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做好了筆錄,看著他,問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麽要求嗎”“沒有了。”呂賀搖了搖頭,說,“哦,能讓我見一下我的妻子嗎”“等你去了拘留所,就可以安排你跟她見麵了。另外,你可以找個律師,幫你打這場官司。”安雪將記錄本和黑色鋼筆放到他麵前,“如果沒什麽問題,就簽字,按手印吧。”呂賀拿起鋼筆,簽了名字,然後按了手印。安雪收迴記錄本,和陶仁嚴一起離開了偵訊室。到這一刻,這起連環案件,就算告破了。楊局他們已經在刑偵大廳等著兩人了。一看到安雪和陶仁嚴出現,立刻為他們鼓掌。“好啊,小陶,小雪,這個案子,總算是偵破了。”楊局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問道,“下午3點,召開記者會,你們兩個誰出席啊”“陶隊出席”安雪立刻做出迴答,笑嗬嗬地說道:“原本兩隊的負責人就是陶隊,肯定是由他出席,更為妥當。我們專案組,隻要有慶功宴吃就行了。”陶仁嚴明白安雪的意思,畢竟之前在車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作為自己偶像洛隊的獨生女,他肯定是要努力去保護的,於是發揮了自己一貫的“德性”,說,“是啊,楊局,這種拋頭露麵的事情,不適合她們女孩子,就我這樣臉皮厚的,才能hold住場麵,所以,我出席就行了。”“好,你們兩個商量清楚,就行。”楊局和邵局相互對視了一眼,表情是有點意外的。不過,既然安雪和陶仁嚴有共識,他們也就無所謂了,就聽著邵局說:“我們是沒什麽意見的。”“對。你們自己商量好,然後下午3點直接出席就好。”楊局說完之後,看了眼手表,說:“好了,現在都迴自己辦公室去吧。晚上,我們安排了吃火鍋,大家都到場就行。”“是”眾人散去。安雪帶著自己的組員,迴到專案組辦公室。簡晶晶和邱雲對於她不出席媒體會的決定,都有些疑惑。“安隊,這個案子,明明我們專案組的功勞,為什麽你要讓給陶隊啊”“這個問題,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專案組引起太多人的關注。”安雪表情嚴肅,道,“而且呂賀,鄧倩的口供,你們也都聽了,他們說的伏先生,就是之前吳曉蓉的案子裏說的,那個從遊樂場把她帶走的神秘人。這個人,已經關聯了兩起案子了。所以,我們之後除了日常發生的案子之外,還有調查這個人的下落。雖然,目前我們對這個人的資料,知之甚少。但是,就外賣案和這次的案子來看,這個伏先生,不隻是一個人。鄧倩和呂賀之所以能夠屢次犯案成功,全因為有個電腦高手,幫他們切掉了攝像視頻的線路。”說到這裏,安雪把之前小超市外的視頻截圖,發到了投影儀上,“這個穿著棒球服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這次幫助鄧倩和呂賀的電腦黑客。”“所以說,這個伏先生背後,除了吳峰,和這個孩子,”秦靜看著那個孩子的照片,問道,“還會有其他人”“是”安雪點頭,道:“至少我認為,不會隻有這麽幾個人。”“可是,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挑戰警方嗎”邱雲很是不解地提出疑問。“就目前兩個案子來看,他們似乎是在幫助受到不公待遇的人,向那些犯了罪,但是沒有受到法律製裁的人,討迴公道可其實,就是地獄判官,妄圖用他們所謂的正義,改變現有的社會和律法其實,就是一群自以為是的違法者,為自己的違法行為,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安雪說這段話的時候,表情從未有過的冷沉嚴肅。說完,關閉了投影儀,道:“好了,該解釋的,我就解釋清楚了,低調辦案,是不想把你們曝光在人前。畢竟,我們對伏先生背後的勢力,了解太少了。當然,如果說,你們想要得到媒體的聚焦,我也可以把你們調去陶隊那裏。”她認真地掃過麵前的每個人,靜默了片刻,問道:“還有其他問題嗎”眾人相互對視著,搖了搖頭。“那麽,各歸各位,好好寫報告,晚上準時出席楊局他們安排的慶功宴火鍋”“是”大家齊聲答應了,一時間好像完全沒有了之前的不快。安雪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富商被害的案子,就這麽告一段落了。她坐在辦公桌前,疲憊地伸展了一下雙臂,伸了個懶腰。這時候,桌上的座機響了。安雪立刻接聽了電話:“喂”“師姐,呂賀的老婆鬧著說要見你。”“見我”安雪蹙眉,道:“她是覺得她老公沒有犯罪吧。我不想見她,讓他們送她去拘留所,見她老公吧。”“嗯,明白。”楊婕掛了電話,就把安雪的決定,告知了前台。安雪起身,走到窗前,掀開了窗簾,看向樓下。就見兩個製服警員把呂賀的老婆送到了警局門口。女人似乎是很不情願離開,一直掙紮著,想要推開兩個小警員。突然,她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安雪,用唇語道:你不想知道彼岸花的事情嗎見狀,安雪不禁皺眉,立刻我那個樓下跑去。“停一下。”“安隊”兩個製服小警員看到安雪,立刻恭敬地跟她打招唿,“你怎麽來了”“既然呂太太一定要見我,就由我送她出去吧。”安雪直接拉住了女人的手臂,帶她往大門口走去。“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彼岸花的事情”安雪把她帶到門外,滿是嚴肅的問道,“呂賀跟你說的”“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安隊天煞孤星的命格,可是會害到白法醫的。”她的臉上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完全不是一個丈夫犯案入獄,妻子該有的樣子。“你這危言聳聽的迷信言論,就別在我麵前扯了。我沒時間,跟你閑聊。”安雪板著臉,轉身就要迴去。女人卻不緩不慢地問道:“白法醫的手臂受傷了吧”安雪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也沒有立刻折返迴她麵前。“你說你不相信迷信。但是,總有人會想辦法坐實你的命格,天煞孤星,注定無父無母,無夫無子,孤獨終老”說到這裏,就見安雪猛然轉身,眼神淩厲地注視著她,眼中充斥著明顯的怒意。“安隊,若是不想害死身邊的至親至愛,最好是跟他們保持距離否則,白法醫隻怕不是傷了手臂,那麽簡單了”安雪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厲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我”她笑了笑,凝視著安雪的眼眸,並沒有任何畏懼之色,隻是輕描淡寫地自我介紹,說:“你可以叫我安娜,不過,最好是客氣一點否則,就你現在的行為,我是可以告你的。”說著,拿出手機,播放了安雪揪著她的視頻。“你也是彼岸花的人。”安雪鬆開手,有了這樣的認知。安娜笑了笑,繼續道:“隨便你怎麽說,反正我是聽不懂的。現在,我要去拘留室看我丈夫了,後會有期吧。”她揮了揮手,非常得意地攔了一輛出租車,立刻警局。安雪看著車子消失在路的拐角處,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安娜坐在車裏,低頭摘掉雙眼的美瞳,露出了漂亮的海藍色瞳色。她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zeus斥責的女孩athena。前排的出租車司機,透過中後視鏡看了她一眼,頗為嚴肅地警告道:“athena小姐,你這樣麵對麵的和安雪衝突,zeus先生會不高興的。”“他原本就已經生氣了,我還在乎多這一次嘛。”她無所謂地扯掉了自己的黑色假發,露了好看的金色卷發,稍微整理了一下,就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伏先生看著她不開心的樣子,原本不想再多話。可是,為她著想,還是提醒道:“其實,zeus先生隻是不想看到您挑唆那個男人出手,因為那是一顆可以擊垮安雪的,最有效的棋子。”“既然是最有效的棋子,為什麽現在不能用”她完全不明白zeus的用意,在她看來,他就是對安雪動了心,不舍得了“因為我們要的東西,還沒有找到,安雪是唯一可以幫忙找到那件東西的幸存者。”伏先生直接說出了原因,道:“不管怎麽樣,我都願意相信zeus,他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我們要找的東西”athena表情不禁有些怔然。“是啊,不然你以為十年前,我們為什麽會無緣無故跟一個警隊幹探過不去,還滅了她滿門”伏先生的聲音越發低沉,望著中後視鏡的眼神,也陰暗得有些鬼魅。athena雙手交握,端坐在後座,謹慎地問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麽”“這個問題,恕我不能迴答。等時機成熟了,zeus先生會告訴您的。”伏先生的表情恢複了一貫的慈祥,笑嗬嗬地說完之後,便專心開車了。另一方麵,安雪得知白旭手臂受傷的原因之後,就直接去了法醫中心。白旭正在辦公室完成最後的匯總報告,一看到安雪,便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怎麽這會兒過來了,不寫報告”“你的手傷,到底是怎麽迴事”安雪也不跟他拐彎抹角,板著臉,直接提問。白旭看著她的表情,便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他起身,走到門口,輕輕把門關上。“怎麽突然這麽問是誰,對你說什麽話嗎”白旭能夠想到的就是自己母親穆欣婷,又去找安雪了。安雪卻擰著眉,極為嚴肅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請你如實迴答。”她的態度,讓白旭非常意外,跟平時甜美軟萌的樣子,截然相反。白旭抿著唇,輕歎了口氣,說:“不小心被砸傷的。”“所以,真的不是你自己撞到的。”安雪立刻就明白了安娜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如果自己跟白旭親近,那麽他們就會利用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傷害他,來坐實這個天相之說。“這件事,我可以解釋。”“解釋你解釋什麽”安雪咬著唇,別過頭,表情是非常生氣的。“這個傷,是我媽讓人做的。”“你又騙我”安雪並不相信這話。“我沒有”白旭嚴肅地強調,說:“真的是她讓人做的。”“理由呢”“嚇唬你嘍。”白旭苦著臉看著她,眼神看起來像個小可憐一樣,特別幽怨,“她知道,你最在乎我。所以,讓人製造這樣的小意外,來坐實你是天煞孤星不祥之人,然後再出麵找你,讓你知難而退,離開我所以,我才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因為就她這樣的舉動,不隻是幼稚,還很丟人”安雪聽著他的解釋,表情半信半疑的。“你這話,是真的嗎還是又在騙我”“真的,比珍珠還真”白旭有點哭笑不得,走到她麵前,抬起手,想要輕撫她的臉頰。安雪立刻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觸碰,昂著頭,和他對視著:“你發誓”“我發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話,那就讓我不得好”死字沒有說出口,就被安雪捂住了嘴唇。“好啦,誰讓你發毒誓了”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所以,你已經找穆阿姨確認過了這傷,真的是她讓人做的”“千真萬確。”“那你也不應該瞞著我,畢竟這樣的事,可大可小。”安雪一臉埋怨地看著他,說,“萬一是彼岸花的人,想要害你,那”“那他們會用更致命的方法,而不是現在這種低級趣味的砸花盆”白旭嫌棄的表情,把安雪逗樂了。她低頭笑出了聲,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頓時變得緩和起來。白旭看她笑了,知道雨過天晴了,張開雙手,問道:“現在,可以讓我抱一下了吧”安雪嘟著嘴,瞪著他,用力搖了搖頭。白旭無語望天,略顯沮喪地問道:“為什麽還不行啊”“因為,你確實有瞞著我。”她傲嬌的迴答。“那現在不是解釋清楚了嗎。”“但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原諒你呀。”安雪可不想這麽快原諒他,怎麽都得讓他長長記性,以後不能再隱瞞自己任何事。“那不如直接說,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呢”白旭躬身,湊到她麵前,特意側著頭,用滿是期待的眼神凝視著她,向她賣萌。尼瑪,有些人平時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真的賣起萌來,實在讓人有點招架不住啊。安雪緊抿著唇,和他對視著,想要別過頭,避開他的首先。不想,不管她轉頭到哪個方向,他都會跟著轉到她麵前,繼續盯著她的眼睛。噗安雪真的受不了這樣四目相對的直視,放棄地鬆口:“好啦,好啦,原諒你了。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什麽時候,都不可以瞞著我”“行,答應你抱抱。”白旭張開雙手,求擁抱。安雪上前,抱住他。白旭開心的摟緊她,低頭在她耳邊,小聲道:“好了,這次的案子,算是結束了。等過兩天,就向楊局申請年假我們一起去參加個婚禮,休息一下,做個短期的旅行。”“嗯。”安雪點頭,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議。旅行。一個,隻有她和白旭兩個人的旅行,是她夢寐以求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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