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不能有一絲猶豫,驚駭之中顧不得思索,電光火石般的揚起了右掌,由掌心透出了一股絕大的勁力,把那兩粒石子掃出了四五丈遠!


    心燈這一用力,心神少泄,便覺得有些微微的昏眩,耳旁好容易壓下去的雜亂之聲,又如響雷般的響了起來。


    同時由於心燈的震動,長山也感到一陣驟來的痛苦,他竟然忍不住“唷!”的一聲叫了出來。


    心燈不由大驚,連忙提著氣,用極低的聲音,湊在長山的耳邊說道:“千萬忍耐!別說話!”


    卓特巴見心燈在如此危險的關頭,居然還能發掌出聲,不禁更為吃驚,忖道:“啊!這小和尚可真不得了!……我如果不趁機把他除去,真是後患無窮啊!”


    他想著,一抖手又是兩粒石子飛出,這一次他可用了心機,原來這兩枚石子,並非全奔心燈,而是分別取的心燈及長山的頭部。


    心燈雖然閉著雙目,可是他卻分辨得出,這兩枚石子的來勢。


    燈知道不好,他明知自己如果再動手,必然會使心魔趁虛而入,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的方法了!


    於是,他依然把勁力貫至掌心,劈開了迎麵飛來的兩粒石子。


    由於這第二次的震動,心燈及長山均是無法再支持了,心燈隻覺一陣昏眩,頭如針刺,當時再也忍耐不住,“啊唷!”一聲昏絕過去。


    秦長山本就在半生半死之際,全靠著心燈的掌力支持著,這時連受兩番震動,早已先心燈而昏絕了!


    他們兩個蜷曲在一起,耳邊的雜亂聲音,已漸漸的消失了,但他們也隻剩下了僅有的唿吸了!


    卓特巴由黑暗中走了出來,他麵上掛著得意和冷酷的笑容,慢慢地走到了心燈及秦長山身前。


    他注視了一陣,低聲的自語道:“小和尚,你不知好好修行,卻要自投羅網,這可怨不得我了!”


    卓特巴說著,慢慢的揚起了右掌,眼看著心燈及長山就要在卓特巴的掌下喪生,突然,在拐角的遠處,傳來了兩聲低啞幹澀的咳嗽之聲。


    卓特巴不禁驀然一驚,立時放下了手,冷笑道:“哪位老朋友?為何不在‘一心樓’憩息?莫非定要彼此毀約麽?”


    卓特巴話才說完,黑暗中傳出了一個老人的口音,聲音甚是低啞:“混賬東西!你師父見我還要執禮,你居然稱我老朋友!……混賬!混賬!”


    那人不停的罵著,卓特巴甚是吃驚,因為從來沒有人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的。再說這人的語聲很生,絕非他所款待的那群奇人。


    卓特巴心知既然來人能深入心腹,絕不是平常人物,當下強忍著怒氣,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快出來說話!”


    卓特巴一言未畢,那人又笑罵道:“混賬東西!我老人家在這看了半天了,你趁危下手已是大失身份,誰知你六石發盡,居然還要下毒手!


    “我老人家本來不願多管閑事,可是你這麽做,卻不能不叫我老人家生氣。”


    那人一口一個“我老人家”,卓特巴不禁怒火萬丈,但他卻沉住氣,喝問道:“既然你不肯顯露身形,必是對我卓特巴還有幾分顧慮,凡來到我‘西藏第一家’者,非友即敵,我們到外麵談吧!”


    卓特巴話才說完,那人拍掌道:“好極!好極!這裏太黑,我老人家怪不舒服,這個小和尚及曲星的寶貝徒弟就留在這,若醒了是造化,若是死了也不怨你……好啦,我在外麵等你!”


    那人說話聲音越來越遠,等到最後一句時,人似乎已然出了枯井。卓特巴心中好不吃驚,望了心燈及秦長山一眼,狠狠地一跺腳,如風而去。


    在卓特巴才走之後,立時又一條黑影撲到了心燈身前,在黑暗中,隻依稀看見他傴僂蒼老的身影,和一頭蓬鬆的白發。


    他彎下了身子,在心燈及秦長山的身子點撫了一陣,自語道:“也難為了這兩個孩子!”


    說完這句話,他移動著老邁的步子,慢慢消失在黑暗裏。當他由枯井中躍出時,在星光的拂照下,才看清了他竟是天下奇人蕭魯西!


    再說枯井之中,心燈及秦長山悠悠醒來,宛如做了一場惡夢,精神體力都感覺到異常疲乏。


    心燈扶著長山的肩膀,低聲道:“長山,你可覺得好些?”


    長山剛才雖然在半暈迷中,但他內心卻很明白,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是被心燈救迴來的。


    他轉過了身子,緊緊的擁著心燈,感激地說道:“心燈!……,謝謝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你,我真要辜負了師父的苦心了!”


    心燈連忙把他扶起,含笑道:“你不要如此說,我們來此原要同舟共濟的!……你是否按著卓特巴的圖示到這裏來的?”


    長山聞言點頭道:“是的!我一直按照他的圖示找到這裏,連破了井石及沿途的三道暗器,又在這裏曆了好幾劫……想不到我功力太差,幾乎喪生在最後一劫上。”


    長山說著低下了頭,顯得非常慚愧。心燈連忙接過說道:“快不要說這些話了,我還不是一樣,如果不是有異人搭救,早就做了掌下之魂了!”


    長山抬起了頭,說道:“心燈,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莫非你已經把冷師伯的令符取到了麽?”


    心燈苦笑著搖了搖頭,把自己誤落懸崖,以及為何尋到此處,大略的告訴了長山。又接著問道:“長山,曲師伯的令符可是就在這枯井麽?”


    長山點了點頭,說道:“他木牌上說在這裏,並且說‘曆劫之後,見水即得’,我現在還要找呢!”


    心燈聞言甚是興奮,笑道:“既然確定在這裏就好了,我幫你一同尋找吧!”


    長山感激地拉著心燈的手道:“心燈……你對我真好!”


    長山激動之下,隻能說出這一句話,心燈卻搖了搖頭,含笑道:“你不要客套,我剛才不是說過,我們要同舟共濟嗎?再說曲師伯對我也有傳藝之恩,這也是應該做的事!”


    說著二人站起了身子,長山內心既是感激,又是慚愧,他想到佛英,立時覺得羞慚起來。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心燈及佛英是有著極深感情的。不幸的是,心燈曾一度為僧,在他沒有還俗的時候,他是無法明確的表示這番感情,可是當他還俗之後,情形又有了很大的改變了!


    他們沉默了一下,各人心中都深藏著幾句話,但誰都沒有勇氣說出來。


    心燈估計時間已然不早了,當下對長山說道:“我們不要再耽誤了,快點找吧!……對了,我還不知道曲師伯的令符是什麽呢!”


    長山聞言答道:“師父的令符,是一顆很珍貴的藍珠子,上麵刻著‘曲星’兩個字!”


    心燈一麵聽著,突然叫了起來道:“長山,你聽!……好像有流水的聲音!”


    長山不禁為之精神一振,側耳聽去,果然聽見了流水之聲,當時不禁興奮的跳了起來,叫道:“好呀!……‘曆劫之後,見水即得’,師父的珠子,就要拿迴來了!”


    心燈也代他興奮不已,忖道:“但願我也能像他一樣順利就好了!”


    這時流水之聲愈來愈大,好似衝流甚急,長山不禁奇道:“怪了,剛才一點聲音都沒有,現在怎麽突然有了?卓特巴真是個奇人啊!”


    心燈笑道:“剛才曆劫之時,風雷之聲已侵占了我們整個心神,就是有流水之聲也聽不清了!”


    長山點點頭,拉著心燈的手向前就跑,口中說道:“我們快點去找吧,不然等下又有變化了!”


    心燈卻把長山拉住,笑道:“不必急,我們沿途要小心些,不要中了他什麽埋伏!”


    由於心燈兩次大意都幾乎喪生,所以這次不得不格外謹慎了。


    長山聞言放慢了步子,隨心燈在黑暗中緩行。


    他們判斷著水源是在右前方,當下踏著崎嶇不平的地道,一步一頓地向前探索。


    他們有一種“探險”的恐懼和樂趣,當然,更有著一顆焦急和期待的心!


    當他們走了約有半盞茶的時間,流水之聲已經有些震耳欲聾了,長山有些不耐,問道:“怎麽老是聽見流水聲,卻找不著水,真怪!”


    他話才說完,心燈突然唿道:“你看!那不是水嗎?”


    長山聞言大喜,隨著心燈的手勢向前望去,果見右方不遠,有一道窄狹的隘口,寬才過人,隘口之外,白光耀眼,竟是一流大瀑布。


    長山興奮得叫了起來,與心燈同時跑到隘口,兩人擠身而過,眼前又是一片奇景。


    原來隘口之外,隻有丈餘方圓一塊巨石,其下又是一條千丈深溝,瀑布由相隔二十餘丈的青石上流下。


    在瀑布之後,有一山洞,黑黝黝也不知有多深。


    心燈及長山一睹之下,已然斷定曲星的蘭珠,必定放在山洞裏,要想取得,隻有奮身而過了!


    心燈觀察了一下,對長山道:“長山,這條懸溝,我們必須縱越過去……我是勉強得很,你?”


    長山不待心燈把話說完,已然了解他的意思,當下接著說道:“我大概還勉強可以過,不過……如有失足,還要請你照顧一下!”


    心燈聞言心中甚喜,點頭道:“你太客氣了!我先過去探探!”


    心燈語聲甫落,人如躍丸,已然淩空飛起,直向那瀑布後的山洞落去,身法架式都是奇美,宛如一隻絕大的蝙蝠似的。


    心燈身進如箭,但當他才衝到瀑布時,那瀑布雖不大,卻有千鈞之力,並且奇寒徹骨,心燈未防之下,身子似乎被瀑布衝了下去。


    心燈大驚,連忙空中振臂“龍門躍進”,身如巨蝦,已然透穿瀑布,落在青石上。


    心燈站定之後,隔著瀑布對長山大聲道:“長山!這水力可大得出奇,你千萬要小心些!”


    長山聞言答道:“你放心,我別的不行,輕功還有兩下子!”


    長山說著,已然躍起空中,“天風迎絮”身如急進之風,向對岸躍去。


    長山自恃師父過天風,輕功技甲天下,起身之時未免有些大意,他哪裏知道厲害?


    當長山躍進瀑布中時,一股突來的強力,竟把他提著的一口真氣打散,隻聽他“唉唷!”一聲,整個身子便向崖溝下落去!


    心燈見狀大驚,他用右手搬住一塊突出的石頭,整個身子飛出,雙腿如剪,電光火石般的把長山夾住。


    長山驚魂甫定,借著心燈雙腿之力“巧拋繡球”,這才把身子躍上了洞口,心燈也把身子提起,他不禁有些生氣,埋怨道:“長山,你太大意了,這樣死了多冤枉呀?”


    長山心頭怦怦,麵如白紙,默默不作一聲,隔了一會才低聲道:“心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湊巧尋到了這裏,我已經死過了兩次了!”


    心燈略為謙遜了幾句,說道:“我們快到洞裏去看看吧!”


    當時二人一同向洞內走去,經過水衝後,他們都覺得身上陣陣奇寒,但是他們似乎都沒有感覺到,因為此刻,他們全部的精神,都貫注在尋找那粒珠子上!


    這座山洞並不大,可是水深及踝,並且崎嶇不平,極為難行。


    他們摸索著行了一程,突覺眼前一亮,長山突然大叫道:“心燈!快看!……師父的珠子!”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足見他在極度的興奮中,心燈也是一陣莫名的激動,放眼望去。


    果然在一座小圓石鼓上,放著一隻小匣,其中有一顆龍眼大的珠子,在黑暗中發出了晶蘭色的光芒,是一顆價值連城的奇珍。


    長山這時早已撲了過去,心燈口中叫道:“小心些!防他還有埋伏!”


    這時長山早已將珠子搶在手中,仔細看時,上麵果然刻著“曲星”兩個小字。


    長山大喜若狂,他不禁放聲大叫,聲淚俱下地喊道:“哈哈……這是一點也不錯了。”


    此情此景,也使心燈異常感動,不覺眼角潮濕,似要流下淚來,他趕到長山身旁,用手扶著他的肩膀,含笑說道:“恭喜你大功告成,我們快些迴去向曲師伯報喜吧!”


    長山用濕衣拭著臉上的淚,點頭道:“好的!好的……師父一定高興死了。”


    他話未說完,突然怪叫一聲,整個身子向後倒去。心燈大驚之下,連忙把他攔腰抱住,隻見他雙目緊閉,牙齒咬著嘴唇,全身不住地顫動。


    心燈又驚又怕,連聲問道:“長山!……你怎麽了?”


    長山用力的把眼睛張開一些,含糊地說道:“這珠子……有毒……”


    他說完這句話便昏厥過去。心燈萬料不到,卓特巴竟會在珠上施毒,心中好不驚駭!


    心燈見長山中毒不淺,當下連忙把他全身重要穴道封住,以免毒氣攻心,接著撕下了一大截濕衣,把長山手中緊抓著的珠子,連盒一齊取過,緊緊的包好之後,放在了懷裏。


    這時長山已是氣若遊絲,不省人事了!


    心燈忖道:“我趕緊把他送迴去,請師父們解救,不然……”


    心燈想到這裏,心中甚是焦急,當下把長山背起,匆匆趕到洞口,奮力躍了過去,循著原途,出了這座奇異的枯井。


    這時天將五更,寒星未退,晨風習習,益增寒涼。


    心燈長長地吐了一氣,忖道:“我到底由什麽方向迴去呢?……如果耽誤久了,隻怕長山就不可救了!”


    他焦急之下,突然想起了卓特巴的木塊,當下由長山懷中取出,照著圖形反向而迴。


    這個西藏的小奇人,背著長山,在清晨寒風中,快得像是一隻泄箭,如飛的奔馳著。


    他心中覺得有些空虛,雖然他習過佛,坐過禪,可是他卻不知道人活著為什麽?


    像現在,他在荒野奔馳,難道這就是在人生的途徑上邁進?或者他是在追尋什麽?


    空的!一切都是空的!不可捉摸的事物,往往苦害了一些人的終生,就連出家人也不例外。


    當寒星盡退時,心燈已然奔到了“一心樓”,他身上的濕衣早被寒風吹幹,但又被汗水濕透了!


    經過了一夜的疲累和驚險,心燈已是疲憊不堪,長山在他背上時冷時熱,不知唿號了多少次,現在已像死了一般匍匐在心燈的肩上。


    “一心樓”是卓特巴待客之所,這時所款待的,全是江湖上第一流的奇人,也正是他一生最大的敵人。


    這是一座純由青石築成的小樓,圍有石牆,院內枯枝垂柳,老圃黃花,蕩漾著一片詩意。


    石階之上兩扇朱門,已經敞開著,那一群奇怪的老人,正在圍桌而談,遠遠看見心燈背著長山,不禁一齊迎了出來。


    心燈老遠便叫道:“曲師伯!……秦師兄中毒了!”


    曲星早已一陣風地趕到,由心燈背上把長山抱下,略一察看,變色道:“啊!好狠的卓特巴!……介子毒!”


    曲星說著,已然如飛的躍進了正廳。心燈接著跟進,靠在了石凳上休息著。


    這時群老幾乎把心燈團團圍住,原來佛英及沈小石還未迴來,他們已經焦急的等了一夜了!


    在這一段時間內,曲星已然取過了一隻大木盆,把長山全身泡在了裏麵,這才走向心燈道:“心燈!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心燈略微定了一下神,這才由懷中取過了蘭珠,遞予曲星道:“師伯!……你的珠子!”


    群老見狀一齊發出了驚歎聲,曲星幾乎不敢相信,他由心燈手中搶過了珠子,匆忙的打開,才要去開盒子時,心燈連忙叫道:“師伯,小心!這珠子上卓特巴施了毒!”


    曲星“啊!”了一聲,用修長的指甲,輕輕的把盒蓋挑開,這時眾人早已圍了上去。


    盒中安放著的,正是這一代奇俠的隨身至寶,它已經失去了二十年,這時又迴到他的手中了!


    它仍然是那麽光洋、晶瑩、散發著耀目的光輝,在它主人的麵前,驕傲地閃耀著。


    曲星早已是熱淚交流,喃喃自語道:“啊——蘭珠!……你又迴來了!……你可知道,我為你埋名隱姓了二十年!”


    曲星說著,又走到了水盆旁邊,對著昏迷的長山道:“孩子!……感謝你!”


    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在了長山的身上,蒼老的聲音顫抖著,這個老人是在極度的傷心和歡喜中。


    這情景很感動人,眾老人都不免拭著眼角,因為他們看著曲星失敗,現在又由他徒弟手中獲得了成功。


    並且,他們有著相同的遭遇,這種感受是更深刻的!


    他們喟歎、感傷、讚許了良久,這才迴到了心燈身邊。


    冷古用手拭去了心燈臉上的灰土,問道:“心燈,你把這件事的本末講一遍,我們都急於知道的!”


    心燈這時精神已稍恢複,當下便把昨夜所曆,全部的講了出來,隻是隱起了有人救援一節,因為他已猜到了那是蕭魯西,並且蕭魯西是不願意叫人知道的。


    群老聽完了心燈的話,免不得又是一番獎勵及討論,曲星更是拉著心燈的手,一直感動的搖晃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盧嫗見曲星至寶已複,不由有些沉不住氣,來迴的走了兩趟,自語道:“怪了!佛英這丫頭怎麽還不迴來?”


    鐵蝶亦是萬分焦心,深怕沈小石有所差失,就不能像長山這麽幸運了。


    冷古看出二人心意,含笑說道:“你們兩位不必焦心,我知道他們是安然無恙的!”


    盧嫗聞言甚是驚異,問道:“老竹子,你怎麽知道?”


    冷古含笑道:“你不必問,靜等佳音吧!”


    盧嫗及鐵蝶見冷古不肯說,但她們知道必然有因,當時便把一顆動蕩的心,稍微的安定下來。


    這時曲星早已把長山帶入房中救傷去了!


    冷古也對心燈道:“徒兒,難得你昨夜的表現,不過你也傷了不少元氣,快隨我到房中,我為你和和血吧!”


    心燈聞言稱謝,正要隨冷古入房時,突然遠遠聽得一個粗啞的聲音叫道:“心燈!……心燈!你到底在哪裏?”


    這人說的是西藏話,心燈聞言似乎中了急電,一下子由石凳上跳了起來,瘋狂地向外跑去。


    事出突然,倒把眾老弄得莫名其妙,冷古叫道:“快迴來!你這孩子!”


    話未說完,心燈已然躍牆而出,口中叫道:“我就迴來。”


    心燈瘋狂地奔了一陣,一個藏衣昂立的青年,正在小徑的另一端四下尋找著。


    原來那人正是侍奉病俠駱江元的克布!


    心燈如瘋似的撲到他麵前,克布叫道:“唉呀!心燈你。”


    他話未說完,心燈已拉著他的雙臂,叫道:“病師父呢?他……怎麽了?”


    克布緊拉著心燈的手,笑道:“病師父來了,就在那邊呢!”


    心燈驚喜欲狂,一顆心放了下來,大叫一聲,由克布的身側跑去,口中高叫著:“病師父!病師父!”


    克布望著他的背影,搖頭道:“瘋子!真是瘋子!”


    心燈才跑出了七八丈,便在一顆大樹下發現了那個沉病的老人,他睡在一張精編的竹榻上,眼中流露出慈祥和安樂。


    心燈撲在他腳下,抱膝啼泣。


    驚人的事發生了,病俠的手竟慢慢地抬起,輕輕地放在了心燈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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