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顏乘電梯再次上到凱悅頂樓的旋轉餐廳時,花若水依舊在餐桌邊等著她,


    但讓她詫異的是:與花若水同桌而坐的還有秦硯和喬遷以及韓珊韓琲姐妹倆,


    她一時進退兩難,不知要不要上前和大家打招唿。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花若水身邊的朋友也算了若指掌了,


    再加上林夢的八卦,花若水的所有事情在她這裏都不再是新鮮事。


    她不清楚花若水是怎麽還能和前妻韓珊坐在一起閑聊的,


    她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對喬遷這個情敵一點兒敵意都沒有,反而還相處得很好。


    她更想不明白,韓琲可是韓珊的親堂妹,她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前姐夫念念不忘,


    而且也不顧忌韓珊的感受,總是含情脈脈地望著花若水。


    最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韓珊,明明是她出軌在先,為什麽她總是那麽驕傲那麽傲慢,


    她既然已經有了喬遷,為什麽還要時不時的來糾纏花若水呢?


    想想這幾人之間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她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


    又想起沈默予對她的輕薄,不由又羞紅了臉頰,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去和花若水打招唿了,她轉身向電梯處走去,


    乘電梯來到樓下,又打車迴到自己家。


    和父母親哥姐打過招唿,又說了自己要陪花若水去允江出差後,便上樓休息去了。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卻睡意全無,


    腦中不覺又想起沈默予輕佻的動作和曖昧的言語,不由再次羞紅了臉頰。


    她頓時睡意全無,打開手機,搜起了如何攻略男神芳心的詞條。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大跳,網上出什麽餿主意的都有,嚇得她趕忙關掉頁麵,


    她可不敢把那些下流的方式用在神仙似的花若水身上,


    她也不會用那些下流的手段來玷汙聖潔如神仙的他。


    她現在最喜歡的一首古詩是:《綺懷》


    幾迴花下坐吹簫,


    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


    為誰風露立中宵。


    纏綿思盡抽殘繭,


    宛轉心傷剝後蕉。


    三五年時三五月,


    可憐杯酒不曾消。


    為誰風露立中宵?


    當然是為了那位出塵若仙清冷如月的他嘍!


    她從手機中翻出她偷拍他上課時的視頻看了好久好久,


    就連睡夢中都是他如玉的容顏……


    ******


    花若水開車迴到父母家時,恰好遇見花若溪顧長寧林夢三人也從外麵趕迴來,


    四人剛走到別墅門口,保姆慶嫂已經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慶嫂壓低聲音對走在最前麵的林夢說:


    “甜甜,老爺子今天臉色非常不好,你可要當心了!”


    “知道了!”


    林夢心中一緊,但又想想自己最近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花知遇生氣應該不是因為她吧!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顧長寧一臉譏笑地瞪了林夢一眼,推開她,率先走了進去。


    花若溪則笑著拍拍林夢的肩膀,安撫道:


    “沒事兒,爸爸估計是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實在生氣的話,還有我替你扛著呢,進去吧!”


    一麵說,一麵牽起林夢的手走進了別墅裏。


    花若水最後一個走進客廳,迴身又把別墅大門關上。


    他剛關上別墅的大門,就聽見花知遇頗為嚴厲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林夢跟我來書房!


    花若溪給我把荀子的《修身》抄寫五十遍,


    顧長寧把《騰王閣序》拿毛筆在宣紙上寫二十遍,


    花若水把韓愈的《師說》抄寫五十遍,


    好好學習一下如何教書育人,如何當好人家的老師!”


    花知遇警告的眼神一一掃過花若溪四人,說完便轉過身,大步流星向二樓書房走去。


    林夢心中“咯噔”一下,趕忙跟在花知遇身後走上樓。


    花若溪兄弟三人也是一頭霧水,不清楚老爺子今天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


    但三人也不敢違拗父親的命令,匆匆和爺爺奶奶母親打過招唿後,


    便迴到各自的房間寫起了老爺子交代的任務。


    林夢一臉鬱悶地跟隨花知遇來到他在二樓的書房裏。


    她覺得今天的花知遇看起來特別生氣,


    他平時雖然也很嚴肅,但卻沒像今天這樣疾言厲色過,


    她此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一會兒該如何麵對盛怒的花知遇。


    她關上書房的門後,便低著頭,緊貼著門口的牆站著,


    雙手也不安地扭來扭去,心跳卻有如擂鼓。


    過了大概有十分鍾之久,還是聽不見花知遇開口,


    她有些疑惑,便緩緩抬起頭向花知遇所在的方向望去,


    一望之下,差點兒尖叫出聲:


    因為花知遇就站在距離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一動不動盯著她看,


    他隱在金絲鏡框後麵的雙眸中暗潮湧動,他臉上的表情比平時還要冷上三分,


    他緊握的雙拳以及他劇烈起伏的胸脯,證明了他此刻依舊處於極度的憤怒當中。


    林夢差點嚇哭了,結結巴巴道:


    “爸,您……您……有什麽……問……問題可以指出來,


    如……如果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您可以教我……”


    “你爹媽都沒有把你教好,我一個當公公的又有何能耐教好你呢!”


    花知遇冷笑一聲,轉身向陽台走去,拿起花架上的噴壺澆起了花。


    林夢心知不妙,趕忙走到花知遇身邊,追問道:


    “爸,我究竟是什麽地方做錯了,您可不可以說出來,我一定會改的。”


    “到目前為止,你居然不知道你錯在哪裏了?”


    花知遇猛地迴過頭,滿臉怒氣地瞪著一臉委屈的林夢。


    林夢被花知遇眼底的憤怒嚇得連連後退,顫聲道:


    “爸,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做錯什麽事情了……


    就算是犯罪份子,她也應該知道自己觸犯了哪條律法吧!”


    “好,你問得好,問得理直氣壯!


    那我問你: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對對方忠誠是不是必須的?”


    花知遇犀利的目光落在林夢帶淚的臉上。


    林夢哽咽著點點頭:“夫妻雙方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忠誠忠貞,


    還有就是信任對方,理解對方,包容對方的一切,互敬互助互愛。


    我雖然各方麵都不夠優秀,可我對花老師的愛一點兒都不少,就算為他付出生命也願意……”


    花知遇冷笑著打斷林夢的話:


    “為他付出生命也願意,但卻還是忍不住給他戴綠帽子!”


    林夢語帶哭腔辯解道:“我自從和花老師領證後,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花老師的事情!


    顧老師除外,那也不是我主動的。


    去年在山上,葉輕塵拿槍指著我的頭,我都沒有改口說我不愛花老師。


    我也許愛玩兒了點,和異性說話分寸把握的不夠好,


    但我這兩年已經和許多異性都不來往了,


    我無論身體還是靈魂,都絕對忠於花老師!


    如果我敢撒謊的話,就讓我出門立馬給車撞,走大馬路上被高空墜物……”


    花知遇厲聲道:“住嘴!什麽話也是亂說的!


    你死了倒不要緊,你讓大小寶怎麽辦?


    你讓若溪和長寧怎麽活?


    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倆有多愛你!


    我那麽優秀出眾的兩個兒子,一個因為你差點兒被電打死,


    還屢次三番因為你們家的事情動用不該用的權利,被我知道後,差點兒打死……


    長寧則更慘,本來就身體不好,又因為你弄得遍體鱗傷,他甚至為了你自殘!


    他那麽冷心冷情的一個人,居然為了你,


    願意把自己畢生的積蓄拿出來資助你們環宇。


    為了照顧懷孕的你,不惜翻遍了所有做飯的視頻,隻為了給你做一頓可口的飯菜,


    他甚至親自買來真皮給你縫包包,買來毛線給你織毛衣,帽子,手套等。


    他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在你生病那段時間,不嫌髒,不嫌累,


    不眠不休胡子拉碴地照顧了你整整一個禮拜,直至昏倒在病床上……


    他對大小寶的照顧可遠比你這個當媽的盡心盡力多了……


    若溪也是,堂堂一個留美博士,


    為了你呆在高中當一個孩子王,又為了你去一個三流大學任教。


    為了找你,不惜發動所有關係,


    為了拯救你們環宇,不但注資,還跪求我幫忙。


    你以為沒有我的授權,哪個銀行敢貸給你們環宇那麽多錢?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好,能把他們倆迷成這樣!


    捫心自問,你配得上他們倆對你的付出嗎?


    學不好好上,工作也不好好幹,孩子也不怎麽管,


    任性又自私又沒有責任感!


    最過分的是:時不時還給他們頭上來點兒綠,


    不知道做為男人,這是最不能容忍的嗎?”


    林夢無奈地歎口氣:“爸,您到底在哪裏看到我出軌了?


    您又怎麽確定您看到的就一定是我?


    最起碼林希還有我堂妹林清顏都和我長得很像,好多人都分不清我們三人。”


    “我今天晚上八點半,親眼在凱悅大廈的公交站牌下看到你穿著現在這一身衣服,


    坐在一個男孩子的大腿上,難道這還能有假?


    難道林希和林清顏也有和你同樣的衣服?


    就連耳環都一模一樣?


    綁頭發的絲帶顏色也一樣?


    我還沒老眼昏花到那地步,連你也認不出來!”


    花知遇根本不相信林夢說的話,畢竟她可是有前科的人,


    以前就在t大校園裏和那些男生玩得很沒有邊界感,


    為此,她還被葉氏兄弟綁架囚禁,花若溪也氣得遠走國外。


    林夢也知道自己在花知遇麵前沒什麽信譽可言,


    畢竟她以前確實和男生玩耍很沒有分寸,


    但她沒做過的事情,她可不能背鍋,


    她低頭想了想,又抬起頭望向滿臉失望的花知遇,語帶哽咽道:


    “爸,我今天是去過凱悅,但我下午六點鍾就迴到了我的飯店裏。


    花老師和顧老師也都在我的店裏,我們三人收到您的微信才開車趕過來的。


    還有,我和清顏這段時間買了許多同款的衣服和首飾,


    甚至故意連發型都弄得一模一樣,因為……因為……”


    一語末完,忽聽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她便低頭垂眸不再多言。


    花知遇閉上雙眸深唿吸了一下,稍微平複了一下煩躁的情緒,沉聲道:


    “進來!”


    一麵說,一麵緩緩睜開雙眸向門口望去。


    門開了,花若溪和花若水兄弟倆拿著各自寫好的文章走了進來。


    花知遇冷冷瞥了弟兄倆一眼,沒好氣道:


    “你們弟兄倆在門外偷聽多久了?”


    花若溪將手中寫好的文章放到花知遇的書桌上,笑得略顯不自然:


    “也沒聽多久,隻聽了個大概。


    爸,您今天可真是冤枉林夢了。


    她今天確實穿著這身衣服去過凱悅,


    但同行的還有我媽和我二姑,晏笙以及我嶽母和林夢的小姨鍾婉妍,


    雙方母親大人都在場,借她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和其他男生打情罵俏。


    至於您看到的那個女孩子,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林清顏,


    她正值青春年華,談個男朋友也正常。


    她今天一整天都和若水呆在一起,剛才迴家時,若水卻怎麽也找不著她了。


    她後來發微信給若水,說她上衛生間時遇到了一位朋友,先迴家了,


    今晚也不迴t大公寓住了。


    按時間推測,您遇到的那個女孩子,百分之百是林清顏。


    她穿衣打扮,甚至就連發型都和林夢一樣,我都有好幾次認錯了人。”


    “好好的,為什麽要故意打扮的一模一樣,有什麽目的?”


    聽了花若溪的解釋後,花知遇心中依舊不能釋懷,冷冷瞪著低頭不語的林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事!


    你是不是打算讓那個叫林清顏的女孩子替你去上課或是幹一些你不想幹的事情?”


    林夢尷尬地點點頭:“我前幾天不舒服,就讓清顏代替我去上了幾節公共課。”


    “什麽課?”


    花知遇追問道。


    林夢小聲迴答道:“馬哲,鄧論還有一些不太有意思的課,聽得人頭都大了……”


    一語未完,早被花知遇沉聲打斷了:


    “胡鬧!


    這些課都是你以後做為公務人員必須要好好學習的理論知識,你居然嫌枯燥乏味?


    花若溪,你趁這兩天休息,好好給你老婆做做政治思想工作!


    林夢,你這兩天給我把馬哲鄧論這兩本書都抄一遍,


    今天晚上寫一份萬字的檢討書,寫完後明天我要檢查,寫得不好就再繼續重寫!


    花若水,你現在作為她的任課老師,監督不到位,教育疏忽,也沒有給她做好榜樣作用,


    罰你今天晚上再寫一篇五千字的檢討書!”


    花若水苦笑道:“爸,這也搞連坐,是不是過分了點兒?


    還有,我明天一早五點鍾就要起床去趕早班飛機,


    再寫一篇五千字的檢討書的話,寫完都要淩晨一點鍾了。


    花若溪和顧長寧兩個人都沒把她教育好,我一個人更是能力有限,我……”


    花知遇冷笑著打斷他的話:


    “你還想多寫五千字的檢討書?”


    “不想了,我這就去寫檢討書,您先喝點兒水潤潤嗓子吧。


    說了這麽多的話,嗓子都幹了吧!”


    花若水一麵說,一麵向林夢使個眼色。


    林夢趕忙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溫開水,送到花知遇麵前,笑道:


    “爸,先喝杯溫開水潤潤嗓子吧!


    我會好好寫檢討書的,也會好好學習的,


    我會一輩子愛花老師,顧老師,愛孩子,愛雙方的父母親,


    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花老師的事情,日久見人心,您以後就等著看我的表現吧!”


    “快滾吧!我看著你們心煩!”


    花知遇接過林夢遞來的水杯,略顯不耐煩地衝三人揮揮手。


    “晚安,爸!”


    三人同時長舒了一口氣,快步走出書房。


    “林甜甜,我真是被你害慘了,當你的老師比當你爹還累!


    一天到晚給你善後不說,還要受你牽連寫古文寫檢討書,唉……”


    三人來到書房外,花若水用力戳了林夢額頭一下,


    又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無奈地向自己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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