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教主!”隨著那個紅色身影緩緩降下,所有玄月教教徒無不跪拜行禮。


    數千人的聲音匯集在一起震得大地嗡嗡作響。


    蘇茵他們無不朝玄月教教主看去,他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這麽大的本事。


    星光之下,那張臉著實令他們所有人不由得一驚。


    不是因為陌生,而是因為對於這張臉他們太過熟悉了。


    “容墨!”率先開口的是容允,他一臉詫異,眼中滿是震驚,一字一句的說道:“怎麽會是他?”


    這著實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


    他們以為容墨早已葬身長江之中,哪知他好好的活著不說,搖身一變竟成了玄月教教主。


    蘇茵也是一驚。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玄月教教主竟會是容墨。


    她心中的所有謎團瞬間解開了,難怪玄月教對他們幾個人如此了解,每一次算計,都好似量身定做都一樣,讓他們無計可施。


    若是容墨的話一切就都說的過去了。


    他得了勢,自然要給容藺報仇的。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蘇茵隻看了容墨一眼,便癡癡地看著忘塵。


    忘塵是忘卻所有前塵往事的意思嗎?


    她想親自問一問他。


    所有前塵往事是不是真的可以全然忘記。


    若是能?


    為何她遇險的時候,他總是一次一次出現在她麵前?


    若是不能?


    何以忘塵?


    何以不肯與她相認?


    可是還在怪著她?


    恨著她?


    蘇茵視線一掃落在姬玉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苦楚。


    姬玉走後,他們還在一直猜想,何故她一個周天子後人,會紆尊降貴的來給他們診治,原來是這樣!


    她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姬玉看著容華的眼神,正是一個女子看著心儀的男子的眼神。


    因著看得明白,她才覺得自己越發可笑。


    見蘇茵癡癡的看著忘塵,容允神色一動,不由得蹙起眉頭,為何她固執的認為,忘塵就是容華呢?


    “諸位舊友別來無恙啊!”今時的容墨,已不是昔日的容墨,他一襲張揚的紅袍,隨著風獵獵作響,滿頭華發也不知怎地變成與蘇茵一樣的銀絲,與蘇茵的不同的是,他的眉頭也全部白了,從前的容墨沉穩大氣,如今的容墨唇色殷紅,眉鋒上挑,左臉上的青筋凸起,仿佛一條條爆虐的蛇蟄伏在肌膚之下,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妖邪之氣。


    在他身後站了數十個鬼麵男子,他們一個個滿目肅殺,周身環繞著濃如暮靄一般的戾氣,讓人看著便生出一股揮之不去的壓迫感。


    “真是讓人意外,昔日的容氏族長竟自甘墮落,成了邪教的教主,若是容氏諸位先祖有靈,怕是不過恕過你這個不肖子孫。”容允挑眉看著容墨,一字一句的說道。


    容允眼中一片譏諷,他五指收緊,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


    無為與蘇茵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容墨之所以變成這樣,大概是練了什麽魔功。


    “哈哈哈……”容允聲音一落,容墨仰天大笑了起來“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我是誰,做了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是你們所有人的死期。”


    “啊……”隨著他這一聲狂笑,原氏與杜若瞬間變了臉,她們兩人麵色煞白,一臉痛苦,雙手抱著頭嘶聲裂肺的吼叫了起來。


    蘇茵也隻覺得仿佛泰山壓頂一般,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在她全身,令得她一下也動彈不得,這股壓迫感仿佛魚網束身,不斷地擠壓著她的內髒,竟比蠱毒發作還令人難受。


    “嗯。”她麵色煞白,嚶嚀一聲,一下子跪倒在地。


    她滿目血紅,扭頭朝原氏看去,擔憂的喚道:“母親。”


    蘇衍也跪在地上,他用力的捂著耳朵,不停的搖頭。


    蘇茵都成了這樣,容允與無為也沒有好到那裏去。


    他們兩個人也是麵色突變,雖然依舊長身玉立的站著,也是一下也動彈不了。


    他們幾個人眼睜睜的看著容墨,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如今的容墨究竟強悍到什麽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單是他一道笑聲,竟令得他們動彈不得,隻能任人宰割,若是他出手,他們如何應對?


    所有人皆是一臉凝重。


    與旁人不同,忘塵與姬玉閑庭漫步一般的站在那裏,冷眼看著容墨,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見蘇茵他們如此痛苦,姬玉出聲衝著蘇茵說道:“阿茵姐姐,這與你的音殺有異曲同工之妙,隻要穩住心神便不會受到他的影響。”


    蘇茵母含感激的看了姬玉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聞此所有人盤膝坐了下來,摒棄一切雜念,開始運功抵禦容墨發出的魔音。


    “哈哈哈……”容墨還在不停的笑著。


    便連謝懷瑾也抵禦不了,一臉痛苦的單膝跪倒在地。


    蘇婉早已抱著頭在地上打滾了。


    見蘇茵他們盤膝坐下,她一刻也不敢耽擱,學著他們的樣子,凝神靜氣,運功抵禦容墨發出的魔音。


    杜稜看了一眼身旁的原氏和杜若,沉聲說道:“你們隻需閉上眼,不要聽他的聲音就好。”


    凡事有利有弊,她們不會功夫,沒有內力,魔音雖然傷她們最深,可她們也最容易擺脫魔音,隻需比眼神,凝神靜氣不要聽容墨的笑聲就好。


    魔音是隨著內力波動從而傷人,如此一來便傷不著他們了。


    “啊……”除了容墨身手的數十個鬼麵男子絲毫不受魔音影響,其他的玄月教教徒也忍不住哀嚎起來。


    “阿茵,阿茵,阿茵……”忽的,蘇茵耳邊多了一抹溫柔的聲音,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容華的聲音,原本已經靜下心來的蘇茵,猛地睜開了眼。


    “噗……”就在她睜開眼的那瞬間,口中噴出大口鮮血。


    她知道一切不過是容墨的笑聲作祟。


    何為魔音?


    如此便是,它總能喚起你心中最想聽的聲音,擾亂你的心神,令你無法靜下心來。


    “噗……”突然間容允也睜開了眼,他衣襟前麵灑滿星星點點的血,捂著胸膛大口大口喘息了起來。


    他滿目苦楚的朝蘇茵看了過去。


    他聽到的是她的聲音。


    “啊……”就在他睜開眼的那瞬間,無為也睜開了眼,他雙目血紅,扭頭朝後麵的杜若看了過去,眉頭皺的如溝壑一般,劇烈的咳嗽起來。


    蘇衍竟是一點事都沒有。


    他閉著眼,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裏,絲毫沒有收到魔音的影響。


    魔音能影響的不過是有心魔之人。


    蘇茵,容允他們皆是有心魔之人,蘇衍因著年幼,尚未觸及情愛一事,所有魔音並沒有擾亂他的心神。


    杜稜也睜開了眼,他垂著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視線落在一臉平靜的原氏身上,淡淡的一笑,還好她沒有什麽事。


    他方才聽見她在喊救命!


    “錚錚錚……”就在蘇茵他們要撐不住的時候,忘塵取下背後的琴,盤膝而坐,將琴放在雙膝之上,素手一挑,琴聲緩緩而出。


    “哈哈哈……”容墨還不在不停的笑著,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笑聲所經之處,風沙走石,連粗壯的樹都攔腰斬斷。


    “錚錚錚……”輕聲悠揚婉轉,好似湍湍流水,從高山滴落,一滴一滴敲擊在眾人心頭,蕩滌著所有人的心靈。


    一張張煩躁的麵孔,慢慢的平靜下來。


    蘇茵卻突然激動了起來,她猛然睜開了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正在撫琴的容華,縱然他改頭換麵,卻依舊是她熟悉的容華。。


    她曾經數次聽過容華的撫琴,斷然不會聽不出他的琴聲。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淚一行一行落下。


    她以為她可以平靜的麵對他了。


    縱然他不肯相認,她都可以平靜的麵對他了。


    可是一聽到他的琴聲,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是容華!


    是她心心念念的容華。


    容允也緩緩的睜開了眼,會琴之人,都習慣以音識人,縱然容色能改,可琴音卻不會變,這是一個人刻在骨子裏的習慣使然。


    他凝神看著忘塵,緩緩的垂下眸子,垂眸一笑。


    她果然是不會認錯的。


    他真是容華。


    天下絕無僅有的容華。


    “哈哈哈……”容墨突然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笑聲,他周身氣浪高漲,銀發狂舞,整個人瘋了一樣,雙目灼灼的看著那道黑色的聲音,張狂笑道:“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你果然沒有死,容華!”


    隨著容墨一陣爆嗬!


    蘇茵口中噴出大口的鮮血。


    其實還是容華二字亂了她的心神。


    無為也是一驚,瞬間睜開了眼,他抬頭朝正在撫琴的黑衣男子看去。


    一道道視線之下,容華緩緩掀開頭上的鬥笠,一把丟在地上,露出真容來,縱然他一襲黑衣,卻還是那個風華無人能及的容氏少主,雙眸如星如月華光璀璨,竟與三年前的摸樣絲毫未改變。


    “容華……”蘇茵緊咬著唇瓣,聲音小小的喚著他的名字,眼中一陣酸澀。


    果然上一次他易了容。


    “哈哈哈……果然是你。”容墨一字一句的說道,眼中殺氣畢露,周身戾氣暴漲。


    容華視線落在容墨身上,靜無波瀾的說道:“是,你都未死,我如何敢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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