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被一幹人等押到了前廳,


    二夫人和丞相早已等候在此,連大夫人和莫姑姑也前後腳跟來了。


    梨花如玉和幾個丫鬟被擋在了門外,一時之間瞧著陣仗,


    她還以為自己已被押到又衙門等待審訊。


    “老爺!老爺,有人下毒要謀害妾身,請老爺做主。”


    丞相滿麵倦容的看了一眼爆竹。


    “怎麽又是你?”


    “奴婢冤枉.....”


    爆竹隻得低下頭去。


    “夫人剛剛小產,身子還未養好,不如先將這丫頭送官。”


    “不,妾身等不及要將賤人處置,以解心頭隻恨!”


    二夫人站在一旁搖搖晃晃著。


    “好,那就連夜審訊,天亮送去官府關押!”


    丞相無奈的擺擺手,朝廷黨派紛爭已讓他焦頭爛額,


    皇帝對他的態度亦是急轉直下,家中自從老夫人離去後又不得安寧,


    後園無人主持大局,著實讓他很是為難。


    “好,既然老爺也同意了,那今兒我們就把事好好掰扯掰扯,


    恩恩怨怨都拿出來做個了斷!”


    二夫人掙開周奶娘的攙扶,踱步走到前廳中央。


    “今日,我便要指認殺我孩子,喂我下毒的兇手!”


    話已出口,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跪在院子裏的爆竹。


    “我是這般信任於她,從未想過她會是安插在我身旁的下毒之人!


    更沒想到,她會對我的孩子下手,害的我險些喪命!


    她辜負了我的一片信任,更是一個冷血的劊子手!”


    二夫人緩緩走到爆竹身前,低頭冷冷的看看她一眼,


    卻忽然轉身指向了身後之人大聲質問道。


    “周奶娘,你還不認罪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眼,包括周奶娘自己。


    “夫....夫人.....”


    她半晌才張開嘴巴結結巴巴說道。


    “周奶娘?怎麽會是周奶娘?”


    “是啊,不是爆竹嗎?人都押過來了......”


    “周奶娘不是二夫人從戚府請過來的嗎?”


    門外的丫鬟和下人們頓時嘰嘰喳喳亂成一片。


    連大夫人都微微挪了挪身子,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夫人,怎麽會是老奴呢!是爆竹,這些天都是爆竹為您熬的補藥啊!


    是她蠱惑了奴婢,說要親自為您煎藥,以緩和與夫人之間的誤會,


    奴婢,奴婢聽信了她,便帶著她去廚房一連熬了幾天的藥,


    那些天也是她自己端著藥碗去給夫人送進去的,她在煎藥和送藥時,


    定是往湯藥中做了手腳,奴婢也是防不勝防啊!”


    周奶娘跪到地上,舉起手來直指著低下頭的爆竹。


    “夫人,我可以作證。”


    站在門外的叢兒忽然擠了進來。


    “夫人中毒那晚,我確實瞧見爆竹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廚房。”


    “夫人,老爺夫人都聽見了吧,這都有人親眼瞧見了啊!”


    周奶娘見叢兒為自己做了證,聲音更拔高了一度。


    “瞧見又如何?”


    剛剛還低著頭悶不做聲的爆竹終於開了口。


    “周奶娘費盡心思的混進了恆府,又費盡心思的挑撥我和夫人之間的感情,


    難不成連找好時機,故意打翻湯碗,差著我去廚房時又派叢兒過去,


    正巧逮了我正著,這點小事也做不到嗎?”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叢兒,你說。”


    二夫人看向叢兒。


    “那晚....卻是周奶娘說自己的耳墜不見了,差我去廚房灶台上找找,


    我才到門口,便瞧見爆竹溜了出去。”


    “我...我的耳墜是不見了,我差叢兒去尋並無其他目的!”


    周奶娘辯解道。


    “是,光憑這點巧合,我們自然不能定你的罪。”


    爆竹終於抬頭看向了周奶娘:


    “那豆南閣門口案子上的花瓶中,藏著的蒲鬆粉又是怎麽迴事?”


    “蒲鬆粉?什麽蒲鬆粉,我怎麽知道.....”


    “蒲鬆粉,有通經破血之效,無論是內服還是外敷,時間久了,


    胎兒定會不保,你很聰明,知道南園若出現此藥定會被追究。


    所以不敢放在自己房中,卻藏在豆南閣內。”


    “夫人,不是的夫人,奴婢並未藏什麽蒲鬆粉在花瓶裏啊夫人。”


    周奶娘看向了二夫人。


    “接著說.....”


    戚二夫人卻並未迴應她,而是淡淡命令爆竹。


    “當初二夫人本想請周奶娘進府伺候,不料周奶娘卻忽然摔傷,


    便換成了郭奶娘代替,可誰曾想,郭奶娘進府後既不安分守己,


    也不討主子的歡心,最後還查出她被人收買,私藏首飾,


    至此二夫人便又請了周奶娘迴來,南園上下對周奶娘更是無比信任,


    可是,誰曾想你周奶娘,才是真正被收買的那一個......”


    “你胡說!你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明明就是你,就是你在背叛南園!”


    “我?你有何證據?”


    爆竹跪久了腿覺得有些麻,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你先站起來吧。”


    二夫人瞧出她近來關在柴房,定是腿受了寒跪不多久,


    便點頭示意她站起身來。


    “夫人.....”


    周奶娘見此慌了神,二夫人待爆竹如此寬厚,卻不肯瞧她一眼,


    心中已是黯然。


    “多謝老爺夫人。”


    爆竹抬眼看著丞相並未作聲,已是默認,便緩緩站起身來。


    “我不過是與西園多走動走動,便要被你私底下編排成南園的叛徒不成?


    我倒不知這世間還有如此巧合之事,我每次出入西園,都能被周奶娘撞個正著,


    該是攢了幾輩子的緣分才會這般?


    若說這不是刻意安排,我怕是睡著了都會被自個給蠢醒。


    當你還未進恆府之前,就被人給找上了,你家中丈夫欠債,


    狀況並不比那郭奶娘好上許多,來人許你金銀珠寶,


    你便出賣自己,出賣了與二夫人的情義。


    二夫人為人婦多年,早已不似當年那般稚氣好騙,


    你們便設了一個局,你約郭奶娘上山采藥,


    假裝在她眼前不小心跌下山坡,以此用來迷惑我們後來找到你時,


    更加堅信是郭奶娘為了進府迫害於你,找郭奶娘先背了這口鍋,


    讓我們以為你才是值得信任的那一個,待你進府後,便私藏了墮胎藥,


    為了怕我識破,便不隻一次的離間我與二夫人的關係,


    想將我逐出南園,那你便可高枕無憂。隻是後來你卻改變了主意,


    你怕目的敗露,無法翻身,想徹底將我除去,於是你選擇了提前下手毒害夫人腹中的孩子,


    並將此事嫁禍到我身上,讓我永遠背負殺人兇手的惡名!”


    “我沒有....”


    周奶娘還在咬著牙狡辯。


    “哼!蒲鬆粉是嶒芼國邊界的蒲燈草和藏紅花為主研磨成粉,


    在整個皇城中,也找不到幾家藥鋪有賣,且價格昂貴,藥效驚人,


    我曾出府探查過,上頭三年前下令,凡是去藥鋪買蒲鬆粉的人,


    必須留下姓名住址登記在冊才可!


    所以,周奶娘在澤藥堂可是記錄在冊的!”


    “你胡說,我根本沒去澤藥堂買過什麽蒲鬆粉!


    我在花瓶裏藏的是辛畏散,根本不是什麽蒲鬆粉!”


    “辛畏散?你為何在花瓶裏藏辛畏散?”


    爆竹似乎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話,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道。


    “我....我.....”


    “辛畏散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


    “我....我....”


    縱使辛畏散隻是有助於排泄體內脹氣的藥散,


    此時,她卻不知該作何解釋。


    “爆竹,人我帶來了!”


    卻是安寧的聲音。


    爆竹扭頭,安寧和幾個衙門捕快正押著兩個絡腮胡子的男人


    走了進來。


    “他們是誰啊?”


    “不會是周奶娘的家裏人吧?”


    身後一片竊竊私語。


    “見過丞相大人。”


    幾個官差給丞相請示道。


    “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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