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安雪眼明手快,飛身躍起,抓住了昏迷的彭昊。但是,整個人也已經懸掛在了邊緣處。“安隊”邱雲帶著警員衝到安雪麵前,一把拉住安雪的手。安雪第一看著毫無隻覺得彭昊,感覺自己的手都快斷了。果然,人如果真的昏迷了,是非常沉的。“安隊,堅持一下,消防員已經在鋪設氣墊了。”邱雲抓著安雪的手,知道現在這種兩個人垂直懸掛在外麵的狀態,她和別的警員想要把人拉上去,都是很難的。安雪再次低頭,往樓下看去,就見消防員用充氣泵,鋪起了大氣墊。六樓的高度,隻要氣墊完全張開,掉下去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但是,她的手臂,真的快承受不了這個力度了。額頭青筋爆起,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又過了一會兒,安雪搖頭,道:“不行了,我手沒力氣了。”安雪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雙手一滑,和彭昊一起摔了下去。“安隊”邱雲嚇得臉色慘白,就看到安雪和彭昊一起掉到了氣墊上,才稍微鬆了口氣。安雪摔進了軟趴趴的氣墊上,雖然挺疼的,但是還能夠承受。她爬起來,立刻查看彭昊的情況,確定他還有唿吸,才鬆了口氣。醫護人員立刻推來擔架床,把彭昊抬到床上,送迴病房。安雪離開起點,就見一個護士推來了輪椅,想讓她坐下。“不,不用了,我沒事。”安雪活動了一下肩膀,感覺到肌肉拉傷了。年輕的護士,立刻說道:“你的胳膊,應該是肌肉拉傷了。到急診室,讓醫生看一下吧”“嗯。”安雪點了點頭,朝著樓頂看了一眼,向邱雲比了一個ok的手勢。邱雲明顯鬆了口氣,起身準備下樓。來到鄭曉果麵前的時候,她沒好氣地撇了撇,拉著他的胳膊說:“走吧,跟我們迴警局。”鄭曉果看著她放鬆的樣子,淡淡的問道:“安警官和彭昊,都沒事了”“是啊,平安無事。”邱雲拉著他,離開樓頂。她率先把鄭曉果壓到警車上,然後就跑去急診室,查看安雪的情況。急診醫生正在為安雪貼膏藥,並且給她套上了一個提拉手臂的繃帶,不讓她的手臂自然下垂。“這個帶子,暫時掛著,這樣好起來比較快。”醫生嚴肅地叮囑了安雪。安雪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嗯,別的沒什麽問題。”醫生示意身旁的護士,整理繃帶,又對著安雪吩咐了幾句:“如果之後,有什麽不舒服,感覺更疼了,就到醫院來,可別強忍著,當時小傷拖延成大傷。”“好,我知道了。”安雪站起來,看到門口的邱雲,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怎麽樣,把鄭曉果帶上警車了嗎”“嗯。”邱雲低低地應了一聲,看著安雪道:“對不起安隊,如果我當時聽你的話,不離開病房門口的話,鄭曉果也不可能把彭昊帶上樓頂。”“行了,這件事,誰也不想的。換成是我,看到小女孩摔了,也會那麽做的”安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好了,案子算是破了,迴警局吧。”“嗯。”邱雲點頭,和安雪一起上了警車。她坐在安雪身邊,略帶不解地問道:“不過安隊,為什麽蔣曉燕會變成鄭曉果呢真正的蔣曉燕,在哪兒”“這個,就要問那位家暴的父親了。”安雪心裏其實有個不好預感,就是真正的蔣曉燕,早就已經死了。蔣政為了掩蓋罪行,就讓鄭曉果扮演了蔣曉燕的角色,或者說,讓他一個人,分飾兩角,既是妹妹,也是哥哥。“蔣政”“嗯。”“你的意思,不會是蔣政,害死了蔣曉燕吧”邱雲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雙眼圓睜著看著安雪。“鄭曉果房間的衣櫃裏,有一半男孩的衣服,一半女孩的衣服。所以,我認為,他一直都在扮演兩個人。而且,可能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是男生,還是女生了。”“可是,這樣的話,周圍的鄰居,不會發現嗎”邱雲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安雪低著頭,沉沉歎了口氣,說:“蔣政應該不太和鄰居來往,所以鄰居也不太關注他家的事情。加上鄭曉果長相清秀,換上女生製服之後,確實挺像女孩子的,所以鄰居應該也不會太在意。畢竟,連我們都以為他是女孩子。”“是啊,怎麽會是個男生呢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邱雲小聲嘀咕了一句,心裏還是非常震驚的。安雪聽她提到蔣政和蔣曉燕,便拿出手機,給楊婕打了個電話。剛好,楊婕也打算給她打電話。就在手機接通的一瞬間,楊婕就直接來了這樣的開場白:“哎呀,師姐真巧我也打算給你打電話呢”“什麽事,說吧。”“我們在蔣家的地板下,發現了一具骸骨,應該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大概死了有三、五年了。”楊婕的話,剛好驗證了安雪之前的推測。果然,一切都和有家暴傾向的蔣政有關。“蔣政現在在哪兒”“送去醫院了,有同事守著呢。”楊婕做出迴答,看著安雪問道:“對了,你要過來嗎”“我不過去了,因為我們已經抓到鄭曉果了。”“真的嗎那之前的自殺案,就算是破了”楊婕的聲音非常雀躍。“嗯。”“太好了那師姐你的軍令狀,也就作廢了”楊婕真的很開心,她知道案子破了,安雪就不需要辭職了,可以繼續留在專案組了。“嗯,那蔣家的情況,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和邱雲先迴警局了。”“好,放心交給我吧”楊婕的語調情況,一聽就知道她的心情愉快。安雪掛了電話,看向身旁的邱雲,知道是有問題要問,就直接道:“沒想到這次的孩子,還牽扯出了一起家暴謀殺案。”“安隊的意思是,那具骸骨,就是蔣曉燕”“是不是,等法證演過dna就知道了。”安雪的話,聽起來非常平靜,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凝重。可以清楚感覺到,她內心是充滿憤怒的。鄭曉果的恨,根源應該出自那個充滿家暴的家庭。這種長期生活在壓破和恐懼中的孩子,內心不隻是壓抑和陰暗,還隨時都可能爆發,也就是做出他們自己都無法控製的事情。彼岸花組織,果然就喜歡挑選這種心靈受到重創的孩子,進行洗腦和改造,給他們灌輸各種複仇的思想。吳曉蓉是這樣,任佳偉是這樣,現在的鄭曉果,也是一樣。安雪閉著眼睛,揉了揉眼角處的睛明穴,心想:之前想要撞死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也是這樣他是為了死去的沈嘉,找自己報仇這樣的認識,讓她感覺疲憊。身旁的邱雲,看著她的樣子,擔心是她的肩膀,傷勢比較重,忍不住關心道:“安隊,你沒事吧是不是肩膀很疼”“沒有。”安雪搖了搖頭,說:“隻是連著幾天,還沒好好睡過了,所以,有點累。”“哦,那沒事,今天之後,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嗯。”安雪淺淺一笑,轉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發現天已經亮了。一輪鹹蛋黃式的紅日,早已掛在了東邊的天空,就像是至暗時刻總算過去了,迎來的總歸是陽光明媚的新開始。所以,人活著,應該充滿希望的。因為,明天太陽再次升起,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的。沒過多久,警車迴到警局。安雪掛著一個胳膊,下了警車,就看到鄭曉果,被兩個製服小警員,押著進了刑偵大樓。邱雲快速下車,看了安雪一眼,說:“安隊,我跟著他們去安排一下,你自己小心點。”“嗯。”安雪點了點頭,慢慢吞吞地走進刑偵大樓,進了電梯。隻聽到“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她迴到了專案組辦公室。簡晶晶和秦靜看到她受傷的樣子,連忙起身,問道:“安隊,你的手怎麽了”“肌肉拉傷,沒什麽大礙。”“哦,沒事就好。”簡晶晶和秦靜都鬆了口氣,想起剛才被帶進偵訊室的蔣曉燕,不解的問道:“對了,為什麽又把蔣曉燕帶迴來了”“他不是蔣曉燕,他就是鄭曉果本人。”“啊”簡晶晶和秦靜一臉震驚地看著安雪,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掉到遞上了。“他是鄭曉果”簡晶晶好不容易收迴了下巴,一字一頓地問道:“那,那他一直都是個男的”“嗯。”“臥槽”簡晶晶忍不住爆粗口,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怎麽可能如果,他是男的,怎麽可以在女生宿舍待這麽久,而且不被發現”“關於這點,我也非常驚訝,可是,他就是做到了。就好比古代的花木蘭,她在軍營那麽多年,也沒有被發現是女兒身,不是嗎”簡晶晶一時語塞,看著安雪,問道:“可是,學校不是每年都有體檢的嗎他是怎麽避過體檢的”“這點,你問他不就知道了。”“好,我現在就去給他做偵訊筆錄”簡晶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事實真相了。“等會兒吧,楊婕那裏,還有一樁案子,需要一起處理。”“啊新的案子”簡晶晶一臉不解地問道:“還有什麽案子,跟鄭曉果這個案子有關聯嗎”“蔣曉燕就是鄭曉果本人,你對真正的蔣曉燕在哪兒,沒有疑問嗎”“哦,對。”簡晶晶沒好氣地拍了一下腦門,說:“我是被蔣曉燕就是鄭曉果這個消息驚呆了,竟然忘記了蔣曉燕本身這個人的事情。”“是啊,安隊,這個鄭曉果和蔣曉燕為什麽會成了同一個人明明,他們就是兩個人呀。”“因為真正的蔣曉燕已經死了。”邱雲也不跟她們賣關子,直接說出了真相。噗簡晶晶和秦靜,聽完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感覺彼此的表情,都是僵滯的。好不容易,秦靜才開口道:“蔣曉燕已經死了怎麽死的”“很可能是因為家暴,被錯手打死的。具體,還要等楊婕和白旭老師那裏的驗屍結果。”邱雲看出安雪有點疲憊,就幫她迴答了秦靜和簡晶晶的疑問。“天哪,這個案子,何止是案中案啊沒想到牽扯出這麽多事情。”秦靜感覺不可思議,一邊搖著頭,露出難以接受的表情,一邊又長舒了口氣,小聲道:“幸好,我們都破解了,不然這案子,太可怕了。”“好了,暫時就讓鄭曉果一個人在偵訊室坐一會兒,我們等楊婕他們迴來,再做安排。我先迴辦公室了。”說著,她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秦靜她們看著她關上門之後,便有點小擔心地看著邱雲,問道:“邱姐,安隊沒是吧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應該是太累了吧。而且,她為了救彭昊,手臂肌肉拉傷了,應該挺疼的。不如,就讓她休息一下,暫時不要打擾她。”“好。”三人朝著安雪的辦公室看了一眼,各自迴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做這次的案件報告。安雪走到沙發處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支棒棒,送進嘴裏。她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靠在沙發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彼岸花的勢力之大,讓她內心莫名升起一種恐懼感。他們這樣精準地對人類複仇心思的滲透和洗腦,讓安雪感覺非常棘手。而且,敵在暗,她們在明,做起事來,就顯得特別被動。就目前幾次的案子,警方就感覺是被“彼岸花”牽著鼻子走。還有,就是那條威脅她的短信,讓她特別不安。如果說,這條短信來自“彼岸花組織”,那麽他們真的可能會傷害到白旭。她是絕對不能讓白旭遇到危險的。這也是,她決定迴國的前提。想到這裏,安雪閉上眼睛,沉沉歎了口氣,側身躺在沙發上。她是真的有點累了,想好好睡一覺。或許,等睡醒了,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白旭推門,走進她的辦公室。看著她手上套著的綁帶,眉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剛在外麵的公共辦公室,邱雲已經跟他說了醫院樓頂的事情。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看到她受傷的手臂,還是感到特別心疼。他特意放柔了腳步,來到她身邊,拿起旁邊的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大手輕撫著她略顯疲憊的臉頰。安雪這次的睡眠很淺,猛地睜開雙眼,果決地按下來人的手臂,就聽著白旭吃痛地“嘶”了一聲。她看起來他的樣子,連忙收迴手,小聲道:“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剛來,就被一個擒拿手,按下了。”白旭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查看她肩膀的傷勢:“你這傷,疼不疼”“還好,隻要不扯動,就不會疼。”安雪扶著自己的肩膀,說了大概的情況。但是白旭知道,這不過是安撫他,讓他放心的話。其實,肩膀拉傷的痛感,他是有過體會的。“你啊,做什麽事,都那麽拚每次都把自己弄得這裏傷,那裏疼的,要我說你什麽好呢”白旭對著說著重話,可其實就是擔心和心疼。安雪不是笨蛋,當然明白他的心思,拉著他的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那你就不要說我的不是,好好寵我就行了。這樣,我就算有傷,也不會覺得疼了。”“哪有這樣的,又耍無賴”白旭板起臉,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似乎是在斥責她。但是,下一秒就把她擁入懷裏,輕撫著她的後腦,道:“你啊,真是叫人不省心。好在,這個案子告一段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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