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深邃的眸光凝結在葉妃舒的臉上,眸光中有葉妃舒看不明白的情緒在暗暗翻湧,這讓他的眸子看上去幽深地如同黑洞,要將人的神思都吸進去,“南音不是我的女人,她是夏然的初戀。”


    葉妃舒的紅唇舒展,笑容卻是冷的,帶著惡毒揣測,“難道沒有可能你和你弟弟的初戀都是同一個人?你弟弟死了,你就接手南音啊。”


    白禹的瞳孔立時急劇緊縮,火色的荊棘在迅速地蓬勃瘋長,“葉妃舒,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這樣陰陽怪氣?”


    她漠然地側過臉,留給白禹一個拒絕的姿態,無視白禹身上的怒氣直接走掉,“怪我不會好好說話,你就不要做那種讓人覺得你陰陽怪氣的事情!”


    隻留下白禹站在一樓的大廳裏,眼睜睜地看著葉妃舒一步一步身姿優雅地走上了二樓,背影透著說不出的傲氣與倔強。


    再下樓的時候,白禹已經不在一樓客廳了。


    葉妃舒跟念己一起出了門,打算看他去上騎馬課。


    南郊的荒地上新開了一家馬場,規模超越了周圍了其他省市。


    葉妃舒第一次來到馬場這樣的地方,在念己的帶領下參觀了一遍,這才到二樓的咖啡廳休息。


    她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角度望下去能夠清楚地看到念己上課的情景。


    小家夥已經很熟練了,在自己專屬的小馬駒上馳騁地有板有眼。


    自己的兒子可真棒,不管是小西裝還是騎馬裝,穿在他身上都跟模特似的。長大了以後,不用說,肯定是帥哥。作為母親的葉妃舒與有榮焉。


    “真巧。”突然間在耳邊響起的女聲打斷了葉妃舒對著自己兒子發花癡。


    一身利落紅色騎馬裝的趙媛噙著矜持的笑,“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


    葉妃舒禮貌地迴應,“是啊。”


    隻有這兩個字,再無其他的話可以說。


    趙媛目光落到了葉妃舒剛才一直盯著的念己身上,小家夥英姿勃發地騎在小馬駒上,正在繞圈。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這是打算從念己這兒下手嗎?以為討好他的兒子,就能夠嫁進去?”


    葉妃舒目光愕然,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麽會莫名其妙地說這樣的話。


    趙媛神色倨傲,居高臨下地看著葉妃舒,“我還真沒有想到,最有本事的女人其實是你。厲焱垮了,封池也是為你淪為這個圈子的笑柄,你倒是自在地在這兒搭上了畢氏集團下一任的繼承人。肚子裏麵,還懷了一個。”淩厲的目光夾雜著蔑視,仿佛看到的是什麽極為惡心的東西,“也是,那個瘋子怎麽都生不出來了。當不了富豪的妻子,當富二代的媽,也不錯啊。母憑子貴嘛。”


    趙媛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一點兒也沒有避諱,正常的音量,足夠讓周圍其他的同樣是在這兒休息的賓客們聽見。


    “看不出來,這年頭的小四都這麽厲害了。”


    “有什麽厲害不厲害的,萬人騎的表子,床上功夫厲害吧,一看就是騷貨。”


    這裏是騎馬場,周圍都是些有身份地位和收入不菲的人。大家幾乎都認識趙媛,可沒有幾個人認識葉妃舒。


    惡毒的議論如同潮水一般,灌進葉妃舒的耳裏,讓她無處可逃。


    葉妃舒暗暗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不是害怕畏懼,而是不想讓肚子裏的寶寶聽見這些汙言穢語。


    她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有力的話語,腦子裏麵就像是打結了一樣,混混沌沌的,她是小四?笑話,她才是白禹最開始的妻子。


    可是……這話能說嗎?


    一雙手在她最無助的時刻搭上了她的肩膀,像是溺水中人突然間找到了一根浮木一樣,葉妃舒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是白禹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白禹俊朗的臉上噙著一抹諷刺的笑,邪魅而不羈。


    他今天確實是被葉妃舒說得那句話氣得不輕,可是聽人說她和念己來了馬場,不放心的他,不由自主地推了今天早上的事情,直接趕了過來。


    沒有想到,還真的撞上了有些不知死活的人來找事。


    “趙媛,在我眼裏,你連瘋子都不如。”白禹隻需要輕輕啟唇,簡單而又輕鬆地擊潰了趙媛臉上的得色和骨子裏高人一等的傲然。


    “畢夏然,你不要太過分了!你還和我們趙家有生意往來!你不要忘了,當初是我一手將你們趙家扶起來,這一次,我也可以切斷我們家和你畢氏的往來!”


    趙媛眼裏淬了惡毒的光,嘴角的笑意僵硬著。他以為他是誰?自己養出來的一條狗,居然還妄想變成一條狼,來反咬自己一口?


    自己當初怎麽會嫁給了這樣一個人!


    白禹無所謂地一笑,將葉妃舒從座位上扶起來,“盡管來,我等著。”


    他的臂彎有力,穩穩地扶著葉妃舒,所到之處,眾人的目光紛紛退避。


    白禹鋒利的眸光像是暗中不動的野獸,將這些人的麵孔一一記下,很好,這些趙媛的簇擁者,跟風狗,一個都不能放過。


    葉妃舒在他的懷裏,幾乎什麽都不用再去想,安全地走出了那片充滿了惡意的公眾場所。


    白禹將葉妃舒直接帶到了車子裏麵。


    “念己呢?”葉妃舒不想自己一個人迴去,把孩子單獨留在這裏,畢竟這是她這個當母親的人,第一次外出陪著孩子上課。


    “等會會有人接他迴來。”白禹繞到車子的另外一邊,打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可是……”葉妃舒還在猶豫著,擔心念己會不會發脾氣,說她是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


    “好了。”白禹握住葉妃舒的手,輕輕地在上麵摩挲著,這個輕柔的動作安撫了葉妃舒心內的焦躁,“念己是個男孩子,已經七歲了,不是沒有斷奶的三歲孩子。你不能這樣寵著他,男孩子要吃苦。你又不能陪他一輩子。”


    葉妃舒神情憂鬱,斂著眸光,“我想在他需要我陪伴的時候盡我所能地陪著他。我欠了他七年,一個人隻有一次的童年啊。”


    她的情緒低落,白禹聽她少有的用這樣傷感的語氣說話,心裏憐惜。


    “他會明白,陪伴與放手都是愛,而後者會讓他以後的路走得更遠,更穩。”


    白禹將她攬入懷裏,讓她枕在自己的肩頭上,一邊輕輕地撫著她的手臂。


    一時之間,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流轉。


    白禹則是想到過往的經曆,當初自己跟在媽媽的後麵,吃盡了苦頭,又當上特種兵,這些磨練讓自己成功地躲過了七年前的那場劫難。


    而自小跟著爸爸,過著養尊處優生活的夏然……


    想起那個替自己死去的弟弟,血液裏麵仇恨的陰鷙在隱隱地作祟,嗜血的戾氣在眼底裏翻湧。


    他等著抓住幕後的黑手,當年自己的侄兒遭遇到酷刑讓他們也嚐一次。


    葉妃舒腦海裏麵卻還是剛才聽到的那些惡毒評價,小四……小四……什麽時候這樣的貶義標簽也貼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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