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淩彎腰，鄭重一揖，認真道：“先生，剛才學生的容貌想必已經被吳將軍牢牢記住，想逃怕是逃不到哪裏去了。而學生剛才對吳將軍所言那五本的位置，雖然是冒險一試，但也並非全無根據。至少在二樓所言的兩本書，絕對不會有錯。若是先生不信，大可前去驗證一番。”
老翁眉間微微蹙起，眼中盡是狐疑之色，上下仔細打量了林淩一番，佝僂的身子顯得有些疲憊道：“你當真？”
林淩苦笑著轉過了身，踉蹌了幾步，往樓上走去，老翁連忙心疼地扶住了他。
“先生對我真好。”林淩報以微笑，人對我好，我必然知恩圖報，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向來是林淩的處世之道，“其實我也以前在私塾打雜的時候，在私塾的夫子那看過這兩本書，剛才醒來時匆匆瞥過一眼，正好看到那兩本書，也算不上什麽本事。”
“好孩子，你叫林淩。是個好名字，就是有些鋒利。”老翁嗬嗬笑著，滿目慈愛，“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從軍的時候，和你一般大的歲數，這一眨眼也十個年頭過去了。你也別叫我什麽先生了，我原本也隻是村裏的一個私塾夫子，當不得先生，你若是不嫌棄啊，就喊我一聲老呂吧。”
兩人相互攙扶，林淩感念老翁的救命之恩，老呂心疼林淩年少純真，一時間竟然將剛才黑甲將軍帶來的緊張氣氛都拋諸腦後。
“剛才吳明那一腳，你當真沒事？”老呂頭上的發髻搖晃了兩下，雖有幾分滑稽，但臉上的擔憂之色做不得假。
“怎麽會沒事……”林淩的臉色比之剛下樓的時候蒼白許多，若不是老呂扶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穩，“或許是那醜……吳明留了力氣，想讓我接著幫老呂你幹活呢。”
林淩這句‘醜八怪’還未說出口，心中蕩起過往自己不美好的那些迴憶，終於還是收了迴來，慌忙道：“老呂，你這，有，有鏡子嗎？”
老呂愣了一愣，隨即不由裂開了笑臉道：“古人以銅為鏡，可正衣冠，為的是知興衰，明得失。你這剛剛大病初醒，就急著要照鏡子，哈哈哈，莫不是心裏住著個小姑娘，怕自己花了樣貌嗎？”
林淩臉色微微泛紅，不知怎麽說才好，口中結巴起來：“不，不是你想的……”
“好啦好啦，老呂我也是過來人，當年我家那小兔崽子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這點小心思，我懂！”老呂從林淩休息的床頭拿過了一個一掌方圓的銅鏡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必太在乎皮囊，你生得這般粉嫩還像個小娃娃，將來經曆的多了，會有幾分男子氣概的。”
“你好好休息著，我且去看看，你說的那幾本書的位置對不對。看看你是不是真這麽厲害。”老呂笑吟吟地迴頭看了一眼林淩，仿佛看到了那個他已經十年未曾謀麵的孩子，心中不由升起一絲酸楚。
這仗，打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銅鏡安靜豎立，倒影著養雲閣內整齊的書架。
林淩不安地將手伸了起來，心跳不由加快起來。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在小溪邊看到自己滿臉布條的倒影；他忘不了，自己蜷縮在地上，被好多小孩用石頭扔砸，口中喊著：“小怪物！”……
那些厭惡，避之不及的眼神；那些肮髒，卑劣不堪的辱罵；那些肆意，拳腳相加的欺淩……
銅鏡裏，一行清淚緩緩落下，沿著他嬌嫩的皮膚，從眼眶到嘴角揚起的弧度，淚水的滾燙和濕潤，他無比珍惜地感受著每一寸皮膚的唿吸。
清秀的臉龐，精致的五官，帶著稚嫩而陌生的笑容，林淩放聲痛哭！
沒有了傷疤！沒有了布條！沒有了鱗片！
我終於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隻是現在，也沒有了奶奶……
他哭著，笑著，這份壓抑的情緒已經太久太久，淚水像是泄了堤的洪水，止不住，不想止住！
痛苦的哭聲在靜謐的養雲閣裏安靜地迴蕩著。
老呂站在兩本書的書架前，不由愣住。
這兩本書的位置正和林淩所說的位置分毫不差。
悲傷的哭泣勾起了老呂塵封的傷心往事，望著窗外的光芒，不由長長歎了一口氣。
林淩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了。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桌邊有一盞明亮的油燈照亮了他昏睡的房間。老呂正趴在案台邊，仔細地寫著什麽。
“孩子，你醒了？餓了吧。”老呂匆忙站了起來，從書桌邊上端起一盆燒餅，右手抓起一壺分量不輕的水壺，放在了林淩床前的椅子上，“大病初愈，又折騰了一天，來，趕緊先喝點水吧。”
林淩感動地點點頭，接過水來毫不猶豫地灌了下去，立刻不顧老呂的勸住，將水壺對著嘴，一股腦兒地全吞了下去，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了水壺，有些難為情道：“我太渴了。”
老呂隻是笑笑，又遞給了林淩一張大餅，林淩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老呂，你能和我說說，我是怎麽到你這裏的嗎？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怎麽會這麽餓……”
按說林淩修煉之體，平時不吃不喝上三兩天也不會有特別的感覺，但依照自己目前的情況來看，林淩覺得自己一定是不止兩三天沒吃東西了。
“說來也巧，那幾日編寫書籍名錄實在是身心俱疲，那天清晨也是我起得最早的一天。我去洛河城外的郊邊散心，發現了昏倒在洛河邊上的你。天色尚早，你渾身冰涼，隻有一口氣還吊著。當時天色蒙蒙亮，周圍又沒有其他人，還好你身子不重，我這才有力氣將你背迴了養雲閣。你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林淩疑惑道，“隻有三天嗎？”
“你這孩子怎麽還有有點失望的模樣，不盼點自己好嗎？你這三天，全身涼得和冰塊似的，十床被子都沒辦法將你焐熱，我每天用熱水將你的身子擦拭，這才沒讓你凍成冰棍，你還嫌昏迷的時間不夠久嗎？”老呂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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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這章雖然平淡，但有一處伏筆，你看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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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你叫林淩。是個好名字，就是有些鋒利。”老翁嗬嗬笑著，滿目慈愛，“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從軍的時候，和你一般大的歲數，這一眨眼也十個年頭過去了。你也別叫我什麽先生了，我原本也隻是村裏的一個私塾夫子，當不得先生，你若是不嫌棄啊，就喊我一聲老呂吧。”
兩人相互攙扶，林淩感念老翁的救命之恩，老呂心疼林淩年少純真，一時間竟然將剛才黑甲將軍帶來的緊張氣氛都拋諸腦後。
“剛才吳明那一腳，你當真沒事？”老呂頭上的發髻搖晃了兩下，雖有幾分滑稽，但臉上的擔憂之色做不得假。
“怎麽會沒事……”林淩的臉色比之剛下樓的時候蒼白許多，若不是老呂扶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穩，“或許是那醜……吳明留了力氣，想讓我接著幫老呂你幹活呢。”
林淩這句‘醜八怪’還未說出口，心中蕩起過往自己不美好的那些迴憶，終於還是收了迴來，慌忙道：“老呂，你這，有，有鏡子嗎？”
老呂愣了一愣，隨即不由裂開了笑臉道：“古人以銅為鏡，可正衣冠，為的是知興衰，明得失。你這剛剛大病初醒，就急著要照鏡子，哈哈哈，莫不是心裏住著個小姑娘，怕自己花了樣貌嗎？”
林淩臉色微微泛紅，不知怎麽說才好，口中結巴起來：“不，不是你想的……”
“好啦好啦，老呂我也是過來人，當年我家那小兔崽子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這點小心思，我懂！”老呂從林淩休息的床頭拿過了一個一掌方圓的銅鏡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必太在乎皮囊，你生得這般粉嫩還像個小娃娃，將來經曆的多了，會有幾分男子氣概的。”
“你好好休息著，我且去看看，你說的那幾本書的位置對不對。看看你是不是真這麽厲害。”老呂笑吟吟地迴頭看了一眼林淩，仿佛看到了那個他已經十年未曾謀麵的孩子，心中不由升起一絲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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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淩不安地將手伸了起來，心跳不由加快起來。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在小溪邊看到自己滿臉布條的倒影；他忘不了，自己蜷縮在地上，被好多小孩用石頭扔砸，口中喊著：“小怪物！”……
那些厭惡，避之不及的眼神；那些肮髒，卑劣不堪的辱罵；那些肆意，拳腳相加的欺淩……
銅鏡裏，一行清淚緩緩落下，沿著他嬌嫩的皮膚，從眼眶到嘴角揚起的弧度，淚水的滾燙和濕潤，他無比珍惜地感受著每一寸皮膚的唿吸。
清秀的臉龐，精致的五官，帶著稚嫩而陌生的笑容，林淩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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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隻是現在，也沒有了奶奶……
他哭著，笑著，這份壓抑的情緒已經太久太久，淚水像是泄了堤的洪水，止不住，不想止住！
痛苦的哭聲在靜謐的養雲閣裏安靜地迴蕩著。
老呂站在兩本書的書架前，不由愣住。
這兩本書的位置正和林淩所說的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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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淩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了。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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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醒了？餓了吧。”老呂匆忙站了起來，從書桌邊上端起一盆燒餅，右手抓起一壺分量不輕的水壺，放在了林淩床前的椅子上，“大病初愈，又折騰了一天，來，趕緊先喝點水吧。”
林淩感動地點點頭，接過水來毫不猶豫地灌了下去，立刻不顧老呂的勸住，將水壺對著嘴，一股腦兒地全吞了下去，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了水壺，有些難為情道：“我太渴了。”
老呂隻是笑笑，又遞給了林淩一張大餅，林淩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老呂，你能和我說說，我是怎麽到你這裏的嗎？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怎麽會這麽餓……”
按說林淩修煉之體，平時不吃不喝上三兩天也不會有特別的感覺，但依照自己目前的情況來看，林淩覺得自己一定是不止兩三天沒吃東西了。
“說來也巧，那幾日編寫書籍名錄實在是身心俱疲，那天清晨也是我起得最早的一天。我去洛河城外的郊邊散心，發現了昏倒在洛河邊上的你。天色尚早，你渾身冰涼，隻有一口氣還吊著。當時天色蒙蒙亮，周圍又沒有其他人，還好你身子不重，我這才有力氣將你背迴了養雲閣。你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林淩疑惑道，“隻有三天嗎？”
“你這孩子怎麽還有有點失望的模樣，不盼點自己好嗎？你這三天，全身涼得和冰塊似的，十床被子都沒辦法將你焐熱，我每天用熱水將你的身子擦拭，這才沒讓你凍成冰棍，你還嫌昏迷的時間不夠久嗎？”老呂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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