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藥香味已經濃鬱得煙霧繚繞，但沒有人打斷林淩的話語。&1t;/p>
他在雲夢山海圖裏所經曆的一切，在黃通尺兩人聽上去都是那麽的匪夷所思。&1t;/p>
“魔族……？！”黃通尺擺了擺手手，這才反應過來，將窗戶推開了一絲縫隙，這才讓煙緩緩散去，“這些藥香能夠讓你的身體盡快好起來，不過你比我想象中好得要更快。”&1t;/p>
林淩有養身篇在身，常人的恢複度自然是比不上。&1t;/p>
孫邈咳嗽了兩聲，輕聲道：“是北方那個魔族嗎？爹說，他永不救治的那個種族？”&1t;/p>
黃通尺沉默地點了點頭，雙眼微微眯起，仔細地注視著林淩的眼眸，像是想要將他看穿一般。&1t;/p>
“你的眼睛和別人不太一樣。”黃通尺的身上沒有殺意，這是林淩唯一感到慶幸的，“我見過無數人的眼睛。那些掙紮的，垂死的，想要活命的，不屈的，不甘的，貪婪的，瘋狂的，還有那些漸漸失去光芒的……這些，我都沒有在你的眼裏見到。”&1t;/p>
“前輩似乎醫治過很多人？”林淩的話總是這般一針見血。&1t;/p>
“不，是因為我殺過很多人。醫者，不過是師父感化我後的身份。複仇，終究不能救迴那些我所珍惜的人。”&1t;/p>
林淩的眼眸和黃通尺對上，久久，卻沒有任何一方想要移開。&1t;/p>
“這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信仰，沒有人能夠改變。”林淩眼神堅定，不退一絲一毫。&1t;/p>
片刻的沉默後，黃通尺終於先移開了目光，憂心道：“魔族盤踞北方，韜光養晦也已有千年之久。沒有想到，他們依然還包藏禍心，妄圖蠶食我人族勢力。”&1t;/p>
“不僅是蒼痕派，就連楓華派那個華長風，同樣也是魔族安插在人族中的棋子。今晚若不是我誤打誤撞，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是魔族的人。”林淩手中緊緊抓住華長風的空間儲物袋，一絲青筋在他額上隱隱跳動，“依然沒有問到那晚到底生了什麽。”&1t;/p>
“就連楓華派……據我所知，那華長風不但是門派長老，還是洛河城十萬守軍的軍師，若他也是魔族的人……”黃通尺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你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蒼痕派因為牛坑村一事在仙俠盟中名聲大降，若非掌門紫宸實力高絕，行事光明磊落，怕蒼痕派也會受到一場不小的輿論風暴。這，便是你的仇？”&1t;/p>
“這件事情我越覺得並不簡單，但不管它背後有多大的阻力，這仇，我林淩一定要報！”林淩斬釘截鐵道。&1t;/p>
“若這件事當真如你所說，魔族已蟄伏千年，其中的後招讓人不得不防。這件事我得盡早稟告師父，讓他定奪。”&1t;/p>
黃通尺已然是日輪境界，林淩不禁好奇起來，他的師父，也就是孫邈的父親，他的境界又該高到什麽地步。&1t;/p>
房內的煙終於盡數散去，隻殘留淡淡藥香縈繞鼻尖。&1t;/p>
“前輩願意相信我所說的？”林淩站定，但身上的戒備卻沒有鬆懈一絲一毫。&1t;/p>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黃通尺再次確認了一遍林淩的雙眸，像是得到了最為準確的證據一般。&1t;/p>
“小邈，事不宜遲，既然這裏的火焰靈氣莫名消失了，你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我們立刻去和師父匯合。”黃通尺轉過了身，看了林淩一眼，“洛河城你怕是已經呆不下去了，你有何打算？”&1t;/p>
林淩想起了那天老呂臨死前交給他的草稿，還有他托付給他的城外三千子弟……&1t;/p>
“我要留下來，完成老呂臨終前的遺願。把他的兄弟們，安全帶離這裏。”林淩的話音悲愴。&1t;/p>
孫邈和黃通尺兩人隨即一愣，黃通尺欲言又止，倒是孫邈心直口快道：“你說的，是不是洛河城外的那些什麽義軍？前兩天我看到你認識的叫做小白的人也在裏麵。”&1t;/p>
“兩天？”林淩如夢初醒，“什麽意思？我昏迷了幾天？”&1t;/p>
孫邈緩緩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道：“你失血過多，黃叔叔用這生血散催你體內血液再生。本來按常人失血這麽多，至少要一周才能醒來，你是個異類，三天就醒了。”&1t;/p>
“至於那些義軍……好像……我看你還是算了吧。爹讓我修行，讓我盡量不要插手軍隊之間的事。”&1t;/p>
林淩渾身一顫：“什麽叫‘算了吧’？”&1t;/p>
以他的悟性，又怎麽聽不出孫邈的言外之意，“他們，還有活著的嗎？”&1t;/p>
林淩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這是老呂臨終前唯一的托付，他說什麽也要替他完成最後的心願。&1t;/p>
黃通尺歎息了一聲道：“你離開洛河城的第二天，宮勝海遷怒於城外的義軍，十萬守兵傾巢出動，展開撒網似的搜捕，誓要將這些義軍一網打盡，片甲不留。現在已經過去三天，我怕活著的人……”&1t;/p>
“宮，勝，海！！！”林淩的雙拳猛然握緊，一股狂暴的氣息洶湧蕩開。&1t;/p>
黃通尺眉頭緊縮，猶豫片刻，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把古琴，赫然便是黃通尺所鍾愛的‘繞梁’仿琴：“宮勝海身邊的守衛不比那日，楓華派的高層現在是實時保護，你不要輕舉妄動。”&1t;/p>
“這是‘繞梁’，上次聽聞你彈奏《雨露清心曲》心境頗為安寧，這把琴送你，若是情緒失控之時，不妨彈奏此曲，以免再做衝動之事。”&1t;/p>
“哇！黃叔叔，你還真是舍得！”孫邈雙眼放光道。&1t;/p>
林淩心頭微動，推辭道：“我非君子，但也不願奪人所好。前輩的心意我記下了，但這‘繞梁’乃是前輩鍾愛，我不能要。”&1t;/p>
“送你並非隻為了你。你天賦異稟，機智過人，但一旦暴躁，情緒極其容易失控。你能靜心，或許能救下那些幸存者，帶他們安全離開。”黃通尺沒有再給林淩推遲的機會，轉身便帶著孫邈向著門外走去。&1t;/p>
“如此……”林淩手撫繞梁，望著已經化作靈芒的黃通尺，緊繃的神經終於緩緩鬆懈下來，“謝謝了……”&1t;/p>
迴想起昨天，自己若不是因為老呂的死而衝動得夜闖宮府，何至於被華長風逼到如此險境。萬幸有黃通尺在關後罐頭將華長風的劍蕩開了，否則或許今天死去的人，便會是自己了。&1t;/p>
林淩深深唿吸，將繞梁安靜地擺在了桌上。&1t;/p>
一曲《雨露清心曲》彈奏完畢，林淩這才覺得靈台一陣清明，頭腦也慢慢冷靜下來。&1t;/p>
手撫琴弦，林淩從懷裏緩緩地掏出已經殘損的《雨露清心曲》譜。淡藍扉頁，那觸目驚心的刀口在林淩的手中顯得越的沉重。&1t;/p>
“月兒，你怎麽會這麽傻……我不過隻剩下了不到三年的命，為了我，你卻忍心將自己等待了千年的自由而放棄。”凡月卷最後一頁的數字在林淩的腦海中飛馳而過，經過了養雲閣萬本書冊的閱讀，林淩也終於摸清了那些數字所代表的含義。&1t;/p>
古琴有‘宮商角徵羽’五音，最初有五弦古琴，而後相繼被古琴大師和一名君王各自添加了‘文’‘武’二弦，遂成為如今的七弦古琴。&1t;/p>
但這不過是傳統古琴，有對音律絕高追求者，亦會在琴上再加適當的琴弦，來增加音域，豐富自己的樂理，彈奏出自己認為完美的樂章。但每增加一根弦，便改變了整把琴的音域，彈奏的難度之大也是呈指數增長。就算是按七弦彈奏，也有細微差別，而這打磨去這些細微的差別，便是大師們一生所追求的極致。&1t;/p>
那時在山上，音仙贈與林淩的鳳琴隻有‘宮商角徵羽’五音七弦，是最為基礎的古琴，林淩將五音化作‘壹23肆伍’，終於將凡月召喚而出。&1t;/p>
按照這樣的邏輯，林淩推測，之後還有到‘玖’的數字，也就是說，想要把凡月卷最後一頁的數字全部彈奏完整，至少需要十一根弦的古琴？！&1t;/p>
林淩眉間微蹙，看了一眼繞梁，琴身上赫然是八根琴弦，這點細微的差別，對林淩這個初學者來說，卻沒有帶來太大的困擾。即使是按照七弦彈奏，他也沒能聽出自己彈《雨露清心曲》時的不同。&1t;/p>
“月兒，這一，是為了祭奠你而彈……”林淩雙掌按琴，凡月卷最後一頁的數字在腦海中再度迴憶，這一次有了八根弦，林淩能夠彈奏到整個曲譜的兩成了。&1t;/p>
一樣的數字，不一樣的曲調，還有，帶著仇恨和心痛的不甘。&1t;/p>
一曲悠揚，繞梁餘音。&1t;/p>
這一次的彈奏如同第一次一般，林淩能夠感受到身上的靈力被一點點抽絲剝繭般慢慢抽離。&1t;/p>
縈繞在琴弦，迴蕩在屋內，緩緩，落入殘破的《雨露清心曲》譜。&1t;/p>
林淩閉著眼，努力迴憶著和凡月相遇的每一個細節，縱然他記憶驚人，但他寧願時時迴想，佳人斷魂，隻為我這粗鄙不堪的性命。&1t;/p>
那一夜，凡月如落入凡塵的仙子，不染一絲塵埃，長如瀑，眸若星辰，嫣然一笑便使百花失色。&1t;/p>
“主人……”&1t;/p>
林淩的琴音戛然而止，終於還是停在了無法使用的第九根弦的數字上，斷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1t;/p>
“這聲音真好聽，真像是凡月就在身邊一樣。”林淩歎息道。&1t;/p>
“主人終於幫凡月恢複靈力啦！”一聲輕快歡樂的聲音闖入林淩的耳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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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黃通尺擺了擺手手，這才反應過來，將窗戶推開了一絲縫隙，這才讓煙緩緩散去，“這些藥香能夠讓你的身體盡快好起來，不過你比我想象中好得要更快。”&1t;/p>
林淩有養身篇在身，常人的恢複度自然是比不上。&1t;/p>
孫邈咳嗽了兩聲，輕聲道：“是北方那個魔族嗎？爹說，他永不救治的那個種族？”&1t;/p>
黃通尺沉默地點了點頭，雙眼微微眯起，仔細地注視著林淩的眼眸，像是想要將他看穿一般。&1t;/p>
“你的眼睛和別人不太一樣。”黃通尺的身上沒有殺意，這是林淩唯一感到慶幸的，“我見過無數人的眼睛。那些掙紮的，垂死的，想要活命的，不屈的，不甘的，貪婪的，瘋狂的，還有那些漸漸失去光芒的……這些，我都沒有在你的眼裏見到。”&1t;/p>
“前輩似乎醫治過很多人？”林淩的話總是這般一針見血。&1t;/p>
“不，是因為我殺過很多人。醫者，不過是師父感化我後的身份。複仇，終究不能救迴那些我所珍惜的人。”&1t;/p>
林淩的眼眸和黃通尺對上，久久，卻沒有任何一方想要移開。&1t;/p>
“這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信仰，沒有人能夠改變。”林淩眼神堅定，不退一絲一毫。&1t;/p>
片刻的沉默後，黃通尺終於先移開了目光，憂心道：“魔族盤踞北方，韜光養晦也已有千年之久。沒有想到，他們依然還包藏禍心，妄圖蠶食我人族勢力。”&1t;/p>
“不僅是蒼痕派，就連楓華派那個華長風，同樣也是魔族安插在人族中的棋子。今晚若不是我誤打誤撞，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是魔族的人。”林淩手中緊緊抓住華長風的空間儲物袋，一絲青筋在他額上隱隱跳動，“依然沒有問到那晚到底生了什麽。”&1t;/p>
“就連楓華派……據我所知，那華長風不但是門派長老，還是洛河城十萬守軍的軍師，若他也是魔族的人……”黃通尺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你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蒼痕派因為牛坑村一事在仙俠盟中名聲大降，若非掌門紫宸實力高絕，行事光明磊落，怕蒼痕派也會受到一場不小的輿論風暴。這，便是你的仇？”&1t;/p>
“這件事情我越覺得並不簡單，但不管它背後有多大的阻力，這仇，我林淩一定要報！”林淩斬釘截鐵道。&1t;/p>
“若這件事當真如你所說，魔族已蟄伏千年，其中的後招讓人不得不防。這件事我得盡早稟告師父，讓他定奪。”&1t;/p>
黃通尺已然是日輪境界，林淩不禁好奇起來，他的師父，也就是孫邈的父親，他的境界又該高到什麽地步。&1t;/p>
房內的煙終於盡數散去，隻殘留淡淡藥香縈繞鼻尖。&1t;/p>
“前輩願意相信我所說的？”林淩站定，但身上的戒備卻沒有鬆懈一絲一毫。&1t;/p>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黃通尺再次確認了一遍林淩的雙眸，像是得到了最為準確的證據一般。&1t;/p>
“小邈，事不宜遲，既然這裏的火焰靈氣莫名消失了，你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我們立刻去和師父匯合。”黃通尺轉過了身，看了林淩一眼，“洛河城你怕是已經呆不下去了，你有何打算？”&1t;/p>
林淩想起了那天老呂臨死前交給他的草稿，還有他托付給他的城外三千子弟……&1t;/p>
“我要留下來，完成老呂臨終前的遺願。把他的兄弟們，安全帶離這裏。”林淩的話音悲愴。&1t;/p>
孫邈和黃通尺兩人隨即一愣，黃通尺欲言又止，倒是孫邈心直口快道：“你說的，是不是洛河城外的那些什麽義軍？前兩天我看到你認識的叫做小白的人也在裏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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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勝，海！！！”林淩的雙拳猛然握緊，一股狂暴的氣息洶湧蕩開。&1t;/p>
黃通尺眉頭緊縮，猶豫片刻，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把古琴，赫然便是黃通尺所鍾愛的‘繞梁’仿琴：“宮勝海身邊的守衛不比那日，楓華派的高層現在是實時保護，你不要輕舉妄動。”&1t;/p>
“這是‘繞梁’，上次聽聞你彈奏《雨露清心曲》心境頗為安寧，這把琴送你，若是情緒失控之時，不妨彈奏此曲，以免再做衝動之事。”&1t;/p>
“哇！黃叔叔，你還真是舍得！”孫邈雙眼放光道。&1t;/p>
林淩心頭微動，推辭道：“我非君子，但也不願奪人所好。前輩的心意我記下了，但這‘繞梁’乃是前輩鍾愛，我不能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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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林淩手撫繞梁，望著已經化作靈芒的黃通尺，緊繃的神經終於緩緩鬆懈下來，“謝謝了……”&1t;/p>
迴想起昨天，自己若不是因為老呂的死而衝動得夜闖宮府，何至於被華長風逼到如此險境。萬幸有黃通尺在關後罐頭將華長風的劍蕩開了，否則或許今天死去的人，便會是自己了。&1t;/p>
林淩深深唿吸，將繞梁安靜地擺在了桌上。&1t;/p>
一曲《雨露清心曲》彈奏完畢，林淩這才覺得靈台一陣清明，頭腦也慢慢冷靜下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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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有‘宮商角徵羽’五音，最初有五弦古琴，而後相繼被古琴大師和一名君王各自添加了‘文’‘武’二弦，遂成為如今的七弦古琴。&1t;/p>
但這不過是傳統古琴，有對音律絕高追求者，亦會在琴上再加適當的琴弦，來增加音域，豐富自己的樂理，彈奏出自己認為完美的樂章。但每增加一根弦，便改變了整把琴的音域，彈奏的難度之大也是呈指數增長。就算是按七弦彈奏，也有細微差別，而這打磨去這些細微的差別，便是大師們一生所追求的極致。&1t;/p>
那時在山上，音仙贈與林淩的鳳琴隻有‘宮商角徵羽’五音七弦，是最為基礎的古琴，林淩將五音化作‘壹23肆伍’，終於將凡月召喚而出。&1t;/p>
按照這樣的邏輯，林淩推測，之後還有到‘玖’的數字，也就是說，想要把凡月卷最後一頁的數字全部彈奏完整，至少需要十一根弦的古琴？！&1t;/p>
林淩眉間微蹙，看了一眼繞梁，琴身上赫然是八根琴弦，這點細微的差別，對林淩這個初學者來說，卻沒有帶來太大的困擾。即使是按照七弦彈奏，他也沒能聽出自己彈《雨露清心曲》時的不同。&1t;/p>
“月兒，這一，是為了祭奠你而彈……”林淩雙掌按琴，凡月卷最後一頁的數字在腦海中再度迴憶，這一次有了八根弦，林淩能夠彈奏到整個曲譜的兩成了。&1t;/p>
一樣的數字，不一樣的曲調，還有，帶著仇恨和心痛的不甘。&1t;/p>
一曲悠揚，繞梁餘音。&1t;/p>
這一次的彈奏如同第一次一般，林淩能夠感受到身上的靈力被一點點抽絲剝繭般慢慢抽離。&1t;/p>
縈繞在琴弦，迴蕩在屋內，緩緩，落入殘破的《雨露清心曲》譜。&1t;/p>
林淩閉著眼，努力迴憶著和凡月相遇的每一個細節，縱然他記憶驚人，但他寧願時時迴想，佳人斷魂，隻為我這粗鄙不堪的性命。&1t;/p>
那一夜，凡月如落入凡塵的仙子，不染一絲塵埃，長如瀑，眸若星辰，嫣然一笑便使百花失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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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淩的琴音戛然而止，終於還是停在了無法使用的第九根弦的數字上，斷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1t;/p>
“這聲音真好聽，真像是凡月就在身邊一樣。”林淩歎息道。&1t;/p>
“主人終於幫凡月恢複靈力啦！”一聲輕快歡樂的聲音闖入林淩的耳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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