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茵微微一怔,愣在那裏。


    這三年來,她不見燕傾,不見趙初,便連無為也見的少之甚少,無非是她心中有一道坎邁不過去。


    一見他們,她便想起當日那個錯,每每想起都讓她痛不欲生。


    是她殺了容華。


    容華是死在她手中。


    明明知道錯不在他們,而在她自己。


    幾年了,她始終不能原諒自己,縱然容墨對她下了噬魂蠱,可歸根結底是因為她不信他,從不肯信他。


    才釀成今天這個錯。


    以至於三年多來,這是她第一次見燕傾。


    她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阿茵。”燕傾麵色一變,眼中滿是擔憂,足尖一點,頃刻間已站在蘇茵對麵,急急伸手將她扶住。


    “你怎麽了?”燕傾眉頭緊擰,一瞬不瞬的看著蘇茵。


    蘇茵淡淡一笑:“我無事。”


    不著痕跡的避開燕傾的手。


    燕傾神色一暗,他知道她需要時間,才能從傷痛中走出來,所以這三年,他忍著不來見她,不來打擾她,可是都三年多了,她還沒有走出來。


    說起守孝,三年已足夠了。


    “你看這是什麽?”燕傾笑盈盈的看著蘇茵,將懷中的白狐獻寶似的捧到蘇茵麵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好似在等著她的誇獎一般。


    蘇茵看了都忍不住心中一軟。


    那隻白色的小狐狸好似有靈性一般,抬起毛茸茸的爪子,輕輕的撓了蘇茵一下。


    這世間狐狸不少,可這白狐卻不多見,白狐多居於雪山之上,極富靈性,百年難得一見,聽聞白狐的血可解世間奇毒,也不知是真是假。


    “給它起一個名字吧!”燕傾說道,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眼中滿是壓抑的思念。


    比起白狐,他更想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告訴她,他很想念她,沒有一刻不想念她的。


    卻又怕這樣會嚇到她。


    “雪球。”蘇茵看著那隻雪白的小狐狸,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兩個字。


    它縮在燕傾懷中,白絨絨的可不就是一個雪球。


    “嗖……”蘇茵聲音一落,那隻白狐好似聽懂了蘇茵的話一般,一下跳到了蘇茵懷中,還好蘇茵伸手接住了它。


    它眼巴巴的看著蘇茵,在她懷中蹭了蹭臉,可愛極了。


    “送給你了。”燕傾張口說道。


    “這怎麽可以。”蘇茵想都未想便拒絕了,白狐的珍貴她是知道的,定然得來不易,她怎麽能要他這麽貴重的東西,這不妥。


    “還是你想讓我把它帶走,換成聘禮來!”燕傾直勾勾的看著蘇茵,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可是答應了做他的王後。


    蘇茵頓時垂下頭去,當日那一句話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燕傾……”蘇茵想了想還是跟燕傾說清楚的好。


    可她才開口,不過說了兩個字,燕傾便打斷了她:“阿茵,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不會勉強你的,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日,三年不行,我就等上十年,二十年……”


    “燕傾。”蘇茵抬頭看著燕傾,餘光落在容華的衣冠塚上,她淡淡一笑,輕聲說道:“你不要等我了,人生苦短,不該都用在等一個沒有心的人。”


    “不值得的。”蘇茵說著將白狐還給燕傾。


    可燕傾卻不肯接過,他固執的看著蘇茵“阿茵,若是你不肯收下雪球,我就住在這裏不走了,非等到你嫁給我不可。”


    他說的認真,一點都不似開玩笑的摸樣。


    他已經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君王了,可在她麵前還如一個孩子一般,動不動便說出一些氣話,他若是不迴去燕國怎麽辦!


    這天下就要亂了。


    “好,我收下。”蘇茵隻得將雪球抱入懷中。


    燕傾笑了,他伸手摸了摸蘇茵的頭發,笑道:“這才聽話。”


    好似在哄小孩一般,臉上滿是寵溺。


    “燕傾,你此番迴國一定要多加小心。”蘇茵神色飄忽,不由得想起一些前世的事來。


    前世這個時候,江湖中多了一個玄月教,他們專殺江湖正道,混入諸國朝堂之中,恣意挑起諸國戰事,為的便是攪亂天下。


    若她記得不錯,不久燕國將有一場大浩劫,事關燕傾生死。


    “好。”燕傾一笑,點頭應道。


    蘇茵還不放心,又特意叮囑道:“一定要小心玄月教,玄月教勢力遍布諸國,決不可小覷。”


    她這麽一說,燕傾瞬間一臉凝重。


    “阿茵,你也知道玄月教?”這是一個邪教,是近年才崛起的,在江湖中興風作浪,殺人無數,可江湖與朝堂卻沒有半分關聯。


    蘇茵一瞬不瞬的看著燕傾,蹙眉說道:“江湖不過是他們的跳板,染指天下才是他們的目的,你一定要小心,肅清朝堂中玄月教中人。”


    “阿茵,你是說玄月教已滲入朝堂了?”燕傾不由得一驚。


    從前他是知道玄月教的,可是卻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哪知玄月教的人竟意在天下,這便不得不重視了。


    “嗯。”蘇茵點了點頭。


    看來她得給趙初修書一封,令他肅清朝堂了。


    他們皆於她有恩,她怎能看著他們被玄月教所害。


    燕傾頓時沉默下去。


    有一個疑團在他心中憋了許久,他不認為玄月教已滲入到這裏,可阿茵對去玄月教的事一清二楚,聯想之前的種種,他總覺得她好像早已看透世事,預知未來將要發生的事。


    於是,他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阿茵,你為何好像對未來要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這是燕傾第一次這樣問蘇茵。


    蘇茵緩緩的垂下眸子,撫摸著雪球說道:“哪裏我不過聽無為隨口說了一句。”


    燕傾何等通透,他自知她不願意說,便沒有多問下去。


    他越過蘇茵,幾步走到容華的衣冠塚,拱手一禮。


    他這是在謝他救了蘇茵。


    “走進屋吃一杯茶吧!”蘇茵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好,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叫我吃一杯茶,就趕我走呢!”燕傾笑道。


    替蘇茵抱起地上的琴。


    他知道她奏的那一曲是鳳求凰,故而心中才越發的痛。


    蘇茵笑了笑,沒有開口,她知道燕傾待不了多久,能來這麽一趟已是萬分不易,他眼下一片青黑,不用說也是日夜兼程而來。


    她給他泡了一壺安神茶。


    因為她總是夜不能寐,他們不許她喝茶,隻準她喝安神茶。


    她也想讓燕傾好好的睡上一覺,歇上一歇。


    “喝了喝杯茶,好好的睡上一覺再走吧!”蘇茵輕聲說道,將茶遞給燕傾。


    “好。”燕傾心中暖暖的,笑盈盈的看著蘇茵,他的眼神太過炙熱,看的蘇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蘇茵有些慌亂的轉身說道:“你這個時辰而來,定然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做些飯來,讓你也嚐一嚐我的手藝。”


    “阿茵。”哪知燕傾長臂一揮,從背後抱住她,將頭抵在她的肩上,輕聲說道:“跟我迴去吧!我想讓你給我做一輩子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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