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湘姐,”孫铖耷拉著臉問道,“你把學姐找來,又準備這些東西,你這是要做什麽?”


    閩湘看到孫铖有些不高興,堆著笑臉說道,“那個……我們五個姐妹今天要結拜……”


    “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不搞結拜那一套了嗎?”孫铖不悅道


    “我們是說好了,但是我思來想去,”閩湘說道,“還是覺得隻有正式結拜成姐妹,才能使聆兒真正敞開心扉,接納我們做家人。”


    閩湘和孔孟聆第一次見麵,閩湘就提議孔孟聆、吳語落、嬴然、周雪與自己一起結拜,然後孫铖費了好大勁才讓閩湘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反對主要是因為吳語落,這丫頭隻是口頭認了閩湘做姐姐,就在學校到處宣揚是他小姨媽,還經常以長輩的派頭教訓他,如果她與周雪真的結拜成姐妹,成了他名真言順的小姨媽,那她還不得蹦上天了,有一個嬴然這一個小姨就夠他受的了,他怎麽還會給自己找一個小姨媽,那不是找不痛快嗎?


    孔孟聆從小就失去雙親成為孤兒,飽嚐人間冷暖,這使她的心思細膩而敏感。她渴望家人,渴望家人所帶來的溫暖,但是她也知道那是奢求,於是她封閉了自己,使自己的心靈也成為孤兒,當閩湘要與她結拜時她封閉的心有刹那的鬆動,但孫铖卻從中阻攔,她認為孫铖並不想接納她做家人,於是鬆動的心又再次封閉起來。


    後來閩湘和孫铖經常幫她,她雖然感激,但是也謹守自己的本分,隻把他們當好朋友,而不敢奢求成為他們的家人。當閩湘每次邀請她去孫铖家裏做客,她都會找理由推脫,她覺得已經很麻煩閩湘和孫铖了,怎麽能再去麻煩孫铖的家人。


    閩湘逐漸明白了孔孟聆的想法,就和孫铖商量,希望能打開孔孟聆的心扉,讓她接納他們作為家人。閩湘再次提議結拜,孫铖還是不同意,原因還是閩湘的結拜名單裏包括吳語落,後來孫铖退了一步,隻同意閩湘、嬴然、孔孟聆和周雪四人結拜,但閩湘又不同意了,她覺得吳語落和孔孟聆都是她認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兩人爭執不下,最後妥協,孫铖答應動用自己所有的鬼點子,讓孔孟聆敞開心扉接納他們,而閩湘答應不再搞結拜那一套。


    “如果非要結拜的話,我也不反對,我還是原來的意見,你們四個人結拜,不要包括學姐!”孫铖斬釘截鐵地說道。


    “然然姐,你們不要拋棄小語,”吳語落拉著嬴然的手輕輕搖動,可憐兮兮道,“求求你了,然然姐,我從小就沒人疼沒人愛,我做夢都想有大姐姐疼我……”


    孫铖看到吳語落睜眼說瞎話裝可憐,真想把她的嘴給撕爛!不結拜怎麽就是拋棄她了?她父母健在,怎麽就成了沒人疼沒人愛了?


    “我們不會拋下你的,我姐和我都同意認你這個妹妹,”嬴然拍了拍吳語落的手,安慰道,“你就放心吧。”


    “可是孫铖不同意……”吳語落擔心道。


    “他不同意頂個屁用,”嬴然撇嘴道,“這個家裏還輪不到他做主!”


    過了一會,孫铖一邊在院子裏磨刀,一邊在心裏嘀咕:“可惡的嬴然,竟然讓我殺雞,不行,我絕對不能讓吳語落做我小姨媽,一個嬴然就這麽可惡了,再加上一個吳語落,那還得了……我得想個辦法把結拜的事攪黃了才行!”


    樂依依在邊上看孫铖殺雞,用手捂著眼,手指頭一會並攏一會打開,想看又不太敢看,模樣十分滑稽。


    “依依,”孫铖把刀放下,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哥跟你說點事!”


    “我不過去,我不過去……”樂依依嚇得直搖手。


    “瞧你那點出息,”孫铖走到樂依依身旁,笑容可掬道,“依依,你覺得哥對你怎麽樣?”


    “哥,,”樂依依背起小手,笑眯眯道,“一般你這麽問我的時候,就是你破費的時候……”


    結拜儀式正式開始了,孫正軍主持儀式。


    正堂之中擺放著一個長桌,餐桌上擺放三牲祭品,周雪、閩湘、孔孟聆、嬴然、吳語落五女按順序跪在長桌之前,每人拿著一炷香和金蘭譜。


    五女焚香叩拜天地,對天盟誓。隻不過誓言按孫铖的提議臨時改了兩個字,把“結拜成姐妹”的“姐妹”二字改成“家人”。


    孫铖說義結金蘭難免落入俗套,曆史上義結金蘭者相互之間反目成仇的不在少數,建議改成“結拜成家人”,“家人”這個詞蘊含著濃濃的親情,家人之間彼此牽掛,家人之間彼此有一份責任,因此“家人”能時刻警醒結拜者不忘初心。


    大家都覺得孫铖說得很有道理,隻有吳語落有反對意見,不過大家都支持修改,她也沒有辦法。


    在五女叩拜和盟誓的時候,樂依依有樣學樣,也跟著叩拜和盟誓,她是小孩子,大家都覺得她隻是覺得好玩,就沒禁止她。


    然後要滴血飲酒,孫铖把已經滴了雞血的紅酒放依次放在五女麵前,五女把各自右手中指刺破,將血滴在酒裏,攪拌均勻,撒三滴在地上,然後按照以年齡大小為次序,每人喝一口。


    孫铖接過酒杯,遞給樂依依,用身體遮擋住她,讓她偷偷也喝了一口。


    儀式結束,最高興的要屬吳語落,她先叫了周雪一聲姐姐,周雪答應了之後,又叫了孫正軍一聲姐夫,孫正軍也點頭答應,然後她暴露了本性,嘎嘎嘎地大笑起來。


    “正宗小姨媽出爐了!”吳語落止住小聲,大喊了一聲,然後抱起樂依依,說道:“依依,快快快,叫聲小姨媽讓我感受一下!”


    “小姨媽。”樂依依甜甜地叫了一聲。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吳語落露出陶醉的表情,“我跟我爸迴老家,都隻有我喊人家的份,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吳語落也有今天,竟然也成了長輩!”


    孫铖看到吳語落那一臉欠揍的樣子,心中冷笑不已,難怪吳語落這麽愛當長輩,原來是在老家的輩分太低,給憋屈出來的長輩妄想綜合症。


    “下麵該到你了!”吳語落走到孫铖跟前,一臉希冀地等著孫铖喊她小姨媽。


    “學姐,我是不會喊的!”孫铖說道,“剛才你們結拜的時候是結拜成家人,而且依依從頭到尾都參與了,連你們喝的血酒我都讓依依提前滴入血了,而且她也偷偷喝了血酒,所以,你現在隻是我的家人,在家裏你要叫我哥哥,我叫你妹妹,在學校我就吃點虧,還叫你學姐。”


    “就知道你剛才要改誓詞沒安好心?”吳語落嘿嘿一笑,“所以我剛才叫了你爸媽姐姐姐夫,他們也都答應,你現在想不認我這個小姨媽都不行!”


    “那又能怎麽樣?”孫铖也嘿嘿一笑,“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師侄見了我爸媽有的喊哥嫂,有的喊弟弟弟妹,你是不是也像我的師侄一樣喊我一聲小師叔呢?”


    吳語落傻眼了,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問了一下怎麽迴事,嬴然給她解釋了一下,因為孫铖在神針門裏的輩分很高,而孫正軍和神針門是有淵源的,和孫铖的師侄平輩的,其實就算沒有淵源,孫正軍也不敢和楊慕峰平輩論交,因此,他們就各論各的。


    “姐姐姐夫,”吳語落隻能寄希望在孫正軍和周雪身上,“孫铖如果不叫我小姨媽,稱唿就亂了。”


    “亂就亂吧,本來這個稱唿就夠亂的,也不在乎再亂一點,你們想怎麽叫自己商量去吧,我懶得摻和!”周雪笑道。


    “我也不摻和。”孫正軍附和道。


    吳語落沒招了,就開始耍賴,一直纏著孫铖,連他上廁所也跟著,非要他叫一聲小姨媽不可。


    孫铖逃跑了,他惹不起吳語落,但他躲得起。


    到了晚上,孔孟聆、吳語落和閩湘都住在了孫铖家裏,孫铖則去了濟世醫館,他準備今晚就服用蓄能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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