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茵心中冷冷一笑,還好她醒悟了,不願再自欺欺人了。


    哪裏還用容允費心去找什麽證據?


    眼前的這個謝家阿婧可不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隻怕他是要借助謝家的勢力,來幫助他登上容氏族長的位置吧!


    不得不說,謝家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蘇茵不敢將內心真實的想法表露出來,在謝婧的注視下,她麵色變得極快,瞬間血色全無,她緊咬著唇瓣,整個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淚眼模糊的看著謝婧,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什麽?”


    因著謝婧的這一句話,整個人失去所有色彩,一副脆弱不堪的摸樣。


    謝婧淡淡的一笑,她撫了撫白色的狐裘,指尖上塗著紅色的蔻丹,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幾日容華日日陪著我,陪我品茶,陪我看日出日落,他與我父親已訂好了婚期,就在八日之後,用阿郎的話,他是等不及了要把我給娶進家門。”


    蘇茵整個人搖搖欲墜,不得不說她戲演的極好,一副搖搖欲墜的摸樣,瞬間整個人心如死灰,她死死地盯著謝婧,艱難的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她的容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做出這樣的事,便不是她的容華。


    謝婧看著蘇茵這副摸樣,臉上揚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她滿目譏諷的看著蘇茵,嗬嗬一笑,緩緩說道:“蘇氏阿茵,以後我會是容華名正言順的妻,而你不過是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妾,容華他說了,以後我大,你小,以身份尊卑,讓你喚我一聲姐姐。”


    說著,謝婧一步一步朝蘇茵逼近,笑盈盈的說道:“不若你現在喚我一聲聽聽,反正以後總是要的喚的。”


    “我不信!”蘇茵淚如雨下,她雙眸染血,整個人一副癲狂的摸樣。


    嚇得謝婧猛地朝後退了一步。


    “容華不會這樣對我的。”蘇茵用力的搖著頭,一把推開了謝婧,她一麵走,一麵呢喃著:“容華他不會這樣對我的,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真是個瘋子,難怪容華已經厭倦了她。”謝婧看著蘇茵的背影,滿目鄙夷,冷冷一笑,帶著一旁的婢子轉身離開。


    就在前日,父親與容華便已商定好他們的婚期,雖然她覺得倉促了一些,不能好好準備,但這樣她已經很知足了,她來就是以容華妻子的身份告誡她一下,免得她仗著自己多陪了容華幾年便目無尊卑。


    蘇茵跌跌撞撞的迴了月華苑。


    容華並沒有迴來。


    她失神落魄的坐在長廊之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月華苑的大門,雙唇之上沒有一點血色,眼淚一行一行落下。


    她不讓別人打草驚蛇,自己就不更打草驚蛇了。


    她若不表現的一副傷心欲絕的摸樣,那人又怎會信她!


    這一次,她並沒有從天明等到天黑。


    白衣男子好似得了什麽消息一樣,不像往日迴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天還未黑,他便匆匆趕了迴來。


    他一進門便看著蘇茵坐在長廊上等他,整個人失神落魄,一副傷心拒絕的摸樣。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卻是連一點神彩都沒有,連他走了進來都沒有看見,整個人沒有一點反應。


    想到蘇茵還有用,他麵色一變,換了一副溫柔小意的摸樣,輕聲喚道:“阿茵!”


    他聲音一落,蘇茵驟然抬起頭朝他看去,瞬間淚如雨下,她慢慢的站了起來,嗬嗬一笑,輕聲說道:“你還是我的容華嗎?”


    便是這一句話,令得白衣男子身子一僵,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震驚,莫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麽?


    蘇茵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心中冷冷一笑,依舊一副梨花帶雨的摸樣,深情的凝神這白衣男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過的此生除了我再也不會有別的婦人,可是如今你竟要娶謝婧了。”


    蘇茵字字哀怨,句句血淚,一字一句的質問著白衣男子,令得他緊繃的身子瞬間恢複如常。


    “阿茵!”他麵上滿是為難與憐惜,一步一步朝蘇茵走了過去,好似他自己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他輕歎了一聲,雙手落在蘇茵肩頭,凝神看著她,緩緩說道:“阿茵,這不是我想要的,我的心裏從來都隻有你一個人,想必你也知道我與謝家的婚約是上一任族長在的時候訂下的,如今我迴來了,謝家的人找上我,讓我履行當日容謝兩家的諾言,你說我能怎麽辦?人無信不立,我若不去了那謝婧,以後如何立足。”


    他倒也是巧舌如簧,說的頭頭是道。


    可這竟是一派胡言。


    當日她殺了謝婉,容華已謝家已是勢同水火,說什麽謝家找上他來,分明是他主動招惹謝家的吧!也是,有了謝家這個助力,他登上容氏族長之位便是十拿九穩,他怎會舍棄這個盟友呢!


    蘇茵低低的垂著眸子,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一個勁兒的落淚。


    “阿茵,我也是被逼無奈的!”白衣男子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縱然她惡心到死,卻不得不忍著,她抬起淚眼模糊的雙眸,哽咽的問道:“你娶了謝婧,我怎麽辦?”


    “阿茵,你要信我,我心中唯有你一人,至於謝婧縱然我娶她迴來,她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你永遠是我容華唯一愛著的人!”他信誓旦旦的說道,右手一舉,對著天豎起三根手指,望著蘇茵的眼中滿目深情,沉聲說道:“我容華在此立誓……”


    他的話還未說完,蘇茵抬手覆在他唇上,臉上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緩緩說道:“我信你!”


    她怎能讓他用容華的名字立誓,他不配。


    白衣男子還以為她相信了,笑盈盈的看著她說道:“我就知道阿茵會體諒我的難處,便是謝婧進門了,我也不會讓你欺負你的,你放心好了。”


    知道謝婧來找蘇茵的時候,他真的怒了,盛怒之下更多的是慌張,他怕蘇茵覺察出來什麽,令得他們功虧一簣,好在女人都是靠哄的,這不他哄一哄她也就沒事了。


    她也不似傳言中那般厲害,什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擁有鬼神莫測之力,想來也不過是旁人杜撰的吧!


    蘇茵淡淡一笑,將頭靠在白衣男子胸前,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我知道委屈你了,日後定會加倍對你好的。”白衣男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眼中露出些許顧慮“我已訂好婚期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給四叔說。”


    畢竟定下婚約的是容墨,而現在的族長是容允,若沒有他點頭,這樁婚事還是成不了的。


    他這番說辭,也就哄一哄蘇茵罷了。


    在容允麵前,這一套可是行不通的。


    蘇茵垂眸一笑,原來如此,他也知道他這吃相太過難看了嗎?


    在白衣男子的注視下,蘇茵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他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他是你四叔,一向對你疼愛有加,怎會不允?不過這件事,實在不宜你出麵,便由謝家出門提及當年的婚約,縱然容允是現在的族長,他也不得不同意,總不能讓容家落一個言而無信的名聲吧!”


    “阿茵!”白衣男子不過隨口試探蘇茵一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同意他娶謝婧了,心中是否有怨念,哪知她竟出言解了他當務之急。


    好一個蘇氏阿茵,果然遠勝別的閨中女子,頗有見識與謀略,難怪主人對她的評價極高,還數次叮囑他,一定不要小瞧了蘇氏阿茵。


    白衣男子麵上難掩激動,他目光火熱的看著蘇茵,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容華此生定不會負你的。”


    這一次,蘇茵沒有開口,她緩緩的垂下眸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白衣男子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蘇茵淡淡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這麽多年,她在山上陪著容華修身養性,第一次她又有了殺人的欲望。


    是他令她重拾希望,又跌入絕望的深淵,這筆賬該怎麽算呢?


    母親,阿衍他們還在他手中,她必須沉住氣,好好的陪他演一出戲。


    第二日,謝家果然如蘇茵所言,上門找容允,重提當年的婚約,要求容家兌現當年的婚約,讓容華娶謝婧,這臉皮厚的,果真超出蘇茵的想象,與白衣男子同是一丘之貉。


    容允當麵問了問白衣男子的態度,白銀男子隻隻說了一句,人無信不立。


    容允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欣然同意了白衣男子與謝婧的婚約。


    這麽多年,他不願妄動,可謝家欠容華的債也該討一討了。


    容華第一次與長江遇險,便有謝家的功勞。


    第二次葬身長江,更有謝家的推波助瀾,如此大恩,他怎能不好好的報答一番呢!


    “你可知道他就要娶謝婧了?”謝家的人一走,容允便通過密道,來了蘇茵的房間。


    對於容允的出現,蘇茵並未覺得驚訝。


    她扭頭看著容允淡淡一笑,勾唇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昨天謝婧來找我了,好一番耀武揚威,還說讓我以後喊她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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