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一向是富賈鹽梟集中之地,盡管繁華熱鬧,但卻吸引不少武林大豪到此安家落戶,隻有一個人例外,這便是“皓首獅王”司徒明。


    不過話說迴來,司徒明縱橫湖海時雖然聲名顯赫,但搬至揚州城之後,已幾乎過著半隱居的生活。有人說他是因年事漸長,不再留戀武林的風風雨雨,也有人說是受一個女人的影響。


    這女人不是別人,便是司徒明的繼室楊映紅!


    當年楊映紅是武林中的美人,拜倒其石榴裙下之人,也不知凡幾多,幾許人都認為自己最有條件能得到美人之垂青,但最後楊映紅卻嫁給一個比她年長近二十歲的司徒明,而且甘於當其繼室!這當然大出眾人之意料,當年司徒明娶楊映紅十分哄動武林,不過兩人的婚事隻在靜悄悄之下舉行,但也請了幾位至愛親朋卻不驚動武林中的朋友。司徒明娶了楊映紅之後,便遷往揚州居住,之後司徒明便甚少涉足武林,故此很多人都比較同意後一種說法。


    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楊映紅下嫁司徒明為因貪慕其威名和錢財,但又恐惹來閑言,故此司徒明半隱在家。


    到底楊映紅因何會舍棄其他風度翩翩兼年少的俊俠,而嫁給司徒明,司徒明又因何由一位叱吒風雲的人物,轉變成一個半隱士?這是個謎!


    這個謎當然無人揚穿,而武林中議論了一陣,也逐漸淡忘了;年青一輩的,甚至有許多人都不知有“皓首獅王”這個名號!


    司徒明脾氣異常霹靂,出手狠辣,又自小便白了頭發,故此有“皓首獅王”的外貌,他前妻為他生了一子一女,當他娶楊映紅時,大子已八歲,幼女則隻有兩歲。十八年過去了,司徒明的長子司徒寶玉亦已成家立室,且已是兩子之父,而其前妻所生的女兒司徒愛玉今年亦已二十歲。


    可是近日來,武林中又開始議論司徒明倆夫妻了,因為司徒愛玉下月初便要出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乃不易之理何況司徒愛玉亦已二十歲,出閣嫁人乃屬平常之事,有何值得議論?司徒寶玉娶妻生子,武林中知道者鮮之極,但司徒愛玉出閣,卻大力鋪張,廣發請帖,許多在武林中有點頭麵的人都收到其請帖!


    收到前帖的人,注意的不是柬上的附言:謝絕一切賀儀,而是司徒明女婿的身份背景,最是奇怪的是帖上居然一字不提男家之底細!


    司徒明本身已充滿了謎,這一次女兒出閣又添了幾個謎,武林中還有不沸騰之理?於是眾人又開始細細再打聽,同一日究竟是什麽有頭麵的人物娶媳婦,這又是一怪!


    娶媳婦的不鋪張,反而嫁女兒的廣發請帖,這裏麵到底又有什麽外人不知的謎?


    武林中好事之徒,多如恆河沙數,於是人人均翹首等待那一個日子:下月初九!


    ×      ×      ×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司徒明倒真會替他女兒挑日子,把出閣之期訂在三月初九。


    暮春三月,鶯飛草長,處於長江畔之揚州城,春意更濃,春日多霧,揚州城在薄霧籠罩之下,更具風姿。一層薄霧增加了美感,也添多了幾許神秘感。


    腰纏十萬金,騎鶴下揚州。


    自各地湧來揚州的武林人,絕不是人人騎馬,但騎鶴的絕無僅有,而到此之賀客,雖有一心想瞧熱鬧的或者其他目的的,腰纏十萬金者,亦如樂毛麟角,懷著解謎心情的人,卻十居其九。


    自三月初開始,司徒家的賀客已將揚州大小數十家客棧擠滿,而賀客仍絡繹不絕。根據司徒明發出的請帖所寫,司徒家要在三月初八日才開始款待賀客,賀客提早到達,大都是好奇心使然,人人均想早點知道司徒明的親家是誰,東床快婿又是那位名門佳少,可惜連揚州城的人亦不知道。


    司徒明與楊映紅本身已充滿了謎,女兒出閣又增多了幾個謎團,使賀客們在客棧內個個都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隻盼三月初八日早一點到!


    三月初九才是大日子,但人人隻盼三月初八,蓋來此之賀客,根本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多於道賀!


    司徒明有女長成,小名愛玉,眾人亦是至今才知道,司徒明又幾乎已歸隱,誰管他女兒嫁不嫁人!


    難耐的日子中,在初七日傍晚,揚州城迎賓客棧門外,忽然出現了一位矚目的大人物。此人一出,周圍立即響起一片叫聲:“安大俠!”


    ×      ×      ×


    安於道今年才四十出頭,但他自出道至今已有三個外號,出道不久便得了“玉麵飛鷹”之外號,五年之後,又得到第二個稱號:“鐵劍柔腸”,三十五歲之後,人人均改稱“鐵劍大俠”。


    安於道看來風塵仆仆,臉上神色頗為沉重,滿臉胡須,但仍難掩其英氣。安於道向櫃台走去尚未開口,掌櫃已說:“對不起客官,小店早已客滿了!”


    一個喚牛長誌的壯漢說:“安大俠,揚州城所有的客棧都全住滿了,連這幾座廟宇也擠滿了人,大俠若不嫌棄者,可與在下同住一室!”


    安於道急忙問道:“請恕安某眼拙,未知閣下大名,可否見告?”


    “在下牛長誌,乃千帆幫的副幫主!”


    安於道立即換上一副麵孔,道:“原來閣下便是千帆幫的副幫主,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打擾副幫主怎好意思?”


    牛長誌說道:“安大俠這樣說便見外了,請進!”他在前引路,帶安於道到一間上房,這房有兩張床,本來是他和手下居住,既然要招唿安於道,便吩咐手下,空出一張床讓與安於道。


    安於道問道:“牛副幫主來揚州已久?”


    牛長誌道:“來了五六天了,安大俠由遠處趕來?”.


    “是的,由京師趕來,幸而路上平安及時趕到。”


    “聞說瓦刺也先又領兵來犯,京師一帶必然十分緊張了!”


    “正是,朝內有人主張天子禦駕親征以振國威,不過反對的人也很多,貴幫主近幾年發展甚速,更難得的是能做到鋤強扶弱,紀律分明,安某佩服之至!有機會當到貴幫拜訪任幫主!”


    牛長誌連忙謙虛一番,道:“大俠俠骨仁風,更令人佩服,在下心儀已久,今日有幸一見,請讓牛某做個小東,今晚到鴻賓酒樓共謀一醉如何?”


    安於道哈哈一笑,道:“安某在路上酒不沾唇,早想喝個痛快,隻是如今一身風塵,實不能不洗個澡!”


    牛長誌道:“如此在下當先到鴻賓酒樓等候!”


    ×      ×      ×


    當安於道到達鴻賓酒樓時,大半的食客都長身與他打招唿,安於道一一迴報,甚至停了幾次步,與好友攀談,足足過了頓飯工夫,才到牛長誌那一席。


    “副幫主,請恕安某來遲!”


    牛長誌忙說無妨,他這次代幫主任浩流來揚州觀禮,隻帶了一名小頭目小朱,當下二人立即點了些酒菜。


    牛長誌本想與安於道閑談武林大事,不料不斷有人來與安於道攀談,他忽然發覺安於道雖然臉帶笑容,但眉宇間卻有不耐煩之色,估計他在路上太累,便打消原意。


    酒菜上來了,那些來找安於道的才紛紛離開,牛長誌親自替他斟酒,舉杯說:“在下敬安大俠一杯,祝大俠一切心想事成!”


    安於道忽然失笑道:“一切心想事成?哈哈,天下間那有這等如意的事?”雖語出如此,但他仍將酒喝下,道:“多謝副幫主。”


    牛長誌微微一愕,低聲道:“大俠似乎有心事?”


    安於道臉色微微一變,忽爾輕歎一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瓦刺大軍壓境,能不令人擔心乎?”


    牛長誌斂容道:“安大俠你倒不愧大俠之稱,憂國憂民,襟懷廣闊,不似吾等隻看到自身之得失利益,佩服佩服,在下再敬你一杯!”


    安於道酒到杯幹,自己又斟了一杯,迴敬牛長誌,之後三人才吃菜。安於道似乎不大想留在酒樓,吃得甚快,隻喝了一壺酒便道:“今日到此為止,改天安某迴請副幫主。”


    牛長誌愕然道:“安大俠不是欲與在下共謀一醉麽?怎地幾杯酒下肚便夠了?”


    “此處吵雜,大大影響喝酒的雅興,不如咱們迴客棧再喝?”


    牛長誌自無反對之理,當下招手會賬,安於道首先下樓迴店,小朱低聲道:“副幫主,屬下也看安大俠的確有點心事。”


    牛長誌望了他一眼,道:“不可胡說!安大俠是什麽人?他心內隻裝著別人的事,自己有什麽心事?”


    安於道真的沒有心事麽?他可以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十八年前他亦是眾多追求楊映紅的少年英俠之一,誰知楊映紅嫁給司徒明,佳人既已為人婦,安於道隻好收拾情心,專心做他抱打不平“事業”,直至十年之後才成親。


    他娶妻不是為了自己,純是為了滿足父母的願望,妻子高氏不是武林中人,甚至連一點武功也不會。不懂武功也不稀奇,高氏不識字又不識女紅,這才叫人難受,亦是一件令人難解的謎。


    憑他安於道當年“鐵劍柔腸”的名頭,瀟灑俊秀的外貌,要討個麵貌美麗的女子為妻,絕不困難,偏偏討個樣貌才華平庸的女子,難怪許多人都不能理解,隻有安於道自己知道。


    妻子既非所愛,安於道成親之後,更不在家裏,於是“好心的人”反而認為安於道是個真英雄,他們替他解釋:安於道故意不娶個美麗的妻子,乃是恐步司徒明的後塵,而空負自己一身武藝不能為弱小出頭!


    自此之後,安於道的名氣便越來越響了,他不在家裏的日子也就更長了,尤其是在父母去世之後,除了過年那一段日子,他幾乎半步不進家門。


    安於道追求楊映紅以來,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但知情者卻認為他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隻有他自己知道實在忘不了楊映紅!


    楊映紅從未對安於道說過一句相愛的話,但安於道始終認為隻有他才配娶她!


    十八年來,兩人從未再見過麵,但十八年來,安於道卻沒有一天忘記楊映紅。今日司徒明發帖請他,在情在理,他沒有一不來的理由,況且他也想見見楊映紅!有情還似無情,相見爭如不見。安於道不知道再見楊映紅會使自己的感情發生什麽變化,他再三考慮,還是來了,不過他此行是別有懷抱。


    沒有人知道他內心之矛盾,現希望楊映紅幸福;但又不想她滿足於目前的一切!


    一醉解千愁,在沒有辦法之中,也隻有用酒來麻醉自己!


    ×      ×      ×


    安於道果然醉倒,而且大醉。牛長誌隻買了一小壇酒,外加一些送酒物,安於道隻喝了三杯便不醒人事。酒入愁腸愁更愁,唯有沉醉不知愁。


    安於道睡至第二天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一骨碌跳下床來,牛長誌和小朱已經換好衣服,正在奕棋,似乎在等他。


    安子道立即斂容問道:“早,如今是什麽時候?”


    小朱道;“剛交辰牌,很多人都已去司徒家了!”


    ???安於道哈哈笑道:“司徒明家大業大,去遲一點也不會沒地方安頓咱們!”一頓又道:“安某幾夜未眠,加上醉酒,倒累了兩位枯候,恕罪恕罪”


    牛長誌忙道;“安大俠不用客氣,正如您所說去遲一點亦無影響,何況他千金出閣之期是在明天!小朱,快吩咐小二拿水給安大俠洗臉。”


    安於道道:“副幫主,安某有一事求你,盼你以後莫稱在下為大俠,蓋安某受之有愧,彼此既是朋友,何須客氣!”


    牛長誌哈哈笑道:“說得是,但你以後亦莫再稱在下為副幫主!”安於道亦哈哈大笑,笑聲卻十分空洞。


    小二捧著洗臉水送來,安於道邊洗臉邊想道:“不知映紅會否怪我去遲了?他見到我這副模樣,一定十分失望……”想到此,忽然叫道:“小二,借把剃刀用一用!”


    小朱道:“小二已走了,待小朱去問他要!”


    安於道又道:“不必了,算了!”心中又道:“我何必修邊幅,讓映紅看了心酸,豈不是更好?”當下又改口道:“小朱,請你吩咐小二送點東西裹腹!”


    小朱見他不斷改變主意,甚覺奇怪,當下應了一聲出去,這時候,連牛長誌也覺得安於道有點神不守舍。


    三人吃了早點才施施然結賬離店,那司徒家小朱早已觀察過,老馬識途,很快便已見到一座巍然雄偉的大院,門外擠滿多人,好不熱鬧,小朱用讚歎的語氣道:“這司徒明當真不簡單,一個女兒出閣,居然吸引了這許多人來!”


    大門外一對座地石獅子,七級石階寬約一丈二三,兩旁放了八位健壯又衣著整齊的家丁查看賀客手中之請柬。


    牛長誌忽然低聲問道:“安大俠,你可知道司徒明的東床快婿是誰麽?”


    安於道道:“進去之後問一問當會知道。”進了大門是一座大庭院,數十盆花分旁而列,出入的人雖多,但因庭院寬敞。隻覺熱鬧而無擠迫之感。


    賀客們住在中院,中院還分兩進,外進已住滿,故此家丁引他們三個到內進,推開一扇門道:“大爺,因為到賀的人多,敝府房子不夠,所以委屈三人同住一室。”


    “沒問題,安某問你一件事,你們姑爺是誰?”


    家丁道:“咱們也不太清楚,老爺又交代過,不許泄漏一字,明天是小姐出閣之期,大爺們必然會知道!三位若有任何需要,隻須往外麵喊一聲,便有人聽候吩咐!”


    家丁離開之後,剛走了幾步,安於道忽然又問道:“你們夫人……和老爺好麽?”


    家丁怔了一怔,正去揣摸其語中之意,安於道又道:“難道你不知道你們老爺和夫人的健康?”


    家丁“唧”了一聲,忙道:“多謝大爺垂詢,老爺和夫人身子都健壯得很;就是少爺和少夫人也好!大爺還有什麽吩咐?”


    安於道揮揮手,迴身進房,小朱道:“這司徒明好生奇怪,連這種事也不讓下人說出去!哼哼!明天娶親的花轎一到,還不是要讓人知道!”


    安於道喃喃道:“是有點奇怪,不知司徒明葫蘆內賣什麽藥!”


    牛長誌又低聲問道:“安大俠,司徒明的女婿是否個見不得光的人物?”


    安於道失笑道“不會吧,司徒明愛惜羽毛,怎會讓女兒嫁給一個見不得光的人?”


    就在此刻,外麵忽有人叫道:“大爺們吃飯了!”


    安於道道:“走,出去看看!”三人開門出去,其他賀客亦紛紛開門出來,那些人一見到安於道都與他打招唿,隻有一個青年低首走過,牛長誌忽然伸手拉一拉安於道的袖手。安於道轉頭問道:“牛兄有何事?”


    牛長誌指指那位青年,低聲道:“大俠認識他否?”


    安於道搖頭反問:“他是誰?”


    “一位殺手!”


    ×      ×      ×


    安於道一愕,迴頭道:“你沒看錯?司徒明怎會請殺手?”也難怪他愕然,因為進門時須查看請柬。


    牛長誌道:“在下以前見過他幾麵,應無認錯之理!此人本是崆峒派的弟子,後來當了殺手,改名為淩雲。”


    “你又怎會認識他?”


    “兩年前他代表崆峒派向‘五虎斷魂刀’彭銓方祝壽見過,去年在洞庭湖又見過,後來有人告訴在下,說他便是近年來頗負盛名的殺手:血梅花淩雲!”


    “他原名叫什麽?”


    “好像是俞永玉。”


    安於道見旁人都由通道走去,默默然抬步隨人潮而去,原來司徒明府內大小廳堂有五六座之多,中院的飯廳,本是府內下人們吃飯之所,這時候自然用來款待賀客,由於地方不敷應用,遂分兩批進膳,內進的第一批,外進的則第二批。


    安於道與牛長誌剛坐下不久,酒菜尚未捧上來,忽然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抱拳問道:“請問安於道安大俠在否?”


    安於道心頭一跳,長身道:“在下便是,未知管家有何指教?”


    那管家道:“適才不知大俠駕到,有失迎接,恕罪恕罪!家主人特令在下請大俠到前廳共膳。”


    安於道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脫口道:“此處頗為舒適,何況在下與主人並無交情,請告訴貴主人就說安某不敢當!”


    那管家微微一怔,按說任何賀客得主人視為上賓,乃榮幸之至,絕無推卻之理,偏偏安於道拒絕!他沉吟了一下道:“安大俠不去,在下恐難向敝上交代。”


    安於道道:“這有何難?他不知安某來此,故不迎接,如今既然已知道,若有誠意者,為何不親自來請?”


    眾人聞之都微一愕,論賢者地位,司徒明親自迎接安於道絕不是降尊紆貴,但自己開腔要主人親自邀請,卻不合安於道的性格。不過那管家並無反感之色。抱拳道:“有安大俠這句話,在下便可交代了!”言畢轉身快步而去。


    安於道話說出口之後,也有點後悔,不過既然收不迴來,便裝作若無其事。牛長誌心中暗道:“安大俠與司徒明必有過節!”


    俄頃,下人們將酒菜端上來,菜色豐富而精美,連酒亦是陳年佳釀。安於道替座上諸人斟酒,眾人忙舉杯道:“安大俠勞苦功高,咱們齊敬一杯!”


    “安某愧不敢當!在下也敬諸位多殺些大奸大惡之輩,來。”安於道舉杯虛敬一下,仰頭一飲而盡:“好酒,再來一杯!”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個宏亮的聲音:“安大俠要喝,請到前廳!”


    安於道轉頭,隻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紅赤,一頭白發,年近花甲的男人,龍行虎步而至,不用問亦知是主人“皓首獅王”司徒明。


    安於道見司徒明親自來邀請,反而有點尷尬,長身道:“安某一句戲言,竟勞動主人大駕,實在愧不敢當!”


    司徒明大笑道:“小女出閣,能得安大俠光臨助興,司徒明才真的不敢當!”一頓又道:“安大俠近年來行俠仗義,不甘後人,不愧有大俠之稱號,前廳有許多武林前輩,都欲一睹風采,敬請移步!”


    安於道抱拳道:“安某一向浪蕩慣了,上不得大場麵,反覺在此較隨意。可否……”


    司徒明截口道:“安大俠若還不肯移步,司徒某隻好請武當的白雲道長和崆峒的掌門來懇請了!”


    安於道架子再大,也不敢勞動那兩位輩份極高的武林前輩,隻好道:“司徒老爺既然出到這一招,安某隻好隨大爺去了!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石像之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門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門丁並收藏石像之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