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怡紅見卓如霜不言不動躺在地上,大驚失色道:“亮弟,你真把她殺了?”


    “沒有,我隻不過讓她暫時昏迷。”常亮淡淡地道:“這個女人,不給她點苦頭嚐嚐,她會不知好歹。”


    “那現在你打算……”


    “我有辦法令這丫頭服服貼貼。”


    “亮哥哥,你不是真打算用你剛才所說的手段來對付他吧?”冷寒雪疑聲問。


    “傻丫頭,你亮哥哥有那麽壞嗎?”常亮笑道:“我隻不過嚇嚇這鬼妮子而已。”


    雲怡紅和冷寒雪這才安心,她們拎著包袱進了那片樹林,換掉了身上原有的那襲血跡斑斑的衣裳方出林而來。


    “亮弟,你是打算英雄救美,恩威並施來對付卓丫頭?”雲怡紅望著地上的躺著的卓如霜道。


    “當然,不過另外還得用點偷心的手段才行。”常亮笑吟吟地說。


    “那樣的話,十個卓如霜也逃不出的你的手掌心”雲怡紅笑道。


    “小雪,紅姐,咱們到那片小林中去,免得站在這死人堆裏難受。今天真奇怪。這麽久了,這條官道上尚不見半個行人。”常亮往官道兩端望了望,奇怪地說。


    “一定是三尊府的人早就卦鎖了這段路。”冷寒雪邊走邊說。


    “管他的!沒人最好。讓這幫天殺的賊胚子在此暴屍,想殺我?門都沒有,走吧!”


    說著,他橫背起卓如霜昏迷的嬌軀,向小樹林走去。雲怡紅與冷寒雪則在說設想卓如霜醒來後會是什麽樣的情形,邊談邊走。


    小樹林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樹木稀疏且雜,鬆樹、槐樹、白楊、梧桐……有七八種。


    林中有一塊草地,常亮便抱著卓如霜走到草地上,準備替她療傷,冷寒雪與雲怡紅則立於四五丈外低聲交談。


    將卓如霜平放在地上,常亮仔細地端祥著她的臉。那雙緊閉的大眼睛外睫毛又長又密又黑,小巧的鼻子挺秀可愛,心形的櫻唇相當迷人,臉上白的肌膚吹彈得破,實實在在,地地道道一個美人兒。常亮心裏暗忖:“這娘們長得真美,比瑩妹、小雪、紅姐不但毫不遜色,而且還要強上一兩分,如果將她的冷麵換成嫵媚的嬌靨,老天爺,她還真不知會要迷倒多少男人,嗯,這娘們不能讓她跑掉,嘿嘿。聽紅姐說她還是未嫁的處子,這份豔福,不能丟了。”深深吸了口氣,靜下心,常亮一把撕開卓如霜的黛綠色密扣勁裝,於是,露出了裏麵一件粉紅色的絲質內衣來。雙手一下子將衣撕破,乖乖,裏麵是一個露出半部酥胸淑乳的紅色小抹布,一股淡淡的處子幽香傳入常亮鼻孔,他不由得心神一蕩,趕緊凝神靜氣。他將手伸向抹胸,緊緊貼在卓如霜的心髒部位,那凝脂玉乳,真是又滑又嫩又軟。一提丹田真氣,體內那股至真至純的內力在體內循環一周,然後自掌心十分柔和地徐徐貫入卓如霜的體內。


    常亮這股雄厚的真氣,很快地摧動了卓如霜的血液流動,將她細若遊絲般的唿吸帶了起來,極為自然地在她奇經八脈中運轉流通。於是,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卓如霜的臉色又變為嫣紅,氣息也漸恢複正常。常亮出手極有分寸,那股從卓如霜背心透入的力道,隻是輕輕地撞了一下她的心髒,造成暫時血液循環的滯礙,讓她昏迷不醒。不然他力道隻要稍加幾分,她的心便會變成一團爛肉。


    一迴手,常亮依然盤膝未動,他用手托著下顎,移魂轉魄大法的攻勢發揮到極點。靜靜地含笑注視著卓如霜,等她醒轉過來。


    慢慢地,慢慢地,卓如霜濃黑的睫毛在微微地龕動,鼻翅也輕輕地張合。終於,她徐徐吐出一口氣,極度沉重地將眼皮睜開。


    入眼那張動人心神的笑臉,她趕緊又將眼閉上,好一陣兒,她象是忽然記憶起什麽,又驀地睜開雙眼,掙紮著想要起來,但是,卻是癱瘓了頹然躺下。


    笑了笑,常亮用一種極具磁性的嗓音問:“怎樣了?”


    卓如霜此刻美目中的眼神是極為複雜的,綜合了迷惑、驚奇、羞憤、悲切、痛苦以及另外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她有些急促地喘息著,好一陣,才用一種仇恨生硬的低啞語聲道:


    “是,是你……你救醒我?”


    笑容真的十分動人,他道:“要不,是你自己醒來的?”


    芳心莫名其妙地一跳,但又旋即被羞怯憤所代替,她咬咬牙,憤怒地道:“誰要你救我?不要以為如此就可以使我對你心存感激,我隻要一息尚存,我永遠不……不會放過你。”


    毫不在乎地微笑著,常亮道:“我沒有要你感激,因為是我自己想救,因為我不想象你這樣迷人的美人就那樣躺在官道上,躺在屍堆中,那樣對我來談,是一種錯過,對你來說,太不公平,因此我隻好救你這迷人的美人兒。”


    卓如霜不僅粉臉通紅,她無力地叫道:“你下……下流。”


    常亮毫不在乎地一笑,朝卓如霜胸前用手一指,笑道:“上流的就在這裏哦!”


    卓如霜趕緊把目光投向胸脯,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竟已被撕開,露出一大片潔白的酥胸,她一時驚駭羞憤欲絕,熱淚奪眶而出。側過臉去,悲痛至極地輕輕低泣,淚水順著麵頰滴滴墜落。


    聳聳肩,淡淡地道:“用不著傷心,我姓常的自問問心無愧,嫂溺尚且援之以手。你雖非我嫂,為了救你的命,也隻好如此,希望你能看開點。”


    他心中沒有鬼才怪。


    卓如霜傷心地抽噎著,除了流淚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卓如霜的反應,早在常亮的意料中,否則,他大可教雲怡紅或冷寒雪來施救。


    就聽他用那深具滋性的嗓音道:“卓姑娘,我們大家坦誠地談談好不好?我自問與姑娘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姑娘你應該用不著對我如此刻骨銘心。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為什麽這麽恨我?我相信你自已也會莫明其妙,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其實,這些全是你那孤芳自賞的高傲個性與那種強烈的自尊心在作怪。因為,你一定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十分出色的女人。既然是十分出色的女人,就不應該會失敗。但是,你別忘了,我也是個十分出色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見過我,也聽說過我的傳聞。在你那看低一切男人的偏激觀念下,你卻不敢自已承認自己終於碰上了一個十分出色,而且與眾不同的男人。對不對?三尊府謀害我,一次又一次失敗,我闖入江湖。而且幹得越來越出色,所以這種觀念。在你心中也越來越強烈。但因為你的個性與自尊心的作祟,你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同時又想證明你比我強。所以才有如此結局,對不對?告訴我,卓姑娘。”


    慢慢地轉過臉,那散亂如瀑布的烏發全然披拂於雙肩。卓如霜的表情是楚楚動人的。她怔怔地注視著常亮,眼神複雜,說不出她在想什麽,也不能猜測她聽完常亮這誠懇的一番解釋有何感受,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心中一定是極度的錯綜迷離,就好象在千百種感受一下子湧上心頭,猛然間一時體會不出是哪一感觸。


    站起身,他十分自然地走到卓如霜身邊,再十分溫柔地扶她坐起,坐在他的懷中,他也坐在草地上。


    出人意料的,卓如霜沒有反抗,沒有掙紮,僅將身軀很輕微地顫抖了下,大慨就是她生平頭一遭讓男人抱在懷裏。


    他凝望著她的明眸,微笑著繼續道:“卓姑娘,從你的眼晴中,我敢肯定。你一定十分欣賞我,對不對?”


    沒有出聲,她的嬌軀忍不住又抖了一下,雙頰也爬上了紅雲。她不想望那雙令她心亂的眼睛,但卻又合不得移開視線,她任由他輕擁著,情不自禁地將身子往他懷裏緊緊一霏。


    每個女人,都希望能得到男人的愛護,特別是在她最需要幫助和安慰的時候。更希望能有個男人來開導和幫助。無疑此刻正是卓如霜最脆弱的時候,她真的希望有人能幫她整理一下零亂的思緒,解開她心中那個難解的心緒。


    輕輕地伸手托住她圓潤的下巴,將她的臉稍稍抬起,凝望著她,繼續道:“卓姑娘,你的眼晴告訴我,其實你真的喜歡我對不對?眼睛是心靈之窗,它能告訴別人你心中的任何,如霜,不要否認,你必須承認和麵對這個事實。象這樣出色的女人,愛上我這樣出色的男人,是十分正常而自然的。愛一個人或者被人愛,都是一種幸福。你為什麽自己要壓抑自己的感情?”


    卓如霜終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她失聲痛哭,邊哭邊用兩團粉拳無力地捶打著常亮的胸膛。口中不住地道:“你這個魔鬼,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讓我愛上你?為什麽我總是鬥不過你?為什麽我明知你是個花花公子卻還是要愛上你?為什麽?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嗚……嗚……”


    心中大叫:“大事成矣,沒想到這個寒冰美人也會愛上我。”常亮任由卓如霜發泄了一陣,他緊擁著她。在她耳邊柔聲道:“如霜,哭過之後。將心中秘密全說了出來,現在是不是舒服多了?”


    滿麵淚痛,美目中也是眼淚汪汪,嬌弱之態,楚楚動人,我見尤憐。此刻的卓如霜,終於撕下了自己偽裝了二十多年的冷麵孔,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先前那種怨毒仇恨狠辣的神情早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緊緊地靠在他的懷中,象頭溫柔可憐的小貓。


    停止了嗚咽,但仍在抽噎,卓如霜仍是不出聲,隻是不停地抽噎著。


    大為心痛地將她緊緊擁住,他在她耳邊不住柔聲細語:“如霜,如霜,我的親親如霜,我的小寶貝,快別哭了,現在什麽事都過去了,我們重新從頭開始,如霜,如霜,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


    “亮哥哥,我也真的很愛你。”她終於說出了心中久蘊的一句話,咽泣著靠在他的胸脯上輕聲說。


    吻她的秀發,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舐著嬌靨上情淚,終於,他含住了那張微微顫抖著的、火燙火燙的誘人的小嘴。


    姑娘的初吻是毫無經驗,而短暫的,移開雙唇,常亮輕聲笑問:“如霜,如果不是我底子厚,真讓三尊府的人給坑了,你怎麽辦?”


    “我不知道。”卓如霜呐呐低語。


    “我猜你一定會傷心欲絕,因為我看得出你愛我愛得很深很深。”


    “亮哥哥,你如果過不了這關,我想我也不會再在這個世上偷生,我親手害死了我心愛的第一個男人,我難道會原諒自己麽?”


    “好在我夠高明,不然的話,我們倆可就隻好等來生再接情緣。”


    “亮哥哥,你心中會不會恨我?”


    “小可人,我愛你來不及怎會恨你?我的如霜這麽可愛,誰又會忍心去恨你?”


    “亮哥哥,謝謝你,謝謝你不恨我,也謝謝你愛我,你知不知道,不知什麽原因,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


    “如霜,我也同樣地深愛著你。”


    “現在好了,冤家變成了親家,仇人變成了情人,卓小妹,我說過有一天你或許也會愛上亮弟,我果然沒說錯。”不知何時,雲怡紅手中提著一個包袱與冷寒雪一起來到了常亮與卓如霜身邊,她由衰地說道。


    卓如霜一張粉臉似火燒,不但連耳根紅了,而且連整個粉頸也羞得成了粉紅色,她想從常亮懷中掙紮起身,但常亮沒放手,相反更加擁緊了。


    “快放手啊,嗯嗯,弄得人家多難為情。”卓如霜在他杯中矯嗔不依。


    “如霜,這沒關係,小雪和紅姐都是一家人,說不定將來朋友還要同睡一張呢!”他得意地笑道。


    卓如霜的臉更加紅了,她沒出聲,也不敢出聲,一個床子,說得這位情竇初開的女人芳心枰然跳個不停。


    “沒正經的,亮弟,我們雖算是老夫老妻了,人家如霜可還是黃花大閨女。”雲怡紅落落大方地笑道。


    “就是,亮哥哥,你永遠就是這麽不正經,腦子裏專門打餿主意。”冷寒雪也附和道。


    “這有什麽;我這叫心直口快,保有赤子之心。”他風趣地說。


    “你少臭美了。”雲怡紅嬌笑道:“霜妹,這個包袱是我從你的坐騎上拿來的,裏麵有你的衣服。”


    “謝謝紅姐姐。”卓如霜羞紅著臉嬌聲說道:“快鬆手吧,人家要換衣裳去了。”


    “你們都換了裝,就我一個人還是血糊糊的,三位老婆,現在看為夫給你們表演。”他風趣地笑道。


    說著,但見身子一轉,再抖,那件血淋淋的外衣便成了無數碎片被震離破碎。好高明的內功奇學。


    “啐!誰愛看才怪!”冷寒雪啐道,說完她將手中的另一個包袱扔給常亮,道:“還不快穿上,你以為這樣好看嗎?”


    “不好看你為什麽愛我?”他涎著臉笑道,邊說邊穿衣服。


    “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不跟你說了。”冷寒雪嬌嗔道。


    “霜妹,怎麽這次除了三堂的人馬外,葉憐花這老色鬼沒有露麵?”雲怡紅問正在換衣的卓如霜。


    “葉老鬼自紅姐成為亮哥哥的人後,他便知道大事不妙,因此早就趕迴總堂了,這次府裏派出狙殺、殲擊、泣血三堂的人馬,就是葉老鬼出的鬼點子,可是如此一個結局,我相信三尊府宗也不會料到。四大殺手全完了,狙殺、殲擊兩堂也算是主力全軍覆沒,泣血堂斷送了泣血三十六騎,另外還賠了紅姐與我兩位護法,這一來,三尊的實力可以說是被削減了一大半,我估計用不著多久,魔尊、毒尊、煞尊三尊會要親自出馬了。”


    “他們這三個家夥最好趁早露麵,不然的話,我還要北上去找他們,他們來找我最妙不過,解決了他們三尊,三尊府的地盤,勢力可就歸我所管了。”


    “亮哥哥,你不要太樂觀了,魔尊極工心計,狡詐陰險,毒尊不但善玩陰謀,而且一身奇毒防不勝防,煞尊卻是個殺人取樂的殺人狂,功力深不可測,如果鐵了心來聯手對付你,亮哥哥,你隻怕將麵臨一場嚴峻的生死考驗。”卓如霜鄭重地說道。


    “如霜,你亮哥哥我不是盞省油的燈,三尊難鬥,煞星更難纏,真要玩陰謀我比誰都不會遜色,而且我也不是光逞匹夫之勇的沒有頭腦的角色,你替我點明了三尊的擅長和特征,我會知道該怎麽來對付他們。”常亮胸有成竹地說道。


    “亮哥哥,我聽說森羅院、五龍樓,還有那幫白道人物都在想方設法除掉你,但不知他們的陰謀是不是已經展開了。”卓如霜有點憂心忡忡地道。


    “如霜,你怕不怕?”常亮笑問道。


    “說不擔心,那是自欺欺人,但是與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卓如霜毅然說道。


    “這樣就好,要當煞星的老婆,就必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兇婆。你們三個都是江湖中有名的紅粉煞星,所以都成了我的老婆。男人的義務,就是保護好他的女人。因此,如霜,小雪,紅姐你們都可以放心,跟我在一起生活,我決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們。正邪雙方都在想方設計幹掉我,我也同樣在絞盡腦汁要除去他們,我向你們保證,在這場陰謀對陰謀的大對決中,嬴的人定是我,因為我對自己深具信心,有信心就一會成功。”常亮極具信心地說。


    “亮哥哥,我們也可以幫助你。”冷寒雪嬌聲道。


    “當然了,你們不幫我誰幫我?要知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出色的女人在支持他。我煞星有四個極為出色的女人當我的賢內助,我如果能成功的男人,我相信天下間就楚霸王英才現世了。”


    “亮弟,我們不是直接趕赴鎮江城。”雲怡紅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抬頭看了看天色,未牌早過,快近申牌時分了,常亮聳肩笑道:“光顧了談論我的大業去了,竟忘記了現在處身何處,紅姐你再不提醒,咱們四個可是真正要當一迴露水夫妻了。”


    “三句話不離本行,快走吧,我可不想在野外過夜,夜深露寒,那樣子很容易傷身的。”冷寒雪催道。


    “由此再過去二十餘裏,應該可到高資縣城,這條路我最熟不過,我當年跑生薏,經常走這條大道,所以你們放心,不會讓你們寒露傷身的。”常亮笑道。


    “那還磨蹭什麽,快走吧!”雲怡紅說走就走。


    於是,一男三女四個人離開了這片小樹林,將那片修羅屠場拋在腦後,向二十餘裏外的高資縣城趕去。


    天剛入黑,四人便趕到高資縣城,一路上很順利,除了一些盯稍的眼線,沒有什麽人找麻煩。進城之後,常亮一行四人在城東的高升老店落了腳。


    高升老店的東主不簡單;江湖朋友提起十年前的翻天豹,認識與不認識的都會豎大姆指,稱一聲好漢。翻天豹不是省油之燈,要想在他的店中惹事生非,最好先秤秤自己的斤兩。


    常亮領著三女剛在店夥的引路下進入一進院東廂的兩間上房。從客棧外匆匆進來兩名青衣大漢,他們直接找到了東主翻天豹莫元剛。


    在翻天豹的貴賓室會晤,賓主客套一番,兩位不速之客便道出了來意。


    “莫兄,兄弟二人是森羅院的人。今晚我們有計劃要對付剛才落店的一男三女,不想在莫兄店中鬧事傷及無辜,因此在下的意思是,請莫兄將那一男三女四人趕走。”那位留有八字胡的青衣漢子說。


    “吳兄,那一男三女是何來路?”翻天豹問道。


    “煞星常亮與他的三個情婦。”


    “他就是江湖近來盛傳的正邪公敵煞星常亮?”


    “一點不假,就是那個兇殘的狂人。”


    “吳兄,莫某在別人麵前可以算是個人物。”翻天豹苦笑道:“但是在這個敢與正邪兩派高手的公開為敵的有宇內第一兇人之稱的煞星麵前,我這兩手把式替他搔癢還不夠用,吳兄叫我趕他離店,你豈不是要我去找死!”


    “莫兄,你難道也信江湖傳聞?”


    “當然信,無風不起浪,煞星目前有如此高的聲望,絕對不是人們吹噓出來的。小弟不才,年輕時也算在江湖中打了二三十年滾,不敢說經驗和見識如何豐富,但至少見過各式各樣的人。”翻天豹語氣十分誠懇,“這位煞星年輕氣盛,煞氣直透華蓋,迄今為止,莫某還不知到底將他列入俠義人物呢,還是列入魔道兇邪?但可以斷言的是,他是個積恨極深,渾身充滿危險性,武功深不可測的極端人物,對付這種人,付出的代價將極為慘重,吳兄,如果我是你……”


    “莫兄之意……”


    “離他越遠越好。”翻天豹神色沉重,“最好去勸你們這次計劃的主事人,趁還未發動馬上取消,這個人太危險,太可怕了!吳兄,如果還想多陪你老婆孩子幾年,最好是不要參與對付煞星的計劃。”


    “這個……”


    “吳兄還要莫某趕他離店嗎?”


    “莫兄已經分析得夠明白了。”


    “吳兄,記住莫某剛才所講的話,也許忠言往往逆耳,但你我朋友一場,?抑皇翹嶁涯闋14猓盡盡我的心意。?br>


    真正能聽得見逆耳忠言的人沒有幾個。


    至少這位吳兄便聽不進耳,話不投機,兩位青衣大漢失望地告辭。


    送走了兩位貴賓、翻天豹站在門外,目送兩位貴賓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由搖頭苦笑。


    “今晚店中隻怕會有禍事,我得去通知夥計們,叫他們今晚最好不要靠近東廂上房。”


    翻天豹喃喃自語。


    這以後,店夥們沒有聽到客人的招唿,便根本不到東廂一帶的客房張羅。後來投宿之旅客,皆被安頓在常亮他們所居的客院以外的其他各處客房。


    客房中,常亮與卓如霜住一間房,冷寒雪與雲怡紅住一間,這是冷寒雪與雲怡紅有意這樣安排的,一來二人睡在一起有個照應,二來她們想盡早促成卓如霜的洞房花燭。


    不說雲怡紅與冷寒雪如何竊笑談論鄰房的風流韻事,在常亮這間客房中,用過晚膳之後,休息了一陣,常亮與卓如霜皆和衣躺在床上。


    卓如霜將臉色貼在常亮的胸膛上,一邊傾聽著他的心跳聲,一邊嬌聲說道:“亮哥哥,對不起,今晚我身子不幹淨,不能將身子給你。”


    輕撫著她的嬌靨,他笑道:“傻丫頭,這有什麽要道歉的,月信是你們女人的生理現象,又不是你想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難道我還怕你會跑掉?”


    “亮哥哥,謝謝你,那我們今晚就這麽聊聊好不好?”


    “當然好,不過這之前讓我好好親你一下,過過幹癮好不好?”


    “嗯,人家不會嘛!”


    “小寶貝,我教你。”說著他附在她耳邊低聲細語了一番。


    “亮哥哥,這樣不會咬壞舌頭嗎?”她天真地問。


    “傻丫頭,如果會,誰還敢!”


    “但我總有點怕。”


    “別擔心,你別忘了我可是老手了。”


    “嗯嗯。”


    “小寶貝,快點嘛。”


    於是,她羞紅著玉麵,含羞答答她閉著眼睛,主動地將她那鮮紅的菱形小嘴印向他的雙唇。


    二更天了,高升老店中幾乎是一片漆黑,除了常亮那間客房還亮有燈光之外,這進客院連走道上的燈籠也沒有亮一盞。


    翻天豹雖曾經是江湖之雄,但比起森羅院這個黑道大組合,可就成了小菜一碟。與煞星常亮相比,他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森羅院他惹不起,煞星他惹不起,按道理,森羅院派人出麵與他交涉,是看得起他翻天豹,他應該雖說不幫森羅院的忙,至少也不會同森羅院作對。可是江湖傳聞與他這對見多識廣的招子,使他覺得煞星將比森羅院更加具備危險性。


    翻天豹是人老成精,決定兩麵討好,誰也不得罪,他一麵派人幾乎孤立了東廂上房,一麵悄悄向常亮通風報信,可把森羅院害慘了。


    三更剛過,客院中突然出現了八個高矮不等的黑影,他們的出現無聲無息,象是一下子從地下鑽出來的幽靈。


    常亮的客房中點了兩盞燈,一盞是桌上的油燈,一盞是在壁間的燈籠。前者是供旅客夜間的房中使用的,後者則是供旅客外出時使用。


    床上羅帳是放下的,因為看不到裏麵是否有人睡覺,必須掀開羅帳才知是否有人。


    房門沒上栓,極為反常。住店的旅客很少有不鎖緊門睡覺的,除非他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忘記了。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沒發出任何聲響。房中燈火搖搖,微風從房門外吹入。


    一個麵目陰沉,身材精瘦的花甲老人當門而立,那雙陰森森反射出奇光的怪眼,冷靜地掃視房中的一切,目光最後落在床帳上。


    “老夫知道閣下並沒有睡著。”瘦老人用陰冷的聲音說:“以閣下的超人身手來說,警覺心一定比任何人都高,想必閣下早就嚴陣以待了,何不現身談談。”


    羅帳深垂的大床毫無動靜,聲息全無。


    “煞星,談談對你我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瘦老人似乎有點不耐煩:“世上沒有化不了的過節恩怨,你如果認為有和談的必要,我們也不想樹你這個強仇。”


    床上仍無動靜,不象有人。


    “請勿拒人於千裏之外,老夫此來是有誠意的。”瘦老人不死心,繼續說道。


    但還是沒有動靜。


    久久,瘦老人猶豫不決,幾次想舉步入房卻又有所顧忌,遲疑難決。


    “房內好象沒有人。”瘦老人最後扭頭向外麵的同伴招唿:“看他是不是跑到鄰房與那三個女人鬼混去了。”


    說完,他轉首再望向房內,猛然一震,心頭大駭,眼中湧現驚容。


    常亮衣履齊全,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的條凳上,左腳踏在另一條長凳上,斬妖劍斜扛在肩上,泰然地注視著瘦老人,神色悠閑,似乎他早就坐在那兒。


    “咦!”瘦老人情不自禁地驚唿出聲。


    “年紀一大把、說話口沒遮攔。說你跟你老婆一起鬼混你中聽嗎?”常亮口氣不大友好:“表明你的身份,報你的名號,然後再看我們之間是否有和談的可能,而且和談對我有不有利,閣下,把你外麵的同伴一並請進來吧,夜深寒重,你們老年人是比不得年輕小夥子的,人嘛,該服老的還是要服老。”


    瘦老人出人意外的沒有被他這番話激怒,他舉手向外麵的同伴打手式,然後緩步入房,陰森的目光帶有濃厚的警戒神色,他倆在搜視房中可以藏身的地方,對常亮不可思議地現形,深感驚訝困惑。


    床上羅帳紋絲末動,可知常亮先前並不是躲在床上,床底不可能藏人,再說稍具名望的人也不屑藏匿在床底。


    那麽,他剛才究竟軀在何處?他又是從何處現身的?


    如果躲在房中,又怎知外麵還有同伴?


    “讓他們進來,他們自會進來。”瘦老人沒有落坐,仍然筆直地站在常亮對麵說:“閣下願意談,相信這是明智之舉,識時務者為俊傑,時勢造英雄,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好處嗎,可能有,但那要因人而定。”常亮的臉上湧現一種令人莫測高深的笑容:


    “你既然不願外麵的七個人進來,我也不堅持,因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才能撐得萬年船,與象我這樣極具危險性的人打交道,是得要小心,現在你可以說出你閣下的來頭和來意了。”


    “老夫高皓天,匪號摘星攀月,在森羅院幹事,添掌獵堂。”瘦老人冷靜地道:“我以為閣下與我們森羅院之間,很可能有某種誤會所以彼此有澄清誤會的必要。”


    “閣下原來是獵堂堂主,那我可是大為失敬了。”笑容仍是令人難測,他的口氣也並不恭敬:“高堂主,你怎麽講?”


    “閣下,姑且不論結怨的起因以及誰是誰非,過去的都讓他過去,活著的人總得繼續活下去,閣下如果不計前怨,本院也不追究閣下殺了本院兩撥好手之事,我……”


    “等一下!”常亮搶著說道:“千手如來在森羅院是什麽身份?”


    “郭堂主與高某同掌獵堂。獵堂共有三位堂主;高某為大,郭堂主為二,還有一位魔心毒劍孔堂主為三。”


    “高堂主,別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千手如來他打了我一枚百毒無常錐,這筆帳,我一定得算。”


    常亮說著從懷中掏出那枚幾乎要了他性命的百毒無常錐,繼續道:“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有仇必報,因此,我一定要將這枚百毒無常錐送還千手如來。”


    “閣下,冤家宜解不宜結,你何必如此。”


    “不行,其他什麽我都可以不計較,但千手如來他一定得死。”


    “閣下,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閣下你在強人所難。”


    “我並不這麽認為,俗話說將心比心,你高堂主如果是我,你會怎麽做?”


    “閣下,你不要一意孤行,這對你毫無好處!”


    “你說什麽!”常亮臉色一沉:“你在威脅我嗎?”


    “煞星,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摘星攀月語氣較厲:“你目前在江湖中可以說是四麵楚歌,你執意要與森羅院為敵,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麽?”


    “森羅院又怎樣?你以為你們很了不起?我惹上了三尊府,五龍樓,還在乎一個森羅院?你們根本就沒有半點誠意,也沒有作和談的打算,不然你們不會一來就是八個。”常亮沉聲說道:“現在的模樣,才是你們的真正嘴臉,按理,我應該識時務,可是,我必須考慮另一個方麵的後果,江湖鬼域有些危險是暫時的,但有些危險卻是綿綿不絕的,直至久遠,不死不休、而我與你們森羅院之間存在的危險,便是後者。你們的人三番兩次無緣無故地謀殺我,我有仇必報,我殺了你們兩撥好手,而且包括你們獵堂的閃電九煞,你們會肯善罷甘休才怪,目前江湖局勢十分混亂,你們無法集中實力來對付我,因此想用拖時間來拖住我,讓我不扯你們的後腿,然後待你們的事一旦了結,便集中人手來鏟除我,你們的鬼心思,我難道還不知道?現在。你給我馬上出去,不要打攪我睡覺!”


    “小輩你如此貿然決定,斷章取義,你知不知道你的結局會很慘嗎?”摘星攀月厲聲問。


    “那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卻不這麽認為,你們隻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一夥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你們根本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傷害,因為你們唯一可做的便是替斬妖劍增多劍底亡魂,現在你還不滾!”常亮罵得十分刻薄,沒有人能忍受,神態也極為托大。


    摘星攀月竟沒有義憤填膺,衝上拚命,而是冷哼一聲,舉手一揮。


    這個等候在門外之人進來了四個,四個黑衣老者,他們冷然魚貫入室,左右一分,四雙陰沉的怪眼厲光四射。


    “其實你們用不著進來,我正打算出去。”常亮陰沉地笑道:“你們人多,在這小屋中你們動起手來會束手束腳,為了讓你們有機會盡展絕學,死得甘心,我認為大家不如到客院申去放手一搏;諸位意下如何?”


    五個人對望一眼,顯然都認為常亮的話有道理,客房太小,動起手來一定不能盡情發揮。放開手腳大幹。


    “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摘星攀月陰沉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出門。


    小院中,很黑,八條黑影,更黑,八個人一字排開。借著從客房外泄的一點燈光,可看清他們一個個都有著一張猙獰的麵孔。


    森羅院中的人,果然一個個都是猙獰如厲鬼。


    冷寒雪,雲怡紅,卓如霜不見人影,天知道她們三個女煞星隱身在何處。


    常亮在八人前七尺處挺立,以一敵八的神態明顯地顯露。


    “我允許你們八人聯手,因為我向來隻給我的對手一次機會,現在,你們可以動手了。”他腳下不丁不八;神態十分輕鬆,斬妖劍懶洋洋地斜扛肩上,極為托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接得住老夫你再猖狂不遲!”一位雙手套著一副銀白色,上麵布滿寸長錐怪異手套的花甲老人陰沉地說著舉步越陣而出。


    “老家夥,想教訓我就快動手,不要光耍嘴皮子。”常亮不屑地冷聲道。


    “小輩找死!”花甲老人怒叱一聲,人象一頭撲向獵物的怒豹,電閃撲出,雙爪猛揮。


    一抓咽喉,一扣腰肋。罡風剛起,勁氣撲麵生寒,力道空前猛烈。


    一聲冷笑,常亮身形向左側移,斬妖劍帶起一波閃著森冷寒光的劍浪,翻轉中,利刀割裂空氣發出的怪嘯,與斬妖劍高速揮動,頂錐上獸頭研發出的奪魂異嘯相雜,真有令人心驚膽戰的神效。


    花甲老人身形穿掠騰挪,雙臂狂砸猛擊,力道萬鈞,流動的勁風更是發出隆隆風雷震響。


    殘忍地一抿嘴,猝然間,劍隱人出,常亮左手電閃般攔手十二掌劈出,花甲老人毫不示弱,挺身撲進,一對怪爪上下交擊,左右逢源,硬迎敵掌。


    倏然間,一團快得象來自極西的寒內似的青瑩劍芒,明滅不迫定地集中罩向花甲老人,花甲老人強悍地依然飛身撲進,雙手狂亂舞出漫天爪影,強勁而雄渾地搗自那團青森森的瑩光。


    可是,他被自己的視覺欺騙了,犯下了一個令他終生遺憾的錯誤,當他發覺他猛然間攻出的九十八爪,功向的是一團虛無的幻影,根本無從著力時,知道不妙但為時已晚,一道寒光不知何時穿透進層層爪影,疾若離弦的怒矢電射向他的眉心。


    “噢……”一聲慘吼,花甲老人踉蹌後退七步砰然倒地,眉心間出現一個拳頭大的血印,立時氣絕斃命當場。


    這一招又是魔幻神招發揮了神奇的功效,隻是招式靈活運用,利用頂錐給對手致命一擊。


    變化太快,旁觀的七道黑髟沒有一個來得及出手援救,他們任誰也沒有想到以同伴那身超凡的武力,竟然沒有走出三招便送命。


    待他們明白所發生的是鐵定的事實時,同伴已是毫無半點生息地躺在地上,連掙紮一下都沒有,僅發出半聲不象人聲的慘叫。


    並沒有常亮想象中的群毆發生,隻見摘星攀月緩步走出,手中多了一副與剛才那位老人所用爪套形式一模一樣,隻是顏色不同的齊肘爪套,烏黑的黑皮套上藍汪汪的利錐望之令人毛骨悚然,他狠狠地說:“煞星,你果然夠狠!”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虧你在江湖是混了大半輩子了,怎麽你連這句至理名言也不懂?難道你這大半生江湖白混了!”常亮冷言相譏。


    他的話音剛落,摘星攀月尚未動手。七人中最左道的那道人影已經化鬼魅幻形還要快地來至常亮身前,一抹虛無的,好象是來自地獄的詛咒似的寒光攔腰而斬。


    用時間和空間,已無法來形容常亮此刻的反應,他在那道寒光劃破衣襟的千鈞一發之際,身形仰躺於地,幾乎成一層薄薄的人皮貼在地上,於是,那道寒光與三星冷芒貼著他的肚腹一掠而過。


    偷襲的黑影尚在驚疑這勢在必得的閃電襲擊為什麽會落空時,他的上半身忽然離開下身飛向丈外,常亮的身形又已不可思議地站在原地,他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斬妖劍在他倒地的一刹那,給予了偷者殘忍的攔腰一劍。


    腰斬是酷刑中的酷刑,因為被腰斬之人在上身與下身分家之後,他的頭腦是清醒的,他所有的感官仍是存在的,所以他一時半刻還不會死,必須受盡痛苦的折磨,待鮮血流盡之後,方才氣絕。


    偷襲者發出一種鬼哭似的慘號,孤憐憐的上半身上的雙手在亂舞著,那種情形,真是慘厲極了,恐怖極了。


    冷眼望著剩下那六個目瞪月呆的黑影,常亮不言不動,他的心中也在大叫僥幸,腰部衣襟的破口令他仍感寒氣刺膚,如非他反應超人;動作敏捷,此刻遭受這腰斬酷刑的人恐怕不是那位偷襲者,而是自己了。


    三聲嬌唿尖叫聲中,黑暗中搶出了冷寒雪、雲怡紅,卓如霜,三女奔到常亮身邊,冷寒雪拍著胸口道:“亮哥哥,你沒事吧?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位超級煞星惡煞沒有這麽容易死。”常亮笑道。


    “老天爺,亮弟你不知道,江湖中死在化身甘非這老卑鄙那招幻影幽虹之下的高手名宿,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剛才那老卑鄙一出手,我可真嚇了一大跳,幸好你沒事。”雲怡紅心有餘悸地說。


    卓如霜最可人,她彎腰茌檢查常亮的腰部他有沒有受傷。


    “亮哥哥,剛才真是兇險,還好隻破了衣服沒傷肌膚,不然我真不知怎麽辦。”卓如霜長歎一口氣說。


    “如霜,不要緊的。”常亮拍了拍卓如霜的臉蛋,然後朝摘星攀月六人沉聲道:“高大堂主,我沒有死在你與化身的配合下,那可就是你的不幸了。”


    “高堂主,待貧道師兄弟來除此妖孽!”六道黑影中走出四位,四位玄衣老道。


    “玄真法師你們小心點!”摘星攀月聞聲交待一聲,與另外一位同伴向後退出了三丈。


    “小雪,紅姐,如霜你們快迴房去,等下不論看見什麽也不要出來。”常亮沉聲令三女迴房,然後道:“希望你們四位老道的道行比環宇五妖仙高明。”


    一聽是妖術,冷寒雪、雲怡紅以及卓如霜心中一驚,趕緊依言迴房,因為不懂妖術的人。任你武功如何高明,你也會在妖術之下束手無策,毫無半點反抗之力,因為江湖中有許多武功比環宇五妖高明的人,都避免與這種身具妖術的兇人碰麵。


    但不知這四位老道是何方神聖。


    就見四位老道鐵青著老臉,左手持拂塵,右手仗劍,口中念念有詞。劍在舞,拂塵在動,腳下天罡步急轉,很快他們便將常亮困在四人所布成的方陣中。


    跟著就是濃霧翻滾,雷聲隱隱,刺鼻的怪味隨著掀起的狂風四散飄揚,眩目的閃光在濃霧中有如亂舞的金蛇,各種奇形怪狀的猛獸時隱時現。


    陣陣震人心腑的陰笑從濃霧中衝天而起,是常亮的笑聲。


    遠在三丈之外的摘星攀月聞聲入耳,隻覺腦門發炸,心腑象是在被什麽東西在噬吱撕裂,他知道這一定是某種厲害的音功,於是趕緊掩耳動功阻抗。


    這時,濃霧中陡然閃現四七二十八道比先前金蛇更加眩目的光華,飛起,旋箅,象是滿天雷電交加。


    四位老道每人發出七把小型法劍,而且是用元神奴駕的真才實學,再配合他們飛星散毒的技巧,加上濃霧掩目的玄奧,兩丈方原內保證人畜俱都遭殃。


    但是,常亮他所發出的那一陣陰笑,已經撼動了四位老道的元神,他們發出的二十八把法劍,化成的二十八道光華,歪歪扭扭改變了飛行和路線,而且是在逞孤形的扭曲形狀飛行,與理想中的風雷聲此際也不穩定,在一陣高一陣低亂變。


    待陰笑聲停,從濃霧中陡然發現無數道衝天而起的冷焰燦芒,挾著雷霆霹靂的狂震聲在濃霧中縱橫交織。


    狂風息,雷聲止,閃電滅,濃霧散。


    場中隻有屹然挺立如山嶽的常亮,斬妖劍上插著一位老道的屍體擎天而舉,腳下踩著一位腦袋已成爛西瓜的老道,距他丈外,兩具血肉模糊的身軀尚在血泊中蠕蠕抖動。


    右手猛地一抖、插在斬妖劍上的屍體飛向兩丈之外,對著尚在驚異的摘星攀月砸去,跟著身形化電掠出,掠至摘星攀月的頭頂,人與斬妖劍完全合成了一體,帶起一道宛如流星曳尾似的光帶,飛劍劈向對方。


    摘星攀月剛剛閃過猛砸至的屍體,那道匹練似的寒光已經進入他的瞳眸中他毫無選擇,雙手掄施狂舞,以不畏任何刀劍的黑犀爪抖出層層爪影,反卷向上。


    他如果知道斬妖劍的鋒利程度毫不下於幹將莫邪等前古神兵,摘星攀月絕對不敢用黑犀爪去碰斬妖劍。


    斬妖劍一觸黑犀爪,好象摧枯拉朽,將摘星攀月的一雙手絞成了幾節。


    “噢……”摘星攀月狂嚎著踉蹌後退,淒慘的痛號令人聞之側然。


    毫不伶惜,常亮仗劍追擊而至,斬妖劍順手一揮中,摘星攀月的人頭便飛至院門口,無頭的屍身噴著血柱繼續衝出三四步方砰然倒下。


    最後剩下的那位黑影如見鬼魅,嚇得掉頭就往外跑,身法的速度超過生平他最快的記錄。


    黑影不是膽小鬼,而是名震天下,兇狠殘毒殺人如屠狗,武林高手中的高手,與陰魂不散同列天下七兇中的大漠人屠朱崆峒。


    江湖人對爭名奪利之事從不甘人後,赴湯蹈火生死不顧,誰也不服誰,而且都是自負驕傲不承認自己的武功差人一等。


    大漠人屠與陰魂不散同列天下七兇,自認武功造詣在天下七兇中首屈一指,所以他跟隨森羅院獵堂大堂主摘星攀月偕同另外六位身手超人的高手來對付煞星常亮。


    但他目睹魔手古凡三招送命,化身腰斬慘死,神秘恐怖的神巫四法師悉數送命,大名鼎鼎的摘星攀月一招飛頭,他挑戰的勇氣,為朋友的義氣,大無畏的信心一切的一切全都逃命以及發誓這輩子決不再願碰見煞星常亮。


    這種膽怯的行為出現在大漠人屠這種兇人的身上,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怪事,也由此可見他對煞星的駭怕到了什麽程度。


    心虛逃命,警覺性不夠是意料中事,他一心隻顧怎麽盡快離開這令他終生恐怖的鬼城鎮,沒有留意後麵有人跟蹤。


    即使他留意身後,也難以發現跟蹤的人。三條黑影乍起乍落逐段跟進,飄忽如幽靈魅影,速度極為驚人。


    出了高資縣城,進入城郊,大漠人屠剛轉入一處平坡,他急掠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陰笑和兩聲故意引人注意的輕咳,象是發自耳畔,想必人已附在身後了。


    大漠人屠心頭大駭,身形倏然急轉,一柄彎月短刀己經在手,反應超人一籌,不愧是威震天下的兇人。


    丈五六外,三人黑影並肩而立,不言不動,似乎早就站在那個地方,仿佛三尊石像。


    “什麽人?”大漠人屠沉聲反問:“接近我大漠人屠的身後,居然令我毫無所覺,三位的跟蹤術值得驕傲,想非無名小卒?”“說出來你也不知道。”三人中間的那位臉戴猙獰鬼麵具的黑衫人陰森森地說:“你大漠人屠幾時成了森羅院的走狗?而且如此驚慌失措地逃命?是不是心中有鬼,作賊心虛?”


    “你們是什麽人?”大漠人屠再次發問。


    “煞星常亮的朋友,專門鏟除對煞星常亮不利的人。”


    “煞星還有你們這群幫兇?”大漠人屠驚駭地問。


    “每個人都有他的朋友,煞星常亮也不例外,大漠人屠,你不該替森羅院來淌這渾水。”


    “你們想幹什麽?”


    “你大漠人屠向來與陰魂不散以及六親不認兩個家夥交往密切,你一定知道這兩個家夥目前隱身何處。”


    “你想叫我出賣朋友?”


    “你這種人又會有什麽朋友?利之所至,你大漠人屠連你老爹都敢殺,你難道願意不說那兩個家夥的消息而埋屍於此地嗎?”


    “你敢小看我大漠人屠?”


    “你以為你是誰?玉皇大帝嗎?”


    “老子宰了你!”大漠人屠怒喝一聲,揮刀狂野地衝向中間的鬼麵人,刀劃出驚電似的寒光,隨即寒光乍斂,鬼麵人的身形半扭,讓刀劃胸而過,左手一把掐住了大漠人屠的勁脖,消去衝勢。


    “說,陰魂不散與六親不認身在何處?”


    “呃……呃……我……我不知……知道。”


    “那你死吧!”鬼麵人左手一緊,就要施力勒斷大漠人屠的脖子。


    “我……我說……”


    “賤骨頭,說!”


    “他們在……在府城南……南郊的陳……陳家大院……”


    “希望你沒說謊,但我仍然不大相信,所以你仍得死!”鬼麵人說完一用力,隻聽得一聲頸骨折斷的聲音。


    手一鬆,大漠人屠的屍體倒在草地中。


    “走,去將這個消息報告令主。”鬼麵人一揮手,三個黑影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天下七大兇人中的大漠人屠,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從這個人世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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