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帶著安雪他們,到了自己家裏,讓仆人給他們跑了當地的茶飲。接著沒多久,兩個村民跑來匯報工作。“葛老爹,已經把屍體搬進醫療站了。”“嗯,那你們去幫忙其他人,處理綠春橋附近的事情吧,早點恢複正常,開放給兩個村子的村民趕集。”老葛認真地吩咐了一句。兩個村民立刻就接受了她的命令,離開了村長家裏。老葛在他們走後,喝了口茶,堆起一臉偽善的笑容,對著安雪他們道:“幾位喝茶呀,這是我們這裏最好的茶,也不知你們喝不喝得慣。”“村長客氣了,我們能各處逛逛嗎我發現青軋村的很多風景,都挺漂亮的。”安雪也故意忽視了屍體的事情,喝了口茶,說了自己的要求。“當然可以,不過我們這裏很多陷阱,所以幾位想逛的,我就為你們安排一個向導。”說著,他對著仆人說:“去,把阿齊少爺請過來。”“是。”仆人立刻進了裏屋,請來了剛才穿青綠色衣服跳舞的年輕人。隻見他已經換上了當地的服飾,恭敬地來到老葛麵前:“阿爸,你找我”“嗯,你今天沒什麽事,陪著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到我們村子裏逛逛,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好。”阿齊恭敬地接受了父親的提議,轉身來到安雪他們麵前:“幾位客人,請。”安雪和薑鑫對視了一眼,便和董昌、簡晶晶起身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安雪停住了腳步,對著老葛說:“葛老爹,如果你確定了剛才那個死者的身份,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是我懂。”老葛笑嗬嗬地點了點頭,看著自己兒子,帶著他們走出家門。阿齊帶著安雪他們到了外麵,便開口詢問:“不知道四位怎麽稱唿還有,你們想去什麽地方”“我叫安雪,這是簡晶晶,然後薑鑫和董昌老師。”安雪逐一做了簡單的介紹。阿齊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那麽安小姐,你是想去”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安雪就直接道:“阿齊少爺,能不能帶我們去醫療站看一下我們想跟阿綱哥聊一下。”“醫療站”阿齊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跟我來吧。”很快的,他領著四個人,到了醫療站外。但是,門口有兩個村民把守。安雪想要進去,就被他們攔了下來。“這裏不能進”“那我們不進去,可以請阿綱哥出來一下嗎”安雪知道何以綱在裏麵。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進行真正的驗屍工作。“等著。”其中一個村民,走進醫療站。不到三分鍾的時間,他和何以綱一起走了出來。何以綱看了阿齊一眼,熱絡的打招唿:“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阿齊少爺。”“阿綱哥,你好。”葛齊禮貌地和他打招唿。“葛老爹,讓你帶著幾個外來人,逛村子嗎”這一次何以綱用的是當地話。安雪、薑鑫和簡晶晶顯然是聽不懂的。但是,作為民俗學家的董昌,卻能聽明白。葛齊點了點頭,迴了當地的方言:“是的,不過他們說要來找你,有話跟你聊,所以我就帶他們過來了。”“哦,那行,我跟他們聊幾句。”何以綱明白地點頭,轉身朝著安雪他們走去。突然,身後的葛齊開口問道:“阿綱哥,死的是男是女”何以綱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說:“女的,45到50歲之間。阿齊少爺,知道是誰嗎”“不知道。”葛齊搖了搖頭,垂眸迴避了何以綱的目光。“那就等葛老爹排查吧。”何以綱再次走向安雪他們,依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安警官,想和我聊什麽”“屍體到底是什麽情況。”安雪小聲詢問。何以綱隻是簡單地迴答,道:“死者是個一個中年女人。所以,會這樣也是正常。”說話的時候,他雙手環胸,手指輕輕敲擊著手臂,傳遞著一串摩斯密碼。安雪很快就把密碼翻譯出來:死者,是死後被焚的,屍體表麵沒有致命傷痕,死因很可能是被人下了降頭,然後因病而亡。何以綱的驗屍結果,讓安雪倒抽了口氣涼氣。她再次開口問道:“能確定死者的身份嗎或者說,死者有沒有佩戴什麽東西”“不能確定。”何以綱搖了搖頭,實際上依然傳遞著摩斯密碼:可以肯定,死者有裝過一顆假牙,應該是做了根管的那種。這個,應該可以在牙科醫院,找到記錄。“那死者有沒有佩戴什麽首飾”“這個倒是有。”何以綱說著,拿出一個翡翠鐲子,說:“死者手腕上,戴著這隻鐲子,和田玉籽料的鐲子,價值不菲。”聞言,旁邊的葛齊有了一絲明顯的反應。他走到眾人麵前,看著那隻鐲子,驚恐萬分。“這個,這個好像是我阿媽的鐲子”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住了。何以綱也是驚訝地轉過頭,看著葛齊確認道:“阿齊少爺,你說的是真的嗎”“是,沒錯,這就是阿媽的手鐲。”葛齊拿著手鐲,朝著醫療站看了一眼,根本不理會門口兩個村民的阻攔,衝進了醫療室。焦屍靜靜地躺在擔架床上,早已辨不出麵容和身份。安雪他們也跟著闖進了醫療室,看著葛齊的樣子,意識到這個真的有可能是他的母親。於是,何以綱開口問道:“阿齊少爺,你先告訴我,你阿媽有什麽特征嗎比如,有沒有骨折受過傷或者是補過牙”“阿媽小時候摔斷過小腿骨。”葛齊想了想,迴答了何以綱的問題,“另外,應該是半年去,阿媽蛀牙嚴重,我就帶她去城裏的牙科醫院,補了牙齒。”“是修補地哪顆牙齒”“左邊的後槽牙。”聞言,何以綱立刻確認了一下。他非常篤定地說道:“死者左邊後槽牙做過根管修補,然後右腳的小腿骨,有骨質增生的情況,說明以前確實斷過。”“所以,你是說,這個真的是我阿媽”葛齊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安雪走上去,看著他傷心的樣子,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包麵紙。“阿齊少爺,你母親,是不是身體不太好”葛齊搖了搖頭,說:“阿媽身體一直很好,而且腿腳利索,豐收的時節,還可以下地幹農活呢。”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是聽出了安雪話中的一點,蹙眉問道:“安警官為什麽這麽問是這具屍體,身體不好嗎”“這個,還不能完全確定,需要提取細胞樣本進行化驗。”何以綱簡單做出解釋。葛齊聽完之後,立刻做出一個否認的反應:“如果這屍體的身體不好,那麽就不會是我阿媽的”“阿齊少爺,在你們這裏,一個健康的人,突然生病,甚至病重,應該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吧”安雪故意提醒了一句。葛齊愣了一下,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還在找借口解釋:“這屍體,不是被燒死的嗎為什麽會跟生病扯上關係”停頓了一下,不信任地放開了屍體的手,向後麵退了兩步,和屍體保持了距離:“你們是騙我的,對不對想套我的話嗎”“阿齊少爺覺得,我們要套你什麽話”安雪抓著他話中的漏洞,直接追問道:“是你一開始就隱瞞了什麽事嗎”“不,我沒有。”葛齊連忙否認,看著何以綱,問道:“你能解釋嗎為什麽這屍體明明是被燒死的,你卻說她是病死的”“焚燒隻是表麵的謊言。”何以綱不緩不慢地解釋道:“判斷一個人,是被燒死,還是死因另有蹊蹺,其實很簡單。看死者的鼻腔和口腔就知道了。被燒死的人,在掙紮過程中,會吸入很多煙灰。一般在沒有燒死之前,已經因為濃煙而窒息了。可是,如果是死後,才被焚燒,那麽死者早已不會唿吸,鼻腔和口腔,都是幹淨的。這具屍體,就是如此。”他停頓了一下,用工具打開了屍體的嘴巴,然後用棉簽在死者的咽喉處卷了一下,說:“可能,棉簽上沒有沾到任何黑色飛灰。鼻腔內也是一樣。所以,我可負責地告訴大家,這具屍體,在被燒之前,已經死了。至於為什麽要焚燒,可能就是為了掩蓋對方的真實身份,讓人看不出來,她到底是誰。”“不會的,怎麽可能是我阿媽她不會輕生的。”“她沒有輕生,就隻能是被謀殺了。”安雪說了一個事實。葛齊的臉色轉沉,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如果想要進一步確認死者身份,隻要做個dna檢測就可以了。”何以綱看著葛齊,說:“另外,我們還會提取死者的細胞,做一個細菌分析。”“那你做,立刻就做”葛齊急切地想要確認死者的身份。何以綱朝著安雪看了一眼,就見安雪會意,上前道:“這個不是我們想做,就能做到的。因為,我們現在連正式的屍檢,都不被允許。”葛齊聽懂了安雪意思,蹙眉問道:“你們要我怎麽幫你們”“隻要給我們時間解剖屍體,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答案。”“需要多久”“兩個小時吧。”何以綱說了一個時間。葛齊看了眼手表,確定了現在的時間,說:“我可以幫你們支走門口的兩個村民。但是,我的條件是,必須確認死者的身份如果,她不是我阿媽,那麽我不會幫你們做任何隱瞞。”“如果是呢”安雪輕挑著眉梢問道:“你是不是可以帶我們了解你們這裏最古老和神秘的蠱毒文化”“你們是覺得,她死前,被人下了降頭”葛齊聽明白了他們的用意。“阿齊少爺不也是這麽想的嗎隻是,你還不想承認而已。”安雪的話,非常直白,完全摸透了葛齊的心思。他沉默了片刻,長歎了口氣,說:“一切等確定了屍體的身份再說”“那麽,麻煩阿齊少爺,給我一些你的dna樣本。”薑鑫上前,向他說出自己的訴求。葛齊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問道:“怎麽做”“你隻要張開嘴就可以。”薑鑫說著,拿起棉簽,取了一點口腔樣本,放進證物袋中。接著,就看到何以綱提取了屍體的血液樣本,交給了薑鑫。“現在,我需要一輛車子,能夠開迴市區。”薑鑫要做dna檢測,必須去雲城警局的法證中心。葛齊想了想,將自己的車鑰匙交給他:“開我的車子,不過,你要多久才能給我結果。”“最遲明天下午。”薑鑫說了一個最後期限。其實,身在外地,想要達成這個時間點,是比較困難的。可是,他一定要想辦法做到,否則會耽誤安雪他們做調查。同時,也可能會給留在這裏的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好,我帶你去停車的地方。”葛齊說著,就帶著薑鑫離開醫療站。與此同時,他也把守在醫療站門口的兩個村民叫走了。其中一個,他安排給了薑鑫做司機,讓對方把薑鑫送去市裏。可實際上,這不隻兌現了和安雪的承諾,同時也起到了監視薑鑫一舉一動的作用。薑鑫雖然明白他的用意,但是並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這是葛齊的底線。發動了車子之後,葛齊把自己的通行證交給了薑鑫:“薑先生,到了橋上,如果有人攔下車子檢查,你把這個給他們看。”“好。”薑鑫收下了通行證,便聽阿齊用方言,對著司機說了一句話。接著,司機就開車離開了。至於另一個村民,看著葛齊放薑鑫離開,略帶不解的問道:“阿齊少爺,你這樣做,我在村長那裏很難交代的。我”話還沒有說完,肩膀就被扣住了。葛齊的嘴角揚著淺淺的弧度,但是眼神冰冷,看不出任何喜怒。“阿銘,你應該想想清楚,未來的青軋村,誰說的話,才是真正的命令,站錯隊,很容易丟掉性命的。”他的聲音不慍不火。年輕的村民卻已經不敢造次。對方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立刻恭敬的說道:“少爺放心,我一定與您馬首是瞻。”“好,那我們迴醫療室吧。”“是”兩人一起,往醫療站折返。醫療室內,簡晶晶確定葛齊走遠之後,才迴到安雪身邊。“安隊,人已經走了,現在可以進行解剖了。”“嗯。”安雪看著何以綱,說道:“我可以做你的記錄員,能直接開始嗎”“可以,不過需要麻煩這兩位去守著門,可別讓其他人闖進來了”“好。”簡晶晶爽快地答應了,轉頭看向董昌。董昌怔愣地看著他們,似乎是反應過來了,連忙點頭,道:“哦,好,我去外麵守著。”“辛苦董老師了。”“沒事,你們盡快吧。”董昌本身隻是個民俗學專家,真的讓他留在室內看解剖,隻整個人會暈死過去。他和簡晶晶一起到了門外,就看到葛齊他們迴來了。“阿齊少爺”簡晶晶看薑鑫沒有跟著迴來,便問道:“你已經把薑老師送走了嗎”“嗯。”葛齊看她和董昌在外麵,便問道:“阿綱哥他們開始解剖了嗎”“是的。”“我進去看看。”葛齊推門,就要往裏麵走。簡晶晶連忙攔下他,說:“阿齊少爺,這裏麵正在解剖,您如果現在進去,隻怕是適應不了的。”“我以前經常打獵,承受能力應該不錯。”說著,不理會簡晶晶的反對,走進了醫療室。“誒”簡晶晶本想追進去的,就被跟隨著葛齊的村民攔了下來。“阿齊少爺說了能夠承受,就一定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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