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後大典


    銀沫羽滿心欣喜地坐在朝鳳宮內待著女婢幫她著衣,就算上次不能當他的皇妃,而今,她始終都是屬於他的皇後!想罷,紅豔豔的唇便是勾了起來,皇妃!?哼,有什麽了不起的?她現在可是貴為皇後呢!


    一邊心情愉快地聽從宮女的安排,從龍鳳珠翠冠到穿紅色大袖衣,加霞帔,身著紅羅長裙,折紅褙子。看著自己特髻上的龍鳳飾,與衣繡有織金龍鳳紋的鳳袍,銀沫羽的神態中,便有母儀天下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貴氣。


    靜靜地等著吉時的到來,在此的同時……


    鳳軒宮裏,龍海七的臉上毫無表情,坐在膳食麵前,她一動不動的,她在賭,賭那個男人會不會舍下他的皇後來到她身邊。


    時辰漸漸消逝,聽著外麵喜氣盈盈的鞭炮聲開始響起,龍海七垂下了眼眸……


    “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吧!”淡淡地說著,龍海七便領先一步離開了鳳軒宮,後麵跟著擔心不己的小紅與沉默的陳嬤嬤。


    朝堂上,南宮燕青正坐在皇位上,看著門口處的銀沫羽以皇後的姿態,一步一步慢慢地朝他走了過來,眾臣都盯著銀沫羽的一舉一動。


    龍海七帶著小紅與陳嬤嬤,在朝堂的內堂看向南宮燕青,再看著一步一步往他走過去的銀沫羽,龍海七突然煞白了臉,銀沫羽那姿態,那母儀天下的氣勢,是她再怎麽學也學不來的吧!看著銀沫羽離他越來越近,龍海七便覺得被什麽狠狠掐著脖子,覺得唿吸困難,甚至透不過氣來,緩緩轉過身子,她有些搖搖欲墜地離開,一步、兩步……


    在皇位上的南宮燕青,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看向內堂方向,恰好看到那一抹讓他心疼的身影,搖搖欲墜,明明站不穩,卻掙紮的想離開……


    “唰”的一聲,南宮燕青想也不想地離開了皇位,快速走到了龍海七的身邊,在她的驚唿下,把她打橫抱起,借著輕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銀沫羽愣住了,還有遙遙幾步便能到他身邊了,而他卻當著這麽多大臣、淑太後與紫寧國使者的麵前把她丟下,抱著另一個女人離開了!!她緊緊握著拳,指尖掐到肉裏,卻不覺得一絲一毫的痛疼,心裏充滿了被羞辱的感覺!


    睨了一眼臉色同樣很難看的淑太後,銀沫羽抿著唇,把頭上的龍鳳珠翠冠當著文武大臣的臉摔了下來,然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朝堂。


    文武大臣早便在南宮燕青離去之時驚詫到不行,早就議論紛紛了,而銀沫羽這一舉動,便是讓整個朝堂像個菜市場一般吵嚷。


    紫寧國的使者冷冷地哼了一聲,瞪了那個空的皇位一眼,離開了。


    言錦城勾起薄唇冷笑著,這場戲,演的真好!哼!也轉身離開了……


    ……


    窩在南宮燕青的懷裏,龍海七喃喃問道:“皇上要帶臣妾去哪裏?”


    “七兒,喚我為燕青哥哥吧!”擁緊懷裏的人兒,南宮燕青喃喃道:“去一個沒有人能打擾我們的地方!”……


    迴到熟悉的地方,龍海七才發覺,原來他們迴到了昂誌殿的馨語閣……


    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龍海七,南宮燕青有些心疼地用手指刮了刮她的臉問:“怎麽這麽瘦?是不是都沒吃飯?”


    像是迴應著南宮燕青的話,龍海七的肚子十分配合地發出細微的響聲,捂著肚子,龍海七羞紅了臉,卻惹得南宮燕青大笑,寵溺地拍了拍龍海七的腦瓜,南宮燕青笑道:“乖乖等我一下,我給你弄吃的去!”說罷,便往偏殿走去了……


    趴在桌子上,龍海七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這個男人,說她愛他,她心裏卻非常的怨恨,說她恨他,她卻沉醉於他的寵溺與愛戀之中,她該怎麽辦?


    “既然愛恨不得,何不離開?離開之後,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是更好嗎?”一道淡淡的聲音在龍海七頭上響起,嚇了她一跳,猛然抬頭,卻發現……


    “是你!?”紫寧國的使者,他來幹什麽?


    “正確來說,是我。”紫寧國的使者說著,手往脖子那邊摸了一下,撕下了一層皮,讓龍海七嚇了一跳,熟悉的紫瞳正定定地看著她,龍海七定晴一看:“無醫!?”


    “是我。”溫柔地笑了笑,無醫淡淡地撫了龍海七的頭說:“很久之前,你便深深地愛著他,可是,他的不信任、卻讓你失去了兩個孩兒,你愛他、也怨他!既然不知道自己的愛多於恨還是恨多於愛,為什麽不離開他?想清楚了,再決定要不要呆在他身邊?”


    垂下眼眸,想了半晌,龍海七才淡淡地問:“他丟下紫寧國公主、丟下封後大典帶著我離開那裏,有多大的影響?”


    “如果銀沫羽公主不計較的話,便相安無事,否則,有可能會引起兩國的戰爭。”皺了一下眉,無醫據實告訴她,看著她皺著秀眉的樣子,無醫輕聲歎了口氣道:“對於他現在的情況,是極不好的。新皇登基,沒有強大的後盾,便想到用兩國聯姻來固定自己的皇位,而他,卻公然的讓紫寧國公主失禮於人,你覺得,對他,好還是不好?”……


    另一邊,在偏殿裏搜出留下簡單食材的南宮燕青,便興高采烈地準備著,想親手給他的七兒煮上簡單的美食,卻不想,一股寒冷的氣流朝他射來,覺得猛然被抱住了,下意識的迴頭一眼,才發現抱著他的人是紅豔,而本該射向他的毒鏢,插在紅豔的身上……


    南宮燕青抱著紅豔睨了身後陰影的地方一眼,冷冷地說道:“魅,你還真的很恨我啊?”


    陰影之處,傳來言錦魅冰冷的聲音:“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我還真是沒想到啊!紅豔竟然為你這種人舍身!!”


    抱著懷裏的紅豔,南宮燕青是愧疚的,點住紅豔的穴道,有些擔心地問:“紅豔,你怎麽樣?”


    紅豔沒迴答他的問題,卻笑的很淒美:“你把我遺忘在嫣紅閣……我、我以為你是迴來接我的,在你封後大典的今天,我以為你是迴來接我的……”閉了閉眼,紅豔有些掙紮著再度睜開眼晴,央求道:“能、能不能給我一個名份?我、想、想當你的女人、人……”


    南宮燕青溫柔地說:“紅豔夫人性格品良,賜封號為良賢,良妃娘娘,如何?”


    紅豔滿足地笑了一下,有些虛弱地說:“告訴姐姐,我對不起她……”


    “噓,別說了,你好好休息!”南宮燕青自然知道紅豔指的是什麽事,對於將死之人,還有什麽是他與七兒不能釋懷的?何況,害七兒失去孩兒的,是他,不是紅豔……


    “我、我愛你……”喃喃說完這幾個字,紅豔便閉上了眼,一抹黑色的血,順著她的唇畔緩緩流下……


    南宮燕青溫柔地把紅豔放在地上,抽出紅豔身上的軟鞭,冷聲道:“出來吧!我要為紅豔報仇!”


    言錦魅站了出來,冷眼看著南宮燕青道:“你要為她報仇!?可笑!從她跟你至今以來,在你心中,她連賤婢都不如,現在她為你而死,你卻說要為她報仇!?對你而言,她就隻有為你擋死的份嗎?”誤殺了紅豔,言錦魅的心情相當的不好,自己苦苦培訓起來的殺手,卻為了他的敵人擋了一鏢!


    “少說廢話,拔劍吧!”甩了甩鞭子,南宮燕青抿著唇道。


    言錦魅也不羅嗦,抽出劍就往南宮燕青刺去,一股誓要把南宮燕青送下地府的架勢。


    “鐺”的一聲,擋住言錦魅的劍的人,不是南宮燕青,而是一位青衣白邊的男子。


    收劍迴身,言錦魅冷冷地看著那名男子道:“青炎,難道你也要背叛我麽?”


    青炎單膝跪在紅豔旁邊,撫了撫紅豔冰冷的臉,睨了南宮燕青一眼道:“她一直都很愛你,你肯封她為良妃娘娘,想必,她已經死而無撼了!謝謝你!這個男人,你就交給我吧!”


    南宮燕青心裏咯噔了一下,緊緊地盯著青炎道:“你一定很愛她,既然這樣,為什麽不早點帶她走!?”


    “因為她愛你,她看著你,便覺得幸福了,我看著她,便也覺得幸福了……”青炎淡淡地說完,抽出劍對言錦魅說:“主子,謝謝您把青炎與紅豔救了迴來,能夠為您辦事,是青炎的福氣!這一劍,是青炎還給你的!”說完,便刺了自己一劍,刺之入深,前腹進劍,背後出,血,順著劍身流著、滴著……


    “青炎!”南宮燕青大為吃驚,連忙走到他的身邊扶著他。


    推開南宮燕青的攙扶,青炎抽出腹中劍,血便再次噴了出來,用劍支撐著自己,青炎笑道:“主子,就算青炎還清了吧?我可以為紅豔報仇了麽?”


    言錦魅一直冷著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聽了青炎的話,他冷哼:“隨你!”


    言錦魅的話才落下,青炎便舉著劍朝他刺了過去,兩人便交起劍鋒之戰,打了數十迴合,青炎的傷口一直在流著血,許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了,卻還想舉劍攻過去……


    “夠了,青炎!”南宮燕青攔阻了青炎的進攻,把他帶到紅豔的身邊說道:“有你的愛,紅豔是幸福的!在這裏陪著她就行了!”不由分說地奪走了青炎手裏的劍,便麵對著言錦魅說:“一切,是你我的開始,現在,也是你我的結束!”


    南宮燕青與言錦魅在戰鬥著,青炎緩緩躺在紅豔身邊,閉上了雙眼,靜靜地唿吸著……


    許是與青炎過招累了,許是南宮燕青報仇的攻勢太強,很快,言錦魅手裏的劍便被南宮燕青打飛了,南宮燕青的劍身指著言錦魅,淡淡地說:“是你幫助我,恢複皇子的身份,是你告訴我,我母妃的事情,盡管你是在利用我,我卻不想殺你,你走吧!”


    言錦魅卻空手抓住了南宮燕青的劍,用力一拉,劍便刺穿了他的身體,南宮燕青鬆開了手,錯愕地問:“你,為什麽……”


    “本皇子不需要你的可憐!”說著便冷笑了起來,:“你可知道,是誰對你母妃下了藥,送她進瘋人塔的?”


    聽了言錦魅的話,南宮燕青瞠大了雙眸:“不可能!”那時候的言錦魅,不過才五、六歲,怎麽可能!?


    “沒錯!便是我指使我母妃所做的!”言錦魅的話深深敲打著南宮燕青的心,他到底處於什麽樣的生活環境?在別人都在母妃懷裏撒嬌的時候,他卻在計謀著要除去對手!?


    似乎看到了南宮燕青眼中的憐憫,讓言錦魅十分的惱怒:“不許你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本皇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說便,把剩餘的劍身用勁力沒入了自己的胸膛……


    馨語閣的偏殿因打鬥而破壞不已,南宮燕青坐在地上,良久,才走到青炎的身邊,才發現,他已經死了,死的很安詳,也許是因為呆在紅豔的身邊,青炎的唇畔掛著一抹幸福的笑容。而他身邊早已冰冷的紅豔,眼邊卻滑過一滴淚……


    “燕青哥哥……”站在偏殿的龍海七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滿地全是血腥的味道,連忙跑到南宮燕青的身邊緊張地檢查著他的身體。


    南宮燕青把那緊張的小女人拉到自己的懷裏,有些疲勞地說:“乖,不要動,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乖乖地任由南宮燕青環抱著,龍海七把自己埋在他的懷裏,像是想要一性過的,享受著他的懷抱。


    半晌,南宮燕青拉開與龍海七的距離,溫柔地說:“七兒乖,你先迴鳳軒宮,我把這邊處理好,就去找你。聽話!”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龍海七撲了上去,從背後抱著南宮燕青,輕輕地說:“再讓我抱一下,再一下就好了……”


    拉開龍海七,南宮燕青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又不是要分離了,幹嘛這麽不舍,我晚上再去找你,放心,我不會去那邊的……我發誓,好不好?”


    龍海七垂著頭,點了一下,便轉身走了……


    龍海七走後,南宮燕青靜靜地坐在紅豔與青炎身邊,對著紅豔道:“紅豔,抱歉,我不能實現對你的承諾了,他才是你真正應該愛的人,我要把你們合葬在一起,青炎,相信有你的愛,紅豔一定會幸福的!”說完這番話的時候,一陣清風吹來,室內的血腥味便被吹散不少……


    命程子陽處理青炎與紅豔的身後事,所有的事情都被安排好的時候,淑太後出現在南宮燕青的書房裏,如逼迫他迎娶紫寧國公主一般,剪子再次逼上了她的咽喉:“皇兒,母後與你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忘記了!?你答應過母後,要迎娶銀沫羽公主,而,你卻在封後典禮上丟下她離開了,你這是在做什麽?難得母後的一片苦心,你不能理解嗎?不能體會嗎?母後苦苦哀求你娶他國公主,是為了鞏固你自己的皇位,而你呢?卻當著眾大臣及紫寧國使者麵前讓銀沫羽公主顏麵無存!你是存心想惹起戰端要讓我國百姓處於水火之中嗎!?要麽,你立刻去朝鳳宮跟你的皇後賠不是,最起碼也要度過今夜,要麽,母後立既死在你麵前!!!”


    南宮燕青揉了揉眉,嚴肅地問:“是不是朕今晚在朝鳳宮度過之後,就可以一輩子不用再踏入那個地方!?就像朕不再踏入您永安宮一步一樣!?”


    “是……”淑太後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就算她的燁兒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就算他不再踏入她居住的宮殿一步,隻要是為他好,她都甘願去做!!


    “好!朕答應你,今晚去朝鳳宮,希望母後說到能做到,此後不要再對朕以死相逼!”丟下話,南宮燕青便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派了貼身小太監去通知鳳軒宮那邊,便一路往朝鳳宮走去……


    朝鳳宮


    守在門口的宮婢們遠遠看到南宮燕青正往她們這趕來的時候,便興高采烈地通知銀沫羽,南宮燕青來了……


    到了朝鳳宮,不等隨從太監通傳,南宮燕青抿著唇,一腳把內堂的門給踹開,不想卻看到銀沫羽輕蔑地眼神朝他掃了過來……


    “喲!你來了?火氣還不小嘛……既然這麽不情不願,可以給本宮滾迴去了!”


    “你……”


    朝鳳宮裏,南宮燕青與銀沫羽對持著,而鳳軒宮那邊……


    得知南宮燕青今晚不會過來了,龍海七便讓陳嬤嬤與小紅下去休息了,他……應該去了朝鳳宮吧……這樣也好……


    “考慮清楚了麽?”不知何時,無醫來到了龍海七身邊,淡淡地詢問著龍海七的意思。


    掃了鳳軒宮一眼,龍海七淡淡地說:“也許這樣對他,才是最好的吧!”紅豔也死了,她還有什麽不能放下呢?痛失兩個孩兒,已經證明了,她不是他真正的緣份,留在他身邊,既不能對他的帝業有所幫助,興許還會給他招惹麻煩,就像今日的封後大典一般……


    “走吧!”無醫依然是淡淡的語氣,領著龍海七往外走去……


    “無醫。”跟著無醫的身後,龍海七有個問題想問他好久了。


    “嗯?”


    “你不是和言錦城一起的嗎?怎麽當了紫寧國的使者?”


    “無醫是不屬任何人的,隻要悠然自在。”


    “哦。”……


    龍海七不見了!!


    清早從朝鳳宮趕來鳳軒宮與龍海七道歉賠罪的南宮燕青不安地發現,龍海七不見了!!!


    失魂似的坐在床榻上,南宮燕青自責著,是他背叛了對她的誓言,前一刻還對她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會來陪她,結果,還是去了朝鳳宮……


    迫不急待地想告訴她好消息,結果,她卻離開了……


    五年之後


    龍海七帶著一位小女娃背著竹框,正在後山采著藥草。


    “娘,這個是不是無醫叔叔說的桔梗?”小女娃奶聲奶氣問著龍海七。


    一身布衣的龍海七不時替小女娃擦著汗,接過小女娃手裏的草藥讚許道:“念菁真棒!這就是桔梗了,要小心後山裏麵的蛇啊!知道不?”溫柔地叮囑著,龍海七站直了身子,擦著額上滲出的汗珠,望向遠方,思緒也飄遠……


    “娘,無醫叔叔迴來了,好像帶了一個人……”幼小的念菁眼尖地看到了不遠處的小道上,無醫帶了一個人緩緩朝她們靠近……


    “對呢!咱們下去吧!”對女兒溫柔一笑,龍海七牽著念菁的手也往無醫那邊走去……


    念菁,思念她的燕青哥哥。


    現在,他過的好嗎?


    離開他後,她才欣喜地發現,她再度懷孕了,也許,這是上天給她的禮物吧!最好的離別禮物……


    越是往無醫所在的小道走過去,龍海七的步腳越是緩慢,最後,竟然忘了抬腳,隻得愣愣地,錯愕地看著站在無醫身邊的那個人……


    心,拚命地跳動著,顫抖著


    他瘦了


    更為成熟了


    南宮燕青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盯著眼前不遠處的女人看著,還有,那個牽著她手的小女娃,她的縮小版。


    她更有活力了


    更成熟了


    她,還好嗎?


    “念菁,今天你都采了什麽藥?”無醫無視愣在那裏的兩人,寵溺地往那個莫名奇妙的孩子走去,把她抱了起來。


    念菁


    思念燕青


    她在想他


    他,也想她,很想、很想!


    想告訴她,小紅與程子陽成親了、陸二南也娶了紫芽


    想告訴她,在封後大典當晚,銀沫羽公主便休了他這個夫君


    想告訴她,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想說的話,千言萬語


    最後,南宮燕青往前走了一步:“我們迴家……”


    十三行鎮


    他與她牽著小念菁的手,站在南宮山莊的門口。


    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了。


    小紅、紫芽、陸二南、程子陽都在門口處,笑著對她說:“歡迎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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