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桑村的東南方位,有一處峽穀山勢陡峭,極為兇險。這裏平時沒有人來,村民也知道此處地勢險要,平日裏上山幹活也不會來這裏。


    今日這裏便來了兩個人,白雅拉著鬱風,在林中東轉西轉,輕車熟路,好似經常來這裏一般,對周圍的山路極為熟悉,沒過一會兒二人便來到了這裏。


    來到這山穀之下,白雅向穀中一指,“你看那邊,這裏就是我最近幾天經常來的山穀,這穀內地勢險要,平日裏根本沒有人會來這裏,極為清淨。”


    鬱風向四處看了看,這裏可是自己的家鄉,迴憶了一下自己小時候也來過這裏,隻是四周沒有道路通往穀內,周圍的石壁又陡又脆,想要尋找山路進入或是攀爬進去,都不太現實。所以自己也隻是知道有此處,並沒有進去過。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這裏這麽兇險,一般人都不會來的?”鬱風迴憶完這處山穀,轉身問向白雅。


    “因為我們不是一般人呀,我感受得到這穀中的靈力,便前去查看了一番,發現了此處是修習靈法的最佳地點。你也進來看看吧!”說著,白雅右手一晃,喚出一把翠竹琴來,圍繞著二人轉一圈之後,便載著白雅飛向了穀中。


    一會兒的功夫,鬱風便看不到白雅的身影了,隻聽得穀內她的聲音傳來,“鬱風,快過來,我在這裏等你。”


    鬱風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又向左右看了看,這裏數十年來杳無人跡,與之前相比沒有一點變化,當初自己就進不去,現在自己又該怎麽進去。


    沉默了一會兒,鬱風向穀內喊道:“我…我怎麽進去呀,我又沒有辦法飛進去。”


    白雅的聲音再次傳來,“那你就想辦法進來呀,我爹曾經遇到困境時總說,辦法總比困難多。你如今已經不是當初隻會在山頭上跑鬧的小孩子了,這點困難都解決不了嗎?若是今日我不是好好的待在這裏,而是在這等待你來這裏救我,難道你僅憑無法進來便會放棄嗎?”


    聽白雅這麽一說,鬱風覺得自己有些無地自容了。他又抬頭向山穀周圍的峭壁看了看,便不再猶豫,一咬牙,來到峭壁邊緣開始向上攀爬。


    這崖壁石屑比較鬆脆,鬱風伸手所抓之處,根本無法承受住他的重量,在他的一抓之下,紛紛從峭壁之上滑落下來。鬱風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葉欒劍,將它狠狠地插入了峭壁之上,使它的整個劍身都沒入了峭壁之中。再次抓著劍柄試了試,發現這樣沒有問題,劍身可以承受得了自己的重量。


    接著他又跑入了林中,在地上撿了些或是直接從樹上砍下來一些較粗一些的結實的樹枝。迴到崖壁之處,他將自己挑選的那些粗壯的枝條插入了剛才用劍刺出的孔隙之中,隻留了一點點在外麵。


    這樣總算是使崖壁承受得住他了,他就使用這個方法,在峭壁之上開出一個個孔隙來,在用收集到的樹枝做成一個個的階梯。用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在這峭壁之上來來迴迴的反複了數次,總算是來到了這峭壁之上。


    翻越過了這最大的屏障,再向前走一點便到了這個他一直都沒有來過的山穀之中。在外麵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這裏極為空曠,四周除了山石雜草之外,別無它物,一看便知道這裏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在穀中的最底之處,光線有些昏暗,看不清楚是什麽樣子,但是遠遠地便能看到白雅那一襲白衣的身影,現在正一動不動地盤膝坐在那裏的一處平台之上。


    鬱風緩緩地走到白雅身邊,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


    “多長時間了,你才上來,這怎麽能行,若是真遇到什麽事情這種速度肯定會誤事的。”感覺到鬱風走近,白雅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用略帶指責的語氣向他說道。


    鬱風伸手撓了撓頭,無言以對。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這穀底,在三麵環山的遮擋之下,這裏十分陰暗。在東麵山體的那裏竟然還有一個石洞,這洞不大,鬱風估計自己需要彎著腰才能進到裏麵去。遠遠看去,洞裏更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有什麽,也看不清楚有多深。


    看到這個洞,鬱風很高興又有了話題,“這裏怎麽有個山東,會不會是野獸什麽的巢穴,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你經常來這裏,也不怕這洞裏有什麽東西忽然出來嗎?”


    白雅也向那裏看了一眼,“這裏我早就進去看過了,裏麵同樣也是什麽也沒有,而且隻有一點點的狹小地方,不會有什麽動物願意住在這裏的。”


    鬱風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暗自佩服白雅其實膽子還是挺大的。“那我也過去看看!”說著他便向那山洞之處走去,彎腰走了進去。洞中果然如白雅所說,沒有多大的地方,腳下剛邁出兩步,伸出去的手便已經碰到了牆壁。牆上有些潮濕,看樣子這洞裏肯定到處都是濕氣。


    後退兩步出了石洞,再看白雅時她已經不在這裏了,不知何時她又迴到了山穀之外的那處峭壁的邊緣處,在那裏眺望遠方。


    鬱風再次跟了上去,邊走邊問道:“你今天究竟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呀,咱們還有好多活沒幹呢。”


    他的問題白雅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也沒有迴答,等到鬱風走到了自己近前,白雅這才伸手向前一指,“你看,從這裏向遠方看去,多美呀。”


    鬱風向著白雅所指的前方一看,自己也是一愣。


    剛才他從峭壁之下爬上來,早已忘卻了此處的高度。現在向前方一看,才發現這裏已是半山腰處,從這裏遙望下方,隻見前方的叢林如同一片綠色的海洋無邊無際,樹枝隨風而動,仿佛是那海中的波浪時而洶湧,時而平靜。那隨風揚起的枝葉,便如大海之上奔騰的浪花一般。林中的鳥兒肆意的歡唱,那是在演奏大自然最美的旋律,它們在林中隨意的飛翔,這便是對自由最真摯的崇尚。


    自己也曾到過高處,那是在當初為了上山去尋找草藥,迴想那時自己也曾看到過這片景象,隻是當時無心去細細的觀賞。現在在白雅的帶領之下,自己又一次的看到了家鄉的美麗,雖然這裏偏僻,雖然這裏貧窮,雖然這裏困苦,但是上天卻賜予了它別樣的美麗。


    沉默了一刻,鬱風終於迴過了神來,“是呀,真的是很美的風景,隻是我在這裏住了十幾年,都未曾發現過它這樣的美麗,今日終於看到了它的全貌。”


    “你剛才不是問過,我是否願意留在這裏嗎?”白雅說著話向一邊走去,來到一旁坐到了一塊大石之上。隨後右手一晃,那翠竹琴再次被喚了出來,琴身一飄來到了她的身前,緩緩地停在了半空之中。鬱風不知她要幹什麽,也不知她剛才話中何意,隻得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白雅雙手撫於琴上,輕輕撥弄琴弦,琴音隨之而起,聲音清幽連綿,動人心扉。一曲既出,白雅嘴角輕動,口中隨著琴音旋律,低聲吟唱:


    ~


    夕陽落,紅日烈雲轉瞬直下望江樓。醉天涯,玉盤珍饈不見獨指相思豆。


    匆匆日月流轉,文韜武略為誰鬥,隻心願,為你鞍前馬後。


    如癡如夢夢中誰人遊,鏡花水月月下幾人走,此生此世相思情願承受。


    望穿秋水水中境月柔,千軍萬馬馬下何人謀,隻想忘卻凡生為你守候。


    望天邊,風雲碧霞之中光華看不夠。思紅塵,俗世繁華之中誰能辨是否。


    幾番春秋過往,萬裏山河為誰守,隻記得,此生愛恨情仇。


    浮華似夢夢中誰人遊,風花雪月月下幾人走,幾度輪迴心中依舊成愁。


    凡心如水水中境月柔,金戈鐵馬馬下何人謀,隻願拋卻塵世與你廝守。


    …


    一曲“紅塵一夢”飄蕩在這幽靜的峽穀之中,聲音優美,曲調動人。鬱風聽得入了神,就連周圍的鳥兒也停下了相互的嬉鬧,落在了周圍的岩石之上,靜靜聆聽。


    一曲過後,白雅雙手撫琴,閉合雙眼,仰頭向天,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感受這大自然帶給她的一切美妙之處。而一旁的鬱風,早已楞在了原地,不吭不響,一動不動,仿佛還沉浸在剛才那一曲之中,而沒有迴到現實。


    少傾,白雅率先恢複了平靜,她收迴了翠竹琴,起身來到了鬱風一邊,“繁華俗世不過人生一夢,追求的再多終究隻是一場空。這薩拉山的美麗讓我愛上了這個地方,如果想讓我留在這裏,我想我會心甘情願接受的。”


    鬱風被白雅的話驚醒,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剛才隻是…隨便問問的,再說了,你…你不是還有自己的事情嗎,你不是還要去找你的父親嗎?”


    “前兩日你娘找過我,我和我說了一些事情,也問了我一些話,有些事情,我已心中有數了。”白雅將目光由遠方的林海之中收迴,落在了鬱風身上。


    “啊,我…我娘,這幾日我天天陪在他們身邊,她什麽時候和你說了這麽多呀?”鬱風內心一驚,心中多了一分的緊張,她小聲的問道:“我娘她…和你說什麽了嗎?”


    白雅反問:“她可是你的親娘,以你對她的了解,你覺得她會對我說些什麽呢?”


    鬱風低下了頭,思索了起來。不知是在想他娘會和白雅說什麽,還是在想自己應該怎麽迴答。


    白雅繼續說道:“你父母人很好,對我和對你都一樣。雖然他們沒有多大的本事,沒有多少的財富,可他們為你願意付出一切,願意為你做一切。”


    這時,鬱風忽然抬起了頭,他鼓起了勇氣,向白雅問道:“白雅,若是凡塵事了,心無牽掛,你可願意和我們一起,留在這個小村,共度此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靈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中日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中日月並收藏全靈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