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的表情,緊張又憐憫。


    薄景行當即皺起了眉,“怎麽?”


    女人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手機。


    “……你的手機沒電了嗎?”


    薄景行起身下床,聽到她的話,下意識地尋找什麽。


    女人指了指茶幾,然後拿起上麵的一隻黑色手機,起身給他送了過去。


    看到薄景行接過,然後打開屏幕,她抿了抿唇,道:


    “原來還有電啊,昨天晚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我以為是沒電了。”


    薄景行沒說話,看了一眼沒什麽特殊的手機,將手機黑屏扔到了一邊。


    伸手捏了捏發脹的眉心、


    “昨天晚上都沒有人給你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嗎?”


    薄景行站起身打算找洗手間,聽到她的話,格外不耐煩。


    “你到底想說什麽?”


    女人沉默了一下,“……你昨天在酒吧的事情被人放到了網上,熱度很高,我以為,你的妻子會給你打電話確認一下……”


    薄景行身形頓住,轉頭,因為宿醉而泛紅的眸子看向女人,陰鷙的可怕。


    女人當即就被嚇地退了兩步,麵露膽怯。


    “抱歉……”


    薄景行轉頭,似乎是想了幾秒什麽,冷笑一聲,找到洗手間走了進去,門被甩的震天響。


    衝了一個澡出來,不過一刻鍾的時間。


    身上穿著浴袍,直接無視坐在沙發上不知所措的女人,直接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是讓人給準備衣服。


    在等衣服的期間,薄景行又叫了早餐。


    倒是沒有委屈那個女人,一起吃了。


    女人吃的很少,再反觀薄景行,飯量絕對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飯量。


    他見過好多人,男人和女人,對於吃飯這種東西,仿佛沒一頓都是例行公事一樣,一點點,似乎就能挺一天。


    現在,她也總算是見到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然而這些程度,還遠遠不夠薄景行平常真正的飯量。


    昨天空腹喝了那麽多酒,胃本就不舒服,再加上宿醉頭疼,吃多根本不可能。


    早餐過程中,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吃完早餐,衣服也送了過來。


    兩套。


    連那個女人的都有準備。


    將衣服扔給女人,打發她到洗手間換上。


    女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換了。


    再出來,薄景行已經一身筆挺西裝,頭發簡單抓了抓,整個人便精神百倍,天生矜貴,又帶著一種放蕩不羈,散發著別樣的魅力。


    看到女人出來,麵無表情地說了聲“走”字,便打開了房門。


    女人臉紅心跳,跟上去,站到了他身邊、


    停頓了兩秒,她低聲開口:“其實我們現在已經沒必要……”


    薄景行沒聽她繼續說,率先走了出去。


    相比較昨天晚上的熱鬧,今天早上的酒吧,顯然太過於冷清。


    不是說沒人,而是晚上都玩兒嗨了,第二天顯然都是無精打采的,精神萎靡,一語不發,愁眉苦臉地開始準備往外走。


    不過大多數人都在看到薄景行和那個女人一起走出來的時候,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神色。


    但也沒有過多的交流。


    然而薄景行卻覺得哪裏不太對。


    依舊身形筆直,目視前方,“你剛剛想說什麽?”


    女人顯然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


    驚嚇過後,便低聲道:“昨天你在酒吧的事情被很多人關注,如果你隻是要做戲的話,昨晚已經達到目的了。但是……不知道今早的結果是不是你想要的……”


    兩個人走出了酒吧,站在門口,唿吸到了還算新鮮的空氣。


    “什麽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女人半天沒說話,薄景行不耐煩,轉頭看她,她卻將手機遞到了他麵前。


    熱門話題很直接印在他的眸子裏。


    薄家二少奶奶被前男友接走一起上班。


    薄二少與妻子,各玩兒各。


    舊情複燃,薄二少奶奶絲毫不在意薄二少緋聞。


    薄景行臉色差的難以形容。


    怪不得他一醒過來,這個女人的眼神中有一種憐憫。


    怪不得她在強調他的手機安靜了一晚上。


    怪不得剛剛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別有深意。


    昨晚他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桑榆不僅沒有一個電話,今早反而跟前男友一起無視緋聞,甜甜蜜蜜地一起去上班了?


    嗬、


    桑榆,你真是好樣的。


    助理開著車子停在了麵前,薄景行直接大步上了車。


    女人被丟在了原地。


    雖然有些難堪,但還是鬆了一口氣。


    薄景行那一時衝動是想要直接找到桑榆的公司,把她揪出來好好修理她一頓。


    但是沒多久,卻又克製住了。


    他們兩個甜甜蜜蜜,他突然找上門?


    顯得他才是那個最在乎,被牽著鼻子走的那一個!


    憑什麽?


    他憑什麽在乎她?


    轉路去了公司。


    網上有關他們的新聞熱度還在。


    桑榆和顧北彥一起吃午餐的新聞,又將熱度提升了一些。


    薄氏財團整棟大樓,都彌漫著濃濃的低氣壓。


    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大氣都不敢出。


    本來以為隻有他家執行長大人氣場過分強大。


    而薄二少性格隨意,放蕩不羈,也是個可以適當玩笑的人,所以這兩個兄弟比起來,在他們眼裏,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但是現在看來,天生氣場就是天生的,不是沒有,隻是人家沒釋放出來罷了。


    現在這種情況,貌似比執行長打人都可怕。


    因為,所有人都不敢想象,一個平日裏性格隨和,大大咧咧的人,生起氣來的威懾力到底有多可怕。


    顯然,的確是很可怕。


    網上的消息他們自然也知道。


    所以感覺才更深刻。


    一直捱到晚上下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打卡離開,薄景行辦公室裏還沒什麽動靜。


    實際上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除了工作,他沒有接到任何之外的電話。


    事情到了現在,好像所有人都不在乎。


    晚上,顧北彥本來要跟桑榆吃晚餐,結果被桑榆拒絕。


    “晚晚還在家等我,晚餐就算了。”


    顧北彥也沒有堅持。


    “周末帶晚晚一起出來吧。”


    桑榆看了他一眼,解開安全帶,“到時候再說吧。”


    “桑榆,我很喜歡晚晚。”


    “……嗯。”


    桑榆側身打開車門,剛剛打開一個縫噶,她的身子便頓了一下。


    公寓樓下的路燈很亮,光暈外,幾隻飛蛾在盤著光源。


    停車場還是有些昏暗。


    依稀可以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形靠在車前蓋上,雙手抱胸,似乎是在看向這裏。


    她心裏緊了一下,眯起眼睛仔細看了那人一眼、


    然而下一秒,她的肩膀便被顧北彥勾了迴去。


    桑榆猝不及防,轉頭過去,額頭上印上一抹溫熱。


    她身子瞬間僵住,眸子眨了眨,還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身子便突然往車外跌了下去。


    顧北彥想要伸手拉她,卻還是晚了一步。


    桑榆被直接扯出了門外。


    姿勢狼狽,一隻膝蓋甚至已經蹭到了地麵,還是被人強行提起來的。


    顧北彥見狀,第一時間打開車門下了車。


    繞過車身,距離近了,男人的麵容才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生的格外俊朗帥氣。


    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完美的五官透出一種狂放不羈,狂野中偏偏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雄性荷爾蒙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此刻的男人,相比較剛剛獨自沉默靠在車頭的安靜,完全是像是個被踩到痛腳的獅子。


    嗓中仿佛有憤怒的聲音,對顧北彥,完全是一副領地被侵犯的絕對不可原諒的樣子。


    恨不得殺了他。


    顧北彥隻是頓了一下,便繼續上前,平靜地看著他。


    “放開她。”


    拳頭帶著勁風,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


    顧北彥身子猛然一歪,長臂撐在了車前蓋上。


    薄景行小時候被薄景川保護的好,但是到底是男孩子,對一些功夫也有興趣,雖然很嚴格,但是也跟著學了下來。


    這一拳,完全沒有想到要用什麽技巧,隻想著用最直接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憤怒。


    顧北彥的唇角當即便被這一拳打出了血。


    桑榆剛剛被突然扯下車,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他突然揮向顧北彥的拳頭,讓她的頭腦又是一陣發懵。


    薄景行逼近顧北彥,扯住他的衣服,麵向他。


    神色和語氣是如出一轍的狠戾。


    “誰準你碰她?”


    顧北彥冷笑一聲,“薄二少這是在外麵玩兒夠了,迴來找存在感來了?”


    這話無疑是直直給了薄景行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昨晚沒有迴家,在酒吧搞出那些陣仗,如今就像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巴掌。


    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他當初並沒有想過要這麽衝動,他隻是知道桑榆晚上沒有迴家,就莫名其妙地在這裏等她。


    明明沒有想過任何可以讓他衝動失控的理由。


    可是當他看到顧北彥的車子送她迴來,心中便陡然騰起一股滔天怒火。


    更別提,顧北彥吻了她。


    滔天怒火像是突然找到了一個噴發口,瞬間衝了出來。


    感覺怎麽樣?


    還是覺得憤怒,沒有得到一點點紓解。


    西裝外套早就鬆開了扣子,一拳下去,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


    拳頭緊緊握著,手臂上凸起的肌肉把衣服撐的幾乎要爆開。


    他渾身上下都覺得難受,但是,心髒卻緊縮抽搐著發疼。


    剛剛桑榆被吻的樣子在腦海裏滑過,又似乎穿透了心房。


    他今天早上就知道不該去找她,不該讓她牽引自己的情緒。


    到底還是失了控。


    不清不楚。


    “你要不要臉?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妻子之於你是什麽?放在家裏的泥娃娃,任你拿捏?”


    “這他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


    顧北彥冷笑,“我愛她,算不算有關係?”


    薄景行額頭上的青筋陡然暴了出來,攥著他衣服的手在咯咯作響。


    桑榆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察覺到薄景行的情緒,連忙上前抓住了他攥著顧北彥衣服的手。


    “薄景行你做什麽?!放開他!”


    薄景行冷眼盯著她努力掰著他手的手,眸子滑至眼尾,“放開、”


    桑榆蹙眉,“薄景行!”


    “信不信我打死他?”


    桑榆眸子閃了閃,抓著他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鬆了鬆。


    薄景行突然冷笑了一聲,心中怒意無限翻滾。


    她阻止,他憤怒。


    她聽話地鬆開,他更憤怒。


    “你他媽就這麽緊張他?”


    桑榆抿了抿唇,仰頭看著他,“薄景行,跟別人無關,我其實有事情想要跟你談談。”


    薄景行眸子突然像是被什麽紮了一下,驟然縮了縮,“談什麽?”


    “你先放開他。”


    “說不說?”


    他的強勢,桑榆根本帶不動他。


    隻能沉默之後妥協,“我知道,你其實一直在提醒我主動跟你離婚。好,我答應你,我們離婚……所以你以後不必再刻意搞那麽大的動作,非得賠上自己的名聲,鬧上新聞熱門,來暗示我什麽。”


    薄景行頭皮像是被密密麻麻帶著寒氣的細針刺的密不透風。


    “我暗示你主動提出離婚?”


    桑榆點頭,“如你所願。”


    薄景行盯了她良久,突然幹幹冷笑一聲,一把甩開顧北彥,看著桑榆。


    “怎麽?前男友答應把股份給你了?”


    桑榆抿緊了唇,掃了一眼被鬆開的顧北彥,沒說話。


    “看來是我沒用了。”


    桑榆眸子縮了縮,臉上浮出一抹苦笑。


    “薄景行。”


    顧北彥擦去嘴角的血跡,突然叫了他一聲。


    薄景行看過去,顧北彥站直身體,看著他冷笑一聲。


    “我不僅可以把手中的股份無條件給桑榆,我還能給她和晚晚一個完整的家。”


    桑榆懵了一下,突然憤怒地喊了一聲:“顧北彥!”


    薄景行微微轉身,冷盯著顧北彥,“你什麽意思?”


    顧北彥笑著迎上薄景行的眸子,淡淡道:“晚晚,是我的女兒。”


    “顧北彥!!”


    桑榆此刻的腦袋像是炸開了一般。


    萬萬沒有想到,顧北彥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她明顯察覺到攥著她手的那隻大手猛然用力,幾乎要將她的手腕兒捏斷。


    “晚晚是我跟桑榆的女兒。薄景行,你知道嗎?”


    “你住口!你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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