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身處險境,暫時又沒什麽危險,混亂的頭腦又漸漸地清晰起來。隔著鐵閘欄,看著對麵的孟青。見他臉色似乎好了一點,此時也正坐著出神的看著自己。


    孟青眼看著秦明月轉過頭來,臉上一熱,慌忙再次岔開了視線。


    “孟青,你應該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吧?”秦明月蠕動了一下嘴唇,終究沒有說出什麽更逼仄的話。


    孟青渾身一僵,猛地轉過頭來,對上秦明月目光,見她並沒有厭惡鄙夷的神色,心中一暖,淡淡的說道,“實不相瞞,這次是我父親命令我配合他們,將,將公主綁來!”


    哦?!難道不是孟丞相的主謀?秦明月臉色陰沉下來。


    “不過,當初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但是他用我母親的生命來威脅我,我沒有辦法。再加上,再加上他們說過不會傷害你的性命,我才……我才……”孟青此時悔恨交加,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算了,不要想了,這事我沒怪你!”秦明月擺擺手,臉上現出一絲疲憊之色,睡了一覺到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


    孟青眼中閃過一絲晶瑩,鼻子一酸,趕緊低下頭,這件事即便是用他的一輩子也彌補不了心中的愧疚。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


    “昨夜,我見王大人家的管家拜訪過父親,還帶著一男一女,看今天的樣子,和那個領頭的師兄很相似!”難道就是昨天那人?


    “王朗嗎?”秦明月喃喃自語,這家夥以為拿到了官印就可以高枕無憂,繼續為非作歹了嗎?若他真的這麽做,那麽無異於自掘墳墓。


    “不過,這家夥怎麽會有你的解藥?”秦明月早就對這件事有所懷疑,就是不知道孟青的毒到底是誰下的了。


    而孟青聽聞此話,更是臉色異常的難看,眼神中隱隱有寒光閃過,支撐著身體的手掌也隱隱的顫抖起來,顯然十分激動。


    “哼,我的毒乃是拜我那個丞相父親所賜,我母親隻不過是青樓的女子,不小心懷了我父親的孩子,這才被接進丞相府。但是做的卻是比婢女也好不了哪去的刷洗女婢,母親艱難生下我之後,就被父親抱走了。大夫人怕我爭奪家產,暗中下毒,即便父親知道也不管不問。就這樣,我的毒一年一年的累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複發,如果沒有大夫人的解藥,我會痛不欲生。自從我和公主大婚後,父親就把這個當做控製我的工具,甚至連母親都被喂了這種毒藥,他就是要讓我們母子生生世世為他們做牛做馬!”孟青說著說著臉上禁不住滑落了一滴淚珠,這鑽心的刻骨銘心的恨都是他的父親所賜與。


    秦明月心中一陣動容,即便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下,孟青的心仍舊保持一份純淨,實屬難得。


    “至於大夫人從哪裏找來的這種毒藥,這幾年我也在追查,可是隻查到這是一種南詔國境內的巫師提煉,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清楚。難道這人的解藥竟是我父親給的嗎?”孟青說完,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嘲的一笑,頗為諷刺的說道:“我父親怕是巴不得我直接死掉,免得他殺人滅口頗費周章。”


    “別難過,解藥早晚會找到的,既然這些人身上有你的解藥,就說明他們定然與大夫人或者是那些南詔巫師有所聯係!”秦明月安慰的說道。


    “但願如此,即便沒有解藥也沒關係,孟青這輩子能遇上公主,已經十分滿足了!”秦明月的出現就像是他黑暗世界裏的一盞希望的燭火,即便遠遠的看著也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南詔巫師?……秦明月忽而又聯想起什麽?


    “江南邪教是不是很喜歡用一些奇怪的巫術迷惑百姓?”


    孟青一驚,迴過神來,眼中一亮,也接著說道:“不錯,正是如此!”


    “莫非,莫非這夥人正是江南邪教?”秦明月大膽猜測,卻又忍不住心中惡寒。


    堂堂朝中一品重臣竟然聯合邪教中人,意圖謀反,這簡直是亂臣賊子。怪不得孟丞相敢囂張至此,有江南邪教三萬多教眾,若是一個不查想要謀反也是傾軋之勢。再加上自己一個長公主,父皇畏手畏腳更是不得反剿,到時候江山易改,天下亂矣。


    秦明月想著想著頭頂上冒了一層的冷汗,再看孟青臉色也是奇差,驚駭的目光看著秦明月,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這事要是真的像想象的那樣,可就太可怕了。


    兩個人在房裏被囚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秦明月囚室的那扇門打開,有人在外麵叫道:“公主殿下,請隨小人出來一趟!”


    來了,來了,這便來了麽?秦明月冷冷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孟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急忙叫:“公主,你不要去——”


    秦明月迴過頭,對他笑了笑,便大步一邁,出門而去。該來的總會來,想躲也躲不掉。她到要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又耍的什麽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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