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葉妃舒看到自己那張紙遞出去之後外麵就安靜了下來,胸口裏麵的氣悶就好像是膨脹得要炸裂的皮球猛然間就被一根針戳的沒有氣,蔫了。


    她給丁曉佳撥了電話過去抱怨自己今天接二連三遇到的糟心事,又說自己剛才對白禹發火撒氣的事情。


    丁曉佳聽完,很冷靜地問,“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對他發火嗎?”


    葉妃舒氣還未平息,“因為我覺得這事,我受到的侮辱都是因為他。”


    “不不不,我不覺得是這樣。”丁曉佳輕輕地笑起來,“你這麽鬧脾氣,難道不是因為你心裏知道他不是你吼一句兩句滾就真的會滾的人。”


    “那是他厚臉皮,他不要臉。”


    “那別的人對他敢這樣嗎?”


    “那是因為我肚子裏麵懷的是他的孩子。”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丁曉佳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麵繼續繞圈子,“反正你就是覺得他人不好,是禽獸,臉皮厚,對不對?”


    “對!本來就是這樣。”葉妃舒嘴硬。


    “那你看看像他那樣身份的男人,等著上他的床的年輕姑娘估計都能從繞城一圈了,何必這樣委屈自己?我告訴你,今兒他的處理方式就能看出來他不是個軟性子的人,能為著你當場就甩手走人。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是他的好脾氣,全部是因為愛你,在意你罷了。你慢慢想吧。”


    葉妃舒在沙發上握著電話發呆,目光忽然間注意到門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張白色的紙。


    她好奇地走過去,沒有想到背麵居然寫了一行字。


    “開門,我滾迴來了。”


    葉妃舒將那張紙緊緊攥在手心裏麵,明明還在氣頭上卻有些忍俊不禁,淺淺的笑意隻能含蓄在嘴角。


    她何嚐不知道白禹現在對著自己諸多的容忍,隻是她心裏麵空落落的。


    麵對丁曉佳的嘲笑,她知道自己就像是縮在自己的殼裏麵的脆弱動物,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著外麵的情況,多少有點像是她現在的狀態,看看白禹到底能容忍她到什麽地步。


    有時候,說我愛你,就像是把自己的命脈送到了對方的手裏。是死,是活,都由不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無異於自殺。


    葉妃舒收迴了已經懸在空中準備開門的手,走迴臥室裏麵在床上躺下。


    她需要獨處,好好思考一下肚子裏麵這個孩子出生以後的打算。


    在床上沒有躺多久,孕婦嗜睡的習慣發作了,她還才想到寶貝兒生下來的樣子,眼皮耷拉著,進入了睡夢之中。


    葉妃舒在臥室裏麵自在地倒頭睡大覺,苦了白禹在那兒敲門沒有反應。


    他這站在門口往房間裏麵連塞了十張a4紙進去了,可是裏麵卻愣是沒有一點兒反應。他甚至都想,哪怕是再來一句滾,也好啊。別這樣不理他,他甚至連自己哪兒做錯了都還不知道。


    白禹背著手,在門口沉著臉轉了三圈,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主意。


    五分鍾之後,白禹從隔壁的露台上爬到了葉妃舒所在房間的露台上。


    所幸露台通往房間裏的門是虛掩著的,透過縫隙可以看見裏麵黑漆漆的一片。臥室裏麵沒有開燈。


    難道人坐在客廳裏麵?


    白禹放了心,動作幅度也稍微放大了一些,腳下就不知道絆倒了什麽,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房間的燈,啪地一聲,點亮了。


    側躺在床邊的葉妃舒眯著迷蒙的睡眼,被打斷了正濃的美夢,她的五官皺成了一團,不悅地


    嘖了一聲,“幹什麽!”


    沒有想到她居然在床上睡覺,白禹懸著的心就鬆懈了許多,看來氣頭應該已經過去了。


    他走到葉妃舒的床邊,俯身替她將滑落到臂彎的被子扯了上去重新蓋到肩膀。


    “睡吧,睡吧。”


    他低聲地安撫,像是哄著孩子一樣。


    葉妃舒的五官漸漸舒展,恢複了以往的沉靜。


    可是沒過一分鍾她又睜開了眼,借著床頭櫃暖色的幽光將還立在床邊的白禹打量了一遍,語氣警惕,“你怎麽進來的?”


    “我……走進來的。”白禹下意識地隱瞞了自己類似於小偷爬牆的行徑。


    葉妃舒懶懶地閉上了眼,唇角的笑意涼薄,“走進來還能弄得灰頭土臉?你是挖的狗洞走進來的嗎?”


    白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這一套全是刷白的灰,狼狽得不行。估計是剛才爬牆的過程中在牆麵上蹭到的。剛才周圍黑漆漆的,哪兒會注意到這麽多。


    葉妃舒不屑地哼了哼,“你這樣子也不怕被記者拍到,堂堂的畢氏集團總裁也會有灰頭土臉的一天。”


    這一迴,白禹居然沒有迴嘴。葉妃舒唯恐天下不亂地睜眼去瞧他黑臉的樣子,沒有想到的是白禹居然就俯身撐在自己的上方。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他放大了的俊顏。


    措手不及的葉妃舒緩了三秒這才迴過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快走開。”


    白禹仍舊是撐在她的上麵不動,即使葉妃舒側開了臉,避開了與他的目光交匯,卻依舊能感覺得到他目光在自己臉龐上流連,視線的熱度撩得她的體溫似乎也在不斷地升高。


    就在葉妃舒被盯得極為不自然,感覺那種莫名的煩躁就要爆發的時候,白禹終於開口了。


    “你臉上好像長了很多小雀斑。”


    葉妃舒立刻轉過臉,怒氣衝衝地瞪著他,敢情這人剛才就是在看自己臉上的斑。擠出一個猙獰的笑,葉妃舒咬牙切齒地問,“很多是多少?你怎麽不數清楚?”


    白禹很無辜,“我數了,隻是後麵發現太多,放棄了。”


    愛漂亮是女人的天性,誰不希望親近的人誇獎自己,讚她是世界獨一無二。這一點上,消極如葉妃舒這樣的女人也是不能免俗的。


    她忍了忍,“對,你家南音臉上最美了。皮膚就跟牛奶一樣白膩的,一點兒瑕疵都沒有!你去看她好啦!我有求你看我了嗎?”


    白禹不喜歡葉妃舒老提南音,這是他們倆好不容易的獨處時間,何必老提不相幹的人。隻是見到葉妃舒氣鼓鼓的樣子,又起了逗她心思,故意順著葉妃舒的話往下說,“真的嗎?有那麽美嗎?”


    葉妃舒暗地裏麵磨著後槽牙,“你別裝。你抱都抱過她了,你會不知道她皮膚好不好?”


    “我不知道別人的審美,我隻知道,在我心裏,你是最漂亮的,其他人都沒有什麽差別。”


    白禹這個時候的眼神看上去特別真摯,嘴角噙著的溫柔笑意,暖色的光沐浴在他淩厲分明的五官上,泛起柔和的細膩的光。


    葉妃舒有一瞬間的恍惚。


    “你剛才還在嫌棄我長斑,現在又來說這些漂亮話,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葉妃舒憤憤不平,“要不是懷孕,我會長斑嗎?”


    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不僅僅是十個月的負擔,還會帶來身材走形,臉上長斑等等的一係列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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