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心理承受力

    “師父，給。”白旭接過勘查箱，走到屍體旁，進行初步驗屍。這次的死者高琪，剛好是30歲，死因就是胸口中槍，導致心髒破損，失去供血能力。陶仁嚴來到他身邊，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問道：“白法醫，死者是什麽情況”“胸口中槍，心髒駛去供血功能而死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剛死不久，就是這場戲拍攝時，開槍瞬間，也就是20分鍾前吧。”“那，這個人死的時候，狀態是清醒的嗎”“是清醒的。”白旭點頭，解釋道，“和之前三個死者相比，這個死者，狀態清醒，並沒有服用安定類藥物。”陶仁嚴看了死者高琪一眼，對著自己的下屬劉紅，道：“小劉，把兇器拿過來給我看一下。”“是”劉紅連忙跑到法證那裏，拿了證物袋裝著的道具槍，迴到陶仁嚴麵前。他把證物袋交給了陶仁嚴之後，就看到陶仁嚴走到安雪身邊，小聲問道：“安隊，這個，你怎麽看”“改裝過的道具槍，槍管是真的零件。然後，為了不讓後坐力毀掉全部的槍把，用鐵皮加固了。射擊的瞬間，槍身的熱量，應該會灼傷秦瑄的手掌，你可以查看一下。”“哦，好。”陶仁嚴連忙照做，走到秦瑄麵前，查看了他的手掌。果然，就是安雪說的，他的手掌有燙傷的痕跡。陶仁嚴看了之後，迴到安雪身邊，小聲問道：“那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代表秦瑄就是兇手呀”“表麵證據是的。”安雪點了點頭，說：“你可以直接帶他迴去。”“確定嗎這可是個非常有影響力的公眾人物。如果他不是兇手，估計我們警局都要被他的粉絲撕了。”陶仁嚴可承擔不了這個責任，畢竟這個案子，他隻是代替安雪暫時調查而已。其實，案子本身的主導權，還是在安雪那裏。所以，如果抓錯了人，他背不起這個鍋。“就說協助調查嘛。”“那這個戴不戴”陶仁嚴指了指手銬。安雪想了想，說：“不戴吧。”“如果不戴，他的黑粉，會不會罵我們”陶仁嚴的顧慮真的挺多的，主要是怕給楊局和邵局惹麻煩。“既然說是協助調查，那麽肯定不能戴。”安雪轉頭看了秦瑄一眼，說：“而且，就目前來看，兇手未必是秦瑄，因為那個道具槍，曾經離開過他身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能確保就沒人接觸過那把道具槍。”“原來如此。”陶仁嚴恍然大悟，道：“那我就有底氣了。”“陶隊，你可是刑警隊長，怎麽這麽小心翼翼的”“沒辦法，我看過新聞，這些流量明星的粉絲，特別可怕的”陶仁嚴湊在安雪耳邊，小聲說明了情況，“而且，就秦瑄這樣的人氣，我做錯一點，他們就能鬧得全天下都知道我。還會去把我的家裏人都翻出來，就算你告訴他們這是違法的，也架不住那麽多人折騰。所以啊，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安雪也明白他的顧慮，主要是現在網絡發達，鍵盤俠動不動就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搜出來討伐一番，真的是各種烏煙瘴氣。“隻說協助調查就是了。”“行，我去把他帶迴去。”“嗯，另外黃樂也要一起帶走，然後找周圍的粉絲和群演問問，看有沒有人去了道具間。”“好，我知道了。”陶仁嚴走去吩咐自己的手下和楊婕他們，分工調查。楊婕抱著電腦，坐在一旁的花壇石階上。她根據了影視城內和附近派出所的監控聯網，查到了那個道具間附近的視頻。但是很奇怪，道具間門口的視頻，一直都是黑屏狀態，什麽都看不到。楊婕心裏有點疑惑，就拿著筆記本，走到道具間門口查看。突然她發現道具間門口的攝像頭，被人用黑色的膠帶貼了起來，難怪一直都是看不到任何景象。“薑老師。”她立刻朝著薑鑫喊了一聲。薑鑫很快來到她身邊，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看，膠帶。”楊婕指著頭頂的攝像頭，讓薑鑫查看。“額，”薑鑫扶了扶眼鏡，對著薛尚道：“老薛，找個梯子過來。”“知道了。”薛尚讓人找來了梯子。薑鑫爬上梯子，用鑷子把膠帶撕了下來，裝進證物袋。而後，看著楊婕問道：“現在，這個視頻能夠監控到了嗎”“嗯，可以了。”楊婕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關鍵的東西，顯然沒有被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見過道具房。”“這個攝像頭都被貼了，應該是有人進入過道具間吧。”“可是，我查了記錄，這個攝像頭已經被貼了好幾天了。”楊婕的話，讓剛走過來的安雪聽到了。她抬頭看了一眼，對著身旁的黃樂，說：“把道具房的門打開吧。”“是。”黃樂用鑰匙開了門，就見安雪對著薑鑫耳語了幾句。薑鑫微微皺眉，用特別驚訝的眼神看著她，接著抿唇點了點頭。進入道具房之後，安雪看著裏麵的一些物件，其實不是很多，也就是一些桌椅、杯具，還有幾張工作人員休息的折疊床。另外，就是一些小物件，比如道具的武器類東西。安雪看著地上的痕跡，詢問黃樂：“平時，你們會在這裏駕床休息吧”黃樂點了點頭，說道：“是，如果連著工作，會抽空過來睡一會兒，但是也隻能是6月以前的午休時間，或者就是晚上，七八月的中午，可不敢在這裏睡，太熱了，很容易中暑的。”“也就是說，現在的中午，你們不會過來這裏午休。”安雪聽出了黃樂話裏的意思，不得不說，這個人說話挺滑的，故意做出引導。“額，是。”黃樂被安雪直接戳穿，表情有點尷尬，連忙點頭迴應。“那最近晚上，誰進來休息過”安雪朝著門口看去，就見一些工作人員，彼此對視了一眼，並不作聲。安雪無奈，隻好讓法證人員進行取證。整個道具房，都積著不少灰塵，尤其是有些櫃子上，灰塵還是很完整的。突然，安雪留意到一個高度差不多1米4的櫃子上，有些指印，看起來想是有人雙手扒著櫃子的痕跡。她把薑鑫叫到了身邊，小聲道：“薑老師，這個可以直接提取指紋吧。”“嗯。”薑鑫點了點頭，拿來套取指紋的工具，把指紋拓印下來。安雪轉身，就看到門口的人群中，有人後退了兩步，躲在了一群人的後麵，避開了安雪的眼神。那是一個特約型女群演，這樣的群演，一般是有些台詞，和人物設定的。所以她們的出演費用，也比一般的群演高很多，大多是500到1000一天。不想其他的路人群演，三天也就100多塊錢。見狀，安雪拉了楊婕的手臂，把她帶到身邊，湊到她耳邊說：“盯著那個穿著粉底黃色碎花連衣裙的女生，給她做好全部的個人資料登記。”“哦。”楊婕明白地點了點頭，看了眼那個女生，問道：“師姐，她是兇手嗎”“不知道，但是她應該進過道具房。”“好，那我先去給這些人登記資料。”“嗯。”安雪見她要走，又一次拉住她，說道：“還有，查清楚死者高琪的情況。”“好。”楊婕走出道具房，示意外麵的工作人員，跟著她到一旁做資料登記。而簡晶晶則是聞了這個房間裏的味道，臉頰微微發燙。她來到安雪身邊，小聲道：“看來，這個道具房，有人經常過來做壞事的。”“你是聞到什麽氣息了”“就那種氣息唄。”簡晶晶猛地翻了個白眼。安雪看著她的反應，忍不住笑出了聲。“行了，去外麵問問，看有沒有人在10點以後，到這附近來過。”“關於這個，邱姐和小靜他們在做呢，我再聞聞，看有沒有奇怪的氣息。”“嗯。”安雪點了點頭，就看到簡晶晶摸著鼻子，繼續嗅啊嗅。突然，她聞到了一股子藥味，立刻拉過安雪的手臂，說：“安隊，有股奇怪的藥味。”“藥味”“對。”簡晶晶解釋道：“應該是中藥的味道，而且是那種藥膏的味道。”“什麽藥膏”“皮膚病。”簡晶晶迴答道：“因為我奶奶以前就有皮膚病，雖然這裏的味道，和我奶奶的藥膏味道，略有不同。但是我可以肯定這是治療皮膚病的藥膏。”“也就是說，進來過的人裏麵，有一個有皮膚病的。”安雪四處看了一下，就隻是肉眼觀察的話，很難看出誰是有皮膚病的，於是道：“你出去聞一下試試看周圍這些人裏麵，有沒有用這種藥膏的人。”簡晶晶連忙迴答道：“我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把周圍的人身上的氣味聞過了，沒有這種藥膏的味道。那個進入過道具房的人，應該不在這裏。”“如果是這樣的話，等會兒你去藥店，把所有治療皮膚病的藥膏問一下，看能不能確定是什麽藥膏，治療什麽皮膚病的。”“好。”簡晶晶朝著外麵看去，就見不遠處有不少人聚集，似乎是引起了什麽騷動。“安隊，你看外麵，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安雪聽了她的話，朝著騷動的方向看去，就發現一群無知粉絲，把陶仁嚴圍住了。“看來是陶隊遇到麻煩了。”她立刻跑出去，想要擠進人群。無奈那些小女生的情緒過分激烈，一個勁地指責陶仁嚴：“你們是怎麽迴事瑄少身邊都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了，你們竟然還沒有抓到兇手，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們瑄少協助調查協助了，又沒個結果你們的效率真的太低了你們到底會不會查案呀”“就是你們查不清楚情況，然後隻會說讓我們瑄少協助調查你們到底是幹什麽吃的”“沒錯，你們不心疼我們瑄少，我們還心疼呢，你們看看，他因為你們的無能，都憔悴城什麽樣子了”“說得對，這些人就是吃幹飯的今天，必須給個說法否則，別想把我們瑄少帶走”陶仁嚴聽著這些激動的粉絲，你一言我一語地好像機關槍一樣，不停開火，心裏其實非常生氣。可是，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爆發，否則隻會讓情況失控，更加難以處理。安雪看著這些人過激的行為，找副導演拿來了擴音喇叭，然後給秦瑄打了個電話。秦瑄原本是不想接電話的，但看到來電是安雪，便接聽道：“安雪”“現在外麵都是你的粉絲，你不可以這樣沉默不語。”“我已經讓她們不要吵了，可是她們不聽我的。”秦瑄說明了情況，語氣聽起來也顯得特別的無力感。安雪擰著眉，問道：“你是怎麽對她們說的”“我說，你們別鬧了，我隻是去提供線索，協助調查。”“你這樣，她們會聽才怪呢。”安雪直接質問道：“你是不是擔心自己對粉絲的話說重了，會惹她們脫粉”秦瑄沒有迴答，但是沉默的意思，已經說明了一切。安雪立刻道：“作為偶像，你不能正確引導自己的粉絲，樹立正確的三觀，做正確的事情，就是失格藝人，不配做真正的優質偶像。”“那行吧，我再跟他們說說。”秦瑄的性格看起來非常糾結，在處理粉絲的事情上，顯得拖泥帶水，很不幹脆。安雪聽他願意再跟粉絲溝通，就拿著擴音喇叭，對著那些圍住了陶仁嚴的粉絲大喊道：“你們先安靜一下，瑄少有話跟你們說”一瞬間，那些粉絲就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看向秦瑄所在的車子，感覺眼睛裏都是閃爍著星星的。安雪看著她們沒有繼續鬧騰，立刻擠入人群，把手裏擴音喇叭遞給了秦瑄。秦瑄拿著擴音喇叭，大聲道：“大家別鬧了，聽我說，最近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而且出事的，都是我身邊的人，我也是很莫名其妙，為什麽就是我身份的人，陸續出事呢但是，也正因為都是我身邊的人，所以，我必須協助警方調查這些事情。因為，我希望能夠盡快抓到兇手，為我身邊的人討迴公道。”話音剛落，周圍傳來粉絲們誇張的尖叫聲：“哇，哥哥太溫柔，太善良了，我們愛你”那些小女生，感覺都接近瘋狂了。這時候，領頭的粉絲，大聲道：“瑄少，我們隻是心疼你，因為他們的辦事效率實在太低了”一旁的粉絲，立刻響應道：“對啊，你太好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們隻是為你抱不平，他們感覺就是故意找茬，刁難你，但是實際上，什麽事都沒有做”安雪聽了這些話，粉絲的話，隻覺得無語。而後，就聽秦瑄繼續道：“我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支持，但是我不是孩子，我懂得怎麽保護自己的，所以，大家不用太為我擔心。”領頭的粉絲，繼續苦口婆心地解釋道：“你雖然是成年人，可是你太單純，太善良了，不不懂我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好我們真的不希望你被那些意圖不軌的人欺負”“沒錯，瑄少，我們不想你成為壞人的犧牲品。”旁邊繼續有小粉絲幫腔符合。安雪感覺自己的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去了。這是什麽老父母的心情啊明明都是一群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竟然為了一個陌生人操碎了心，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知道之後，作何感想“大家放心，我不會成為犧牲品的。所以，請大家都散了吧，別再圍在這裏了。你們這樣，我也很為難的，請大家別讓我為難，相信我，我是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