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燈萬分驚奇之下,竟怔在那裏。他絕對不相信,人居然能住在地底下,並且由那人說話的聲音來判斷,似乎還在地下深處。


    在心燈發怔的當兒,地下傳出了那人的聲音,無限的憤慨,使得他的聲音聽來更是恐怖。


    心燈聽他是用藏語在罵道:“老魔鬼!你不用氣我,我現在半身就要恢複了,這二十年的深仇,和以往那筆血債,我定要親手洗雪……”


    那人似乎極端的憤怒,聲音由地層中傳出,雖然顯得微弱,但仍然刺人耳鼓,足見他有著極深湛的內功。


    心燈慢慢地移動著身子,一麵提起了中氣,用“千裏傳音”的功夫,向下說道:“喂!把你的位置告訴我,我救你上來!”


    心燈說完了這句話,半晌沒有迴音。心燈正在留神搜索,突然那人又說道:“你……你是誰?我沒有聽過你的口音!”


    心燈聽那聲音,明明就在自己腳底,可是細看之下,又是荒草蔓延,尋不出一絲痕跡,心中好不著急,連忙又問道:“你到底在哪裏?……快告訴我,我好救你!”


    那人的聲音又自腳下發出:“我就在你下麵,你用心找一下就可以了!”


    心燈愈發覺得奇怪,當即蹲下身子,雙手分開叢草,十指用力,向地下摸索。


    心燈手指所接觸到的,都是厚厚的泥,直摸索了好半晌,卻是一點發現也無。


    心燈又急又奇。好不耐煩,正要發聲再問,突然覺得雙手觸到一件硬物,驚喜之下,用力一陣挖刨,競露出了一塊八尺左右的大青石。


    心燈見狀不禁一陣心跳,忖道:“乖乖!這個人等於被埋在地下。他怎麽還能活這麽多年呢?……”


    心燈想著,用手扣住了石塊的邊緣,奮力往上一抬,隻聽得一陣嘩喇之聲。那塊巨石竟被他掀開了來。


    心燈還來不及觀看動靜,那人已叫道:“喂!喂……慢一點!泥巴都滾到我身上了!”


    心燈聽這次聲音比先前大得多,心中甚為高興,再向石板下望去,竟是一條隧道,並有石階可通。


    心燈好不驚奇,他不禁深深佩服卓特巴,把他的家建築得千奇百怪,當時向下喊道:“喂!我由這裏下去,是不是可以找到你?”


    那人的聲音由深處傳出:“當然可以找到我呀!……不過,你可要先說明白,如果是卓特巴的朋友,你進來就準死無活了!”


    心燈聞言不禁暗笑,忖道:“你自己被關了十幾年,有本事不就早出來了?現在還在說什麽大話……”


    心燈這麽想著,嘴上卻說道:“你放心,我也是卓特巴的仇人,我是來救你的!”


    那人聽心燈這麽說,才“唔”了一聲道:“唔……那麽你進來吧!……不過你說話可要小心些,滿口救我救我,我才不要人救呢!”


    心燈聽那人說話好不奇怪,當時也不在意,由石階向下行去。


    這一列石階頗長,心燈走下了二三十級,仍是毫無發現,他運足了目力看時,隻見兩旁盡是石壁,而這條甬道,尚有數十級便到一個拐口。


    心燈正在行著,又聽那人的聲音說道:“你帶了火種沒有?這裏麵黑得很,你恐怕看不見吧?……”


    心燈聞言笑道:“這點黑算什麽?我看得清清楚楚呢!”


    那人對心燈的話似乎很驚訝,“啊”了一聲說道:“啊?……聽你口音,分明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孩子,真想不到你還會有這麽高的功夫。……”


    他說著,心燈已然走到了拐角,折過之後,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心燈見狀好不詫異,忖道:“這地方倒與病師父教我本領的那個山洞差不多!”


    這時他不禁又想起了當初拒絕病俠傳藝之事,心中好不慚愧,想道:“要不是隨病師父學藝,我哪能有這麽好的目力,能夠視暗如明呢!”


    心燈加快了腳步,霎那便來到了盡頭,當他再向左一拐時,舉目之下,不禁嚇得他一連好幾個冷戰,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原來在十餘丈外,有一塊大青石的床板,上麵放著一隻古式的油燈,火焰森綠,一如鬼火,陰森森,淒慘慘,直如鬼域。


    石板上倚著一個人,他長發垂地?衣衫襤褸,一張臉幾乎被毛發完全遮住,可是他的一雙眼睛,仍然射出了懾人的光芒。


    心燈生平簡直沒有見過這種形狀的人,當時不禁被他嚇得傻了,“唔”了半天,一句話也說出來。


    那人一雙明亮的眼睛,閃電似的向心燈一瞥,略為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說道:“啊……原來你還是個出家人!你過來,不必害怕,我不過頭發和胡子長了些,也不值得你這麽害怕呀!”


    心燈這才慢慢走到他的身前,仔細的打量一下,發覺他隻不過四十上下,雖然長發蓬鬆,可是眉目頗為清秀,仍然有一股逼人的英氣。


    那人把心燈看了好幾眼,點點頭道:“你有這等功夫,真是出我意料,想不到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厲害,‘後生可畏’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啊!”


    怔了半天的心燈,這時才吐出一句話來:“你……你是誰?……”


    那人把一雙修長的眉毛聳動了一下,說道:“小和尚,你且別問我,你不在廟裏好好修行,跑到這兒來幹什麽?”


    心燈聞言答道:“我剛才已說過了,我和卓特巴有仇,我是來報仇的!”


    心燈的話使那人很驚奇,睜大了一雙眼睛問道:“你年紀輕輕的,又是個出家人,怎麽會和卓特巴有仇呢?”


    心燈暗暗地咬了一下牙齒,狠聲道:“哼!仇才大呢!……我師父也和他有仇!”


    那人見心燈不肯詳談,當下也不再追問,說道:“好!你既不肯說,我也不再問你,你可以走了!”


    心燈頗為奇怪,聞言說道:“你怎麽不出去?……我是來救你的呀!”


    那人不停地搖著頭。說道:“現在還不到時候,我下半身不能動,不過我在自己治療,大概還有幾天功夫就可以恢複了,我要自己走出去……卓特巴是不會來傷害我的,他以為我永遠不會恢複,誰知道……哈……”


    他說著大笑起來,那盞鬼火燈光閃閃爍爍,似乎立時就要熄滅。他順手拿了一小塊綠色的結晶體,放在了燈肚中,火焰立時旺盛。


    這種奇怪的言行和動作,使心燈簡直弄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麽人物,怔怔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盞鬼燈的光芒似乎強了一些,映得人毛發俱綠,更顯得恐怖,尤其是照在那個怪人身上,任何人也不相信他是一個人。


    他笑了一陣問心燈道:“你這一身好功夫,你師父是誰呢?”


    心燈聞言暗想對於他不必隱瞞,當下答道:“我師父是枯竹老人!”


    那人聞言大為驚奇,脫口道:“啊!原來是冷老先生……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為什麽來了!”


    心燈想他必然知道二十年前那段往事,點頭道:“是的!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不過……我還有些別的事情!……”


    心燈不願意把自己那段悲慘的往事說出,便停了下來。那人不住的點頭,說道:“這就難怪了,原來是枯竹老人所授……你今年多大了?”


    心燈聞言答道:“我二十歲了!一直住在西藏!”


    那人聽了突然仰起了頭,關切地問道:“你……二十歲?……你是不是西藏人?”


    心燈搖搖頭,說道:“不!我不是西藏人。可足我從小出家,生長在西藏,也可以說是西藏人,你也不是西藏人嗎?”


    那人聽了心燈的話,立時把眼睛睜大了一倍,竟改用漢語問道:“你……在哪裏出的家?淮送你去的?你法名叫什麽?……”


    他一連串提了這麽多問題,聲音一陣陣的顫抖,倒使心燈莫明其妙,說道:“我是在布達拉宮出的家,是一個叫淩懷冰的人送我去的,我的法名叫心燈……”


    心燈話未說完,那人“唿”的一聲,把身子躺了下去,兩隻手撫著胸口,好似在極度的痛苦之中。


    心燈大吃一驚,連忙坐在石頭上,雙手扶著他,不停地問道:“你……你怎麽了?”


    那個可憐的囚人,已經聽不見心燈的聲音,他流著熱淚。心中大聲的叫道:“天啊!是心燈!……這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我居然還能夠看見他!他並且學了這身功夫,並且就要報他的血海深仇!……乾元,你可以瞑目了!……”


    至此諸位一定可以知道,這個人就是本書開卷時,騎馬送心燈人廟的那個年輕人一一淩懷冰!


    他把心燈送入布達拉宮之後,趕到“牟卓雍湖”,要為他的摯友複仇,同時要把雲姑一一也是他一生惟一愛著的一個女人——從卓特巴的手中搶迴來。


    可是,他那裏又是卓特巴的對手?因之被卓特巴點了重穴,囚在地窖中每日送去飯食——當然另有通路——這樣經過了艱苦的十九年!


    淩懷冰用了十九年的功,總算把上半身氣穴打開,他絕料想不到,十九年前被他親手送入布達拉宮的孩子,竟會與他在這裏相會!


    十九年了,孩子已然成人了,並且學了一身出奇的功夫,怎不令他欣喜欲狂呢!


    淩懷冰麵對著這個年輕、健壯、英俊的孩子,他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慚愧。他當初舍棄了這個孩子,自己前來報仇,卻不料失敗被困,到頭來這一段冤債。還要靠這個孩子來了結。


    心燈見他熱淚如泉。當時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直用兩手輕輕的搖著他,連聲問道:“喂!你足怎麽了嘛?……怎麽突然哭起來了?”


    淩懷冰雖然盡量地控製著自己,但是這種強烈的感情激動,又豈是他所能抑製得住的?


    他不禁緊緊的抱著心燈的脖子,失聲地哭了起來,口中喃喃地唿喚著:“孩子!孩子!……”


    心燈簡直被他嚇壞了。以為自己又碰見了一個瘋子,不住地說道:“怎麽了嘛!喂!……你放手呀!”


    淩懷冰稍微冷靜了一下,放開了手,把眼淚拭擦幹淨,對著這個驚詫不安的小和尚說道:“你不要奇怪,將來我會告訴你,我為什麽哭!……現在我問你一件事,你的父母呢?”


    心燈聽他一問,不禁一陣難過,低聲說道:“他……他們都死了!”


    心燈這麽說,是因為他不願意把自己慘痛的身世,告訴一個漠不相關的人,可是他又哪裏知道,淩懷冰是知道他最清楚的人啊!


    淩懷冰聞言,以為心燈不知他的身世,以及雲姑和卓特巴之事,忖道:“我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他,等我傷愈之後,再慢慢告訴他吧!”


    淩懷冰想著,又拉住心燈的手,無限關懷地問道:“你在布達拉宮可是住了十九年了麽?”


    心燈點頭稱是。淩懷冰又接著問道:“這十九年來,你過得還好嗎?……在廟裏麵苦不苦?……大喇嘛有沒有欺負你?……”


    心燈實在不明白,這個怪人為何如此關心自己。但見他滿麵真情,一雙明亮的眼睛裏,更是充滿了無限的關愛,並且隱隱泛著淚光。


    心燈雖然奇怪,但卻很感激地迴答道:“我在廟裏很好,師父們都對我極好!”


    淩懷冰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把心燈的手緊緊地握著,一句話也不說。


    心燈估計天色已然不早,當時說道:“施主,你真的不隨我出去麽?”


    淩懷冰這才由幻夢中驚覺過來,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死在這裏?……看你樣子,或許還有急事,你可以走了,三天以後再來一次,我想那時或許我已經痊愈了!”


    淩懷冰說完了這些話,這才放開了手。心燈癡癡地看了他一陣,說道:“那麽……我走了,三天以後我會再來的!”


    心燈說完了話才要轉身,淩懷冰突然又道:“心燈……記住以後不要叫我‘施主’,你是應該叫我叔叔的!……出去以後,把石板蓋上,稍微恢複一下就可以了,不必太費心,現在卓特巴是顧不得注意我的!”


    心燈不知為何要叫他“叔叔”,但他天性溫順,當時應諾了一聲,轉身而去。


    當他走出了這條長長的甬道時,猶如做了一場奇怪的夢,那裏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埋藏了一個不平凡的生命,由於心燈闖入,而使他複活,再度迴到這個世界來。


    心燈出土之後,把石板蓋上,然後將周圍掩飾了一下。


    天色已經差不多四更了,心燈立時展開身形,如飛而去。


    沿途心燈一直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雖然由各方麵去判斷,但他絕沒有想到,那個怪人,就是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人。


    雖然在他離開布達拉宮的時候,他也曾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尋找淩懷冰”,可是出廟之後,由於卓特巴的事情,還沒有多餘的閑暇,讓他去思索淩懷冰。


    這時心燈的判斷,把淩懷冰隻當了一個普通的江湖人,說不定也是為了蠶桑口訣,而被卓特巴囚禁十九年的。


    這一次探窟,心燈總算有了收獲,至少他以後不會再到“青窟”中去摸索,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卓特巴指定的地方去力取了!


    當心燈迴到“多爾濟拔母”宮時,天色已經微明了,和尚們晨課業已開始。


    心燈推開了廟門,一個小和尚正在打掃,他見心燈亦是僧人打扮,不由大為奇怪,說道:“咦!你怎麽也……?”


    心燈含笑點了點頭,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是的。我也是喇嘛,最近來此渡假的!”


    心燈說完這話,便向內走去,倒把這個小喇嘛弄得莫名其妙,用手摸著光頭,望著心燈的背影,自語道:“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喇嘛還有渡假的,等下問問師父,我的假什麽時候放?……”


    不言小喇嘛詫異自語,卻說心燈迴到禪房之後,冷古已然在等候了。


    他見心燈進來,立時笑道:“你一夜未歸,想必有些收獲吧?”


    心燈拉把椅子坐在冷古對麵,笑著說道:“是的!師父,我和卓特巴已見過麵了!”


    冷古似乎頗為意外,立時說道:“啊!你已經與他見麵了?可曾動過手?”


    心燈搖搖頭,遂將昨夜在“青窟”中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了冷古。冷古全神貫注地,聽完了心燈的話,沉吟半晌卻未發聲。


    心燈見他默不作聲,忍不住問道:“師父,你看卓特巴此舉可是有什麽深意麽?”


    冷古抬目望了心燈一陣,說道:“我就是在想這個問題。記得在二十年前,卓特巴與我們約定時,說明是‘盜取’,如今他竟又要指明收藏的地方,我看他不是另有鬼計,就是有相當的把握!……看來,這件事不是輕易可以成功的呢!”


    心燈聞言未曾答話。過了一陣,冷古又說道:“不過我把你造就出這身出奇的功夫,我相信一定會成功的!……我冷古一生隻失敗過一次,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再失敗的了!


    “孩子!你大膽的去做,你是冷古的徒弟,冷古的徒弟應該和冷古一樣,永遠不承認失敗!”


    心燈隻是默默地點著頭。因為他有一種自信,他相信無論是多麽困難,他一定會完成這件事情的。


    在心燈敘述一夜經過時,他並未說出在地窖中,遇見淩懷冰之事,因為他想這些事在“青窟”中來說,應該是很平常,而不值得一提的。


    冷古停了一下,又說道:“這次據我及曲星等人打探的結果,知道卓特巴已然建了七座暗房,把我們的令符分別藏在裏麵,上次你中毒的那間暗房,是藏的盧老婆子的‘綠骨針’,至於我那塊令符,就不知他藏到何處了!”


    心燈聞言接口道:“師父,反正明天卓特巴就會告訴我們,隻要知道放在哪裏就好辦了!”


    冷古淺淺一笑,搖頭說道:“你還是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你想,收藏綠骨針的那座暗房,可是容易對付的麽?


    “拿你來說,你從我學藝將近十一年,已然得了我的全部真傳,並且還有這麽多奇人,分別把生平絕技傳給你,再說你也隨曲星學過‘飛針繡掌’,可是‘百子星丁’陣法,你尚未能參悟。


    “同時他室內又有極厲害的瘴毒,就是傳了你避毒之法,現在再讓你進去,也未必能夠成功呢……


    “據我想,卓特巴藏我令符之地,必然更為險惡。因為他知道我最不好對付,加上你的名聲又大,所以我猜我們這一關恐怕是最難過的了!”


    心燈聞言也覺得冷古的話不錯。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日險些喪身毒室之事,心中甚是慚愧,低頭不語。


    冷古見心燈如此模樣,微笑道:“不過……成功是必然的事,隻是做任何事均要小心,像上次你如果小心的話,雖不見得能取去盧嫗的‘綠骨針’,但至少是不會受傷的。


    “你應該時時想到,我們那一關是最難的一關,誰也不知道卓特巴會弄些什麽花樣,可是到時一定要鎮靜,千萬不要為別的事所牽製而分心……”


    冷古最後這幾句話,說得非常慢,似乎含有什麽深意,要點明心燈似的。


    心燈隻是不住的點頭,這時他突然想起,他還不知冷古的令符,到底是什麽樣子呢!


    心燈等冷古的話告一段落時,問道:“師父,您的令符是什麽樣子呢?”


    冷古用手摸著白髯,笑道:“哦……我記得好像告訴過你,我的令符是一塊鏈牌……是紅顏色的,像血一樣的紅。……”


    冷古說著,雙目中閃出了一陣奇異的光芒,好似在迴憶他以往持有令符的神情。


    他用著微顫的口吻,接著說道:“……這塊令符,我費了很大的心血才保留下來,所以我必須要得到它,不然這幾十年我就是白活了!”


    心燈非常了解這些令符對於他們的重要,當時接口道:“師父,你們每人都有令符,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怎沒有呢?……師父,您過去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您為什麽從來不講一點給我聽呢?”


    心燈問的話,似乎頗出冷古意料之外,他抬起了一雙老邁但很剛強的眼睛,望了心燈一眼,說道:“……我是一個很不願意談過去的人。不過你是我今生惟的一個徒弟,我當然會把我的生平告訴你,我已經把我的生平事跡,寫在了一本簿子上,以後我交給你慢慢看吧!


    “……我的一生太不幸了,坎坷悲慘,不像你,雖然你也有著一段悲慘的身世,但你自小生長佛門,童年又未曾受到一點傷害,而我就不同了!


    “我的童年、青年、壯年、老年……都是在悲歡中渡過,在我黃金年華時,雖然也有著絢麗的一刻,但是消失得很快,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心燈一句話,引起了冷古半天的感慨,當下他不禁想道:“師父的身世一定很慘,真是奇怪,好像江湖人的命運都是很慘的!……


    “我還是趕快迴到佛門吧!要不然我也會遭受到同樣的命運!……”


    由是,心燈更加強了迴到“布達拉宮”的決心,可是他是否能如願,那仍是說不定的啊!


    他們師徒二人,正在親切的談著,突然聽得叩門之聲,冷古沉聲說道:“雙手推門,低頭而進!”


    他似乎已經斷定了,來的人是卓特巴所差,所以如此說話。果然房門開處,一個年輕的西藏人,雙手捧了兩份紅帖,恭聲說道:“老爺子,我家山主有帖!”


    冷古由他手中接過,隻見上麵分別寫著:“冷老先生”及“心燈禪師”的字樣。


    再打開一看,卓特巴竟定於中午邀請所有俠士赴宴。冷古冷笑連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迴去罷!”


    那人躬身而退,冷古長眉飛揚,對心燈道:“這老小子設宴,倒是大好機會,我正可借此機會觀察他的顏色,再用話激他一下,說不定就可以得些線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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