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瞬間扭過身來,他雙手落在蘇茵腰上,麵色煞白的厲害,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喃喃說道:“你沒有唬我,亦沒有反悔?”


    他聲音沙啞低沉,一向高高在上,睥睨萬物的容氏少主,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脆弱。


    蘇茵抬頭看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在他含著脆弱的眼中,捕捉到一絲如履薄冰的戰戰兢兢,忽的,她心中一痛,將頭埋在他胸前,雙手抓著他的衣襟,輕輕的換了一聲:“夫主!”


    容華眼中的脆弱一掃而過,他慢慢的勾起唇角,將蘇茵的頭摁在他胸前,緩緩說道:“再喚我一聲!”


    “夫主!”蘇茵抬頭看著容華,微微一笑,又喚了一聲。


    方才她那一聲稍顯僵硬,如今這一聲,溫柔之中透著幾絲嬌羞,格外的動聽。


    “嗯。”容華笑著應道,將頭抵在蘇茵額上,那般歡愉,好似一個得了糖的孩子,接著又道:“再喚一聲!”


    “容華。”蘇茵登時就怒了,她聲音一高,便是欺負人,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他究竟要她喚上幾聲才滿足。


    “嗬嗬……”容華眉眼一彎,一下又一下撫摸著蘇茵的長發,滿是寵溺的說道:“罷了,罷了,我的嬌嬌她惱羞成怒了。”


    “你……”蘇茵狠狠的瞪了容華一眼,她雙頰緋紅,媚眼如絲,眼中既含著嬌羞,又含著幾絲憤怒,與之前一向從容不驚的蘇茵簡直判若兩人。


    容華眉眼處盡是溫柔,他聲音放緩:“阿茵,你可知道,我這幾日雖然昏睡著,無法醒來,可你在我耳邊所說的每一句,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蘇茵一怔,瞬間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華,沉默了下去。


    她在努力的迴想,這幾日,她都說了些什麽,可有無說過什麽出格的話,亦或者容華的壞話。


    他這個人一向是個小心眼的,難免他日後想起來,要找她秋後算賬。


    容華緊緊的抱著蘇茵,緩緩說道:“阿茵,我原本覺得這世間苦短,也無甚留戀,覺得醒不醒來也不打緊,可我轉念一想,若我就這樣一睡不起,那我的卿卿怎麽辦?還有她腹中的骨血又該怎麽辦?豈非都要便宜了別的混小子,別人若是欺她,辱她,可如何是好?我越想越是覺得心焦,覺得還是讓她禍害我一人得好,於是我便醒來了。”


    明明一番纏綿悱惻的情話,容華卻說的蘇茵嘴角一抽,頭上冒出幾條黑線,她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如何禍害你了?”


    這個罪名她可不認。


    容華雙眼一眯,一本正經的說道:“讓我細細的想一想,再告訴你。”


    蘇茵目光溜溜的看著他。


    豈料,容華垂下眸子,凝神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阿茵,你可記得,你這幾日在我耳邊都說了些什麽?”


    蘇茵麵上一陣火辣辣,鼻音很重的說道:“自然是知曉的。”


    她說過的話,她豈能不知。


    容華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又道:“你做過的事可也記得?”


    在他炙熱的目光之下,蘇茵微微一怔,細細的想了想,她這幾日都做了些什麽。


    “轟……”這麽一想,她的雙頰瞬間燒紅了起來。


    一時之間,她仿佛一個做錯事,被逮個正著的孩子,頓時一絲氣焰都沒有了,她低低的垂著頭,再不敢看容華一眼。


    這幾日她做了什麽?


    無非是看著他的睡顏,情不自禁偷偷親了他幾口。


    她以為他不會知道的,也不會有旁人知道。


    怎知他連昏睡都不似旁人那般專心致誌,三心兩意的很。


    容華眼中盛滿笑意,他挑眉看著蘇茵,故作一本正經的說道:“怎地都想不起來了嗎?”


    蘇茵將頭埋在容華胸前,一動不動,仿若未聞,一句話也不說。


    “可要我幫你想一想?”容華聲音帶著幾絲沙啞,一手落在蘇茵下巴,緩緩的抬起她的頭來,逼得她看著他。


    他目光似火,仿佛要把蘇茵給點著。


    蘇茵頓時搖起頭來:“不用。”


    繼而,她嘴邊一扁:“我已經想起來了。”


    “哦!”容華尾音拖得長長的,張口說道:“那你倒是說一說都做了什麽?”


    蘇茵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容華,仿佛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獸,垂眸說道:“不說可以嗎?”


    有些事做出來,比說出來容易的多,譬如這件事。


    要她如何啟齒。


    容華當下一口否決:“不可以。”


    蘇茵一下便怒了,她抬頭看著容華。


    忽的,她一改那副嬌羞的摸樣,媚眼如絲的一笑,單手支著頭,半身伏在容華胸前,垂眸看著他:“你當真要知道?”


    “然!”容華朗朗一笑。


    蘇茵雙眼一眯,心中一橫,對準容華的嘴狠狠的親了下去。


    如此秀色可餐。


    不吃白不吃。


    她與他,無論從身份,還是容色來說,她總是不吃虧的。


    她這一吻可不溫柔。


    與其說吻,倒不如說啃。


    容華眼中笑意漸濃,含著如水的溫柔,忽的,他欺身而上,反客為主將蘇茵壓在身下。


    奪去蘇茵所有的空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蘇茵險些要缺氧而亡的時候,容華才放開了她。


    他喘著粗氣,附在她耳邊喃喃說道:“阿茵,我渴的厲害。”


    蘇茵麵色緋紅,話都說不流暢了,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容華:“你,你,你……”


    半晌才憋出幾個字來:“身上有傷。”


    容華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雙目火熱,顯然不想這麽容易放過蘇茵。


    蘇茵接著又道:“方才還吐血了呢”


    容華還是一動不動,蘇茵下腹抵著一個硬邦邦的物件,令得蘇茵恨不得一盆冷水澆到他頭上。


    然,她也就敢想一想罷了。


    做是萬萬不敢的。


    蘇茵眼波一轉,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容氏少主若是精盡人亡而死,豈非要讓天下所有人笑掉大牙。”


    她一句話落下,容華頓時伏在她身上一動也不動了。


    一時之間,他惱也不是,笑也不是。


    心中的欲念頓時被澆的一幹二淨。


    在容華看不見的地方,蘇茵不由得一笑。


    這句話真乃曠世良藥呀!


    可算救了她一迴。


    “阿茵!”男人的聲音悶悶的,滿是不悅:“若是以後我當真不舉了,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我?”


    蘇茵嘴角一抽,極力平靜的說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保證等你傷好了,雄風更勝往昔。”


    “阿茵,你該喚我什麽?”容華眯眼,居高臨下的看著蘇茵。


    蘇茵一怔,繼而彎起嘴角,一聲接一聲喚道:“夫主,夫主,夫主……”


    識時務的很。


    她一連喚了十數聲,才停了下來。


    容華麵色稍稍緩和了幾分,然,蘇茵一停,他便眯著眼說道:“我有讓你停下來嗎?”


    蘇茵頓時麵色一黑,若是以往,定然要一巴掌招唿上去的。


    可想到他重傷剛醒,便不與他計較那麽許多了。


    她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臉,接著喚道:“夫主,夫主,夫主,夫主,夫主……”


    又喚了數十聲。


    “好了。”直到容華開口:“卿卿我耳朵都疼了。”


    蘇茵才停了下來。


    她眯眼看著容華,笑盈盈的說道:“夫主可還要聽?”


    容華抬眸看了蘇茵一眼,身子一翻,躺倒她身旁,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將頭抵在她的肩頭,半眯著眼睛,緩緩說道:“卿卿給我講一講你的過去吧!”


    這是容華第一次想要知道蘇茵的過去,那些他不知道的過去。


    蘇茵一怔,凝神看著容華,慢慢說道:“我的過去,想必夫主已調查的一清二楚。”


    蘇茵說的不錯,容華早派人調查過她。


    甚至連她祖上都調查的一清二楚,連她父親的爺爺娶了幾房妾室,妾室何許人也都查到了。


    可他要知道的不是這些。


    他查到的蘇氏阿茵,是一個膽小怯弱,一直活在父母庇佑之下,不諳世事的閨中女子。


    而他認識的蘇氏阿茵,她心有溝壑,智慧絲毫不輸這世間男兒,有雷霆手段,運籌帷幄眼光毒辣,更重要的是似乎對未來的事了如指掌。


    便如這次的水患。


    他雖然昏睡著,可他們在他榻前說過的話,他一清二楚。


    原本他也是不信的,可水患真的如期而至。


    他便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他敢說這天下,無一人有這種鬼神之能!


    容華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仿佛從不曾認識她一般,眼中滿是打量,探究。


    在他的目光之下,蘇茵慢慢的垂下頭去,他的眼神太過毒辣,令得她生出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得她一陣心驚。


    她所經曆過的事如何開口。


    便是她開口,又有誰會相信。


    隻怕會把她當做妖孽給焚了吧!


    這樣的事太過光怪陸離了。


    若非親身經曆,她也是不會信的。


    容華看著她,緩緩開口了:“我查到的阿茵,膽小怯弱,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閨中女子,這不是我認識的阿茵。”


    蘇茵一言不發,往外挪了挪身子,離容華遠了一些。


    容華雙眼一眯,一把將蘇茵擁入懷中,凝神看著她,緩緩說道:“水患之事,阿茵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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