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骷髏雖然看來並不太大,但它卻比同樣大小的流星錘沉重得多。


    這一個金骷髏,就是金無常的殺人武器。


    絕少人能避得開他的金骷髏。


    就算有人能避得開金骷髏,也沒有人能避得過金無常的另一把劍。


    他的另一把劍,是用左手發動的。


    平時,他單憑金骷髏,便足以取掉別人的性命。


    但今天他的對手有點不同。


    因為這個懶惰的老板勤伯,其實就是以前潛鯨幫的副幫主沙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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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魔教是由潛鯨幫、海城教、飛盜會、水魔堂和三仙教所組合而成的一個幫會。


    這五個原本不同的幫會,就是海魔教的骨幹。


    要把這五個不同的幫會連結在一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賀譽終於辦到了。


    然而,海魔教唯一的漏洞,就出在潛鮫幫這一個支屬幫會之上。


    在海魔教,除了教主之外,另設有五堂。


    那就是潛鯨堂、海城堂、飛盜堂、水魔堂和三仙堂。


    海城堂主是昔日海城教的副教主,此人姓卜名世康,江湖上人稱“舉手不迴”。


    “舉手不迴”是他的外號,也是他所練獨門掌法中最後一式的名堂。


    飛盜堂主是昔日飛盜會的龍頭老大厲三爺,他的外號是“萬裏飛魔”。


    水魔堂主是昔日水魔堂的刑堂堂主湯恝,他的外號是“攔腰一剪”。


    至於三仙堂,則共有三位堂主,他們就是焦降魂、於百喜及費連環。


    但潛鯨堂卻隻有堂,而沒有堂主。


    因為潛鯨幫的幫主,早已被沙一殺所殺。


    沙一殺絕不同意潛鯨幫加入海魔教,他不願意向賀譽屈服。


    為了這一件事,潛鯨幫正副兩位幫主大起爭執,結果潛鯨幫主死在沙一殺的手下。


    潛鯨幫於是陷入名存實亡之局。


    當然,海魔教中高手如雲,潛鯨堂主這個職位,最少有七八個武功高強,江湖經驗豐富的人可以勝任愉快。


    但賀教主的命令卻是:“不殺沙老邪,決不罷休。”


    在沙一殺被誅之前,潛鯨堂將不設立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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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老邪是沙一殺的“雅號”。


    他不但殺了潛鯨幫的幫主,同時更把海魔教的另一個叛臣,從東海一個孤島秘密囚室中救了出來。


    那一個叛臣,賀譽早就該把他殺掉,以絕後患的。


    但賀譽不舍得。


    他不舍得殺他的原因共有兩個。


    第一:那人雖然武功不及賀譽,但對於下毒和解毒的本領,卻是特別有一手。


    第二:那人曾經是京城裏最有錢的一個富翁,賀譽相信他埋藏著一批寶藏,價值絕不會少過黃金二十五萬兩。


    賀教主一直都希望從那人的身上獲得好處,於是采用禁錮與肉體折磨的方法,來對付這個叛臣。


    這個叛臣,就是彭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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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臣與英雄這兩個名詞是對立的。


    賀教主認為是叛臣的彭大毒,但在沙一殺的眼中看來,他卻是一個大英雄,大豪傑。


    賀敦主把彭大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但卻又偏偏不讓他死。


    誰都料不到,沙一殺竟然會甘冒奇險,把彭大毒從囚室中救出。


    彭大毒本來的名字,並不叫大毒。


    但由於他用毒藥的本領極為厲害,所以江湖上的朋友,都叫他彭大毒。


    他真正的姓名,是彭大鷹。


    他還有一個兒子,現在已成為了這間小客棧的小夥計。


    那就是小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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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來,沙一殺除了殺雞殺豬之外,從沒有殺過人。


    他好像已真的成為了一個殷實的小商人,而不是昔日武林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煞星。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把當年的武功耽擱下。


    在這裏,從沒有人見過他練習武功。


    誰也不知道,這間小客棧的老板“勤伯”,原來是一個身懷絕頂的武林高手。


    金無常是名震天下的“金不打”,“金煞星”,在他的金骷髏與骷髏劍下,永無活口。


    他從不打人。


    他隻會殺人,而且殺人的速度往往比他眨眼還快。


    賀教主派遣他對付沙一殺,顯然是已立下了決心,一定要把他置諸死地。


    金無常的金骷髏攻勢兇猛,但真正致命的,還是緊隨而來的一劍。


    劍迅有如閃電。


    這一著,對手若換上了別人,必已然得手,因為金無常的金骷髏已把對方壓逼得透氣不過,趁此時機再來一劍,又有誰還能抵擋?


    但沙一殺例外。


    他一瞥見劍影向自己刺到,身形已倒退,一退就是五尺。


    五尺並不是一段很遠的距離,但金無常這一劍卻已被他遠遠閃過。


    “唿”的一聲,金骷髏再向沙一殺的胸膛怒射。


    如此沉重的一顆金骷髏,在金無常的手中揮動起來,就像是棉花枕頭般,毫不費力。


    忽然間,沙一殺一聲冷笑,右手伸出,五爪如鉤般,竟然向金骷髏上揮去。


    金骷髏堅硬無比,難道沙一殺的手指比它還更堅硬?


    金無常絕不相信這一迴事。


    不過,就算他相信沙一殺的手指能把金骷髏抓穿五個大洞,他也絕不會退縮。


    金骷髏已快撼在沙一殺的五指上。


    金無常已幾乎可以肯定,沙一殺的指骨一定會被金骷髏擊斷。


    就算是淮南大力魔王劉翼的鷹爪功。也絕不敢與金骷髏在這種情況之下相碰。


    那隻是電光石火之間的事,金無常已無法猶豫,也無法政變自己的招式。


    但他深信形勢對自己極其有利。


    可惜他還是料錯了一件事。


    沙一殺並不是真的用手指與金骷髏硬碰,當金骷髏再逼進五寸的時候,他的五指已化為擒拿手。


    “刷”!


    聯係著金骷髏的鐵鏈,居然被沙一殺抓著。


    金無常兇狠的劍光閃動,骷髏劍急刺沙一殺的右腕。兩人已從離身搏鬥,演變成近身搏鬥,短兵相接的兇險局麵。


    金無常肯定自己這一劍刺去,沙一殺必然會鬆手。


    但他這一個“肯定”,又再度變成錯誤。


    沙一殺竟然絕不鬆手。


    “嗤”的一聲,骷髏劍刺在沙一殺的右腕上。


    鮮血從他的掌緣泊泊流下。


    但沙一殺臉色沒有變,反而向金無常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金無常的臉突然扭曲,身子也踉蹌後退。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他的胸膛上竟已插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既是短刀,也是飛刀。


    沒有人看見這把刀怎樣射進他的胸膛,同時每一個的視線,都集中在沙—殺的身上。


    而這把刀,居然是由小鷹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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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無常倒下去的時候,這裏就隻剩下暴風雨的聲音,和門外希津津的馬鳴嘶叫聲。


    三個矮老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想不到金無常竟然會死在小鷹的飛刀之下。


    沙一殺的右腕雖然鮮血直冒,但那是有價值的。


    他捱了這一劍,目的就是要把金無常的雙手封死,同時也把他的注意力分散。


    小鷹的飛刀果然是沒有讓沙一殺失望。


    焦降魂突然嘿嘿一笑。


    “沙老邪的手段,果然利害。”


    沙一殺冷冷道:“老夫今年已有六十六歲,若沒有兩下子保命的本事,恐怕早已然變成死人。”


    焦降魂歎了一口氣,道:“不過就算你保命的本事再大,也難以逃避今天這一場厄運。”


    沙一殺道:“老夫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日子。”


    焦降魂道:“人貴自知,沙兄倒還不太糊塗。”


    沙一殺冷冷一笑:“三位老兄想替金無常報仇,最好就快一點動手!”


    焦降魂笑了笑,道:“沙兄快人快語。正合焦某的心意,但現在老夫又不想動手了。”


    沙一殺道:“你害怕?”


    焦降魂聳聳肩,道:“賀教主就在海魔船上,老夫何懼之有?”


    沙一殺道:“你言下之意,是說老夫與小鷹已陷入了海魔教的羅網中,再也逃不出去?”


    焦降魂道:“實情本來就是如此。”


    沙一殺冷冷一笑:“就算是賀譽那個老匹夫親自到此,老夫亦無所懼。”


    焦降魂道:“沙兄有何所恃?”


    沙一殺目中突露出殺機,冷笑道:“別忘記這裏是甚麽地方。”


    焦降魂臉色一沉,道:“你果然早已和蝴蝶城有所勾結。”


    沙一殺冷冷道:“蝴蝶城主雖然不能算是甚麽正人君子,但比起賀譽那個老匹夫卻還勝百倍。”


    於百喜厲喝道:“放肆!你竟敢講出這種說話。”


    沙一殺長笑道:“這裏距離蝴蝶城隻有一裏。海魔教揮軍壓境,趙城主早已知道,他並不急於反擊,目的就是盡量等待有利時機!”


    焦降魂冷冷道:“恐怕等到趙天爵出手的時候,你早已死在本教刑堂堂主的無情杖下。”


    沙一殺的臉色忽然變了變:“桑七星也在海魔船中?”


    他這九個字剛說完,門外立刻就傳來一個人冰冷的笑聲。然後又有人說出了五個字。


    “刑堂堂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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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堂堂主。


    這四個字本身就已具備了一種逼人的殺氣。


    據說在江湖上各門各派任職刑堂堂主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性格冷酷無情的人。


    海魔教的刑堂堂主也沒有例外。


    他在未曾加入海魔教之前,便已是江湖上一個著名的大魔頭。


    自從他成為了海魔教刑堂堂主之後,江湖上反而因此而平靜了一點。


    提起了桑七星這個人的名字,江湖中人莫不感到頭痛。


    但海魔教中的人提起了桑七星,卻更加談虎色變。


    無論是誰,若是違犯了教規,而落在桑七星手裏的話,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桑七星最喜歡用的一著殺手鐧,就是分筋錯骨大法。


    沒有人能捱得住這種酷刑。


    沙一殺雖然已把性命豁了出去,但當“刑堂堂主到”這五個字仍然令他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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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七星並不是一個很高大的人。


    但站在三仙堂三敵的麵前,他最少還高上尺許。


    他大約四十上下的年紀,麵孔狹長而蒼白,但他的鼻子卻長得比嘴巴還闊,令人看來有點滑稽的感覺。


    伹沒有人覺得他的長相滑稽。


    因為在這個畸型的鼻梁上,還有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


    這一雙眼珠子好像不會轉動,但卻透射出一種令人寒森森的光芒。


    他剛走進小客棧裏,店堂裏的氣溫仿佛就冷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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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七星並不是單獨一個人走進來的。


    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個身穿紫衣的少年武士。


    這兩個少年武土的年紀,比小鷹約大一兩歲,但身材卻反而矮細得多。


    小鷹淡淡一笑,對沙一殺道:“今天為甚麽來了這許多矮子?”


    沙一殺歎了口氣,道:“這些人雖然長得矮,但武功卻極高,沒有一個是容易對付的。”


    小鷹道:“這個甚麽刑堂堂主兇巴巴的,相信比剛才的一個更難對付。”


    沙一殺道:“你別把事情看得太輕鬆,說不定咱們一老一少,卻無法活得過今晚。”


    小鷹皺了皺眉,道:“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嫌喪氣一點?”


    桑七星突然重重一咳,臉色很難看。


    小鷹展顏一笑,道:“難道他病了,看他的臉倒像死人一樣。”


    桑七星的目光倏地射向小鷹的臉,然後又緩緩地說道:“你的嘴很刁。”


    小鷹哼一聲:“那又如何?”


    桑七星慢慢的說道:“嘴刁的人,他的舌頭一定很好吃。”


    “甚麽?”小鷹的眼睛陡地睜大:“你喜歡吃人的舌頭?”


    桑七星淡淡一笑:“用何首烏、冰天雪蓮來燉人舌頭,是最佳的人間美食,將來你有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小鷹聽得有點汗毛倒豎。


    桑七星的笑容忽然又收斂,沉聲道:“可惜你不會有這種機會了,你很快就會死在本堂主的玉魔杖下,本堂主向來言出必行,我一定會把你的舌頭割下,燉得稀稀爛爛來下酒。”


    沙一殺“叨”一聲:“堂堂刑堂堂主,就隻會唬嚇小孩子。”


    桑七星不再說話了。


    他忽然輕輕拍掌。


    掌聲一起,門外立刻又有兩個紅衣大漢,扛著一根慘綠色的木杖走了進來。


    這一根木杖,竟比鐵杖還更沉重。


    桑七星把木杖接在手中。


    沙一殺冷冷道:“這就是你的玉魔杖麽?”


    桑七星緩緩點頭,隨即舉杖就向沙一殺的麵門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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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桑七星動手對付沙一殺的時候,三仙堂的三位堂主也開始向小鷹下手。


    小鷹笑了。


    “嘿,以大欺小,以眾淩寡,好不要臉!”


    不過,他嘴裏說得輕鬆,情況卻是甚為不妙。


    焦降魂、於百喜和費連環這三個老人雖然看來又矮又小,伹他們的武功卻高得令人無法想像


    小鷹恃仗著輕靈的身法,與三人展開遊鬥,還可勉強支持一陣,但時間一長,就決不是對方方的敵手。


    尤其是於百喜,他一上來就已亮出了一把長約尺許的彎刀,處處不離小鷹的心窩、咽喉兩大要害。


    不過,即使這把刀刺在別的地方,小鷹也是勢難活命,因為這把刀是淬上奇毒的。


    小鷹年紀輕,不知道這種厲害,但沙一殺卻是看得心驚肉跳,卻又被桑七星苦苦纏鬥,無法抽身相助。


    於百喜的外號是“偷心一刀”。


    他這個外號並不是白白得迴來的,他手中這一把毒刀,已不知刺破了幾許英雄豪傑的心髒。


    每一個心髒被刺之後,它所流出來的血都是綠色的。


    這一把毒刀,的確厲害無比。


    小鷹雖然從八歲開始練武,而且進步神速,但他無論如何都絕不是三仙堂這三個老魔頭的敵手。


    尤其是於百喜的刀,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等到小鷹覺得自己的情況已極為危險的時候,於百喜的刀突然就已送到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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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不是突如其來的一刀。


    在這一刀之前,於百喜已發出過不下七八十刀。


    他最具威力的,卻是這一刀。


    這一刀既精絕,複狠辣。


    雖然小鷹的身法閃動得很快,但於百喜這一刀卻留在最有利的時候才出手,他已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把小鷹的心髒剜了出來。


    好厲害的“偷心一刀”。


    沙一殺怒喝如雷,不再理會桑七星的玉魔杖,反身便欲救小鷹。


    但桑七星豈容他溜脫,杖勢一緊,猛然就向沙一殺的右腿上劈去。


    這一劈之勢,力逾千鈞,沙一殺的腿就算是鐵鑄的,恐怕也得被打扁下去。


    但沙一殺仍然置諸不理。


    別說是廢了一條腿,就算整條老命丟掉,也不能不救小鷹。


    可惜他力不從心。


    一陣刺耳的骨折聲音響起,沙一殺的右腿被玉魔杖打斷。


    但沙一殺卻連於百喜的衣角都沾不上,更談不上救人了。


    那隻是電光石火之間所發生的事情,無論是誰都以為小鷹這一次已難逃大限。


    接著,一陣慘唿之聲響起。


    有人中刀,刀鋒直刺過他的心髒。


    但血不是綠色,而是紅色的。


    因為中刀的人並不是小鷹,而是於百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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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百喜的彎刀有毒。


    無論任何人捱他一刀,所流出來的血都一定會變成綠色。


    就在他有十成把握,可以把小鷹一刀刺死的時候。眼前的小鷹突然不見了。


    於百喜的心中猛然一震。


    那幾乎是絕不可能的事。


    明明還在眼前的人,怎會忽然就不見了蹤影?


    如果說小鷹的輕身身法如此高明。一眨眼間就能躲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他實在是難以相信。


    但他驚訝未已,另一件更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告同時發生。


    他突然看見了一隻手,一把刀。


    那一隻手,絕對不是小鷹的手。而那一把刀,卻是閃閃生輝,寒光如雪般的寶刀。


    由於這一把刀來得實在太突然,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看清楚那是甚麽刀。


    他大驚,急急向後倒退。


    但這把要命的刀,卻遠比他的身子移動得更快。


    颼!


    那是令人震懍的一種聲響。


    於百喜同時慘唿。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這一隻手是誰的。


    同時,他也看清楚這是一把怎樣的刀了。


    他相信自己沒有認錯人,也沒有認錯這一把刺進自己胸膛的刀。


    他臨咽氣前瞪大了眼睛,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七個字:“雪刀浪子……龍城璧?”


    說完之後,刺進他胸膛的刀已被拔出,他的人也像元寶般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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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刀浪子龍城璧!


    在近年來,無論是誰聽見這七個字,都難?饣嵊幸徽笮奶的感覺?br />


    但焦降魂和費連環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小客棧中喝得醉薰薰的兩個醉漢,其中一人竟是雪刀浪子!


    於百喜突然死在風雪之刀的刀鋒下,更使兩人大為震駭。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於百喜不明白小鷹為甚麽會在忽然之間不見了蹤影,但焦降魂和費連環卻看見了。


    小鷹被一個灰衣人挾走的。


    灰衣人的輕功,簡直就比流星瀉地的速度還更快幾倍。


    這個灰衣人也是個醉漢,而且他的醉態比龍城璧還更厲害得多。


    想不到他的輕功一經施展之下,就把焦降魂和費連環看得瞠目結舌。


    殺死於百喜的是龍城璧。


    把小鷹救出生天的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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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衣人的酒意好像已醒了一半。


    但他仍然抓著一個已經空了的酒壇,拚命的在喝。


    酒壇裏的酒,還有幾滴。


    幾滴酒又怎能令他感到過癮?


    小鷹仍然在他的肋下,就像一隻小雞被老鷹抓著,動彈不得。


    但他沒有掙紮。


    他並不是個渾小子,他比絕大數的人都更聰明。


    他知道若不是這個醉漢把自己挾走,此刻已然變作刀下之鬼。


    但這個醉漢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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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一殺的右腿廢了。


    他隻好問一聲灰衣醉漢:“你究竟是誰?”


    灰衣醉漢淡淡的道:“你不妨猜猜看吧。”


    小鷹道:“偷腦袋大俠衛空空?”


    灰人醉漢道:“你怎會知道我是衛空空?”


    小鷹笑嘻嘻地道:“衛空空是個著名的酒囊。”


    灰衣醉漢笑了:“酒囊總比飯袋好一些。”


    小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就是衛空空。”


    但灰衣醉漢卻又搖頭。


    小鷹一怔:“你不是衛空空?”


    灰衣醉漢道:“的確不是。”


    小鷹抓抓腮子,忽然笑道:“你若非衛空空,就必定是殺手之王司馬血。”


    灰衣醉漢淡淡一笑:“你為甚麽會知道我是司馬血?”


    小鷹毫不遲疑立刻就迴答:“因為司馬血也是一個酒囊。”


    灰衣醉漢一呆。


    小鷹又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龍城璧:“既然他是雪刀浪子,而你又是他的朋友,同時兩人拚酒拚得不亦樂乎,你若不是衛空空,就一定是殺手之王司馬血。”


    灰衣醉漢忍俊不禁,道:“如此說來,龍城璧的朋友,以乎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了?”


    小鷹立刻提出更正:“不是飯袋,而是酒囊而已。”


    灰衣大漢道:“龍城璧有個好朋友,他也是個大酒囊,他姓唐名竹權,你為甚麽不猜我就是唐竹權?”


    小鷹向灰衣醉漢腰腹間打量了一眼,笑道:“你的肚皮遠遠及不上唐大胖子,唐竹權若變成你這副樣子,他可能已經‘瘦死’了。”


    灰衣醉漢道:“瘦死?太瘦也會死掉嗎?”


    小鷹道:“若唐竹權變成你這副身材,身上的肥肉最少不見了二百斤,他還能活得下去倒是奇跡。”


    灰衣醉漢輕輕的歎了口氣,道:“如果你一定要說我是個酒囊,那也並無不可,但你千萬不要忘記一點:有些人看來醉薰薰的,但卻比任何人都還更清醒。”


    小鷹道:“這一點我知道。”


    灰夾醉漢嘿嘿一笑:“你又知道?”


    “當然知道,”小鷹歎了口氣,道:“你若不清醒,現在我也許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


    灰衣醉漢搖了搖頭,道:“你說得不對。”


    小鷹一怔:“又有甚麽不對?”


    灰衣醉漢道:“不是也許,而是必定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


    小鷹點點頭,道:“所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灰衣醉漢道:“當然。”


    小鷹道:“你要我怎樣報答你?”


    灰衣醉漢道:“你報答我的最好法子,就是乖乖的閉上嘴巴別再問長問短。”


    小鷹的眼睛眨了一眨,道:“行!但在此之前,我還要再問一句。”


    灰衣醉漢歎息一聲,終於道:“你盡管問,但隻限再問一句。”


    小鷹瞪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你真的就是殺手之王司馬血?”


    灰衣醉漢緩緩的道:“如假包換。”


    小鷹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就履行他的諾言,乖乖的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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