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力克製著自己把話說的完整有條理,每一個字,都仿佛是自己拿著刀子一點一點把他們之間,她自己用心血澆灌出來的臍帶割斷,鮮血淋漓。厲庭深攥著她手腕的手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她痛的皺眉。


    而他卻隻是生生看著她的表情,忽而冷笑了一聲。


    這樣她就痛了?


    他現在真想體驗一下她現在溢於言表的痛到底有多痛。


    然後跟現在的他比一比,到底差多少?


    可是最後,看著她蒼白滲出冷汗的臉,他還是鬆了力道,卻還是緊緊拉著她,深深看著她,最後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字。


    “好。”


    葉清秋的心突然像是放在烈火上的塑膠,瞬間縮成了一團。


    痛的痙攣。


    厲庭深從來都讓人看不透,他跟葉清秋兩個人的相處,是喜歡還是愛或者什麽都沒有,肖楚看不出來。


    感覺,如果厲總如果願意,他也可以對另外一個女人這樣。


    但是,哪個女人會讓厲總願意呢?


    肖楚不明白,但是此刻他卻覺得,兩個人現在的對峙,最後會釀成一場巨大的遺憾。


    “厲總……”肖楚想要提醒厲庭深冷靜一點,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在情緒最糟糕的時候做決定。


    葉清秋忍著心中的刺痛,緩緩點頭,“我會準備離婚協議,厲氏的程序被毀掉的確有我的責任,作為補償,我把我手裏葉氏的所有股份都轉給你。”


    一旁的肖楚一臉震驚。


    太太身上所有的厲氏股份?


    足以拿下幾個厲氏了。


    厲庭深扯了扯唇,“看來到頭來我倒是占了大便宜,不過葉澤還沒死呢,這種好事現在隻能是想想。”


    葉清秋深吸了一口氣,“我會提前把離婚協議準備出來。”


    厲庭深又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最後將手鬆開。


    “但是在此之前,葉清秋,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還有你這副身子,我都有權利管。葉澤最晚後天死,在此之前,你就算是生吞,也要把水和飯都給我吞下去,我就算是綁,也要把你綁到床上睡覺。所以你最好乖一點,別再惹我。”


    葉清秋睫毛顫了顫。


    “肖楚!”


    肖楚一個激靈,連忙應道:“厲總。”


    “帶著她去看一看葉澤,半個小時後,把夜宵擺在她麵前,看著她吃完。”


    肖楚看了一眼葉清秋,心中有些為難,卻隻能答應。


    “……是。”


    說完,厲庭深便轉身離開。


    葉清秋在原地盯著他強勢決然的背影離開,緊握的掌心收緊又鬆開。


    最後隻是垂下眼瞼,斂去眸子裏情緒,轉身離開。


    葉澤還是被送進了icu。


    葉伯站在旁邊,看著病床上還沒恢複意識的葉澤,老淚縱橫。


    葉清秋在進門的時候,腳下被絆了一下,她及時扶住門框,身旁的肖楚也扶了她一把。


    葉清秋緊緊盯著病床上的人,眼淚止不住地滴落。


    這輩子所有的眼淚,恨不得在今天一天流幹。


    肖楚扶著葉清秋進去,葉清秋近距離看了看毫無生機的葉澤,最後突然彎身,跪在了葉伯的麵前。


    “大小姐!”葉伯顫抖著唇,彎身拉住了她的胳膊。


    葉清秋卻反手抓住了葉伯的手。


    她低著頭,緊緊咬著唇將渾身的悲傷壓住,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那麽顫抖。


    “葉伯……對不起……”


    “大小姐,這不是你的錯……”


    葉清秋搖頭,緊繃的聲音聽起來帶著無盡的悔意和悲涼。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葉伯,都是我的錯……”


    葉伯仰頭閉目。


    肖楚在旁邊看的清楚,葉伯其實還是遺憾的,還是怪葉清秋的。


    不管什麽原因,葉澤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跟她……也是有關係的。


    就算是責任,是使命,可一條人命,他唯一的兒子,就這麽要沒了。


    有人說葉清秋乖巧懂事可能不信。


    但說她任性嬌縱,沒有人不會信。


    葉伯親眼看著葉清秋如何被寵愛著長大。


    她乖巧懂事是真。


    但是任性嬌縱也是真。


    可他卻又做不到真的埋怨葉清秋。


    誰都是可憐人。


    “對不起……葉伯……對不起……”


    葉清秋纖弱的肩膀顫動著,嘴裏仿佛隻會說一句話。


    葉伯長歎一聲,最後也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葉澤做的沒有錯啊……這就是命,命啊……”


    葉清秋唿吸頓了頓,連忙掙紮著起身,將葉伯扶了起來,肖楚在一旁幫忙,扶著他到一旁坐下。


    一旁忙碌的醫護上前提醒,“你們今晚頂多在這裏待30分鍾。”


    *


    厲庭深一路直奔醫院公園。


    在排排鬆柏前站定。


    今天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遍遍從腦海裏閃過。


    最後剩下的,全部都是葉清秋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


    她仿佛捏著幾百種會刺傷人的方法。


    細細密密的尖銳,寒光湛湛的鋒利,無一虛發。


    如果葉澤死了,她連他也不要了。


    害怕他離開的人是她,結果,說不要他的人也是她。


    嗬。


    葉清秋。


    喉間溢出一聲低低涼涼的笑,他拿出手機,捏著手機邊緣的指節冰冷泛白。


    他翻出一個電話撥了出去,手機貼上耳邊,靜靜等著對方接聽。


    夏夜帶著熱氣的風掠過,公園裏還有人在散步,閑聊,可這個世界似乎隻有那一聲又一聲的等待音。


    “喂?”低淳沉穩的聲音淡淡響起。


    厲庭深緩緩開口:“薄哥,我有事相求。”


    “求?”對方沉默半秒,似乎對這個詞有點陌生,尤其是從厲庭深的嘴裏說出來。


    “我看了新聞,如果想要我幫你重整厲氏,沒有問題。”


    “厲氏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薄景川勾了勾唇,這才是他知道的那個渾身都是驕傲又自負的厲庭深。


    可既是如此,又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他放下尊嚴來求他呢?


    他難得對此事有些興趣,“說說什麽事。”


    “幫我救一個人。”


    “你既是開口求我,這人……應該不是很好救。”


    “……是。”


    “如果失敗呢?”


    厲庭深麵容冷漠,“……不能失敗。”


    無論如何。


    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葉澤都不能死。


    半個小時後,厲庭深找到vip病房。


    肖楚的反應比想象中輕鬆很多。


    葉清秋坐在病房外的沙發上,正在吃一盤切好了的水果。


    那是葉清秋主動要求,然後肖楚親自去削皮然後切好的。


    “厲總。”


    厲庭深將視線從葉清秋身上收迴,表情和聲音平淡的如出一轍。


    “我讓你準備晚飯,你就給她準備這個?”


    肖楚連忙道:“抱歉厲總,晚飯得稍微再等一會兒,太太說想吃趙媽做的菜,我已經通知了趙媽在準備。”


    厲庭深有些意外,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要求吃東西。


    不像她今天的風格,但卻是以前那個從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她。


    厲庭深的臉色平緩了一些,將外套脫下來,走到沙發跟前,扔在了靠背上。


    葉清秋沒有看他,手裏一直拿著手機刷,偶爾拿起一塊水果放進嘴裏,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他俯身坐下,眼看著她一盤子水果即將見底,卻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由緩緩開口。


    “一會兒還要吃飯。”


    葉清秋動作沒停,“飯要吃,水果也要吃,我想吃什麽吃什麽,怎麽以前也沒有發現你還要管我吃什麽?還是覺得就剩下兩天時間,這個時候不多讓我不痛快一點,不甘心呢?”


    她的話句句帶刺,處處帶著諷刺。


    論到底是更想讓誰不痛快,除了她葉清秋更勝一籌外,還能有誰比她更厲害。


    肖楚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厲庭深的臉色。


    什麽叫喜怒不形於色,什麽叫捉摸不透,肖楚想,大概就是厲庭深這樣的。


    這種話如果把他換到厲總的位置,他大概也是應該會生氣的。


    可是厲庭深卻什麽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靠坐在那裏,伸手捏了捏眉心。


    “晚上還是少吃一些好,吃撐了你難受折騰,也影響我休息。”


    葉清秋頓了一下,“……既然知道,那就離我遠一點。家裏的床應該很舒服,或者在哪裏都好,你放心,我就算是難受折騰死,也不會麻煩到你。”


    厲庭深垂下手,抬頭看向肖楚,淡淡開口:“趙媽做了幾人份的飯?”


    肖楚頓了頓,“應該會夠兩個人吃。”


    “嗯,讓她多裝寫米飯,我很餓。”


    “好。”


    葉清秋眸子沉了沉。


    沒多久趙媽便托人把夜宵送了過來。


    肖楚幫忙攤開,葉清秋收起手機想要起身離開。


    厲庭深拿起一碗米,淡淡道:“如果不想讓我多跟你廢話,或者強行喂你吃,就乖乖坐在哪裏吃,論精力,你今天最沒資格跟我耗。”


    肖楚動作很趕趟的把筷子遞了過去,“太太,這些都是您特意點的,您再置氣也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葉清秋臉上閃過不耐,卻還是接過了筷子。


    厲庭深和肖楚說的都對。


    兩個人全程各自吃各自的,誰也沒有給誰夾過一次菜,就連筷子也沒有在半空中偶遇過一次。


    厲庭深率先吃完,然後站起身,看了一眼時間,看了一眼肖楚。


    肖楚連忙離開了病房。


    “吃完去洗澡。”


    他低頭看著還在慢條斯理吃東西的葉清秋,淡淡說了一聲,便拿著外套出了病房。


    肖楚出去的時候,門口有兩個高大的陌生男人,神色冷酷,姿態筆挺地站在病房外,一左一右,顯然是在守著太太的病房。


    他驚了一下,轉頭就看到厲庭深從後麵走了出來。


    “先生,這是……”


    厲庭深關上門,淡淡看了他一眼。


    “在這裏好好看著她,尤其不能踏出這個病房半步。”


    肖楚疑惑,看著太太那是一定的,可是不能踏出病房半步,還叫了兩個保鏢……


    這是要把太太囚禁起來嗎?


    “如果沒做到,可以考慮把你的心肺挖出來給葉澤換上。”


    肖楚一個激靈。


    仔細看厲庭深的臉色,卻是半點玩笑的成分都沒有。


    “……是。”


    *


    葉清秋吃完並沒有打算洗澡,想要去看看父親,也想要再去看看葉澤。


    可是剛剛打開門,眼前一陣恍惚,就有兩隻手臂擋在了她的身前。


    她迴過神,看著左右兩個分別伸出一隻手擋住她的黑色西裝筆挺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


    眉心皺了皺,視線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肖楚。


    “什麽意思?”


    肖楚頭皮一陣發麻,“……太太,為了您的安全……”


    “哦?”葉清秋淡淡挑眉,“難道是凉絮兒和他媽恩將仇報想要過來殺我嗎?”


    肖楚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怎麽應對這位小公主,現在更是。


    “太太不要這麽說……”


    “不是嗎?除了她們兩個神經病,我倒是真想不出來,現在還能有誰對我成見那麽大。”


    肖楚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仔細想想,雖然都說平城小公主囂張跋扈,傲慢驕縱,但好像還真沒有誰對她交惡過。


    也許是忌憚她葉家大小姐的身份,但是他的確想不到,會有誰對她有威脅。


    似乎最討厭她的,好像也就是涼小姐和厲總母親了。


    可畢竟她們兩個又是被太太救迴來的,再怎麽說,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過來給太太找不痛快。


    所以厲總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也不明白。


    “完全起見,太太還是先迴去休息吧。”


    “如果我不呢?”


    肖楚歎口氣,“那隻能抱歉了,太太。”


    葉清秋沈著臉想要再出去,一左一右的兩個人直接轉身站到了她麵前,像是兩堵結實的牆,鐵了心不讓她跨出病房半步。


    葉清秋知道強闖肯定沒有什麽結果,拿起手中的手機直接給厲庭深撥去了電話。


    電話很久才接通,厲庭深低沉淡漠的聲音波瀾不驚的響起。


    “嗯?”


    “我要出去。”


    “洗完澡了?如果洗了,就上床睡覺。”


    葉清秋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厲庭深,你什麽意思?”


    “洗澡,休息。”


    “厲庭深!”


    “既然你現在給我打了這通電話,就證明我的安排沒有錯。別跟我浪費時間,你不是最不願意跟我說話麽?如果改變主意,我可以現在馬上迴去陪你聊聊。”


    葉清秋直接掛斷了電話。


    厲庭深收起手機,從頂樓的安全通道門口走了出來。


    不遠處的地麵上是不斷閃爍的霓虹,和幾條紅色的車流。


    整個平城依然充滿了生命的活力,而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被淹沒在這座城市裏,不動聲色的仿佛沒有一點痕跡。


    *


    迴到病房,葉清秋洗了澡,頭發半濕。


    厲庭深手腕上搭著外套進來,將衣服扔在沙發上徑自朝著她走了過去。


    葉清秋正站在窗邊喝水,望著外麵專屬於平城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麽。


    厲庭深進門她知道,朝著她走過來她也知道。


    玻璃鏡麵上印著他修長筆挺的影子。


    他抬手,將她的發絲捏在指尖看了看,“留著讓我幫你吹嗎?”


    葉清秋抬手打掉他的手。


    “你什麽意思呢?”葉清秋緩緩開口,語氣平淡,“是怕我毀了你的程序要伺機畏罪潛逃呢?還是覺得我會不想跟你離婚選擇躲起來?”


    “你完全可以放一百個心,我爸和葉澤哥都在這裏,我就算真的有罪,也不會離開他們。如果是後者……事情既然是我提出來的,我還真沒有必要那麽窩囊到出爾反爾。”


    厲庭深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洗手間,最後拿了電吹風又朝著她走了過來。


    “坐床上。”


    葉清秋纖細白皙的手突然握緊了手中的水杯。


    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當真讓人惱火到了極點。


    她到底是沒有克製住脾氣,揚手就把杯子裏還溫熱的水潑到了厲庭深的臉上。


    “現在這幅好脾氣的樣子做給誰看?是怕我不會在離婚協議上寫上給你的股份嗎?我會給你的,我什麽德行眾所周知,葉氏到我手裏遲早要完,與其在我手裏被其他人設計拿了去,我倒不如給你,這樣厲氏最起碼還有點盼頭。就算你不打它的主意,我遲早也會給你,不然,我憑什麽讓你心甘情願地幫我管理葉氏呢?我從一開始就給了你讓我對有所貪圖的機會,委屈了這麽久,總該讓你們得償所願。”


    名貴的淺色襯衫濕了大片,臉上的水滴還在匯聚著一滴一滴貼著那張冷峻淡漠的臉滑落。


    就連一開始潑一臉水,厲庭深都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卻在聽完葉清秋的話後,還蒙著一層水色的黑眸陡然眯了起來。


    “讓我們得償所願?”


    葉清秋諷刺地笑了,“你媽啊。因為我爸愛我媽,因為你爸也愛我媽,所以她就恨死我了?如果不是有什麽值得的理由,她怎麽可能同意他兒子跟我結婚哪?”


    厲庭深眉眼再度沉了下來,“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你們母子倆合謀的事情,我能聽到也的確是稀奇。”


    “所以呢,到底是為什麽呢?哦,肖楚說你是為了我的安全,難道你媽又犯病了,指不定什麽時候衝進我這裏來一刀捅了我?”


    厲庭深終於有了可以稱得上怒火的表情,“葉清秋,就算你故意激怒我,我今晚也不會放你出去。一拍兩散也得等到後天葉澤咽了氣。”


    臉上的水不再往下滴落,厲庭深話落,攥住她的手就往床邊走去。


    似乎沒有完全克製住脾氣,他的力氣很大,她幾乎是踉蹌著被她扯到了床邊。


    “你今晚的話太多了,如果你想繼續說的話,吹完頭發你想說多久我陪你多久。”


    葉清秋閉了閉眼睛,任由他給她吹頭發。


    “原來我之前這麽煩人,你耐心不錯。”


    厲庭深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摩挲著她的頭皮,指尖夾著她柔軟的發絲,從電吹風的風口滑過。


    之後他便自己進了浴室。


    葉清秋打開了病房的門,那兩個人還在門口守著。


    肖楚靠在牆上,低頭看手機。


    看到葉清秋突然站直了身體。


    “太太……”


    葉清秋麵無表情,“我要喝牛奶。”


    肖楚愣了一下,連忙應道:“我這就是去準備。”


    葉清秋又關上了門。


    厲庭深衝完澡出來的時候,肖楚剛好敲門進來。


    手裏端著一杯牛奶。


    “是太太要喝牛奶。”


    厲庭深收迴眼神,沒說話。


    葉清秋一直靠在床頭看手機,網上的新聞是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厲氏如何。


    葉氏如何。


    葉董如何。


    涼絮兒如何。


    順著熱搜一件件看下去,厲氏的問題進一步調查。


    葉氏因為厲庭深已經接管了一段時間,有厲庭深坐鎮,情況還算穩定。


    她爸手術很成功。


    涼絮兒……


    涼絮兒毀容了,身上刺滿了玻璃碎渣,全身大麵積燒毀。


    不過也算她好命,當初挨近窗戶,爆炸將她震出了窗外,掉在外麵,被樓下的火燒了半天。


    但起碼還有命在,沒有傷及內髒。


    這女人,怎麽就那麽好命呢?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葉清秋幹脆退出了界麵,起身接過牛奶杯。


    肖楚很細心,牛奶是合適的溫度,她仰頭喝了下去,然後走到床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厲庭深在室外接了一個電話,似乎是葉氏的事情。


    再迴來,上床,將她攬進了懷裏。


    葉清秋沒睡著,在他懷裏也沒睜眼,“婚都要離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


    “沒意思,所以我是不是應該摁著你做幾次,才會覺得有意思?”


    葉清秋眸子顫了顫,手臂搭在自己的腰上,手掌放在肚子上,不再說話。


    今天真的太累了,所以盡管一切都還沒有一個期待中的結果,葉清秋還是很快睡了。


    清淺的唿吸就落在他的胸口,懷裏還是始終不變的軟玉溫香,可又像是什麽變了。


    她居然,真的提出離婚。


    垂眸盯著她光潔的額頭還有卷翹的睫毛,攏著她身子的手臂微微緊了緊,半晌,低頭吻在她得額頭上。


    *


    翌日。


    在厲庭深的監督下,葉清秋吃了早餐,換了幹淨的衣服。


    “我要去看我爸。”


    “下午才可以去看30分鍾。”


    “我先去看葉澤哥。”


    厲庭深沒有說話。


    葉清秋緊緊握著拳,仰頭冷漠地看著厲庭深,“你該不會打算就這樣關我兩天?”


    厲庭深沉默了一會兒,穿上肖楚給準備好的幹淨衣服,淡淡道:“我陪你一起去。”


    葉清秋沒有說話,徒勞。


    開門,門口還是兩個黑衣人,肖楚還在那裏。


    但是身旁有厲庭深,都沒有攔她。


    可是到了葉澤所在的icu,卻一個人都沒有。


    葉澤沒在床上躺著,葉伯也沒有在旁邊陪著。


    整個icu已經被清理的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葉清秋一眼看到這副場景,腦袋裏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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