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安雪聽出了簡晶晶的聲音,立刻開口迴應。“是安隊的聲音”簡晶晶顯然聽到了安雪的迴應,連忙道:“安隊,你在哪兒”“晶晶”安雪尋著聲音走去。很快就見到了簡晶晶和何以綱兩個人。何以綱看著安雪身上的泥濘,蹙眉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是你自己跑出來的,還是有人帶你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安雪搖了搖頭,迴憶了晚上的情況,說,“我好像是在窗口看到了人影,然後就跑出來了。”“人影”“嗯。”安雪想起來都後怕,指著身後的沼澤地,說:“我當時,應該掉進去了,不過我想不起來,是自己爬出來的,還是有人把我拉出來的。”聞言,何以綱和簡晶晶來到了沼澤坑前查看。樹藤明顯有被拉扯攀爬過的痕跡,從沼澤坑到安雪醒來時的安全區,有也明顯移動過的痕跡。何以綱看過現場之後,有了答案:“應該是你自己爬出來的。這些痕跡,都是最好的證明。”“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我真的昏沉沉的,記不清楚了。”安雪說著,指著不遠處的陷阱坑,說:“而且,我當時不知為什麽,出現了幻覺,差點就掉進了這裏麵。”“哇,這是捕獵用的竹簽坑。”簡晶晶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幾步。“是啊,可能真的是出現了幻視、幻聽,我覺得有人從身後叫住了我,所以我才沒有掉下去。”“這很可能是你的自我保護意識。”何以綱想了想,解釋道:“畢竟,我們做刑警的,很多都有很強烈的警覺性和第六感。”“或許吧。”安雪扶著額頭,想了想,說:“不過,昨晚真的很奇怪,你們沒有感覺嗎”“不是昨晚奇怪,是青軋村的夏屋,就透著詭異。”何以綱說到這裏,長歎了口氣,道:“不過昨晚,我們好像是沒有遇到什麽事情,睡得還挺安穩的。”“對啊,我睡得挺好的。早上起床,也是一切正常。”“那你們怎麽會來這裏找我”“因為我發現你不在房間,以為你是出去查看環境了。結果那個阿春姨帶著早餐過來,就說你可能出事了,我和阿綱哥就按照她說的,進來雨林找你了”“阿春姨”安雪想起昨天她臨走時對自己說的話,滿是嚴肅地看響何以綱:“她昨天走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我晚上無論如何不能離開房間,否則會很危險。難道,她知道我會遇到這些事情”“那就隻能迴去問她原因了。”何以綱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安雪身上:“走吧,先迴去再說。”“嗯。”安雪點頭,跟著何以綱他們迴夏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朝著沼澤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於昨晚的事情,她真的充滿了疑惑,實在有些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幻象。一行三人,很快就迴到了夏屋。阿春姨和董昌老師,都在客廳等著。一看到簡晶晶他們迴去,連忙起身問道:“怎麽樣小雪沒事吧”“我沒事。”安雪最後一個走進客廳,樣子雖然有點憔悴,但好在安然無恙。阿春姨上前打量著安雪,發現她身上的泥沼,便問道:“你掉進沼澤坑了”“嗯。”“有人救了你”“我不太記得了。”安雪解釋道:“不過,沼澤坑的前麵,有一根藤條,我很可能是抓住了藤條,爬出沼澤的。”聞言,阿春姨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她並沒有發燒,眼裏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按理說,你的體質,跟雨林中的瘴氣結合,一定會發燒,昏迷不醒的,為什麽你沒有”“我的體質”安雪滿是不解地看著她,問道:“我體質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如果你在其他地方,問題不大,但是夏屋,靠近雨林,雨林產生的瘴氣,對你的身體會有影響。其實,不隻是你,阿綱哥和這位董先生,也是一樣。他們之前也在這裏住過,發生過一些他們以為的怪事,其實都是被瘴氣影響了,產生了幻覺。而瘴氣,對每個人的影響程度又不一樣,所以反應也是不一樣的。”阿春姨這下把夏屋的秘密解釋得清清楚楚。“難怪,當時我覺得有人盯著我,原來是幻覺造成的心理陰影。”何以綱恍然大悟,看著阿春姨問道:“那為什麽我這次,沒什麽感覺呢”“上次的瘴氣,已經在你身體裏形成了抗體,所以這次就不會有什麽反映了。”董昌指了指自己,問道:“那我也是這樣嗎”“是的。”“誒,他們都有這樣的反應,為什麽我沒有呢”簡晶晶一臉疑惑地看著阿春姨,說道,“我也是第一次住進夏屋呀。”“你的體質和他們不同。而安警官的體質,又比他們更嚴重一些。所以,你竟然沒有發燒,我也是挺意外的。”阿春姨說到這裏,扣住了安雪的手腕,為她把脈。少時,她放開手,說道:“放心吧,你已經沒事了。上樓洗個澡,然後吃點東西,就可以正常活動了。”頓了頓,表情轉為嚴肅,“不過,關於焦屍的身份,你們最好早些確認,否則真的會被村長趕出去的。”“嗯,屍體的身份,今天一定能夠確定的。”安雪覺得這個阿春姨和另外四個老太婆不太一樣。她似乎要多一些人情味。“那就這樣吧,我先迴去了。”阿春姨說完,就往外走去。安雪連忙追了出去,問道:“阿春姨,我還有個問題。”“什麽”“你是從什麽地方看出我的體質,吸入瘴氣之後,會有比較嚴重的反應”“這個從一個人的麵色,手指甲的半月痕,都可以看出來。”安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指甲,還想再說什麽,就看到阿春姨已經走遠了。她迴到夏屋,自己的房間,看著身上的泥沼,迴憶起了昨晚的事情。可是,思緒真的非常混亂,完全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幻象。緊接著,她拿出手機,給楊婕打了電話。“嗨。”“小婕,昨天有去醫院看望白旭嗎”“有呀,不過,他還是老樣子,昏迷不醒。”楊婕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道:“師姐,你們找到那個緒豪了嗎十天內,真的可以把白法醫的解毒劑帶迴來嗎”“放心吧,沒問題的。”安雪這話,雖然是說給楊婕聽的,但其實也是在為自己打氣。“那你們好好加油,我們等你們迴來”“嗯。”安雪低低地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她在穿衣鏡前站了一會兒,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洗過澡之後,她吹幹了頭發,迴到床上躺了一會兒,拿著手機,給薑鑫打了電話。“喂”“薑老師,是我。”“哦。”薑鑫一聽安雪的聲音,連忙道:“我正在等死者dna的結果,出來之後,會第一時間給你電話的。”“好,那先掛了。”安雪掛斷了電話,仰頭看著竹屋的天花板。昨晚的經曆,讓她非常疲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誰誰在那裏安雪似乎是迴到了昨晚的環境中,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男人,站在沼澤坑旁邊。他是背對著自己站立的,所以看不清楚長相。安雪快步上前,想看清楚對方的樣子,眼前的環境突然變了,一下子迴到了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不,不要安雪尖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簡晶晶聽到安雪的叫聲,立刻來到她的房門口。“安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沒,沒事。”安雪的喘氣有些急促,看到簡晶晶站在門口,便下床去開門。“怎麽了是做噩夢了嗎”“嗯。”安雪長舒了口氣,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溫水,喝了兩口,說,“沒什麽,可能是之前大腦產生了幻覺,過分活躍,所以剛才迴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看來,這裏真的讓人很不舒服,希望我們能夠快點找到緒豪,把解毒劑帶迴去給白法醫。”“是啊,白旭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呢。”安雪是真的擔心白旭的情況。簡晶晶輕輕握住她的手,給她鼓勵:“安隊,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拿到解毒劑的。”“嗯。”安雪迴了一個溫柔地淺笑,習慣性地看了眼左手手腕,發現自己沒有戴手表,便問道:“對了,現在幾點了”“下午3點多了。”“這麽晚了”安雪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睡了這麽久,連忙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略顯失落道:“薑老師還沒有來電話。”“是啊,應該是還沒拿到化驗結果吧。”正說著,外麵傳來何以綱的聲音。“安雪,晶晶,你們在吧”“嗯,在。”安雪重新戴上了手表,走去開門。何以綱看了兩人一眼,說:“葛老爹那裏應該是等不及了,叫我們過去呢。屍體的dna到現在還沒有確定嗎”“還沒。”“那我們先過去吧,盡量把時間拖到日落。”何以綱知道這裏的日落時間比較晚,一般是在晚上8點左右。“好,我拿一下外套。”安雪迴到屋裏,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和晶晶,阿綱哥,董老師一起去了葛村長家裏。四人進屋之後,老葛就端坐在正座之上,雙手按著拐杖,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至於葛齊,此刻坐在他左側下手方的位置,看到安雪他們進來,便起身道:“四位,坐吧。”“謝謝阿齊少爺。”安雪走到葛齊身旁的座位處,依次坐下。葛老爹看了他們一眼,讓傭人送上了熱茶,很是嚴肅地說道:“幾位先喝茶吧,等阿蘭她們到了,我們再說焦屍的事情。”“一切聽憑葛老爹安排。”阿綱哥笑著恭維了一句,端茶茶杯,喝了口茶,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向安雪傳遞著摩斯密碼:希望那五個老太婆晚一點到,這樣也算是給我們爭取時間了。安雪看了之後,低頭抿唇,單手托腮,食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臉頰:隻希望薑老師快點打電話過來,否則被驅逐出去之後,再想迴來調查,就難了。如果簡單的話,我就不用在花嘎村住這麽多年了。您總算承認自己是因為太太的死,才到這裏來的了還不是因為你,重燃了我的“希望”之火。那就讓我們一起,抓住這次的“希望”吧。安雪聽到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便放下手,往門口看去。隻見,一個村民急匆匆地跑進大廳,上氣不接下氣地嚷嚷道:“村長,出事了阿竹姨死在了自己家裏”“你說什麽阿竹死了”葛老爹一臉震驚地站了起來,問道:“怎麽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聽說好像是肚子破了。”“阿爸,別問了,”葛齊起身的,打斷了父親的問話,直接扶著他,說道:“我們直接去阿竹姨家裏看看”“哦,好。”葛老爹迴神,立刻就在兒子的攙扶下,離開家,往阿竹的住處走去。安雪看著葛老爹的神情,心裏多了一絲疑問,看著何以綱,道:“這個葛老爹,昨天在得知妻子阿菊死亡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麽震驚和憂傷。”“所以嘍,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老葛和阿菊,早就是一對同床異夢的夫妻了。”何以綱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似乎是一點都不驚訝於這段關係。四人一起跟著葛家父子,到了阿竹的住處。五姐妹中的其他四個也都到達現場了。為首的阿蘭姨,見阿齊攙扶著老葛來了這裏,立刻上前道:“阿齊,你明知道你阿爸的身體不好,怎麽還帶他來這裏呢”“不怪阿齊,是我自己要來的”老葛立刻就幫兒子說話,看著阿蘭問道:“是真的嗎阿竹真的死了”“嗯。”“怎麽死的我去看看她”老葛說著,就想進去屋裏。阿蘭和阿梅連忙攔在了他的麵前:“別阿竹的死相太難看了,還是讓警察去處理吧。”“什麽意思”老葛擰著眉,厲聲質問:“阿竹也是被人害死的”“是金蠶蠱。”阿蘭隻是簡單地說了四個字。老葛立刻揪住她的衣襟,圓睜著雙眼瞪著她,一字一頓地問道:“是你,是你殺了阿竹,對不對”“老葛,你瘋了放手”阿蘭扣住他的手,想把他推開。怎奈他的力氣巨大,隻是她根本無法撼動。眾人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連忙上前幫忙,把兩人分開。阿蘭捂著自己發紅的脖頸,對著老葛說道:“阿竹是我姐妹,我怎麽可能傷害她”“嗬,說的好聽是姐妹,其實,你何曾把她們當過姐妹”老葛冷嗤一聲,顯然對於阿蘭是有怨言的。“老葛,說話要憑良心不要因為你的個人喜好,就把我說得一無是處”阿蘭也板起臉,不客氣地迴擊道:“你如果硬要拉扯我,我也不怕一拍兩散”安雪和何以綱站在旁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知道這位村長和這幾個老太婆之間,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這時候,阿春姨來到安雪麵前,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說:“安警官,屋裏的屍體,是你們警方的事情了。”“額,我們現在就進去查看。”安雪讓簡晶晶留在外麵,繼續聽老葛和阿蘭的對話,自己朝著何以綱使了個眼色,一起進了屋子。又是那種特別難聞的臭味。兩人從客廳,走進臥室。這個過程中,屋裏的家具和擺件,都是完好無損的。周圍並沒有被外人入侵的痕跡。房間的床上,躺著一具屍體,床鋪周圍還爬著一些硬殼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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