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忽然間就尷尬起來,安靜就像是瘟疫一樣彌漫著,讓人覺得不舒適。


    “妃舒,我不僅僅想當你的哥哥。我們現在是夫妻了。”封池磁性的聲音低低的,從她的頭頂傳來,就像是從不知名的地方飄了過來。


    終於還是又一次把話挑到了關鍵的地方。


    葉妃舒深吸一口氣,暗地裏抓緊了手裏捧著的碗,真的是很想說出來,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忍住了。


    現在還不能說,總歸是要等到封池出院了,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他好好地攤牌說吧。


    時間一晃到了秋天,俊彥開始做康複訓練,嚐試著拄著拐杖下床走路。俊彥很努力,很快就能運用自如,葉妃舒就帶著他去花園裏麵走走。


    已經快有三個多月沒有下來走動過的葉俊彥對著眼前這一切都十分感興趣,走得滿頭大汗也樂此不疲。


    “休息一會,你看你都滿頭大汗了。姐姐知道你很想快點好起來,可是運動要適量,我們要慢慢來知道嗎?”


    葉俊彥被拉到花園的長凳上坐下了,抬頭就望見了站在窗戶邊的封池。


    “姐姐,你是打算和那個哥哥結婚了嗎?”


    他忽然間發問,讓還在給他擦汗的葉妃舒有些發愣,“你怎麽這麽問啊?”


    “嬈嬈說的。”嬈嬈來看過他了,小妹妹給他說了很多事情,還偷偷地問過他這個問題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姐姐要嫁人的事情。“姐姐,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葉俊彥一臉的凝肅。


    “因為,我自己都還沒有想好啊。”樓上的封池對她投以一個微笑,葉妃舒笑著揮揮手,可是語氣卻極其地淡漠,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你不愛他。”葉俊彥跟小大人似的蹦出了愛這種詞眼,“姐姐,你不愛他。你當初跟白禹哥哥結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


    這樣毫無邏輯的答案讓葉妃舒忍不住發笑,“難道你覺得結婚迅速就是愛嗎?誰告訴你的?這樣的邏輯思維太片麵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葉俊彥忽然間生氣了,“姐姐,你真的相信別人說寶寶沒有了的話嗎?我前兩天還看到白禹哥哥了呢!他居然到病房裏麵來看我了!”


    葉妃舒伸手在葉俊彥的腦袋上摸了摸,“你要相信姐姐。乖,以後這些話千萬不能再當著別人的麵說了,知不知道?我怕泄露出去,我們很有可能就找不迴來寶寶了。還有,白禹已經死了,俊彥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葉俊彥不滿地將她的手拿開了,鄭重異常地一字一句說道,“我沒有說謊。前天半夜,你不在病房裏麵。我看到白禹哥哥在你睡的那張床邊站著。我當時還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


    葉妃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好了,俊彥,別再說了。”


    那種詭異的場景,想想就覺得很恐怖的好不好!


    今天晚上,葉妃舒決定留在了弟弟俊彥的身邊。


    特護是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圓圓的臉上總是掛著和氣的笑容,做起事來十分貼心和利落,每天晚上都會給葉俊彥泡上一杯溫熱的牛奶,有助於睡眠。隻要葉妃舒晚上在這裏睡,還會給葉妃舒泡上一杯。


    葉妃舒喝了一杯溫熱的牛奶,最近的天氣是秋老虎發作,晚上還是有點餘熱的,病房裏麵開了空調。


    葉妃舒很快就睡得很熟,幾乎是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葉俊彥已經醒過來了,正坐在床上吃著早飯。


    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這一覺睡得有點長,平常葉妃舒可是睡到八點就會自動醒過來。她下了床,走到衛生間裏麵去洗漱。


    滿嘴的泡沫,無聊的葉妃舒目光在脖子上的一抹小紅點上停了一下,咦,這一塊怎麽會突然間紅了,不會是被蚊子叮咬了吧?


    加大了力氣在上麵按了一下,也沒有癢的感覺或者是痛感。洗漱完的葉妃舒走出去對著在打掃衛生的特護吩咐,“房間裏麵是不是要做一下除蟲了?我脖子上都好像被咬了,我怕晚上俊彥也會被咬。”


    特護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在葉妃舒出門去之後,她飛速地走到了牆角裏麵,把一樣的東西神神秘秘地飛速倒進了垃圾桶裏麵。


    咖啡廳裏,葉妃舒戴著寬大的蛤蟆鏡,一身低調的黑色長裙,窈窕地走進了最靠著裏麵的位置坐下了。


    很快就有一個頭戴著棒球帽的男人背著挎包走了進來,在葉妃舒的對麵坐下。


    “難道說一點資料都沒有找到?”葉妃舒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可以在線上交易的偵探社卻偏要約出來談。


    “不是。”壓低了帽簷的男人從包裏拿出了一個信封遞送到葉妃舒的手裏。


    “怎麽隻有這麽點照片?”葉妃舒拿出來數了數,不過寥寥幾張,她可是花了幾千塊錢,居然隻買來這麽幾張。


    “主要是畢家對這個孩子保護的太周密了。我們蹲點守了一個星期,才冒死拍到了這麽點。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畢氏集團的小少爺不上學。在家裏請了專人來教學。每到周四的下午,就會去城郊最大的私人馬場去騎馬。周日會去鄰市的打靶場。”


    葉妃舒將手上的那些照片反反複複地看,不是很清晰,唯獨隻有一張將畢念己的麵部表情照的十分清楚。小小的孩子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麵無表情地從車上下來,跟小大人似的。


    為什麽這麽不開心呢?


    “隻有這麽點信息嗎?”葉妃舒將照片都小心翼翼地收進了包裏麵,不滿地問道。


    “是啊,真是對不起。而且最近我們事務所好像遇上麻煩了,電腦係統都有被黑客入侵的跡象,所以我不得不親自和你麵談這件事。”


    戴著棒球帽的男人歉意地不停點頭。


    葉妃舒隻好讓他先行離開。


    咖啡廳裏麵流淌著鋼琴名曲夢中的婚禮,葉妃舒側耳傾聽著入神,心不在焉地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


    忽然間咖啡廳的正中爆出一聲尖叫,“不行!”


    葉妃舒轉過頭去,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這個孩子是你的!你怎麽能讓我把他打掉呢!”一個擁有著一頭夢幻卷曲長發的女人指著畢夏然,“你怎麽能這樣?”


    相對於這個女人的歇斯底裏,畢夏然這個被指著鼻子罵的事主穩若磐石,英俊不凡的臉上浮著冷淡的笑,高高在上的清貴,仿若俯瞰人間的天神。


    又換了一個女人。


    葉妃舒漠然地轉過頭,將杯子裏麵最後一點咖啡給喝了個幹淨,幹脆地拿起了包,朝著門外走去。


    隻是還沒有走幾步,唰地一聲一個不瓷杯子堪堪砸到了她的腳下,崩裂的瓷片渣滓四處飛濺。


    受驚不小的葉妃舒往後連退兩步,惱怒地看向風暴中心,那個暴怒的女人居然還舉起了手裏的椅子。


    “瘋了!”白禹騰地一下站起來,“你隻要敢砸一件東西試試?孩子?我根本就沒有碰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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