下三人。


    大軍殺到,宋永憲麵色陰沉,把手重重一揮:“殺”


    五千精銳先鋒從四個城門衝進去,沿著四條大街分別朝客棧殺了過去。


    很快,士兵們將客棧團團包圍,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去。


    宋永憲一身戎裝,大步走了進來。他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白戰魂,知道對方肯定有武道高手,不過他本身的修為也不差,同樣是三品顯聖,身後還有大軍支持,軍中不但有專門用來對付舞蹈強者的千鈞重弩,還埋伏著另外兩位三品顯聖。那是軍方的高手,一般情況下宋永憲也無法調動。


    他也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大哥和侄子,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要是宋家因此絕後,他一定要讓裏麵的人生不如死


    “裏麵的人聽著”宋永憲剛剛高喊一聲,就從客棧內傳出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讓你背後的主子出來說話,免得萬一都是熟人,還要怪我打狗不看主人”


    宋永憲勃然大怒:“無知狂徒”


    裏麵傳來一聲歎息:“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打狗不看主人了,不過武都城內,也沒誰敢怪我。來人呀,打就是了。”


    “轟”整個客棧炸碎,漫天木屑泥塊磚瓦朝四周飛射,軍中兩位三品顯聖騰空而起。


    客戰之中那個懶洋洋的聲音又想起來了:“大俠軍方還有人敢對本少爺出手?”


    兩位三品顯聖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兩人迅速將落下來,疑惑的看著已經炸碎的客棧,聲音顫抖激動無比:“可是禹少爺?”


    “咦,你們兩個居然見過我?”


    兩人大喜過望,轟然跪倒在地:“禹少爺,真的是您我等二人曾經在虎山大營服役,聆聽過禹少爺的教誨”


    洪禹暗笑,本少爺在虎山大營之中就是打架揍人,那裏有什麽“教誨”。


    “行了,管好你的人,少爺我剛離開一年,就有人不認識我了,看來我以前很失敗呢,兇名維持不到一年就沒有效果了。”


    兩位三品顯聖一起退下,其中一人舉起手中兵符:“所有將士聽令,立刻撤出懷縣,不得有誤”


    宋永憲傻了:“你們於什麽裏麵那人到底誰是誰”


    兩位三品顯聖憐憫地看著他:“宋永憲,洗於淨脖子,等死吧”


    宋永憲腦中轟隆一聲,難以置信的迴頭再看看,被炸碎的客棧正詭異的“凝固”著。


    顯然原本裏麵的武道強者顯然是想要直接將客棧的碎片飛射出去,擊傷周圍的那些士兵。但是一交談,原來是自己人,裏麵的武道強者立刻又用強悍的武氣將爆炸的客棧凝固住,那些碎片粉塵全都漂浮在天空之中——對方收放自如,宋永憲也修行武道,很清楚要做到這一點,至少也是一品合真


    這裏不是河左大陸,這裏的一品合真非常罕見一位一品合真,別說三萬精兵,就是十萬大軍也別想困住


    宋永憲忽然想起來裏麵的人是誰了,大夏有幾個“禹少爺”?隻能是那一位


    “你……不,您迴來了?”宋永憲小心翼翼的問著,兩腿不由得一軟,也跟著跪了下去。


    洪禹很是不滿意,本少爺千裏迢迢迴歸,“第一戰”的對手至少也應該是武都四大天柱的一位大少吧,這才符合本少爺的身份。


    可是麵對宋永憲,禹少爺覺得撒泡尿就衝走的人物,實在沒什麽意思。


    於是禹少爺忽然意興闌珊,擺擺手道:“走吧,盡快趕迴武都。”


    “把貪贓枉法的宋永憲,和他的走狗們全部押送武都,等候發落”


    城外,三萬將士一起怒吼:“是”


    盡管這麽做不符合規矩,但是禹少爺吩咐了,那就必須這麽辦


    宋永憲慌忙磕頭:“禹少爺饒命禹少爺饒命還請看在大小姐的份上,饒了小的一條狗命”


    “大小姐?”洪禹忽然明白了:“你是說我那新入門的大嫂?你是宋家的人?”


    宋永憲滿頭大汗:“小人的確是宋老爺的門生。”


    洪禹哼了一聲:“你在廣陽郡這樣魚肉鄉裏你主子宋默謹知道嗎?”


    宋默謹當然不知道,宋永憲怎麽敢讓他知道?


    洪禹暗暗撇嘴,看看地上已經昏迷不醒命懸一線的宋永年三人,他們又餓又渴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禹少爺一擺手:“全部拿下,押送武都,交給宋默謹發落”


    洪禹可以不給四大天柱宋家家主麵子,但是不能不考慮大嫂的感受。宋悠然和大哥好事多磨,終於修成正果,夫妻感情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洪禹為了大哥也不能做得太絕。


    懷縣的事情讓洪禹總有些不痛快,最後真正的雷霆一擊沒有發出去,禹少爺蓄力半天,然後自己散功,這多不爽


    他原本以為宋永憲背後站著某個貪贓枉法之輩,然後他就一鼓作氣的殺過去,直搗黃龍。結果是宋默謹,洪禹一路上托著腮幫子直搖頭。


    紀立梟在一旁看著撲哧一笑:“行了,別苦悶了,等到了武都,總有你發揮的時候。”


    洪禹苦悶就在這裏,本座乃是武都第一惡少啊,失蹤了一年多,總要以一個天空一聲巨響的姿態登場,返迴武都才是。這樣靜悄悄的迴去,在武都內才能唿風喚雨,那多沒意思。


    紀立梟直翻白眼,表示跟這個紈絝子弟實在無法交流。


    宏宇忽然一拍腦袋:“對了,讓大家都低調一點,穿的破爛一點,看上去咱們很好欺負的樣子,快讓人來招惹我……”


    “你這”紀立梟無言以對。紀貞瑰在一旁,溺愛的看著兒子,笑吟吟的隨他怎麽折騰。


    從某個角度說,紀貞瑰絕對不是什麽“良母”,但是她從外婆那裏繼承了一個母親的優良品質:護短


    洪禹歸心似箭,在懷縣耽誤了幾天,其實早已經不耐煩了,因而處理了宋永憲的事情之後,一路加速往北,很快除了廣陽郡,進入進入玉源郡,再過了嶽山郡,而後距離武都越來越近了。


    一路上平安無事,再也沒有宋連這樣的蠢貨來挑釁,禹少爺在一種他很不喜歡的平靜之中,來到了武都城外。


    這一座千古雄城如今在洪禹眼中顯得十分平淡,看慣了天機城的恢弘大氣,數千丈石塔,再看武都未免有些“落後”的感覺。


    洪禹輕輕歎息一聲:“娘,咱們到家了。”


    洪禹打定主意給家裏一個驚喜,因而也沒有派人迴去通知,打算突然帶著母親出現在父親麵下,嚇那老家夥一跳。


    他仍舊是從西城門進入,官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洪禹的馬車表麵上看上過去並不起眼,再加上馬車上的徽標乃是紀家的,在清源大陸上根本沒人認識,洪禹又囑咐了大家,收斂自己的氣息,因而非常低調混在人群之中行走著


    就在洪禹以為自己這一趟迴顧之旅,就要以一種平淡姿態結束的時候,遠處忽然想起了一陣陣渾厚悠遠的號角聲。


    嗚嗚——嗚——


    兩短一長,洪禹微微一皺眉,他去過北方狄戎,對於草原上的號角聲的意義也有所了解,看似簡單的兩短一長,實際上並不簡單,這是草原王子出行的號令。


    隨即,一陣戰馬奔騰之聲傳來,遠方的官道上,有一隊雄壯的騎兵,身披鎧甲,就連戰馬都籠罩在一套雪亮的馬鎧之中,他們五人一排,彼此之間相隔一丈,一共大約三百人,威風凜凜的朝著武都西城門奔騰而來。


    騎兵隊伍之中,有人手持旌旗,旌旗頂上插著三根火紅的雕翎,正是狄戎王子才能使用的裝飾


    “狄戎人跑到這裏來於什麽?”洪禹一陣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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