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舒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被他拖到了蘭博基尼前麵,打開車門,塞進了副駕駛。


    “我就是迴家而已,就在前麵,走幾步路就到了。”葉妃舒和衛少卿不是很熟,覺得有點不自在,就這麽短短的距離還真不至於要坐車。


    衛少卿發動了汽車,“怎麽這個點才吃東西?”


    “啊?你怎麽知道?”葉妃舒疑惑地看著衛少卿。


    “這兒。”衛少卿點了點自己的嘴角,葉妃舒看明白了,恍若大悟地連忙用手隨意地抹了幾把嘴角,媽呀,居然有一顆香草沫掛嘴角上沒有擦幹淨。


    “才剛剛吃完東西,迴去有什麽意思?”衛少卿的語氣輕鬆,他的身上有種散漫的氣息,能讓人不直覺得放鬆了戒備。


    葉妃舒沒有說話,望著街景,轉過這個紅綠燈,就能轉進她的公寓小區裏麵。


    “你現在不是已經跟白禹離婚了嗎?他又不會再管著你了。既然是單身了,那就要為以後做打算了唄。”


    等紅綠燈的空隙,衛少卿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輕輕屈起,模仿著彈鋼琴的動作,發出一連串輕擊的聲音。


    葉妃舒瞬間有種被噎到了的感覺,背脊不自然了片刻又釋然,旁邊這個人是白禹的好朋友,自然很多事情都知道。


    “嗬嗬,也對,白禹這不是都已經找了嗎?”葉妃舒嘲諷地一笑。


    衛少卿沒有接過,葉妃舒的話,風情流轉的桃花眼沉沉盯著前方,“其實你離開他是對的。”


    這話說得突然,頗有些交淺言深的意味。


    葉妃舒心裏一突,忍不住側頭目光灼灼盯著著衛少卿,“他真的在外麵找女人了?”


    衛少卿忽然間笑了出來,“上次他把你綁在監控室裏麵讓你看了一個晚上的虐待視頻,這樣的狠心,要不是我這個酒吧主人出馬,你知道你會在那兒呆多久嗎?”


    葉妃舒心裏咯噔一跳,原來那天救了自己的人是衛少卿。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是不是真的會把我關上幾天幾夜,直到我認錯。肯定會這樣。”“他那人,心太狠,對自己的女人都這樣,更別說朋友了。”


    衛少卿語氣忽然間轉冷,葉妃舒感到怪異,忍不住好奇地問,“怎麽了?他做了什麽了?”


    衛少卿斜睨了葉妃舒一眼,似笑非笑地反問,“怎麽?你很緊張他?”


    這人一句話就戳中了她的心思,太敏感了,葉妃舒立刻矢口否認,“不!我怎麽會緊張他,我看他笑話都來不及。”


    “真的?”衛少卿一般發動了汽車,一邊輕描淡寫地發問,語氣裏麵有種調侃的意味。


    葉妃舒沒有聽出來,莫名心虛的她立刻重複,“真的,當然是真的。”


    衛少卿發動了汽車,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忽然間轉向。


    葉妃舒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車子已經轉向了跟自己家完全相反的方向,她身子立刻前傾趴到了車窗上,看著外麵越來越陌生的街景,飛速地從眼前劃過。


    “你要帶我去哪兒?”葉妃舒反轉身子,怒問著駕駛座上氣定神閑加快了車速的衛少卿,她跟他很熟嗎?怎麽就不打一聲招唿就把自作主張把車子開走,早知道就不應該上他的車!


    “我要迴家!”


    車子忽然間停了下來,衛少卿轉頭望向了窗外,“你不是話說要看白禹的笑話嗎?”


    葉妃舒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清楚從燈火輝煌的酒店大堂裏麵踉踉蹌蹌走出來的人影,葉妃舒發誓從來沒有見過現在這個樣子的白禹。


    他的外套被拖在手上,襯衣扣子狼狽地解開,衣服的下擺則是被不規則地拉扯出來了一半,遊蛇一般行進的路線,一步三晃地扶著牆走出來,最後甚至直接跌坐在酒店的台階上。


    那裏是人來人往的公眾地方,每個人的腳步都踩在上麵,可以說是非常肮髒的,可是白禹他居然就穿著白色的皺巴巴的襯衣躺了下去。


    葉妃舒瞬間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幕真的太過震撼,以至於她甚至屏住了唿吸,目光追隨著白禹的每一個動作。


    他躺倒了,葉妃舒的心隨著他的動作倒了。


    他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葉妃舒忍不住把手放到了車窗玻璃上,當初在荒原上迷路那樣的生死邊緣的時候,他也狼狽過,渾身沾滿了泥,可是那個時候他的精氣神是屹立不倒的豐碑,給她最堅實的支持。


    但是現在呢?


    葉妃舒即使不靠近,也感受到了迎麵而來的那種頹喪灰色氣息。


    白禹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門,可是門鎖住了,卻怎麽都打不開。


    “開門,快點開門,我要下車!”


    她用力地拍在車窗上,敲擊在玻璃窗上發出砰砰的聲音,白禹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其實很愛幹淨,近似強迫症一樣保持著整潔,葉妃舒都無數次懷疑過他是不是處座。


    葉妃舒才發現,白禹其實在她心裏占據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他並不是全是例如嘴賤和揮金如土等等一係列缺點,他舍命救過她的弟弟俊彥,陪著她一起去揍跟他沒有關係的賤男,替她承擔衝動的後果,還有當年在娛樂圈裏麵的事情,他一直都沒有說。


    如今看到白現在這樣,即使被他傷過的心,還是會覺得疼。


    哪怕他不愛她了,也不該變成現在這樣啊。


    衛少卿的臉有一半隱藏在黑暗的光影裏麵,一雙桃花眼裏麵陰翳一片,風流婉轉盡失,黑漆漆的讓人看著心裏發怵。


    “來看笑話的而已,你緊張什麽?”衛少卿語氣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拖長了尾音。


    葉妃舒不敢置信地看著衛少卿,“你不是跟他好朋友嗎?為什麽看到他這樣子,你不去伸手幫一把?”


    衛少卿修長的手指抬起,撐在下巴上,往外邊點了點,一副看好戲的口吻,“你繼續看。”


    一個短發利落的女人忽然間從另外一個方向跑到白禹身邊,蹲下身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白禹。大概是白禹太重了,那個女人力竭摔倒了,恰好摔進了半坐起來的白禹身上,兩個人幾乎是滾做了一團,倒在了地上。


    幾次掙紮,在路人的幫助下才把白禹給扶起來了,最後白禹幾乎是整個人掛在了短發利落女人的身上。


    葉妃舒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倆親密地幾乎融合在一起的背影,一步步朝著那個女人停放在路邊的車走去。


    曾經葉妃舒也與他攜手並肩,最美不過是,她偎依在他的懷裏聽著荒原上的雨聲,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隻是迴到這座繁花喧囂的城市,為什麽反倒越走越遠了?


    眼眼睜睜地著白禹跟短發利落女人上的那輛車消失在靡麗的夜色之中,葉妃舒感覺到全身的力氣都被一點點的抽離,最後無力癱倒在了椅子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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