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抿著唇,淡淡地說道,“這麽大的雨,萬一直升機墜落的話,你就真的看不到他了。”穆心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他現在這個樣子,你能保證沒有生命危險嗎”“他現在的生命體征很正常,所以,你可以放心。”安雪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問道:“你是要迴自己的住處,還是留在這裏”“我留下。”她不假思索地迴答了安雪的問題。“好。”安雪猜到她會留下,直接詢問道:“那你需要什麽東西嗎可以讓葉管家去準備。”“等會兒我自己會跟葉管家說的。”穆心鈴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葉帆。稍微平靜了一會兒,才看著安雪道:“可以讓我單獨陪他一會兒嗎”“好。”安雪點了點頭,轉身退出房間。就觀察穆心鈴的眼睛,她就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傷害葉帆的。但是,對於即將成為葉帆妻子的姐姐,她又是什麽態度呢安雪心裏有這個疑問。她緩緩下樓,見鄭恆帶著兩個人迴來了,便上前問道:“鄭隊長,找得怎麽樣了有找到新娘嗎”“沒有,我們已經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新娘,感覺就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鄭恆拿著毛巾,擦著濕漉的頭發,說道:“這麽大的雨,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可以藏人的。”“嗯,在這之前,你能不能安排一兩個人,去葉學培的住處,保護他的安全”“這個”鄭恆的表情,有些遲疑,說:“安警官,現在的人手,都在找新娘呢。所以,能不能請葉學培先生,搬來這裏住呢這樣,比較方便照顧。”“他要是願意的話,我就不開這個口了。”安雪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天黑之前,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晚上,你還是得安排兩個人,去保護他的安全。”“嗯,我知道了。”鄭恆算是答應了安雪的要求,拿起一瓶純淨水,喝了兩口,說,“安隊,沒什麽事,我就繼續去找人了。葉學培那裏,我晚點會安排弟兄過去的。”“好,謝謝。”安雪看著他離開之後,迴到客廳的沙發處。原本想再吃點東西的,結果卻看到薑鑫靠在沙發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聞到了一股麝香的藥膏味道。再看他白色襯衣下的肩膀,明白他之前拉住自己的時候,受了傷。於是,她找來了毛巾毯,蓋在他身上。額薑鑫似乎是感覺到有人觸碰他,不自覺地動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被吵醒。安雪暗暗鬆了口氣,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長廊上的動靜。她在等,等著白旭迴來。大約20分鍾後,白旭帶著葉柔他們,乘著觀光車來到了別墅。安雪第一時間跑去開門。“哥”“嗯。”白旭快步來到她麵前,很自然地親了她一下,說,“好了,葉晗、葉柔和穆緒芳都過來了,樓上的房間,就由他們自己分配吧。”“好。”安雪非常認可他的提議,輕輕拉著他的手,看著葉柔他們走進別墅。葉柔留意到白旭和安雪的舉動,臉色挺不好看。她挽著穆緒芳的手臂,道:“緒芳姐,我先扶你上樓吧。”“嗯。”穆緒芳因為慕奕的死,情緒很低落。她和葉柔上樓之後,選了一個比較安靜的房間,就坐下休息了。安雪挽著白旭的手,小聲道:“對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什麽事”他不解地看著安雪,輕輕撥過她垂落在眉間的發絲。“帶我去見一下住在城堡頂樓的那位夫人,也就是葉帆的母親。”“你想見蓮姨”白旭似乎有些忌憚的說道:“她脾氣可不太好。而且,不太喜歡見外人。”“我知道。可是,我挺想弄清楚葉帆和穆蘭沁,還有穆心鈴三個人的關係的。作為母親,她不會一點都不清楚吧”“難說。”白旭一臉嚴肅地迴答道:“蓮姨本身眼睛不好,所以脾氣特別怪,也不喜歡接觸外人。”“那就是說,她不會見我嘍”“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想去見她的話,我陪你去。”白旭拉著她的手,說:“不過,我真的不能保證她願意見你。”“嗯。”“那有什麽需要整理嗎”“不用整理,直接去就行。”安雪並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打扮很失禮。白旭也無所謂,拉著她的手,說:“那走吧。”“嗯。”安雪點了點頭,和他一起乘坐觀光車,到了城堡。從大殿,去城堡的頂樓,能走的隻有那種旋轉型的樓梯。這種樓梯,比較昏暗,走起來給人的感覺,也是陰森森的。不知怎麽,就感覺有陣陣陰風,從衣領和袖口處灌入。安雪低著頭,稍微緊了緊衣領,說:“這樣的樓梯,隻有在恐怖片裏看到過。”“害怕了”白旭有點意外地看著她,沒想過她會因為這樣的樓梯感到害怕。“沒有,就是感覺總也走不完似的。”安雪抬頭,往上看了一眼,發現依然是看不到頭的。“馬上就到了。”白旭抿唇一笑,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些,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沒過多久,兩人到了頂樓的平台處。一扇淺藍色的木門前,雕刻著非常精致的圖案。白旭輕輕敲了敲門,道:“蓮姨,是我,白旭。”室內的人,並沒有立刻說話,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怎麽這會兒過來了我聽說,新娘不見了,你不幫著找人嗎”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就是那種飽經風霜的樣子,隱約帶著一絲沙啞。“在找呢。不過我帶了個人來見你。”“外人就不見了吧。你們還是幫著他們去找人吧。”“她不能算是外人,她是我想娶的女孩。”白旭的話,讓安雪不由得抿唇笑了。就算不能見到屋內的夫人,她心裏一樣覺得非常開心。室內又變得安靜下來,就像是完全沒有人一樣,讓人有些小害怕。好一會兒,對方才再次開口:“一晃竟然20多年了,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這聲音,比起之前,似乎是帶著一絲喜悅的。她緩緩道:“進來吧。”“謝謝蓮姨。”白旭推開門,帶著安雪走進屋裏。閣樓上的屋頂,是三角形的,因為用了防水的設計,所以這麽大的雨,也沒有出現滲漏的情況。屋內沒有開燈,隻有外麵的自然過,透過三角形的窗戶,照射進屋子,才讓屋裏看到了一些光亮。這個閣樓,也就十平米左右,家具很簡單,就是一張床,一張小圓桌,一張方凳,和一張搖搖椅。老夫人此刻,就坐在搖搖椅上,麵對著窗戶,平靜地坐著。“姑娘,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安雪。”“安雪”女人點了點頭,說:“你過來,讓我摸一下,你長什麽樣子。”安雪點頭,來到她麵前蹲下,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女人認真地摸著安雪的臉頰,蹙眉道:“丫頭,你的命不太好,父母親情緣薄。”這話,讓安雪有些驚訝,小聲道:“蓮姨,還會看相”“沒有,就是眼睛看不見了,就學會了用心去看。”她的嘴角,揚著淺淺的弧度,在外麵自然光的映襯下,安雪猜看清楚了她的長相。眼前的中年女人,雖然眼角有了細紋,皮膚也不是少女那麽緊致了。可是,不能否認,她以前是個極其漂亮的女人。甚至比起同齡的白旭的母親,更加出眾。“你好像不是名門千金。”她摸著安雪的手,發現了掌上的後繭。安雪點了點頭,說:“我是警察。”“難怪了。”她放下手,麵向窗戶的方向,問道:“你來這裏,是有什麽問題,想問我嗎”“是。”“關於新娘的事情”眼前的女人非常聰明,隻是知道安雪的職業,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嗯。”安雪低低應了一聲,說:“我想知道,新娘和新郎,是真心相愛嗎”女人抿著唇,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葉家和穆家的婚姻,隻是一個形式。反正,幾百年來,都是這樣結婚的。至於,愛或者不愛,並不重要。”“所以說,新郎和新娘,都不愛對方那新郎,愛的是誰新娘的妹妹嗎”這個問題,讓女人的眉心不自覺地皺了一下。她搖晃著搖搖椅,說:“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們迴去吧。”說著,她起身,往床鋪走去。這樣的小空間裏,她早就駕輕就熟,簡直就像是看得見一樣,避過了麵前的桌椅,走到床前躺下。安雪還想再提問,就被白旭拉著手,點住了嘴唇。他暗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以再問了。安雪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這次惹蓮姨不開心了,下次可能什麽都問不到了。“那蓮姨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了。”白旭拉著安雪的手,走出閣樓小房間,繼續順著旋轉型的樓梯,到了一樓大殿。安雪走出城堡之後,朝著樓頂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失落。“蓮姨為什麽突然就生氣了呢因為新郎,喜歡的是新娘的妹妹嗎”“別想了,先迴去再說。”白旭拉著她的手,坐進觀光車。安雪低著頭,沉思了片刻,道:“哥,你說,葉帆真正喜歡的會是穆心鈴嗎”“穆心鈴穆蘭沁的妹妹”白旭擰著眉,問道:“你是發現什麽了嗎”“我隻是看得出來,穆心鈴對葉帆的關心,超越了小姑子對姐夫的那種正常感情,更像是女朋友對男朋友的關心。”“所以,你覺得是穆心鈴把新娘藏起來了”“她有這個動機。”安雪側著頭,認真分析道:“但是,殺害慕奕,又是為什麽呢”“或許,是四角關係”“慕奕喜歡新娘還是喜歡穆心鈴啊”“我不知道,”白旭搖了搖頭,表示道,“但或許,葉晗和穆緒芳會知道一些。”“可是,昨天晚飯的時候,我看得出來,慕奕喜歡的應該是葉柔啊。”安雪覺得,這幾個年輕人的關係,很複雜。“所以,慕奕的死,或許不是因為感情關係。”“你是知道什麽嗎”安雪意識到他話裏有話。“其實,那也是個傳說,就是葉家長房,收藏了一件無價之寶,就是天女的羽衣。”“慕奕死的時候,身上穿著染血的比甲,會不會跟這件無價之寶有關”白旭也是突然想起了這個。因為,大家口口聲聲說的“天女的羽衣”,從來就沒人見過。但是,卻一直流傳在葉、穆兩家的故事裏。安雪迴想著慕奕死時的樣子,大膽地假設道:“如果,他真的是為了天女的羽衣,那麽他晚上,沒有迴別墅的舉動,就說得通了。”“因為兇手,用羽衣誘他前去,然後把他殺了”白旭順著安雪的思路,把話說完整。“所以,參加婚禮的賓客們,有些可能是為了羽衣而來”安雪一下子像是抓到了重點,一字一頓地推理道:“而作為長房長孫,和即將嫁給長孫的新娘來說,可能知道羽衣的秘密,所以,才會憑空失蹤和失足墜海。”“那麽,哪些人,”白旭的表情嚴肅,看著安雪問道,“會為了羽衣而來呢”“這個問題,他們不會說真話的。”安雪可不認為葉家和穆家那些人,會配合自己的調查。“不過,我們或許可以用羽衣作餌,引那些對羽衣感興趣的人出現。”“你預備怎麽做”白旭輕挑著眉梢看著她,知道她一定已經有辦法了。“這就需要葉管家幫忙了。”“什麽意思”他有些不太明白。“就讓他對外公布,因為婚禮沒辦法進行,隻能把原本打算向大家展示的天女羽衣,放迴保險櫃嘍”“就這個,你覺得對羽衣有覬覦之心的人,會上當”白旭覺得這種消息,特別虛假,反正他聽了之後,是一定不會相信的。安雪卻笑著,解釋道,“有貪欲的人,不管著消息是真是假,一定會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吧,聽你的,就這麽試吧。”白旭接受了她的提議,說:“等會兒,我去跟葉管家說這件事,讓他在晚飯的時候宣布。”“嗯。”安雪點著頭,窩進他懷裏,感慨道:“希望這方法,在鎖定了那些覬覦者之後,能勸他們打消貪念,那麽,兇手應該不會再有行動了吧。”“一切等晚上再說。”白旭輕撫她的腦袋,安撫似的,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晚飯的時候,管家葉良用了白旭說的方法,用廣播的形式,向島上的賓客說了“天女的羽衣”重新鎖入保險櫃的決定。可是,一整晚,都沒有覬覦者,跑去城堡的保險櫃那裏查看。這讓安雪非常驚訝,心裏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果說,兇手的目的就是殺人那麽,當兇手聽到廣播之後,很可能親自聯係了覬覦者,讓他們明白,葉良廣播的是虛假信息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案子就棘手了。早上7點,安雪和白旭監視了一個通宵,準備迴別墅休息一下,就見鄭恆的手下,慌慌張張地跑到了兩人麵前。“安,安警官,出事了”“出什麽事了”“葉,葉,葉,”那個人跑得太急,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葉學培被殺了”“葉學培”安雪咬著唇,對於這個消息,感到無力。突然,她呢喃道:“學培,培是土字旁,五行屬土”“確實,培屬土。”白旭沉沉歎了口氣,滿是嚴肅的定義道,“看來,兇手真的是在對應詛咒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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