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可不比邯鄲城那次,那次他說抹掉便抹掉了,而這次他不想出手抹去這一筆。


    很多時候,一個人太完美了,真不是什麽好事。


    這樣是他最近才悟出來的道理。


    容華一本正經的看著蘇茵。


    蘇茵瞬間便怒了。


    她冷冷的看著容華,怎麽看都覺得他這張臉礙眼的很,她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撲上去咬上幾口,分明是他輕薄了她,到頭來搞得竟好似她強了他一般,竟找她要說法。


    一個人怎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真叫人大跌眼鏡。


    蘇茵怒極反而揚眉笑了起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華,一字一句說道:“你不說我倒也不覺,你這麽一說,我竟也覺得事態嚴重,今日一過,必然世人皆知,您容大少主竟眾目睽睽之下輕薄了一少年,是我的過錯,當真是我的過錯。”


    容華挑眉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如今她竟也是,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了。


    可見他言傳身教,她還是學了一絲皮毛的。


    蘇茵笑眯眯的看著容華,故意咬重了輕薄二字。


    說著,她眉眼一彎,接著又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喜歡清清楚楚,幹幹淨淨,容不得旁人欠我分毫,更不許自己欠旁人半分,幸好,我這腦子也算是好的,如今,我已有一策,定可將今日一事一筆勾銷。”


    “哦?”容華聲音一高,略帶幾分疑問看著蘇茵。


    他竟不知,她已想好對策,能將今日一事一筆勾銷。


    “可好?”蘇茵目光灼灼的看著容華。


    容華點頭說道:“如能將此事一筆勾銷,倒也極好。”


    “可真?”蘇茵雙眸華光閃動,波光瀲灩,一副摩拳擦掌的小樣。


    “然。”容華衣袖一揮,坐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掃了蘇茵一眼。


    蘇茵勾唇一笑,一手撤掉馬車之上的車簾,令得馬車之內的一切一目了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容華撲了過去。


    她如今可承襲了容華半數的內力,可不是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蘇氏阿茵。


    倒是容華比起全盛時期弱了不少。


    蘇茵那麽一撲,容華便被她壓在身下。


    她在上。


    他在上。


    她雙眼一眯,對準容華的唇啃了上去。


    她向來啃得毫無章法,一如老牛啃草,當真粗魯的無一絲美感。


    容華將族徽一掛,令得馬車走到何處都是集萬千目光於一身。


    “啊!”瞬間有人捂著嘴巴,一臉目瞪口呆,大聲驚唿道:“天邪!容氏少主喜好男風也就罷了,竟是在下麵的那個。”


    那人的嘴巴足可塞進數個雞蛋。


    一時之間,所有人皆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華與蘇茵,一個個都仿佛被驚雷給劈了一般,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這,這真是天大的秘聞。


    容華一怔,瞬間明白了蘇茵的用意,他眯著眼看著蘇茵,嘴角一勾,瞬間化被動為主動,他緊緊抱著蘇茵的腰身,一個翻轉便想將蘇茵壓在下麵。


    然此一時彼一時。


    蘇茵又豈是吃素的,她早料到容華會有這麽一手。


    她一啃作罷!


    慢條斯理的起身,眼底滿是挑釁的看著容華,緩緩說道:“矚目睽睽之下,你輕薄我一次,我輕薄你一次,此事就此一筆勾銷,你我也算兩清了。”


    蘇茵原本以為容華怎麽也會怒上一怒,誰知容華優雅的起身,挑眉看著蘇茵說道:“你這啃人的技術毫無長進,看來是我*的不好,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聲音一落,蘇茵瞬間麵色一黑。


    她好不容易扳迴了一局,站在了上風,而今頓有一種被人推下高空的感覺。


    “容華。”蘇茵蔫兒吧唧的掃了一眼容華,喃喃道:“你準備幾時迴青川?”


    容華如實道來“等我興致來了就迴青川。”


    他怎不知蘇茵心中所想。


    他收斂笑意,漫不經心的瞟了蘇茵一眼“你想走,隨時都可離開。”


    蘇茵頓時沉默下去。


    長青對鹹陽一副輕車熟路的摸樣。


    馬車停在一處院落前。


    容華起身下了馬車。


    蘇茵正要起身下車,容華扭頭說道:“如今我已安全到達鹹陽,你盡可離去了。”


    蘇茵一怔。


    容華起身便走,隻留給蘇茵一個萬分瀟灑的背影。


    長青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蘇茵。


    蘇茵當下一臉不悅。


    她大大咧咧的退迴馬車,扭頭對著無為說道:“無為,我們走。”


    “好。”無為沉聲應道。


    翻身下馬,縱身一躍跳上馬車,揚起手中的馬鞭,馬車掉轉方向,車輪轉動,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餘音冗長。


    容華已然入了院中。


    日光之下,他長身玉立,雙手負在身後,抬眸看向身後的長青,淡淡的說道:“她走了。”


    他並非在質問長青,而是在簡單的陳訴,說出一個事實。


    長青幾步走了過去,蹙著眉頭說道“就這樣讓她離開?”


    那先前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容華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放心吧!她會迴來的。”


    長青頓時一怔。


    等他迴過神來,容華已經走遠了。


    他疾步追上容華,臉上略帶擔憂,拱手說道:“今日一事終究於少主聲名有礙,可要我出手抹去?若是家族知道……”


    剩下的話長青沒有說出口。


    容華勾唇一笑,眼中拂過幾絲淡淡的譏諷:“若是家族知曉又如何?”


    “少主……”長青話還未說完。


    容華便打斷了他。


    “今晚我要去參加季叔的婚禮,你準備一下。”容華說著一頓,接著又道:“給她也備上一身衣裙。”


    容華施施然然的轉身離開。


    臉上始終噙著一絲淺笑,便是家族知曉又如何。


    如今他們可是巴不得他聲名盡失,威望盡失才好。


    他隱忍多年,收斂鋒芒,收斂性子,做他們期待的容氏少主,已經有些膩了。


    是時候露出一些鋒芒了。


    街頭巷尾滿是容華的傳聞。


    時不時的便有容華二字飄入蘇茵耳中。


    離開的那瞬間,蘇茵便有些悔了。


    如今的容華比不得從前的容華,如今更是身處風口浪尖。


    從前他一曲音殺便可橫掃四方。


    如今受她所累,竟是連音殺也奏不得了。


    那日,容華咳血的摸樣,不時地從蘇茵腦海中閃過。


    “停車。”蘇茵突然出聲。


    無為猛地一個急刹車,扭頭問道:“可是出了何事?”


    蘇茵凝神說道:“原路返迴。”


    無為微微一怔,瞬間笑起“好。”


    馬車掉轉方向,順著原路返迴。


    蘇茵懶懶散散的靠在馬車上,半眯著眼睛,她一向清醒,不知為何,對上容華的時候,他總是三言兩語便令得她大失分寸。


    鹹陽城中熱鬧非凡,一眼望去烏壓壓的滿是人群,馬車簡直可以用龜速來形容。


    這一來一去的,足足耽擱了好幾個時辰。


    等馬車按原路返迴的時候,天都暗了下來。


    蘇茵也不是什麽扭捏的人,既然決定迴來,那便大大方方的好了。


    馬車一停,她縱身跳下馬車,步履從容的進了院子。


    這院子絲毫不比邯鄲城中的院子差,甚至還要大上數倍,一草一木皆是容華喜歡的味道,處處透著一種古樸大氣。


    無為跟在她身後,一同進了院子。


    隨即便有仆從迎了上來,仿佛早已料到,她會迴來一般,叉手說道:“請隨我來,等換了衣服再去見過我家少主,我家少主已然等候多時。”


    蘇茵從善如流的一笑“好。”


    抬步跟在那人身後。


    她忍不住麵色一陰,如果容華那廝早已料定她會乖乖迴來。


    可惡!


    真可惡!


    “此處是浴室。”那仆從將她領到一處房門前,便退了下去。


    他一走,無為也轉身離開。


    蘇茵推門而入,走了進去。


    裏麵洗漱用具一應俱全,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主人構思很是巧妙,玉石鋪地,竟將山中的溫泉引了過來,修了一個巨大的池子。


    熱氣升騰,幾乎視物不清。


    蘇茵隱隱瞧見,池子四周由玉石雕刻而成有上古四大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口中皆噴著水。


    這一路奔波,蘇茵已經數日未曾沐浴了,乍然看見溫泉,心中癢癢的,頓時難抵誘惑。


    她凝神聽了聽,屋中並無旁人,容華既已料定她會迴來,想必早已安排好。


    她幾步走到屏風之後,褪去衣衫,心中還是有幾分戒備,穿了褻衣,散開頭發,幾步走去,下了池子。


    入水的那瞬間,蘇茵隻覺得通身無不舒暢,她將自己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滿身的疲憊頓時一掃而光。


    水不深卻也不淺,足可將蘇茵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她立起來剛剛好。


    她可是個旱鴨子,她貼著池子邊,一步也不敢挪動。


    “啊!”忽的,她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便朝前傾斜了去。


    她一下落入池子底部,瞬間慌亂了起來。


    若是她淹死在洗澡池中,容華豈非要笑掉大牙。


    就在她掙紮的時候,她的右手好似觸摸到了什麽,光溜溜的,她不由得多摸了幾下,一把抓住,頓時有了重心,穩住了整個身子。


    然,她還沒有站穩,一道聲音在她頭頂冷冷響起:“你可摸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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