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生立時將放在後台的光碟拿到了播放室。


    所有的賓客都是正無聊的時候,咋然看到台上的屏幕跳出了畫麵,幾乎是同時都將目光聚集到上麵。


    本來以為會是新郎跟新娘的甜蜜婚紗照,卻發現是年輕人的合照。


    “哎呀,原來畢總跟新娘子是青梅竹馬呀!”難怪灰姑娘能夠嫁入豪門啊,原來是愛情長跑的結果。


    “可是……你不覺得那個男的跟畢總,長得好像不大一樣嗎?”有人細細地看了之後,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


    場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這不同尋常的喧鬧如同沸騰的水,在整個會場都蔓延開來。


    衛少卿還在納悶,這些賓客是怎麽迴事,吃飽了撐的是不是,至於這麽激動嗎?這個光盤是他專門請人來製作的,內容老早就熟悉了。


    他抬頭一看,“我操!”直接從嘴裏蹦出來,“怎麽迴事!”他立時就朝著站在台子裏側公共部的員工打手勢,一邊做口型,“關掉!”


    站在那兒的是新來的實習生,低頭玩手機抬頭看到衛少卿這樣的大帥哥衝著自己比劃,腦子都懵了。


    坐在白禹身板的是最近從國外迴來的侄子顧逸立時彈起來,朝著後台衝了過去,一巴掌直接將視頻停止。


    “今天這視頻誰放的?”顧逸黑著臉,眸光裏麵淬了寒光,一一從這幾個員工臉上掃過。那眼光就跟刀子似的尖銳,所到之處,個個員工都被逼得低下了頭。


    “我……”一個細細軟軟的聲音冒了出來。


    顧逸望過去,一個******的女人傻不愣登地看著自己,還跟個小學生似的舉著手,這是當在課堂上迴答問題嗎?


    商遲一臉懵懂,不明白是哪裏出了錯,讓這個男人一臉怒氣地看著自己。


    顧逸大步走過去,手直接朝著商遲的胸口摸去,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商遲往後退了一步。


    顧逸看她一臉受驚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她的手還撫上了胸口,防備的姿勢就跟防著色狼一樣。


    兩指夾起了她胸口前掛著的吊牌,上麵寫著實習生商遲。


    顧逸嫌惡地鬆開手,就跟扔了垃圾一般隨意,“你是怎麽進來公關部的?”


    “麵試進來的。”商遲再遲鈍,也能感覺地到麵前這個英俊的男人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怒意,兜裏的手機再一次震動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


    “啪!”


    顧逸揚手一巴掌抽在她的手腕上,震動著的手機立時就滾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商遲不敢相信地看著落在地上的手機被走進來的另外一個男人狠狠地一腳踢開了,滾落到了沙發底下,消失在了視線裏。


    踢走手機的是衛少卿,一張陰柔的臉沉下來的時候戾氣騰騰,“哪個傻逼做的?滾!”


    商遲漲紅了臉,“為什麽?”


    顧逸立時迴頭瞪她,這個戴著大黑框眼睛穿著長褲不起眼的女人智商也跟她的外表一樣不起眼,看著讓人不舒服,“衛叔,不用她滾。”


    衛少卿意外地看向顧逸。


    “不能這麽輕易地放過她。”顧逸咬著牙,冷笑道。搞不好這女人是故意破壞的呢。


    衛少卿立時明白過來,讚許地目光看著白禹這個侄子,許多年不見,果然在國外曆練出來了。


    商遲身後立時就出現了兩個彪行大漢,製住了她的手腕。


    “我連我做錯了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按照吩咐做事!”實習生商遲意識到情況發展不對了。


    顧逸狹長的眼裏流出森冷的光,“不停地玩手機,心不在焉,你的嫌疑最大。”


    可她那是因為老家的爸爸突然間住院了啊!


    商遲沒有機會說出這句話,直接被捂住了唇,綁到了後台的小房間裏麵。


    “我嬸嬸來了嗎?”顧逸雙手插在袋中,希望剛才那場鬧劇沒有讓這個未來嬸嬸尷尬。他在國外的時候知道自己這位叔叔不容易,好不容易好日子要到了,卻又冒出來這麽些風波。使出點小手段容易解決這些問題,隻是在這樣的日子裏麵讓人平添惡心而已。


    衛少卿皺起眉頭,剛才接到了最新的通知,“新娘子失蹤了。”


    顧逸第一反應是不是被綁架了。


    衛少卿迴過頭去看白禹,他高大英挺的背影立正朝著宴會廳大門口走去。


    “不一定。”


    顧逸立時就放下心來,“這樣最好。”


    衛少卿心裏卻在說,“寧願葉妃舒是被綁架了。”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最不願意最不想看到的可能,那就是葉妃舒臨陣脫逃了!


    這女人,他是真的沒有把握!


    看過酒店大門口的監控錄像之後,得出的結論是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出入,排除了葉妃舒被綁架的可能性。


    顧逸凝眉疑惑地自言自語,“那會去哪兒了?”


    衛少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禹,這會都過去將近半個小時,裏麵的賓客們都等得不耐煩了,吵得跟菜市場一樣亂哄哄的。


    “打算怎麽辦?”衛少卿小心措辭。


    白禹俊顏沉靜,昨晚上她靠在自己懷裏的溫存繾綣不像是假的。


    “找!”他啟唇堅定道。


    “可要是一時找不到呢?”衛少卿這話引得白禹一個淩厲的眼神射過來,他縱使後背發涼,也要把這話說出來。


    “你知道的,就像是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你也很難找到一個潛心躲起來的人。”


    顧逸立時噤若寒蟬,默默走遠了,迴到了會場裏麵,將空間留給他們。


    衛少卿說話更加沒有顧忌,“我告訴你,葉妃舒這女人要是真的跑了怎麽辦?你看剛才那些視頻上的照片,那是誰?我想你最清楚吧!那是封池!那是她和他從小到大的親密照片!這些照片誰會有?你自己好好想想!”


    “封池他已經死了。”


    白禹麵無表情地說,他也早知道葉妃舒消失那三天是去幹什麽了,大抵就是去處理封池的身後事。那個一直跟自己明爭暗鬥的男人,在最好的年紀裏麵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人間。


    衛少卿一哽,挑起了長眉止不住的訝異,“死了?”


    白禹側過頭去,沉默的態度表示默認。


    衛少卿稍稍踟躕,宴會大廳裏麵人聲鼎沸,吵得人心煩意亂。背手在原地繞了兩圈,他的暴脾氣忍不住再一次要爆發了,“那人會去哪兒了?你說你,怎麽非要找個這麽麻煩的?”


    白禹背對著衛少卿,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城市,盛夏的氣息已經來臨,驕陽似火,綠樹成蔭。


    “我也想過為什麽非要是她,可是,你看到了,我的心不在我這裏,在她身上,心不由己。”


    心不由己,身不由己,一切都不是自己能決定。


    衛少卿的心輕微地動,念及自己跟張淘淘之間的過往,頓時也覺得沒有立場再去指責白禹。


    “怎麽站在外麵呢?”


    葉妃舒的清亮柔和的聲音忽然間響起。


    白禹跟衛少卿立時都是渾身一震,轉過身去看到的是十分令人詫異的場景。


    “你被打劫了?”衛少卿嘴快,詫異地喊出來。


    葉妃舒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身上灰一塊,黑一塊的裙子,原本拖地的裙擺已經變長短不一,露出了大片的長腿,無暇如玉。


    “不好意思,我走錯路了。”她站直了身體,玉白的手穿過柔順垂落在臉頰的發絲,腦後的頭發已經散開了,雖然沒有規律,但是也不失漂亮。


    白禹快步走到葉妃舒的身前,握住了她的肩膀,看清她身上並沒有傷口的時候,這才鬆口氣,“怎麽了?”


    “我來遲了,這婚還結嗎?”葉妃舒狡黠地眨眨眼,滿頭的汗水,胸口還在輕微地起伏著,她是一路跑過來的。


    “結!”白禹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可是……”葉妃舒輕輕地推開白禹,拎了拎自己身上髒亂的裙擺,高級定製的婚紗現在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我現在這個樣子……”她猶豫道,似乎不適合走進婚禮現場。


    “你剛才從哪裏來的?”白禹打斷葉妃舒的話,一邊擁著她朝著樓上的化妝室走去。


    “從一個很黑的走道裏麵。”迴想起剛才的情況,葉妃舒仍舊心有餘悸,“我被柳晚照葉帶進去的。”


    那個新來沒有多久的公關部經理?


    白禹眼裏閃過寒意,一邊抱緊了葉妃舒,一邊迴頭對上衛少卿的臉,做了一個口型。


    多年的兄弟默契,衛少卿立時明白過來,公關部。果然跟白禹侄子所想的那樣跟公關部的人脫離不開關係。首當其衝就是公關部經理。


    衛少卿冷冷一笑,他記得那個公關部經理姓柳。


    化妝室裏麵,早已經放好了一套百鳥朝鳳的大紅旗袍。


    “這是你準備好的嗎?”葉妃舒捧起旗袍,愛不釋手,當初第一次和白禹結婚,也是穿著這樣的大紅婚裙呢,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不是。”


    白禹否定道,他又不能預知未來,怎麽會知道葉妃舒需要臨時換上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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