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冷笑一聲,道:“這就是相信你的結果!”弦外之音,實乃對“七星會”上座中五人而發。


    抬眼間,隻見少林掌門人與武當掌門人一無表情,依然端坐不動,倒是南方俠隱李公旦與北方潛龍萬空山神情震動,顯露出驚愕之色。


    朱五絕隨後到了那白衣少年麵前,喝聲道:“來人,把這惡徒拉了下去。”


    一個丐幫弟子奔了過來,正要抱起地上那白衣少年屍體,一線天一揮手道:“且慢!”


    朱五絕抱拳向前道:“老前輩有何吩咐?”


    一線天震聲道:“老夫要看看他身上帶了些什麽絕毒暗器,竟敢存心暗算於老夫。”


    朱五絕道:“老前輩說得是,敝幫對於此事也必查個水落石出,才能對在座群雄作一交待,晚輩就親自動手了,查給老前輩一看。”


    話聲中,他已一伸手,把那白衣少年的身子翻了一個身,但他把那白衣少年身子翻過來之後,忽然心有所思的輕“啊!”了一聲,停手道:“晚輩身處瓜田李下,應請老前輩命人檢查才是!”


    朱五絕手法奇快,翻動那白衣少年屍體時,已把不能見人的東西收迴了,一線天看得清清楚楚,但東西已然被他取去,再查下去,不過是普通兵刃而已,普通兵刃,對一個武林人物說業,那是不值一提了。


    一步被朱五絕搶先,一線天凝視了朱五絕一下,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瓜田李下’,如果老夫派人檢查,豈不更有栽髒之嫌,不用檢查了……”


    話聲微微一頓,腦念電轉,暗暗忖道:“老夫如果發話要檢查其他所有的送菜白衣人,那些白衣人聞言之下必然會將身上所帶之物,迅快的暗中遞去,結果倒成了老夫無事生非了,這小子的反應真快,便宜他了。”


    一線天略一檢討,便微微一笑,坐了下去,不再說話。


    朱五絕再吩咐那丐幫弟子,把死去的白衣少年抱了下去,他自己也跟著走出去了。


    送菜的白衣少年依然川流不息,不外一線天傳音告訴宋曉峰道:“那些白衣少年,每人身上至少攜帶‘天絕針’和‘天毒磷火’兩樣東西,現在都被朱五絕命他們暫時交迴去了,這樣他們要動手前勢必將那兩樣絕毒暗器再發給他們,以後我們做好掌握他們的行動了。”


    宋曉峰想了一想,說道:“孩兒還擔心的一件事,就是怕朱五絕在飯菜之中下毒。”


    一線天道:“這一點,小珠兒早有準備了。”小珠兒一直都沒現身,宋曉峰算是明白她沒現身的理由了。


    忽然一聲唿喚,起自宋曉峰身側,迴頭望去,隻見一個小老頭子,右手端著一支酒杯,向他嘻嘻一笑道:“陳老兒咱們好久不見了,來!來!來!老夫敬你三杯!”


    宋曉峰和他糊裏糊塗喝了三杯酒,那老頭子真是海量,繞桌一圈之後,敬到別的桌上去了,他人眼也熟,張三李四,個個都叫得上號來,最後,連少林武當二位掌門人都不例外。


    那小老頭敬過正中座席上的高手之後,忽然又來了一個人,此人身高八尺,但高而不胖,瘦得像一根竹竿,臉色白裏帶青,像是棺材裏才走出來的死人,身上穿著一件灰白色的長衫,腰中束著一條白色腰帶,腰帶背後叉插著一對蜈蚣拐,拐上藍光閃閃,看上去,定不是好人。


    那人幽靈般突然出現在趙靈燕身邊,冷冷問道:“請問姑娘,上姓芳名?”


    趙靈燕望了她一眼,冷然一笑,抬頭望對麵樹上一支離巢的烏鴉。


    那漢子冷“哼!”一聲,聲音一沉,又問道:“請問姑娘上姓芳名?”


    趙靈燕收迴目光,對視著那漢子,冷冷的道:“你在和什麽人說話?”


    那漢子陰惻惻一笑道:“自然是姑娘你。”


    趙靈燕冷哼一聲,道:“我已不是姑娘了。”


    那漢子一時轉念不過來,一怔道:“你……。”


    旁邊的春昶一笑接口道:“‘紫彩玉簫’宋大俠的夫人!”


    那漢子冷笑一聲道:“就是‘紫彩玉簫’的夫人又如何,總不成嫁了‘紫彩玉簫’,就把眼睛長到額頭上去了吧!”


    “紫彩玉簫”維持江湖正義,講究的是“循理行事”,貴人先律己,所以在江湖上以公正無私著稱。


    那漢子口之的話,雖然說得十分難聽,但趙靈燕不答他的話,失禮在先,有違“紫彩玉簫”素行。


    趙靈燕卻也知過即改,歉然一笑,道:“對不起,因為席上女客不僅小婦人一人,而壯士稱姑娘,所以小婦不便貿然接答。”


    話聲微微一頓,接著嫣然一笑道∶“壯士有何見教?”


    趙靈燕這一開口帶笑,聲音嬌柔動人,笑眼生花,那來勢沉沉的漢子兇威頓減,自己都覺得唐突了佳人,不好意思的呆呆一笑,訕訕的道:“夫人從前是不是號稱迷幻仙子?”


    趙靈燕道:“那是江湖朋友,背後對小婦人的稱謂,小婦人自己,並未以此為號。”


    那漢子陪笑道:“在下星池雷迅,不知夫人耳聞過及沒有?”


    星池二怪,閃電追風,雷迅雷速兄弟,瀟灑上聲名不小,由於他們兄弟一向獨來獨往,身手快捷無倫,江湖上能識他們盧山真麵目之人,實是少之又少,想不到卻在這裏出現,找上了趙靈燕。


    大家聞言之下,不由引起了一陣陣的交耳細談。


    趙靈燕搖了搖頭道:“小婦人孤陋寡聞,很是抱歉。”


    閃電雷迅似是因趙靈燕不知他大名,甚為不滿,但他忍下心中之氣,幹笑了一聲,道:“在下有一位兄弟,名叫雷速,夫人難道也不知道?”


    趙靈燕微微一震,抬頭思索了一下,點頭道:“他是你的兄弟麽?我記起他了,他似乎長得……。”


    閃電雷迅臉色陡然一變,厲聲道:“你知道他就好了!”“好”字出口,忽然左手一揚,一股白霧向趙靈燕迎麵掩去,趙靈燕“唉喲!”一聲,揮袖掩麵不迭。


    閃電雷迅真的出手如電,右手一探,便扣住了趙靈燕腕脈,接著,大喝一聲,道:“誰要動,老子就和她同歸於盡!”


    說時遲,那時快,與趙靈燕同桌而坐的宋曉峰在狡不及防之下,都沒來得及出手,趙靈燕便落到了閃電雷迅掌中。


    大家一驚之下,隻見閃電雷迅右手扣住趙靈燕脈門,左手握著一瓶黃色的藥水,高高的舉在頭頂上。


    宋曉峰一按桌麵,站了起來,那邊朱五絕卻已先他一步,轉身過來,向他使了一個眼色,製止他出手過問,朱五絕以主人身份,向閃電雷迅一抱拳,說道:“雷大俠,在下朱五絕久仰之至,但不知雷大俠與宋夫人有什麽過節,當著少林、武當等大掌門人在此,雷兄請放手,好好一談如何?”


    閃電雷迅迴目一瞪趙靈燕,悻悻的道:“你是隨老子走呢?還是當著天下群豪之前,大家來談一談?”


    趙靈燕似是有什麽隱私,不慰公開談,問道:“你要我到哪裏?”


    閃電雷迅冷然道:“見我兄弟去!”


    趙靈燕無可奈何的點了一點頭,道:“好,我隨你去!”


    這時王大娘與趙靈燕的貼身四女,已圍了上來,守住了四方,趙靈燕落在閃電雷迅的手中,投鼠忌器,不敢現手救人。


    閃電雷迅一舉手中黃色藥水,向朱五絕說道:“宋夫人自願隨老子同去,希望各位讓出一條路來,否則,老子手中化肉息形水,傷了宋夫人,可是各位逼出來的。”


    閃電雷迅一帶趙靈燕,也不管大家讓不讓路,直向外麵去闖。


    朱五絕還在有所猶疑,趙靈燕卻叫了一聲,說道:“王大娘,你帶四女前麵開路!”


    王大娘似有話要說,叫了一聲:“姑娘……”


    趙靈燕低叱一聲,道:“聽我的話做去!”


    王大娘忍住一肚子氣,死瞪了閃電雷迅一眼,重重的一跺腳,大步向前走去,四女不再待吩咐,左右一分讓著趙靈燕與閃電雷迅,一路隨在王大娘身後。


    朱五絕顯然不願多生枝節,一揮手道:“傳話下去,既然宋夫人自願,各處不得阻攔。”


    放著這多武林豪強在場,竟被閃電雷迅單槍匹馬的得手而去,當閃電雷迅帶著趙靈燕身影消失之後,全場哄然起了一陣騷動。


    宋曉峰假扮的莫天倚也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忽然喝了一聲:“老夫不能任他將人帶走!”點足長身而起,向閃電雷迅所行方向追了下。


    莫天倚與趙靈燕有父女之情,他的不顧一切追了下去,朱五絕雖然暗中惱怒,卻並未因此引起疑心。


    這邊宋曉峰一走,鄰桌上的真莫天倚假宋曉峰也是大喝一聲,掠身而起,隨後走了下去。


    朱五絕獰笑一聲,暗中一揮,他的人也暗中走下去了。


    一陣騷動之後,談論之聲雖然不絕於耳,但是酒菜都已陸續送上,各人狼吞虎咽,大吃大喝起來。


    朱五絕本來有一個很好的安排,準備在酒至半酣之時,在酒中暗下強烈的毒藥,不管你是一線天的人也好,七星會的幾位大頭也好,丐幫邀來與會各路英雄好漢也好,甚至丐幫幫主施一平也好,一網打盡,然後,便把幾個強敵除去,脅迫其他的人相從為用,橫掃天下,獨霸武林。


    朱五絕野心勃勃,計劃周詳,第一個丐幫幫主施一平墮入他計中而不自知,第二個山主郭慕陶更是被他整得一生心血齊付東流。


    山主郭慕陶所有從獨目聖母手中弄來的一些毒藥,也盡轉到了朱五絕手中,可說什麽都被朱五絕柞幹了。


    但朱五絕得意頭上,還是疏忽了一點,沒追出山主郭慕陶心中最後一點秘密,那就是他的那些奇門毒藥,還有一個大克星黃小珠也在一線天手下。


    山主郭慕陶數十年經營的一片心血,敗在朱五絕與劍魂劍魄二兄弟手中,當然心不甘情不願,隻因許多事情想瞞都瞞不過,因為劍魂劍魄兄弟,隨侍他太久,大小事情都知道一點影子,劍魂劍魄知道有獨目聖母其人,卻不知道她還有一個衣缽傳人黃小珠。


    他們也知道獨目聖母被山主郭慕陶一把大火送進了鬼門關,卻不知道獨目聖母的傳人已慶生還。


    話又說迴來,山主郭慕陶自己也不知道黃小珠的確實情形,隻是心中恨極了朱五絕,能保留的,就盡量藏在心中不說出來。


    場中情形,大家已經喝得半酣,該是下毒的時候了,可是,宋曉峰與莫天倚一去之後,還沒有迴來,尤其宋曉峰在朱五絕眼中的份量,重到使朱五絕對他十分畏忌,鏟草不除根,這次要被宋曉峰因此逃出手去,後患無窮。


    因此,朱五絕在種種顧慮之下,等了又等,拖了又拖,沒有及時發出下毒的暗號。


    正當朱五絕暗暗著急之際,他已得到秘報,閃電雷迅乃是蓄意出來,暗中早有脫身之計,他帶趙靈燕等人離開不遠之後,便杳如黃鶴,失去了蹤跡,宋曉峰與莫天倚都搜索不出下落來,現在已在迴程途中了。


    朱五絕暗暗籲了一氣,向旁邊侍候的一個少年人,暗中傳音吩咐道:“進毒!”那少年人-點頭:轉身向置酒之處走去。


    不久暗訊??報,“一切進行順利”,同時也見莫天倚敗羽而迴,朱五絕過去敷衍了一下,暗中對他擅自離開,表示了極度的不調,傳音訓了他一頓。


    朱五絕在訓示莫天倚的時候,隻見宋曉峰也已迴到自己的席上,向一線天報告經過情形。


    朱五絕暗笑了一聲,迴到丐幫幫主施一平身前,低聲道:“師父,差不多是時候了。”


    丐幫幫主施一平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向大家一舉道:“各位請幹了杯中酒,在下有一件大事向各位報告。”他先自己幹了杯中酒,向大家一照。


    這杯酒大家自是非幹不可,少林掌門人也端起酒杯幹了一杯。


    看少林掌門人與武當掌門人那付飲酒的樣子,個個眉花眼笑,自是早就知道丐幫幫主施一平要說的話了。


    丐幫幫主施一平請大家喝了一杯之後,接著又倒滿了自己杯中之酒,離席走到一線天席前,向一線天一舉杯道:“趙兄,請為你我數十年交情飲下這杯酒,算是小弟向你老兄先賠個‘不是’,同時,把今天的宴會,化戾氣為詳和,幹戈為仁義,為後世江湖開太平。”


    一線天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這杯酒老夫自是該飲,隻是在飲這杯酒之前,老夫問施幫主一句話,不知施幫主可當著群雄之間坦誠見告。”


    丐幫幫主施一平含笑點頭道:“老化子事無不可對人言,趙兄有什麽話,我老花子言必由衷,字字可誓天日。”今天施幫主的態度,出人意料的好。


    一線天揚聲道:“據小弟調查所知,就離此不遠之處,有一座山洞,洞中隱伏著無數江湖好手和黑道巨擘,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丐幫幫主施一平坦然直認,點頭道:“趙兄的調查不錯,是有那麽個地點。”


    一線天想不到丐幫幫主施一平竟然一口承認了下來,凝目望了丐幫幫主施一平一陣,大感意外的道:“不知那些人與幫主有無關係?”


    丐幫幫主施一平又點頭道:“那些人不但與小弟有關係,老實說,正是小弟準備與趙兄你意氣相爭的援兵。”


    一線天忽然仰天一陣震天大笑,笑聲穿雲裂石,萬物皆顫,久久不絕。


    虎眉一揚,歉住笑聲,正要開口說話時,丐幫幫主施一平微微一笑,搶口道:“不過小弟現在不準備與你趙兄作那意氣之爭了。”


    一線天一怔道:“你想明白了。”


    丐幫幫主施一平道:“小弟早就明白了,隻是沒早告訴你趙兄而已,今日請趙兄來,正是要向你趙兄說個明白。”


    一線天舉目向“七星會”席上少林武當等掌門人臉上望去,隻見他們也向他望來,目光一接,隻見他的臉上盡是笑意。


    一線天暗忖道:“老花子的話,自是錯不了,他們相信老花子的話,出自必有因,可異的是,隻怕老花子本人都落到朱五絕套中了。”


    一線天聽宋曉峰的消息,判斷朱五絕一定另有野心,當然,這時他無法把朱五絕的陰謀發出來。


    如果沒有鐵一般的事實作證,一線天就是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除了打草驚蛇外,可說沒有半點好處。


    一線天暗笑一聲,道:“施兄請說,老夫洗耳恭聽。”


    丐幫幫主施一平一口幹了杯中酒道:“請趙兄幹了這杯酒,接受小弟的道歉當再詳細奉告,同時,也請座上各方朋友指教。”


    他首調鏘鏘,朗朗而談,雖是麵對一線天,但一字一句,無不送滿聲場,到達群雄耳口。


    一線天一仰首,幹了杯中之酒,哈哈一笑,伸出手道:“好,過去的事,我們一筆勾銷,誰也不再提了。”


    丐幫幫主施一平退迴自己席前,轉麵現著全場群雄,又揚聲說道:“各位想必都已發現近二十年來江湖上表麵雖然平靜無波,其實隱憂重重,正有某些人士暗中圖謀不軌,近年來更為燎原之火,一觸即發,危機隱現,迫於眉睫。”


    話聲微微一頓,停下來向全場群雄掃視一下,當發現了全場之人,無不全神貫注時,大為滿意的笑了一笑,精神陡增的繼續說道:“近年兄弟與一線天趙兄,有感於江湖危機日甚,乃各派手下門人,分別打入那意欲危害江湖的集團之下……”


    這時,忽然有人打斷話聲,問道:“不知那秘密集團叫什麽名稱?”


    丐幫幫主施一平道:“那秘控集團極大,因為隻在暗中活動,所以尚未正名,他們的首腦自稱山主,乃是一位名不見經傳,但他一身功力與心智堪稱高手中的高手,陰謀家中的陰謀家。”


    接著又有人問道:“貴幫主打入魔黨之中的自是朱大俠朱五絕了,但不知一線天門下的那位又是什麽人,江湖上好像從來沒有聽說有那樣一位年青的高手。”


    丐幫幫主施一平反問那人道:“各位在江湖上,可曾聽說‘紫彩玉簫’其人其事?”


    此話一出,隻見全場哄然,那人更是一怔,道:“‘紫彩玉簫’宋大俠!”


    丐幫幫主施一平點頭一笑,伸手指著宋曉峰道:“‘紫彩玉簫’宋大俠,也就是目前坐在一線天趙兄身旁的宋曉峰宋大俠。”


    全場轟然,不知是誰想鼓起了幾聲掌聲,那掌聲一起,接著全場響應,掀起了一片掌聲。


    宋曉峰在此情此景之下,隻好起座抱答掌禮,相謝全場熱烈的掌聲。


    一陣掌聲過後,丐幫幫主施一平高舉雙手,請大家肅靜下來,接著又道:“那山主的勢力,極為龐大,手下尤多江湖上積年大盜,一旦舉事,江湖浩劫難免,兄弟與一線天趙兄,都有防患於未然,先下手為強的看法,不幸的是宋大俠的身份被那山主所發,因此迫得宋大俠隻待中途抽身而退,那山主深心之中極是畏忌一線天趙兄與宋大俠,因此,兄弟乃將計就計,藉故與一線天趙兄反目成仇,訂下今日與趙兄的約宴,一麵暗結那山主,請他全力相助……。”


    一語未了,有些心性急燥之人,已是斷章取義,不待丐幫幫主施一平把話說完,便勃然變色,大叫道:“好呀!老花子,你敢情人麵獸心,與那山主聯手一氣了……”丐幫幫主施一平啞然失笑,搖手道:“朋友,請不要怪急,兄弟絕不是那種人,自有下情奉告。”


    同時,有那聽話仔細的人,指摘那人道:“朋友,你聽話也不用用心,你不叫施幫主說過那是‘將計就計’麽,快坐下來,不要打岔了。”


    那人一想,確是自己沒把話聽清楚,漲得滿緋紅,訕訕的默不作聲了。


    丐幫幫主施一平笑了一笑,接著道:“那山主在小徒朱五絕慫恿之下,認為有機可乘,乃率領大批手下,前來敝幫相助,現正被敝幫安置在一山洞之中。”


    話聲又頓了一頓,轉頭又向一線天笑道:“這也是趙兄你適才提起的那些人,不過目前他們已不足為禍,統統被小徒朱五絕略施小計所製服,馬上就可將他們帶來此地,聽候大家公議發落了。”


    丐幫幫主施一平話聲一落,全場立刻歡聲雷動,剛才那還在想罵施幫主的漢子,抓住了這補救過的機會,跳起來站在凳子上,大聲叫道:“施幫主,手不刃血,就消弭了一場江湖大劫,真是全江湖的救星,兄弟提議,大家為施幫主歡唿,並共敬他一杯。”


    一唿百應,大家都舉起了酒杯,場麵熱烈感人到了極點,丐幫幫主施一平,端著酒杯在手,不自覺的抖得把酒溢出杯外。


    一線天望著宋曉峰又是苦笑,又是長歎,但在禮貌上,他還不得不舉起酒杯,向丐幫幫主施一平致敬。


    驀地,忽然有人大叫一聲,道:“大家看,那邊來了很多人!”


    全場突然靜寂下來,轉頭注目望去,見上山路上,黑壓壓的來了一大群人,已向望仙坪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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