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消這一掌砍下,將係著小船的繩子砍斷,那麽黃河的水流湍急,小船便立時可以淌下去的了。可是,也就在方竹的手掌,剛揚了起來,還未曾砍下之際,隻聽得堤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長笑,有人叫道:“方鏢頭!”


    方竹心中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連忙抬頭,向上看去,一看之下,更是啼笑皆非,狼狽之極,心中不住地叫起苦來!


    原來,站在堤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小忽雷康惠,他們在一路前來之際,也不是未曾注意四周圍的人,在他們掠下船來之前,更曾四麵仔細看過,早認為沒有人在身側,這才跳下來的。


    他們實是不明白,何以自己才一到了船上,對方便會突然現身!


    這時候,方竹自是狼狽之極,饒是他為人機靈,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些什麽才好!


    他站在船尾發呆,隻聽得康惠笑嘻嘻地道:“方鏢頭,你可是想在河中舟子玩玩麽?河水湍急,暗流甚多,翻了船可不是好玩的,待在下來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方竹這時候,不但尷尬,而且心中還極其驚恐!


    因為他們下了船,剛準備偷走之際,康惠便突然出現,這證明他們兩人,是被人家在暗中嚴密地監視著的。監視他們的命令,自然是來自丁大慶的了!


    那麽,丁大慶為什麽要在表麵之上,裝得和他們如此親熱,卻要在暗中派人監視呢?不消說,自然是不懷好意了!


    一想及此,方竹更是想立時離去。可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如何又走得脫?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們隻不過想隨便玩玩,卻不料倒驚動了”


    他講到這裏,陡地頓了一頓。


    康惠是站在堤上的,可是,就在方竹講到這裏的時候,方竹陡地看到一個人,自大堤的斜坡之上,如同鬼魅,悄沒聲地掩了上來,到了康惠的背後三四尺處,正是那紫衣漢子!而康惠卻顯然還未曾知道背後有人,仍是直視著前麵,不轉過頭去。


    在那一刹之間,方竹幾乎直叫了出來!


    因為他已認出那紫衣漢子是什麽人來了,他是從對方高超的輕功身法中認出來的,那是百花教中,三大堂主之一,人壽堂堂主,鬼燕子葛窮。


    葛窮的武功造詣極高,輕功尤其出色,“鬼燕子”的外號,也是因之而來的。


    這時,葛窮在康惠的身後,向方竹做了一個手勢。


    方竹立時知道葛窮是要自己繼續講下去,是以他隻是停頓了一個極短的時間,便立時續了下去,道:“原動了康幫主,我們還是走迴去的好。”


    康惠笑道:“那也不必,隻要有熟水性的人掌舵,順流而下,的確十分有趣,待我”


    他在講話的時候,在他身後的葛窮,已緩緩地揚起了手來,由於葛窮揚手的動作十分慢,是以可以說一點聲息也沒有。


    等到康惠一個“我”字出口,葛窮的一掌,已向下疾壓了下來!


    葛窮的一掌向下疾壓了下來之際,康惠也不是泛泛之輩,如何還會不知道?可是到了這時候,他才知道,也已經遲了!


    葛窮的那一掌,挾著排山倒海也似的氣勁,壓了下來,康惠的身子,隻來得及向旁轉了一轉,還未曾轉得過身來,“啪”的一掌,便已擊中了他的背後。


    方竹正麵對著他,看得十分真切,隻見他一中了掌,身子向前猛地一撲,“哇”的一聲,口中鮮血狂噴,人已一個倒栽蔥,向下跌了下來。


    那一切變化,全是電光石火間的事情,康惠的身子一向下跌來,順著平坦的斜坡,骨碌碌地向下滾來,轉眼之間,便“撲通”跌進了水中。而就在這時,隻聽得葛窮一聲斷喝,道:“還不走?”


    在剛才那一刹間發生的事情,實是太過驚心動魄了,是以連方竹這樣闖蕩江湖不止一年半載的人,一時之間,也是目瞪口呆,直到葛窮提醒,他才如夢初醒,手起掌落,向繩上砍了下來。


    “啪”的一聲,繩子應手而斷,小船立時打橫,連轉了幾轉,便順水淌了下去。


    在小船向著下遊淌去之際,方竹向水麵上一看,還看到康惠的身子,在水中掙紮了一下,浮起了一泡血水來。


    但是,康惠的傷勢,看來著實不輕,他隻不過掙紮了一下,便立時沉下水去了。


    方竹定了定神,吩咐道:“明珠,你到艙中去瞧瞧,看可有船家的衣服。”


    關明珠鑽進了艙去,不一會兒,便取了一套粗藍布衣服出來,方竹匆匆穿在身上,道:“你躲在艙中,千萬別出來露眼。”雛驚


    關明珠道:“方大哥,你呢?”


    方竹道:“我在船尾掌舵。”


    黃河的水雖然急,但在山東境內卻並不是水勢最急的一段。而且,滇省境內,瀾滄江的水勢十分湍急,方竹也曾在江上撐過筏子,是以他把著舵,倒沒有什麽大問題,小船一直順流而下。


    不一會兒,小船已淌下了稍許,可以看到岸上那座老髙的木台了。


    方竹的心中,十分緊張,因為小船隻要一過了這座木台,那麽再向前去,隻怕便不會有人注意了,也許可以就此逃出去也說不定。


    他唯恐給人家認出了真麵目來,是以一直隻是低著頭,眼看那座老髙的木台越來越近,轉眼間便要掠過去了,忽然看到,斜刺裏一隻快船,箭也似疾竄了過來。


    那隻梭形的快船,來勢實在是迅疾到了極點,船頭之上,水花發出“嗤嗤”的聲響來,射起老高,轉眼間,便已橫在方竹的小船之前。


    方竹一看到快船突如其來,心中便已料到那是衝著自己而來的。可是,總還存著一分僥幸之心。直到此際,快船已攔住了小船的去路,方竹定睛一看,看出站在快船之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手持折扇的天魄秀士,他不禁叫了一聲苦!


    天魄秀士手中的折扇,向下一沉,隻聽得快船兩旁,十六個槳手,一齊吆喝了起來,早有六七把撓鉤,鉤住了小船。


    天魄秀士笑道:“方鏢頭,再向前去,有一個暗渦,十分厲害,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時候,方竹心中的焦急,實在是難以言喻的。


    雖然一樣是被人發現,但這一次,卻是和剛才下船之際被康惠發現大不相同了。剛才,他還可以裝著是下船來玩玩,大家仍然可以嘻嘻哈哈,各懷鬼胎,在麵子上卻是不翻臉的。然而如今還成麽?


    如今康惠已挨了葛窮的一掌,跌進了水中,就算康惠的屍體一直被衝出了海去,隻要找不到康惠,這筆賬當然也是算在他們的頭上的,自己的遭遇,豈不是更糟?


    方竹一麵想著,一麵還在思忖著突然發難的方法。但是,片刻之間,他已知道,自己實在是沒有法子再和對方相抗的了!


    原來,就在那片刻之間,快船上的槳手,又已劃動快船,向岸上靠去。小船既被撓鉤搭住,快船向岸上靠去,小船自然也靠了岸。而在岸上,隻見黃河十七幫總幫主,長臂丁大慶,正滿麵笑容地望著他們!


    關明珠這時,早已走了出來,在船尾和方竹站在一起,方竹低聲道:“另i”怕,看他們的情形,似乎還不致立即和我們翻臉!"


    天魄秀士等兩艘船一齊傍了岸,便笑嘻嘻地道:“請上岸說話。”


    方竹脫了身上的布衣,和關明珠一齊躍上岸去。


    等他們上了岸之後,丁大慶卻又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了。


    天魄秀士道:“兩位也該休息一下了,請隨在下前來,兩位是總幫主吩咐要多加款待的貴賓,若是有所怠慢,尚祈包涵則個。”


    方竹本來想疾言厲色,詢問對方,究竟想將自己怎麽樣的,可是他轉念一想,從對方這種情形看來,自己就算問了,對方也不肯說的,隻怕反而惹得他們早一步翻臉,自己沒有開脫的機會了。


    是以他也是一笑道:“哪裏,哪裏,十七幫盛情,在下永世不忘!”


    天魄秀士打了一個哈哈,領著兩人,沿河走著,到了木台之旁,竟在梯上,向上走去,越走越高,一直到了最髙的一層之上,那最高的一層,十分豪華,天魄秀士推開了一扇門,乃是一間十分豪奢的臥室,天魄秀士道:“這裏如何!”


    方竹心中苦笑,心忖自己住在這裏,十七幫的人守在木台之下,自己的確是合上了“插翼難飛”這一句古話了,然而,他卻不得不道:“好,好,這裏實在太好了,多謝閣下招唿。”


    天魄秀士一笑,轉身走出,已將門關上。


    天魄秀士一走,關明珠立時道:“方大哥,他們是什麽意思?”


    方竹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我們不可驚惶。”


    關明珠歎了一口氣,道:“方大哥,你不必一直勸我,我知道,不但我心中驚惶,你的心中,又何嚐不是緊張萬分?”


    方竹無話可說,他來到了窗前,向下望去,居高臨下,河上景色和岸上的情形,一覽無遺,木台約有五丈高下,以方竹和關明珠兩人的武功而論,要從窗口爬出去,當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才向窗口一望,便看到在木台之下,站著一排勁裝漢子。而且,在河上,也是一排快船,隻怕他們才一出窗子,就有人發覺了!


    關明珠低聲道:“怎麽樣?”


    方竹並不迴答,隻是伸手,向房門指了一指。


    關明珠會意,立時來到了門前,先側耳聽了片刻,聽不到什麽聲息,才慢慢地將門打開。


    可是,她才將門打開一道縫,便立時將門關上,轉過身來,道:“方大哥,門外有三個人!”


    方竹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明珠,我們已被他們軟禁起來了。”


    關明珠道:“我們就隻能這樣等著麽?”


    方竹道:“當然不!”


    他一伸手,自懷中取出了一粒龍眼大小的小鐵丸來,走到了窗子前,用中指一彈,“啪”的一聲響,將那枚鐵丸,彈得向外,直飛了出去。


    關明珠道:“這是什麽?”


    方竹道:“這是告急信號,方圓十裏之內,若是有我教中人,一看到這信號,便知道我在危急之中,他們便會設法來救我的!”


    關明珠望著窗外,隻見那枚鐵丸,被方竹的一指之力,彈出了六七丈遠,開始向下落去,才一落下了丈許,隻聽得“啪”的一聲響,便爆了開來。


    那枚鐵丸雖小,可是一爆了開來之後,聲勢卻是非同凡響!


    隻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刹那之間,有十七八股五色繽紛的火焰,四下迸射了開去。雖然那十七八股火焰,隻是一閃,便已不見,但也引得萬人矚目了。


    在河邊上的人,看到這十來股火焰的人,心中也並不奇怪,因為他們隻當那是黃河十七幫放來歡迎旋風仙子的煙花而已。


    方竹放出了信號之後,已沒有別的辦法了,他隻是在房內踱著步。


    過了不久,便有人送酒食來,到了晚上,又有人來掌燈,轉眼之間,他們被軟禁在木台之上的房間中,已有兩天了。


    在這兩天中,方竹和關明珠兩人,無時無刻不想逃出去,可是他們卻也絕不敢胡亂嚐試。事實上,不論日夜,對他們監視的人,都不下數十個之多,可以說他們一點機會也沒有。


    方竹還希望葛窮在看到信號之後,就算未能搭救他,至少也會和他聯絡一下的,可是葛窮卻也是信息全無,未曾再出現過!


    這樣的情形,反倒使得方竹代葛窮擔心起來了,因為葛窮傷了十七幫中的一個幫主,丁大慶又焉肯善罷幹休?隻怕已遭了丁大慶的毒手了!然則,若是鬼燕子葛窮已遭了丁大慶的毒手,那麽丁大慶為什麽又隻是將他們兩人,軟禁在褸上,而沒有行動呢?


    方竹的心中,七上八下的,實在猜不透對方的葫蘆之中是在賣些什麽藥,在無法可施的情形下,也隻好靜以待變了。


    那一天中午時分,忽然之間,聽得岸上,鑼鼓炮竹,震天響了起來,方竹和關明珠兩人,連忙湊到窗口看去,隻見岸上數十隊壯漢,舞著一隻老大的彩鳳,正在盤旋飛翔。


    民間有什麽喜慶之事,從來隻有舞龍,舞獅的,但因為旋風仙子是一個少女,所以丁大慶別出心裁,繡了一隻要有十人才能舞得動的大彩鳳,來博旋風仙子心中的高興。


    那隻大彩鳳在陽光之下,翻翻滾滾地舞著,看得人眼花繚亂。而在河麵之上,一艘快船在前,十七艘快船在後,已逆流向上劃去。


    河流雖然湍急,一共十八艘快船,向前的去勢,卻仍然相當快。


    在每一艘快船之上,都有一名壯漢,抱著老粗的旗杆,旗杆之上,則是-麵三角形的錦旗,以第一艘的錦旗最大,黑底金字,乃是一個老大的‘丁"字。


    其佘十七麵錦旗,一色青底銀字,繡的是各幫幫主的姓氏。十八麵錦旗,-齊迎風“嘩嘩”有聲,聲威之盛,更是無可比擬。而在上遊,這時已可以賢到一艘老大的船,正順流而下,迅速地接近了過來!


    那艘大船,實是大得出奇,船頭昂起,甲板離水,少說也有七八尺高下,生甲板之上,放著一列交椅,交椅上都坐著人。


    這時,大船隔得還遠,看不清坐在甲板上的是一些什麽人,但是從這陣丈來看,也可以知道,旋風仙子定然在內了。


    大船和十八艘小船,漸漸接近,岸上人山人海,一齊望著前麵,方竹向廠一看,隻見木台之下,仍然站著一排勁裝漢子。可是這十來名勁裝漢子,昏他們的神情,卻是全神貫注地望著前麵河麵之上的情形,並未曾注意木台匕上的動靜!方竹的心中,陡地一動,這時對他和關明珠來說,實在是大好瞧會!


    等一會兒,大船漸漸接近,隻怕更加熱鬧,人人都注意著大船上的情形,也們豈不是可以有機會逃走了麽?


    方竹一想及此,連忙轉過身,他轉過身來,本來是為了要招手叫關明珠-齊過來,從窗口鑽了出去的。但是他一轉過身,卻看到房中已多了一個人!


    形人卻正是天魄秀士!


    關明珠站在一旁,一聲不出,方竹連忙向她靠近了一步,關明珠道:“他利才進來,你看他的手!”


    方竹忙向天魄秀士的手看去,隻見他左手仍執著折扇,但是右手,卻放生一張紫檀木的幾上,在幾上,正有濃煙也似的木肩,在冒了起來,而他的尹,則分明已陷入桌麵之中!


    等到方竹向他望去之際,他“哈哈”一笑,提起手來,幾麵上出現了一"極深的手印!


    他沉聲一笑,道:“兩位居高臨下,可以看得真切,旋風仙子來了!”:方竹和關明珠兩人,互望了一眼,天魄秀士一進來便露出了這樣的一手色頂內功,用意實在十分明顯,他是在說:你們不必動什麽花樣了,你們不!是我的敵手!而方竹與關明珠,在互望了一眼之後,也的確感到自己不是改手!》


    天魄秀士又指著窗外,道:“看,這一場熱鬧,在武林之中,不算絕後,一也稱空前了!”


    方竹和關明珠兩人,自然知道,天魄秀士忽然來到,絕不是為了和他們來閑談的,那是他也料到,方竹和關明珠兩人,可能趁最熱鬧的時候溜走,因此前來監視的。


    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方竹卻不得不和他敷衍下去。


    方竹道:“是啊,這一場熱鬧,我們能夠躬逢其盛,也全虧了丁總幫主。”


    天魄秀士皮肉不笑地“嘿嘿”笑了兩下,道:“可是,丁總幫主請你們來的時候,你們兩人,還諸多推托,不肯前來呢!”


    方竹也“哈哈”幹笑了起來,道:“這才叫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們哪裏料得到,會有這等熱鬧法!”


    方竹一麵在講些沒緊要的話,敷衍著天魄秀士,心中卻一麵在急速地轉著念頭。


    天魄秀士乃是黃河十七幫總幫主長臂丁大慶左右最得力的人,不但機智過人,計謀百出,而且武功也有極高的造詣,這從他剛才一進來時,便顯露出來的那一手武功,就可知他的厲害了!


    自己和關明珠兩人,若是要正麵和他為敵,那當然是敵不過他的。可是,倘趁他碎不及防之際進行暗算呢?方竹一想到這裏,心頭便不禁怦枰亂跳了起來!


    如果他們能夠對付了天魄秀士,那麽,黃河十七幫所有的人都在致力歡迎楚恨楓,他們兩人是有希望逃出去的。


    但如果暗算不成,會不會弄巧反拙呢?


    看來,就算暗算不成,事情也不至於再會壞到什麽地方去的了,因為丁大慶避不見麵,而自己已被軟禁了幾天,不消說,他們對自己是絕不懷好意了,既然不懷好意,又怕什麽撕破臉?


    方竹主意打定,他略略轉過身,向關明珠使了一個眼色,關明珠呆了一呆,她起先還不知道方竹對她使這個眼色,是什麽意思。


    方竹看出她還未曾明白,連忙又略揚了揚手,中指扣在拇指之上,輕輕向外一彈。


    方竹做這些動作,全是背對著天魄秀士的,而他一麵做,一麵仍然沒有忘記和天魄秀士在交談,是以天魄秀士並未曾注意。


    關明珠一看到了方竹中指輕輕彈出,她的心中便突然明白了!


    她知道,方竹是要她出奇不意地用暗器來害天魄秀士!


    ;關明珠在那一刹之間,心頭猶如小鹿亂撞,噔噔地亂跳了起來。她心頭之所以狂跳,那倒並不是因為她忌憚天魄秀士的武功了得,害怕一擊不中,而是因為這種暗箭傷人的事情,她絕不習慣之故!


    百花教主並不是什麽名門正派,方竹也不是仁人君子,對方竹而言,暗率人,謀求脫身,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對關明珠來說,她卻覺得不&在什麽樣的情形下,暗箭傷人,總是不十分光彩的。是以,她連忙搖了搖‘。可是,方竹卻輕輕一頓足,表示決不能有異議,關明珠心中歎了一口氣,再說什麽,方竹又和天魄秀士講了幾句話,再迴頭向關明珠看去。


    關明珠見他望來,揚了揚手,隻見她的拇指和中指之間,已然扣住了三女金光閃閃的金針。


    方竹又轉過頭去,笑道:“天魄前輩,你不到河邊去迎接旋風仙子,卻來藝裏監視我們,我們兩人,當真如此重要麽?”


    天魄秀士卻笑了起來,道:“方老弟,你這話可不對了,你們兩人,乃是廠總幫主的嘉賓,這監視兩字,卻是從何說起!”


    方竹笑道:“如果不是監視我們,那你不容我們下去走走?”


    天魄秀士笑了起來,道:“這個……”


    他才講到這裏,方竹便向背後一揚手,關明珠早已運足了內勁,隻等方寸揚手,方竹一揚手,她中指向外一彈,兩枚長約寸許,細如牛毛的金針,也似疾,向前彈射而出!


    這時候,天魄秀士當然是負責來監視方竹和關明珠兩人的,但是一則他句人極其自負,而且一進來便露了一手絕頂內功,隻當兩人已萬萬不敢再有電分之想了。


    而且,這時候,大河之上,大船已漸漸地近了,岸上的彩鳳,舞得更急,羅鼓,爆竹聲,暄天的響,十八艘小船,也已靠近了大船,這等熱鬧的場麵,條是他一生闖蕩江湖,也未曾見過。


    是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窗外,向下麵望著。


    三則,那兩枚金針,原是十分厲害的暗器,發時的去勢極快,但是卻一氣聲息也沒有。


    以方竹和關明珠兩人的武功而論,真要和天魄秀士動手,能和天魄秀士—個平手,已然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但這時,天魄秀士在毫無防備的青形之下,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關明珠所站之處,離天魄秀士隻有五六尺,那兩枚金針,去勢電也似疾,舍可以說一發即至,天魄秀士隻覺出背後“靈台穴”中,陡地一麻,知道不妙,!身子猛地一側間,第二枚金針,也已同時射中了他的肋下的“氣海穴”!天魄秀士背後一中針,猛地一個轉身之際,已經卷起了一股勁風,那一股勁風,竟然令得方竹足下不穩,一個蹌踉,向外跌出了兩步。而天魄秀士轉過身來之後,所發出的那一下厲吼之聲,也令得方竹和關明珠兩人,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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