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大學每年大四的實習期定在11月份,開學的前兩個月定畢業論文的主題,實習周期6個月,張洛告訴餘一葉雋生11月底要去瑞士,餘一坐在觀眾席上用手指掰算著葉雋生還有多長時間離開,球場上熱鬧鼎沸,餘一坐在看台的最後一排,不斷的有人從她身邊走過。


    場上舉行的是京海大學一年一度的籃球賽,餘一他們大三課少,導員就把他們係所有大三學生叫過來充當拉拉隊,餘一想逃沒逃掉,被導員押著拉到體育館,害怕餘一中途落跑,還特意把餘一安排在一個顯眼的位置,再賦予給她一個艱巨的任務,所有中途要請假離開的人都必須先向餘一報備。


    餘一機械般的伸手遞給要去洗手間的女生一個號碼牌,深深的歎了口氣。


    眾所周知,京海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運動員少的可憐,一個個全都是技術宅,很少能在體育場上見到他們院活動的身影,每年運動會都要體育部部長三催四請才能勉強湊夠參加運動會的人員。


    餘一記得大二那年,張洛大三,榮任經濟管理學院體育部部長一職,多數人奔著他的麵子去報名,卻大多都慘遭淘汰,說來他們院男生也不少,奈何報名的全是些妹子,妹子有真實實力也好,怎奈那些妹子全部手無縛雞之力,說通俗點她們全都是奔著張洛的那張人皮去的,張洛本著為院增光長臉的精神,毫不留情的把那些虛有其表的備選運動員刷了下去,最後隻留下了幾個,數量和去年比起來相差甚遠。


    張洛這個人的聰明就在於懂得利用身邊的優勢,餘一喜歡葉雋生是全院都知道的事情,張洛也直接把這件事擺到了台麵上來,揚言餘一如果肯江湖救急,他把葉雋生送給餘一當男朋友,餘一雖然很心動,但她也不傻,葉雋生什麽性格,她早就摸透了,他才不會是隨隨便便受別人要挾的人,在餘一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張洛多次之後,張洛直接把葉雋生請了出來。


    葉雋生答應勸餘一參加運動會,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張洛辛苦了一個月打的遊戲裝備全部都要拱手送給他,張洛即使內心再不舍,為了保全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在大義麵前,忍痛點頭答應了,還不忘囑咐葉雋生好好對待他的兒子們。


    葉雋生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張洛,勢必要勸服餘一,他甚至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從餘一拒絕張洛那麽多次看,他不見得說一次就能成功,心思百轉想出了許多勸服她的辦法,怎奈開口第一句還沒把來意說出來,餘一就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肯定是張洛讓你來勸我的。”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在你的麵子上,你告訴他,本姑娘答應了。”


    葉雋生沒想到她會這麽容易答應,他在肚子裏打的那些腹稿完全沒有了出場的必要,他覺得既然自己拿了張洛那麽多的好處,也不能白拿,既然餘一答應他了,他認為有必要把餘一也加為受益人,但是餘一對遊戲沒有興趣,葉雋生覺得有點難辦,可是也不能讓餘一白白付出,想了半響,說道:“餘一,如果這次比賽你能得第一,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餘一雙眼放光,一臉探究的望著他,看樣子是想要從他身上撈到些什麽好處。


    葉雋生覺得自己似乎給自己找了個難題,頓了一頓,又補充道:“除了讓我和你在一起。”


    餘一撇撇嘴,熱情瞬間被澆滅,對葉雋生的承諾不以為然。


    但餘一既然答應了葉雋生要參加運動會,每天下午便準時準點去訓練場集合,半個月的魔鬼訓練中,餘一一改往日對張洛的看法,沒想到這廝平時看起來很不著調,做起事來到還像個人樣,餘一認為張洛和她一樣,是璞玉,得精打細磨。


    運動會如期而至,餘一認為自己既然是打著葉雋生的名號進的體育組,勢必不能給葉雋生丟麵子,槍響之後,餘一就把足了勁的跑,腦海中隻想著葉雋生既然允諾答應她一個條件,如此好的肥肉,不吃到嘴裏有點可惜,當時她什麽也沒想,隻想著跑了第一之後,讓葉雋生答應她什麽好。


    可能比賽那天餘一人品大爆發,也可能是跟她一起比賽的這些妹子今天早上都沒有吃飯,又可能是張洛的魔鬼訓練起了那麽點的作用,總之餘一破天荒的參加運動會得了個小組第一名的好成績。


    當時跟隨她而來的妹子,在即將越過終點的時候,可能太過興奮,左腳絆了自己的右腳那麽一小下,整個人從終點線上滑了出去,那姿勢,慘不忍睹,餘一站在一邊看著都為她感到疼。


    於是乎,所有看場上的人都向那個妹子那湧去,餘一成了□□裸的陪襯,還好餘一關心的不是這個,她關心的是剛才她那麽威風的一麵,有沒有被葉雋生看到。


    餘一覺得越過終點線的那一瞬間是她20年來第一次那麽威風,既然那麽威風,自然應該讓葉雋生看到。


    當時基本上所有人都圍在第二的妹子身邊,餘一被忽略的徹底,餘一掃視整個體育場一圈,都沒找到葉雋生的身影,心底不免有些歎息,剛轉身想要基於人道主義的立場,關心關心摔傷的妹子,這一轉眼,就看到葉雋生款款向她走來,餘一認為自己當時一定魔怔了,以為自己麵前的葉雋生隻是她幻想出來的人,所以她才敢在葉雋生低頭看她的那一瞬間把自己整張臉湊過去。


    嘴唇貼上去的那一瞬,溫的,餘一意識到麵前的葉雋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她臆想出來的,急忙又向後跳了一大步,雙手抱胸,先發製人“你說我跑第一的話答應我一個條件。”唔了半天,又繼續道:“既然你答應了,我就先執行了。你不能打我,如果你覺得我占你便宜了,大不了,我再讓你占迴來好了,反正我不介意。”


    餘一雄赳赳氣昂昂,開口就是這一通看起來邏輯很謹慎的話,表麵一本正經,可心裏卻暗罵自己餘一你個臭不要臉的。


    餘一當時記得葉雋生麵無表情一步步向她走來,她以為葉雋生要打她,畢竟被占了便宜的是他,其實餘一想被他打一頓就打一頓好了,反正她也沒有吃虧,可是沒想到葉雋生伸出手指,在她的臉上戳了幾戳,疑惑的問道:“怎麽戳不透。”


    餘一心裏翻了個白眼,拜托,這是臉,怎麽能戳的透。


    好半天餘一才反應過來,葉雋生這是在變相的說她臉皮厚。


    好在餘一臉皮厚,葉雋生臉皮似乎比她更厚,這件事也就這麽翻篇了,第二天兩人倒是都有默契的沒有再次提起這件事。


    那是餘一21年來第一次那麽大膽,現在迴想起來,餘一覺得自己當時丟人丟死了,她想還好當初所有人的眼光都圍在那摔倒的妹子身上,沒人看到注意到她這個配角,不然她一定會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


    單是想象那個女生目露兇狠的望著她,餘一就受不了,正好一個人在她身旁坐下,卷起一股風流,餘一雙手摩擦著自己的肩膀,暗暗沾沾自喜還好那個女生摔倒的夠及時。


    餘一剛想去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在她身邊坐下,因為導師特殊的恩典,最後一排隻有她一個人,雖然她並不太想要這個恩典,但是突然有個人來陪自己,打破了她的獨一無二,餘一倒是想好好感謝他一番。


    扭過頭,眼睛慢慢瞪圓,眨了兩下,她口中不長眼的人原來是葉雋生。


    餘一把自己驚訝的眼珠子從他的身上取迴來,咳了兩聲,語氣不太自然的說道:“你怎麽來了?”


    照常理說,這種時候,葉雋生不是在圖書館睡覺,就是在家裏睡覺,現在出現在籃球館,倒是稀奇。


    葉雋生淡然的坐在那裏,迴道:“張洛不想讓我錯過他這輩子最帥的一幕,為了讓他有耍帥的資本,我過來給他加加油。”


    餘一看著在球場上奮力奔馳的張洛,暗暗咽了咽口水,真的是好高尚的借口。


    正好又有一個女生過來拿號碼牌,餘一移動著屁股,默默的離葉雋生遠了點,把號碼牌遞給那女生,看那女生離開的時候一步三迴頭,餘一撫了撫額頭,斟字酌句的對葉雋生道:“要不,你坐前麵去。我覺得前麵更方便看清張洛如何耍帥的,也更好為他加油。”


    葉雋生坐在這裏,餘一表示很為難啊。


    本來以為有同盟軍的興奮,在看到葉雋生後瞬間消失,別問她為什麽,葉雋生就是有這個本事。


    從葉雋生坐到這裏開始,已經有五六個女生去廁所了,隻有短短的五分鍾啊,其中有一個妹子五分鍾內要了兩次號碼牌,餘一有點奇怪為什麽她的尿那麽多。


    “我覺得這裏視線挺好。”葉雋生一副你想去你可以去,我不攔著你的表情看著她。


    餘一想直接暈倒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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