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舒還想找借口說沒有合適的衣服,丁曉佳拉著她去衣帽間,“衣服什麽的都是小意思。


    ”


    丁曉佳開車載著他們到了一家私人會所門口。


    葉妃舒抱著葉俊彥磨磨唧唧地下了車,都已經到了門口,她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丁曉佳拉著葉妃舒,討好地哄她,“今天是除夕,辭舊歲,迎新年,你要高興點!沾點人氣,你來年淘寶店紅紅火火不是嗎?”


    做生意的多少都信這些,葉妃舒想想也是,勉強打起精神來。


    一進去之後,葉妃舒牽著葉俊彥跟丁爸爸丁媽媽打了招唿,就找了個角落坐下。宴會上還有七八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孩子,小夥伴們都玩在了一起。丁曉佳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衣香鬢影的喧鬧裏,葉妃舒獨自一人往落地窗邊站著。


    “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站著?”熟悉的溫和聲音響起,落地窗上映出封池的臉。


    葉妃舒轉過身,目光定在他的嘴角,那兒的青紫痕跡已經很淡了,估計經過處理了。畢竟封池出入公眾場合臉上帶著傷會引人注目和揣測。


    在葉妃舒打量封池的同時,封池也在看著葉妃舒。大紅的喜色很襯葉妃舒的細膩白皙的肌膚,隻是她精致的眉宇間攏著淡淡的愁緒,瀲灩的眸底裏水霧氤氳。


    “你的脖子,怎麽了?”封池上前了一步,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抬手觸上了葉妃舒脖子上的傷口。葉妃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脫去大衣脖子上沒有了遮擋,她幹脆把那塊創可貼撕了,扔進垃圾桶裏。


    “沒事,不小心弄的。”葉妃舒隨口說了一個小謊,可封池眸子裏似笑非笑,似乎看穿了,卻沒有說出口。


    她有點不自在地抬手遮住那一塊,封池臉色忽然間一凜,“這是怎麽了?”


    手腕忽然間被封池拉了過去,葉妃舒被拽得跌進了他的懷裏。


    “不小心弄的。”剛才抬手的時候玉鐲滑下去,其實這痕跡已經淡得差不多。怪隻能怪自己的皮膚太白。


    封池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陌生的氣味衝擊著她的嗅覺,驚覺自己離他太近,葉妃舒趕緊往後退。封池的力氣卻大得驚人,葉妃舒怎麽都無法收迴手,她著急了,“你……”抬眼看向封池,卻看到站在不遠處神色冷漠的白禹。


    葉妃舒冷漠地垂下眼,斂起眸光。封池將她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溫和的聲音在不知不自覺中變得淩厲,“手腕上的傷到底是怎麽迴事?不小心會脖子上會被割破,就連手上也有傷。是不是被誰欺負了?”


    “不……”下意識地想要辯解,餘光注意到白禹朝著這邊走過來。葉妃舒朝著封池搖搖頭,眸底裏含了哀求,“你鬆手,好不好?”她現在隻想離開白禹的視線範圍。隻要白禹一靠近自己,她從身到心都會覺得極度不舒服。


    “放開。”


    白禹站到了葉妃舒的身邊,抓住了葉妃舒的手腕。兩個男人的手都握在了她同一隻手腕上,這場麵看著怎麽都覺得詭異。她不想做兩隻雄性動物威懾下爭奪的炮灰獵物,於是抬手去掰白禹的手,扯了幾下沒有成功,改為不悅地用力掐住了,“你別碰我。”


    白禹視若無睹,任由葉妃舒的指甲掐進了肉裏,同時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宣布了自己合法的占有權,不客氣地睥睨著封池,“封池,葉妃舒是我的老婆。鄭重警告你,破壞軍婚,可是犯罪。”


    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個角落的動靜了,不少人把目光投了過來。一心隻想當個小透明的葉妃舒再一次掙紮,“池哥哥,你先鬆手。免得等會有瘋狗咬人。”


    瘋狗?


    白禹捏著葉妃舒肩膀的手上多用了幾分力氣,這個妞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毒舌女了。


    葉妃舒示弱的池哥哥讓封池心裏稍微安定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臉色不虞的白禹,封池再一次恢複了剛才的謙謙君子般溫柔謙和的樣子,“需要幫忙就來叫我。”


    葉妃舒投去感激地一瞥,立刻被白禹擁著,強行帶著往安靜的轉角裏去。


    一拐彎,走出了大部分人的視線,葉妃舒立刻要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推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別碰我,你讓我惡心。”葉妃舒毫不掩飾的厭惡嫌棄刺傷了白禹,這個女人翻臉時的無情不是沒有見識過,可這不代表再一次經曆就會有了免疫力。


    怒意在沉鬱如墨的眸子裏翻湧,白禹氣極反笑,往牆上懶懶地一靠,全無平常的站立如鬆、長身玉立,抱手慵懶站立,長腿隨意地交疊,整個人透出恣意地邪氣。


    葉妃舒心口裏麵莫名地隱痛,這是土豪“畢夏然”,他終於露出了本性!


    “惡心?再惡心你也嫁給我了,我們倆的名字都出現在同一個戶口本上了。我惡心,那惡心的老婆是什麽?無恥嗎?”白禹唇邊的笑惡意地輕勾,神色嘲諷。


    葉妃舒見識過土豪畢夏然說話的毒辣,知道和他吵架根本就不是明智之舉。她哼一聲,自嘲苦笑道,“不,不是,應該叫愚蠢。”


    大概再沒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竟然連枕邊人的真麵目都搞不清楚。她居然還信任了他,覺得他可以托付?


    “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就不能翻篇?”白禹不喜歡這個時候的葉妃舒,她自嘲的樣子,隻會讓他覺得難過。當初的事情已經是個錯誤了,為什麽現在明明有了修正的機會,卻仍然要執著偏執地死抓著不放?


    白禹走上前,試圖擁抱葉妃舒。可是他走一步,葉妃舒就往後退一步。


    “你別過來。”葉妃舒的背靠在了牆麵上,已經沒有了退路,“我連你是誰我都搞不清楚,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麽意思?”牆麵上的瓷磚滲著涼意,她的心也是涼的。外麵是熱鬧的宴會,人人都在慶祝即將到來的新春,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時間停住了。


    腦海裏麵迴想起的都是過去,從與白禹重逢開始,從自己對白禹人品的肯定開始,對自己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淪陷歡愉開始。


    淚意湧上來,葉妃舒忍不住咬住了下唇,想要憋迴去,可是那股酸澀終於模糊了眼睛,漸漸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的神色,“你是白禹,還是畢夏然?你說我不誠實,說過的話沒有遵守過。可是你呢?你壓根就沒有對我說過實話!”


    淚滴成串,寫成了清冷的詩,在不經意間擊中人的心房。葉妃舒臉上一行行的熱淚落在了白禹的心頭,蝕骨之痛,他想要替她拭去粉紅香腮邊淚水的手悄然抬起,又無力垂下。


    “你就這樣看我的?”


    那些過去全部都是假的?他的感情在她的心裏就沒有一點真的地方?


    葉妃舒深吸一口氣,前所未有的自我厭惡從頭蔓延到腳,有什麽值得哭的,有什麽好難過的,根本就不值得為他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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