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兒一進入柴房,往柴堆角裏一鑽,隻覺一片黑黝,心知不愁被他人進來撞見立即雙足一盤,依訣行起功來。


    他這一入定,立即過了二個時辰。


    當他醒轉過來之後,隻四廚房刀鍋之聲響個不停,心知自己昨夜太累,又太遲入定,一定耽誤了不少工作了!


    那些人一定火死了。


    他吸了一口長氣,準備好挨揍,低著頭緩緩走出柴房。


    ‘老大,小典來了!’


    ‘媽的!小典,你死到那裏去了?過來!’


    典兒迅速的跑了過來,老管迎麵“拍”的一巴掌,吼道:‘媽的!你這小典躲在那裏睡懶覺,到現在才來,說!’


    ‘柴房裏!’


    ‘媽的,那我剛才在叫你,你怎麽不應聲?’


    ‘沒聽到!’


    ‘媽的,沒聽說,我看你是有聽沒有到,故意裝作啞哩!媽的,剛來就要起大牌,今日非修理你一頓不可!’


    隻見他取餅一塊木柴,順手一陣拍打!


    典兒雙手抱著頭部,身子在地上直翻滾。


    ‘媽的!你有種,你不求饒。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皮硬,還是這木柴硬!’說完,木柴似雨點般直往典兒身上落著。


    典兒心中狂唿:‘忍!忍!忍……’他硬是不掉淚,不求饒。


    其餘二十名大漢卻冷漠的各自幹活,沒人肯出麵說好話!


    老管越打越火,越打越氣,直打得他滿頭大汗,氣喘如牛,手麻腰酸,快要吃不消了,不得已之下,暫時歇手。


    典兒硬是不求饒。


    好半晌,老管端了典兒一腳,正要再度逞威,陡聽:‘老管!’


    原來是小美又來了!


    老管丟下木柴,怒顏立現笑容:‘喲!小美人,你怎麽一大早就來了!咦!你抱著那幾件衣服是誰的?’


    小美人不屑的瞪了典兒一眼,道:‘這小典真走運,一大早春花姐便叫我上街幫他賣了這些衣服,還要帶他去見春花姐哩!’


    ‘喔!’


    ‘老管。我先帶他下去沐浴包衣吧!’


    老管兇眼瞪著典兒,沉聲道:‘小典,你那張嘴最好要牢一點,否則你往後的日子一定比今天還要難過!’


    典兒低垂著頭隨著小美往前走去!


    ‘小典!好了沒有?’


    當典兒沐過浴,梳好發,著上新衣,自房內走出來時,立在外麵的小美抬目一瞧,不由得閉不上口!


    原本要怒目喝叱的她,卻傻眼了。


    好俊的小兄弟,雖是草衣布著,卻遮掩不住他那天生的俊逸風格,那幾道掌痕曾令人添增一份愛憐!


    小美隻覺心神蕩漾,不由暗忖:‘好俊的人兒,可惜才九歲,若再過個五,六歲,迷死人才怪哩!’


    典兒早已準備要挨罵,甚至挨揍了,那知對方卻以如此。


    模樣對待自己,禍福未卜,他亦傻傻的瞧著小美!


    好半晌,小美迴過神來,吸了一口氣,道:‘走吧!’


    不僅小美如此,連閱人已多的春花姐一見典兒的模樣,亦暗暗讚賞不已,一番親談之後,春花姐便安排典兒協助老呂整理庭園花圃!


    時光不住的穿梭著,轉瞬間,典兒已來滿翠園一年多。


    由於春花姐長袖善舞,滿翠園豔遠遠播,日進萬金,規模日益擴大,姑娘們己增至二,三百人。


    麵積更較當初擴建十來倍!


    在典兒暗中觀察在園後一棟獨立房舍內住著一,二十名老者,他們養尊處優。日伏夜出,隻在園內四處巡邏著。


    在這一年中,典兒曾經不少次在夜晚入定之後。看見那些黑衣老者和一些夜行人打鬥,知道這些黑衣老者武功甚高。


    因為來人很少有人能夠和他們走過十招以上的,他們出手又疾又恨,擊斃對方之後、立即將屍首杠迴那棟房屋內。


    典兒心中雖然好奇,但也不敢走近那棟房屋去看他們如何處理那些屍體,不過,他在暗中偷瞧。倒也學了不少妙招。


    他偷偷的練著,白天之時裝作不懂武功模樣,整理著花木庭園,迴為他感覺出來暗中時常有人在監視著他自已。


    這一夜,典兒才自入定中醒來,陡聽屋外傳來一個冷冷的語音道:‘如果本人沒有走眼。三位大概就是“儒林三英”吧!’


    隻聽清朗的聲音道:‘朋友好眼力,如果咱們之人沒有猜錯的話,朋友大概就是以心狠手辣見稱黑白兩道的“鬼書生”吧!’


    陡聽“喔!”了一聲,時未見迴應、顯然於暗中發話的那位“鬼書生”,被人一語道破身份,著實吃驚不少。


    典兒獨居之處搖那棟房屋未逾十丈,中間是後花園,他悄悄的將身子伏在窗旁,自隙縫中朝外瞧去。


    停了片刻,方又鬼書生冷冷的接問道:‘三位深夜至此,有何貴幹?’


    ‘無事不登三寶殿!斌園擄掠良家少女,又逼人賣春,咱們三人今日到此,要替天行道,毀去你們這個淫巢。’


    ‘哼,你們配嗎?’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屋中傳來一聲斷喝道:‘放肆!’


    喝聲過處,三條黑色身形閃電般自房門中射了出來。


    ‘喔!大哥!二哥,想不到燕山三狼居然會窩在此處權充打手哩,看樣子,此處的待遇一定不錯!’


    居中之人嘿嘿怪笑道:‘罵得好,朋友,罵就盡量的罵吧,否則,等老夫出手,三位就沒有機會了。’


    儒林三英中,最年輕的一位朗聲喝道:‘醜鬼,你家公子趙任英伺候你吧!’衣袖一抖,撒出一支烏閃閃的銀尺,猛向居中人撲。


    居中人乃是燕山三浪之首“青狼”,一見趙任英朝自己撲來,不敢怠慢,“嗆當”聲,長劍出鞘,迎了上去。


    另外四人立即捉對兒廝殺起來。


    身形翻滾,沙飛石走,唿叱連連,直殺得難解難分。


    鬥場之中突然傳出一陣哈哈狂笑聲,三對中已經有一對兩人分開,隻見“青狼”渾身是血,臉如錫箔。


    趙任英銀尺一指,叱道:‘快替本俠滾遠一點,本俠雖不屑追殺一名敗軍之將,你最好自己試相一點,滾!’


    青狼欲振乏力,是掙得一掙,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不由自主的就地坐落,雙目緊閉,勉力運氣調息。


    趙任英哈哈一笑,道:二哥,小弟幫你收拾這條灰狼之後,咱們再去收拾褐狼,灰狼注意了!‘


    灰狼心一慌,那支銀尺尚未擲到,自己門戶一鬆,趙政英一掌趁虛搶入,灰狼一條身子立即被震飛八尺有餘。


    褐狼一聽自家兄弟先後受傷,心神一頓,手腳一慢,趙行若把握良機,右掌疾然推出,隻見褐狼亦被出七八尺,落地不起。


    趙任英哈哈大笑道:‘這種貨色也敢出來,哼!’


    陡聞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朋友,少狂!’


    隻見自屋內疾撲出十餘人。


    ‘喲!表書生終於出來了,哈哈!’儒林三英口中雖狂三人卻迅速聚至一處,背背相依,成三角形分三麵立定。


    落下之人一共十三名之多。


    其中十二名一律黑綢緊身勁裝,人手一支爛銀判官筆,粗加鴿卵,長約一尺七八,銀輝在黑夜中猶自生光。


    帶頭的一人,自穿一襲紫色長衣,手中也是一支判宮筆,不過是爛銀打造,而是純金打造,較粗也較長。


    此人看上去年約六旬上下,五官尚是端正,隻是臉色蒼白得可怕,就隻好像幾十年沒有看見過太陽一般。


    敝不得人稱他為“鬼書生”!


    十二名黑衣人落地,不偏不倚正好圍成一圈、將三英困在核心,鬼書生一步嗆出,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冷冷說道:‘兄弟們,賣力些!’


    轟聲中,十二支爛銀判官筆,向三若疾點而至。


    三英心意暗通,雖然背對背,沒有互交一語,也無法看到彼此的臉色或眼色,事實上卻早己備妥應戰方式。


    隻聽三英一喝,上身同時右傾,各以右手搭上前一人迴際,左足踢出,就地一個旋掃打,讓開十二支筆鋒,反攻向敵方空虛下盤。


    這一招顯然在十二名黑衣人意料之外,一片噫聲,十二名黑衣人突像爆米花似的向四下裏縮散開。


    戰圈立即由緊縮而擴張。


    三英不敢怠慢,各將右掌於同伴腰際一按,藉力一縱半空中認清方向,趙任英銀尺一揮,首先朝鬼書生撲落。


    趙行英及趙政英雲袖揮灑,勁風唿唿,身形成交叉式往穿射著。


    趙行英東西竄,趙政英南北竄,攻勢是似圓,衣袖帶出勁風罡氣,受到交錯激動,威力平增一位有餘。


    趙任英一支銀尺氣勢嬌著遊龍,己跟鬼書生翻纏至三五招以外,兩人一時戰得旗鼓相當,平分秋色。


    十二名黑衣人使筆人喝叱一聲,齊揮一掌,震開趙行英二人罡氣後,六人一組的分別因住了二人。


    典兒瞧的手心發汗,緊張不已。


    他很透了日月令主柴桂鬆這批人,內心巴不得儒林三英能夠獲勝,可是看這模樣,三人今日已無法獲勝了。


    何況,據典兒所知,屋中還有十餘人,隻要他們再出來,儒林三英必難活命,怪不得典兒會緊張的手心出汗。


    陡聞身聞身後一聲冷哼,典兒尚沒迴頭,隻覺眼前一黑,人已暈了過去。


    醒來之時,他已查身於一間柴房中。


    隻聽馬嘶連連、分明有不少馬匹在奔馳,典兒欲掙紮起瞧個究竟,卻渾身無力。


    心知穴道被製,隻有睜大雙眼躺著不動。


    這是什麽所在?


    隻聽木門“呀”一聲,走進一名黑衣大漢:‘娘的,小典,你終於醒過來了,嘿嘿準備過另外一種新鮮日子吧!’


    隻見那大漢將典兒雙手綁緊之後,似拖野狗般將典兒拉了出去,口中嚷道:‘兄弟們,小典醒了!’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每人帶他繞場一周,熟悉環境!’


    ‘嘩!太好了!’


    那名大漢翻身上馬,吆喝一聲,馬兒疾馳出去,典兒拖在馬後,衣衫立被磨破,皮肉亦破,鮮血也流了下來。


    一圈下來,典兒已疼了滿頭大汗。


    然而,不容他喘口氣,另一名大漢接過繩子,立即又奔了出去。


    一人接著一人。


    一圈接著一圈。


    典兒疼暈了過去,又在劇痛之中醒了過來。


    十餘名大漢—一跑完之後,典兒隻剩下半口氣了。


    隻聽那蒼老的聲音道:‘小典,你那死鬼祖父徐遠達帶給老夫的恥辱,老夫會在往後的日子裏叫你一一還清的,走!’


    “得……”蹄聲過後,曠野剩下奄奄一息的典兒,隻見他緊閉著雙唇,暗暗唿道:‘娘,你在那裏,你可知道典兒所受的苦麽?’


    典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了,他根本聽不一奔來的蹄聲,他是被一梭食鹽水刺激的疼醒過來的。


    身上之傷口被鹽本一衝,那種椎心的痛楚,使的他全身直顫,雙唇已咬的見血好可憐的孩子。


    仍是那群惡魔!


    他們一見典兒那種痛楚的模樣,高興的哈哈直笑。


    虐待狂,真是虐待狂!


    ‘兄弟們,叫這小典在這裏曬曬太陽,鬆鬆骨頭吧。’


    ‘走,溜馬去!’


    蹄聲遠去之後典兒強自忍住全身之劇痛,雙手無力的掙動,企圖解開綁在手上的強子,以便運功療傷!


    奈何經過那一陣子拖動,繩子已深入肉中,少一掙動,立即疼的他冷汗直流,身子直發抖。


    他頹然放棄掙紮。


    望著浩瀚的四周以及火球般的豔陽,他隻覺的全身火燙,口幹舌燥,傷口好似被烙上火一般,疼痛不堪。


    他禁不住的呻吟出聲。


    他試探性的要運功療傷,可惜由於受傷太重,姿勢又不對,丹田之真氣似有似無。硬是提聚不起來。


    他長歎一聲,暗唿道:‘姑!娘!娘!受不住重重煎煞的典兒,終於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隻聞到濃烈的豆香味道,隻見自己置身於一所大房子裏,一排排的大麻袋,整整齊齊的放著,不知裝的是什麽東西。


    典兒被換上了一套舊衣褲,雖舊不髒,身上被塗了不少刀創藥,小床之上,除了一條破棉被外,就是二件換洗的衣褲。


    典兒是欲起身瞧個明白之時,卻不由“哎唷”之聲低唿,隻覺的全身的骨頭欲散,皮肉疼痛不堪。


    隻聽房門“呀!”的一聲一名彪壯漢子走了進來。


    典兒神色一變,往後一縮!


    彪壯漢子冷笑道:‘小典,怕什麽,咱們馬老大已經交代,絕對不許弄死或殘廢,你先把身子養好再說吧!’


    “砰!”的一聲,那大漢帶上門,遠離而去。


    典兒仔細傾聽了一會,確定沒有旁人後,強忍著劇痛,盤坐好後,運集丹田內微弱的氣機,緩緩的在脈穴中運轉著。


    好容易運轉了一周,暗暗鬆了一口氣,繼續運轉著。


    棒天曙光乍現,典兒早已穿上衣服站在門後,等候別人來傳他去工作或遭受別人的體罰,淩辱。


    經過一天的療傷,外表雖然仍是作良累累,但體內氣機活潑,有著說不出來的舒暢!


    利用等待的時間,典兒仔細一打量,發現這是一間倉庫裏麵有著不少的黃豆,麥片,米,油!


    看樣子,此地如不是住了不少的人,馬,便是打算在此長留一段時間,否則,不會存如此多的物品。


    隻聽一陣輕靈腳步聲,典兒心知已經有人來了,立即退後三步,以免被那門撞個正著!


    “呀!”的一聲,隻見一名黑衣漢子,走了進來,一見站在尺餘外的典兒,深感意外的道:‘娘的,你這小典挺“上路”的,走吧!’


    典兒隨著那人來到一寬敞的馬廊後,隻聽那人喝道:‘小典,從今天起,這個馬廊的清潔工作,由你負責,知道麽?’


    典兒默默的點點頭!


    尤漢高聲叫道:‘老王,老許,老方,你們歇會兒,老大已經叫小典來接管你們的工作了!’


    三名大漢欣喜的奔了過來,問道。‘老林,真的?’


    ‘當然了!把工作交代一下吧!’


    隻見一名身子瘦削的漢子朝典兒道:‘小典,聽清了,每天這個時刻前,你便必須自倉庫內,把飼料倒進馬槽內,記住要加點酒!’


    說完,拉著典兒來到一個空槽邊,一邊倒進黃豆。一麵調進一些酒,典兒吃力的按他吩咐學會了調料之法。


    當然,免不了要挨一頓莫名其妙的毒打。


    另外二名大漢分別將洗馬,清洗馬廊之工作要領概略交代;


    一下之後、四個人便歡天喜地的相繼離去了。


    典兒怯生生的繞行馬廊一圈之後,立即拿起高及腰部之大木桶,及大掃把,“唰唰唰”“嘩嘩嘩”的清洗起來了!


    馬場之人好似忘了典兒的存在,根本沒有人招唿典兒用早點,典兒有自知之明,強忍著饑餓,不停的工作著!


    直到那些大漢要來牽馬之時,一見典兒仍然低著頭在提水桶,掃地,才那現這個小子居然還在幹活!


    那位原本擔任喂馬的老王卻大聲喝道:‘小典,我們走了之後,別忘了要把槽了洗幹淨!’


    典兒怯生生的道:‘是!’


    ‘小典,動作快一點,媽的,洗了老半天,你看,地上還那麽髒,小心招火了大爺。準有你一頓好受的!’


    ‘是!’


    明明是大漢們的腳底帶來了泥土,卻說是典兒偷懶,典兒心中有數。待大漢們走了之後,急忙清洗著!


    好不容易弄的差不多了,實在忍受不住肮內之“咕咕”任響,經過一番尋找,終於找到了廚房。


    狼吞虎咽塞個半飽之後,他立即迴來清洗槽子,唯是冷飯剩菜,卻叫典兒邊工作邊迴味不已。


    日了飛逝著!


    典兒就在忙碌的受辱之中長大著,一眨眼已過了三年多。


    去年夏天的一個夜晚,典兒正自入定中醒轉過來之際,陡聽一陣腳步聲自遠方傳來,他立即翻身閉目作睡。


    隻聽一陣喃喃自語聲,道:‘小典,好好的睡吧,等你再度醒過來之時。已經到了天下最迷人的楊州了,嘿嘿!’


    到了楊州之後,典兒發現那批馬群,隻來了三分之二,騎士們完全換了陌生麵孔,人人武功高強,個性卻十分的暴燥。


    他們除了騎馬以外就是練功,每十天可以在外留宿一夜,在馬場內嚴禁酗及賭博,怪的是未曾所到過爭吵聲。


    每人藉著練武出氣,典兒自然也成為他們的出氣筒。


    馬揚塵生怕這批人一失手把典兒打死了或弄成殘廢,因此,規定他們不準用手,足或其他的暗功碰上典兒。


    典兒如果做錯了事,每人皆可以罰他,但是必須以馬鞭執刑,而且每人每天不得超出三十下!


    大漢們挖空心思的整治典兒,典兒一一忍受下來。


    白天所受的傷疼,隻要經過半個時辰運功療傷、便沒事了,而且典兒已經不斷的嚐試,已經可以運用任何姿勢療傷了!


    他已經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療傷了,因此,他一一記下了那些修理他的,有朝一日,他要百倍的報複他們!


    可惡在最後的那一場瘦西湖“大家樂”中那些大漢們被關外三教十二派的人完全殺死了,這對典兒來說,是一種遺憾!


    “矮仔樂”樂白天靜靜的聽典兒將悲慘的身世說完之後,仰天“啊”的一聲長嘯一聲!


    氣震山河,久久不歇,崖上飛鳥被寒落到穀中,那又湍又急的瀑布,奇跡似的自源頭頓住,溜水不流卜典兒隻覺的心頭狂跳,雙耳嗡嗡直響!


    好半天。嘯聲消逝,“轟隆”之瀑布重新又迴蕩於穀中。


    “矮仔樂”凝視著典兒,沉聲的道:‘小典,你如果肯在穀中苦練三年我保證你可以殺死柴桂鬆,你願不願意?’


    典兒猶豫的道:‘這……’


    “矮仔樂”拿了一本破舊的本子,遞給典兒,道:‘小典,你別耽心柴桂鬆會被別人殺死,我相信他一定又躲了起來了!’


    ‘為什麽?不大可能,他利用“滿翠園”和“大家樂”賺進了那麽多的錢,又有那麽多高手聽命於他,還怕大事不成?’


    “矮仔樂”搖頭道:‘別看他勢力那麽強,他也不敢引起武林公憤,他隻是借大有樂製造事端,以便從中取利!’


    典兒默默地點了點頭。


    ‘何況嘉慶這個滿清皇帝挺精明的,一時之間,敬親王生不敢輕舉妄動,你就安心的在此練武吧!’


    典兒翻翻那本小冊子,奇道:‘就這麽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居然還要我在此練三年,未免太過於小題大作了!’


    ‘矮仔樂’笑道:‘小典!你注意看我的臉!’


    典兒不在意的一看,那知方一接觸到“矮仔樂”的臉,不由得一怔!


    原來在刹那間,矮仔樂的麵孔由中年人,老年人,又變迴娃娃臉,世上怎麽有這種功夫呢?太不可思議了!


    “矮仔樂”嗬嗬笑道:‘小典,好不好玩?’


    典兒鬆了一口氣,道:‘好神氣的功夫,老流氓,目前這張臉是不是你的“返老還童”真麵目?’


    “矮仔樂”苦笑道:‘我自己也忘記了,小典,以你目前的功力要練這招“如意臉”,至少要一年以上的功夫!’


    典兒急道:‘那我就暫時不練它!’


    “矮仔樂”搖頭道:‘不行,你非練它不可,為之應付詭計多端,神出鬼沒的“日月令”,你必須保持著高度的神秘。’


    典兒會意的頷頷首。


    “矮仔樂”續道:‘我這本小冊子裏麵尚有“變嗓法”、“縮骨法”……等雜七雜八的怪技,隻要你學會了“如意臉”,一通自然可以百通。’


    典兒恭恭敬敬的收下那本小冊子,問道:‘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咱們要在此地三年,吃的問題如何解決?’


    “矮仔樂”雙手連搖道:‘不是咱們,是你自己在這裏,我離開此地之後,便要歸隱了,江湖生活令我煩透了!’


    ‘你……’


    ‘小典!安啦,我會去找“風塵一丐”餘全德好好的安排你的“民生大事”,同時代你探聽“日月令”的行蹤,這下子,沒問題了吧!’


    ‘問題是沒有啦!可是……’


    ‘呸!呸!呸!別作那咱兒女情表狀,這些年來,你還不是獨自生活過來了,何況,今後再也沒有人欺侮你啦!’


    ‘多謝老前輩成全!’典兒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叩了三個響頭!


    ‘哈哈哈……’


    隨著那雄渾的笑聲,“矮仔樂”那身子似衝天炮般直往崖上射去,半晌之後立即不見人影,空留笑聲迴蕩於穀中。


    襄陽,地接梁益,與關隴近接咫尺,北上河路,水陸可兼,乃歐陽修讚其“風流餘韻,而竭然被於河漢之間”。


    元宵佳節,天黑時分,出現了一名年約十七,八,雙眉斜飛,目如郎星的藍衣少年,隻見他左右張望著街上之熱鬧幻象。


    他正是苦練秘功近三年之典兒,他大功告成,射上崖頂之後,隻見兩名小叫化,拿著一個包袱等候著他!


    兩人吩咐典兒前往襄陽之後,立即離去。


    典兒打開包袱一瞧,除了三套藍衫以外,就隻有一個掌心大小的金質木倒翁以及一錠銀子,他不由呆住了。


    ‘這是什麽東西,挺好玩的,純金的哩,可能值不少銀子哩!’


    換過衣衫之後,健步如飛,沿途省吃節用,這一日黃昏時刻,他終於來到了襄陽,隻見城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他便暫時停下步子!


    不久,天黑下來了,大街上,華燈高照。弦歌處處,行人也越來越多,典兒信步所之,走完了不少的大街及小巷。


    他看到不少懸著金漆招牌的客棧,聞到一陣陣酒菜肉香,自那飯鋪之中飄送出來,引得他肚子一陣咕嚕作響。


    他連問也不敢問,懷中有限的銀子,來之不易,而且未來的日子還長得很哩,能夠省下一文便是一文。


    他走著,走著,最後實在餓得肚皮“猛拉警報”了,他便想找一家小吃攤子歇下來進食,可是,他忘了今天是元宵節。


    找來找去,說什麽也找不著,倔強的脾氣促使著典兒繼續向前走去,不久,忽覺前麵路途被一大群閑人所阻。


    典兒停步抬頭,隻見前麵是座高大府第,這時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三聲鼓聲,接著有大叫道:‘中了!中了!’


    典兒前近數步引勁望去心為之恍然大悟:‘原來在打燈謎嗯!試試看能不能撈點東西!’頓時忘記饑餓,向前麵擠了進去。


    斑大的門樓之下,一字垂懸著六盞可以旋轉的六角宮燈。


    爆燈之上,另懸六盞小紅燈,分別標著『卷簾”“蝦須”“解鈴”“係鈴”“拆字”“會!”六種“謎格”。


    每盞宮燈之後,為立有一名長衫中年人,主持傳遞,增彩及貼補空缺謎位,再過去,一張紅木條桌後坐著主事人!


    旁懸大鼓,鼓旁包封堆積似小山。


    典兒自幼即讀經史,可惜未涉及燈謎,隻有在“滿翠園”中,聽上上下下人偶你打幾句燈謎,使想去碰碰運氣。


    他往人最多的地方行去,因為人越多的地方必然題目比較簡單,才會吸引那麽多的人前往試試看。


    典兒鑽到燈前,首先落入眼中的一條燈謎是:‘孺子不可教也?打唐詩七言一句。’他看了,不由得皺眉微微搖了搖頭。


    連翻三條皆是有想沒有通,便又順手撥開,下首忽然有人輕笑道:‘閣下,這又不是“走馬燈”,請撥慢些吧!’


    典兒雙頰為之一熱,循聲側臉望去,隻見對方竟是一名五官俊秀,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黃衫少年。


    他見黃衫少年正凝目含笑打量著自己,不由訕訕笑了一下,道:‘真,“歹勢”!想不到這些迷如此難猜!’


    黃衫少年斂眉道:‘這裏的主人該打屁股!’說著,不知怎的臉孔竟紅了一下!典兒還以為對方也是跟自己一樣,始經有猜,沒有到。


    聞言不由得暗暗安慰,於是附和地答了一句:‘可不是!’


    陡聽:‘這位弟台請了,弟台大概也不是本城人氏吧!’


    典兒循聲一瞧,隻見一名黃衣青年,年約二十四,五,麵目頗端正,隻是那雙眼神閃爍的眼珠正盯視著黃彩少年。


    黃衫少年淡淡側目道:‘那麽閣下不是本城人氏了!’


    黃衫少年連忙笑道:‘是的……’


    他原本還待再說下去,但一見黃衫少年已經轉臉望去燈上,不由得訕訕一笑,改口又笑道:‘弟台如何稱唿?’


    黃衣少年冷冷說道:‘我是打燈謎來的!’


    不折不扣,一個軟釘子。


    典兒心想:‘這黃衣青年也真皮厚,彼此萍水相逢,人家神色又不理睬,偏偏一定要與從家結交,碰釘子,活該!’


    想不到事情還沒有結束,黃衣青年不但不識趣而退,反挨身走到黃衫少年身邊。


    口中自言自語的笑著道:‘打燈謎!太好啦!小弟出身書香世家,一直很喜歡這些玩藝兒,好,讓我也來猜猜看,弟台現在看的是那一條。’


    黃衣少年唇角含著不屑的一絲冷笑,原已抽身欲去,但眼角掃及典兒,忽又輕輕咬了咬下唇,轉過來站口原處。


    黃衣少年這種微妙的舉動,黃衣青年及典兒一直沒有注意到,因為此時,他們二人的眼光已轉到宮燈上麵。


    隻聽黃衣青年喊道:‘我全包了!’


    典兒不由一楞。


    黃衣少年也明眸溜動,似乎不信。


    周遭立即圍來一大群人。


    黃衣青年睨視了黃衣少年一叫,叫道:‘孺子不可教也,本公子以“老翁八十猶能行”,是不是有理?’


    黃衣少年無端的臉上飛霞不語!


    眾人反覆聯想了數遍,才轟然叫好!


    黃衣青年,又叫道:‘百合,打唐詩五言兩句,嗯!“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鎊位本人答得妙不妙?’


    ‘妙,太妙了!’


    ‘絕!絕透了!’


    蹦聲如雷,笑聲如浪,熱唿唿的。


    典兒不屑於再聽到那些淫言穢語,因為那些言語又立即令他想起“滿翠園”之情景,家仇血恨立即又呈現在他的眼前。


    好不容易的,他才擠出人潮。


    現在,典兒又感到饑餓了!


    老天爺保佑,他接連走了五、六條街,終於讓他在一條小巷子發現一間茶食鋪子,他想:‘買幾個粗餅充充饑也好!’


    走進鋪子之後,典兒指著最粗劣的一種圓餅,吩咐道:‘用結實一點的紙袋,替我裝十個這種餅。’


    店家依言裝好一袋,典兒接過問道:‘多少錢?’


    店家豎起兩根指頭道:‘便宜得很,一個兩文!’


    典幾點點頭,伸手入懷,忽然,他的臉色蒼白了,身子顫抖,冷汗俠背,插在懷中的一隻手,再也無法抽出來。


    ‘沒關係,小兄弟,先拿去,以後再算吧!’


    典兒喘息著,欲言又止!


    突然頭一低,放下手中餅袋,發瘋似的返身向店外奔去。


    此時,月行天中,已是二,三更之交,當典兒再迴到那座大府弟前時,謎會已散,他立即俯下以去尋找。


    他好似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在空地上胡亂轉了好幾圈,立即又接著往另一條街上低頭張望著來迴尋找著。


    先後兩個更次,他幾乎將走過的每條大街小巷找了一遍,仍是找不到,隻見他無力的走人一座破廟,在神案前,頹然坐下。


    典兒隻覺身心茫茫,腦滿中一片空白!


    矮仔樂給自己在那倒翁居然弄丟了!銀子也不見了,往後怎麽過日子,還好小冊子藏在穀中,否則,一定也丟了!


    心灰意冷,使得典兒漸漸定下神來,他解開衣襟,裏外詳細檢視,赫然發現一道刀縫,他知道東西被偷走了!


    完了,天涯海角,何處尋找?


    驀地,一個聲音叫道:‘長老,就是他!’


    典兒聞聲不覺一躍而起。


    隻見一名年僅十一二歲的破衣小叫化,滿頭大汗的跑進破廟來,一見到典兒,立即“砰!”一聲,雙膝長脆不起!


    在他身後走進一名素不相識,年紀似乎比自己還小一二歲,但雙月神光似電,一付黠慧模樣的少年化子。


    不認識自然也就沒有搞頭了!


    典兒似鬥敗的公雞般泄氣了。


    他不在意的瞪著長脆的小叫化???


    少年叫化眨著眼皮,神色瞬息萬變,唇角扯動,數度欲言又止。


    最後,思索,忽然試探似的幹咳一聲,緩緩笑著道:‘這位兄台,我叫哈義平,很抱歉的,冒昧來打擾你!’


    典兒丟了東西,正在火大,卻碰見兩個窮小子和自己窮蘑菇,一個莫名其妙的跪在身已前,一個卻自作多情自我介紹著。


    因此,他沒好氣的答道:‘我管你“喝”一杯,還是“喝”一瓶,咱們素昧謀麵我的心情很不好,請便吧!’


    ‘老兄,你是不是掉了東西?’


    ‘咦!你怎麽知道?’


    ‘是我手下這位小典捅的漏子,我當然知道!’


    典兒以不相信的眼光著瞧在地上的小叫化一眼,道:‘就憑他,怎麽可能有那麽高明的手法!’


    少年叫化哈義平笑問道:‘老兄,你所掉的東西是不是,一些碎銀之外,還有一個挺別致的“不倒翁”!’


    ‘對!對!對!’


    少年叫化低聲道:‘老兄!咱們打個商量,我把東西還給你。你就當作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行不行?’


    典兒奇道:‘怪啦!你們如果把那包東西丟掉,神不知,鬼不覺的幹麽還要費這麽大精神和我打商量呢?’


    少年叫化恭恭敬敬的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袱,遞向典兒低聲道:‘老兄,請清點一下,有沒有缺什麽?’


    典兒迅速的打開包袱,一看那不倒翁還在,不由鬆了一口氣,一見另外還有一錠五兩重的金元寶,不由神色一怔!


    少年叫化笑著道:‘那位小典冒犯了您,居然割破你的衣服,這是他的“賠償金”,請你收下’!


    典兒搖頭道:‘算啦!算啦!’


    小化子聞言身子一顫,發瘋似的“砰!砰!”連連叩頭不止。


    典兒慌道:‘這……’


    炳義平正色道:‘老兄,你不收下,他就不敢停止叩頭。’


    ‘唉!何必呢?’


    小叫化好似禁械人似的連叩不止,不但長了“包包”,而且皮破血現,然而他好似不知疼般,繼續不停的搖頭!


    典兒心生不忍的叫道:‘好啦,我收下啦,可以停吧!’


    ‘多謝少俠!多謝少俠!’


    炳義平聲低聲喝道:‘下迴招子放亮一些,下去吧!’


    ‘多謝長老!’


    典兒以不信的眼光盯著哈義平道:‘長老?丐幫的長老身份崇高,這位小兄弟年紀比自己小,竟混上長老?’


    炳義平指自己衣衫,笑道:‘老兄!一!二!三!四!五!瞧清楚了,五個結,丐幫長老的標記,假不了的!’


    典兒欽佩的道:‘兄台實在年輕有為,年紀輕輕的即但任貴幫長老要職,將來的前途實地未可限量!’


    炳義平卻低聲道:‘吳兄,你少客氣啦!我有自知之明,似我這種粗人,隻配在你的麵前當個馬前卒而已!’


    典兒奇道:‘咦!你怎麽知道這姓吳?’


    炳義平笑道:‘老兄,我不但知道你姓吳,而且知道你名叫“憲典”外號“活閃電”,一身功力,高深莫測,逢人勝三分。’


    典兒南南念著『活閃電”三個字,正要詢問哈義平何以知道自己的姓名時,哈紀平卻喊聲:‘老兄,咱們嶽陽再見!’


    語音歇處,身形己於廟外消失!


    典兒瞧著哈義平的背影,怔住了!


    三年來在“老流氓”吩咐下,丐幫之人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及身世,可是那“不倒翁”是怎麽迴事呢!


    還有,哈義平臨走之前吩咐在嶽陽見麵,莫非別有暗示,反正自己也漫無目標,不如也嶽陽去瞧瞧!


    於是,典兒又自襄陽起程。


    這一次,他將腳程放慢下來,白天行路,夜晚便找一處聊避風雨的隱僻所歇息,他要練功,他隨時檢討自己行止得失。


    一個月過去了,典兒發覺自己無論是內功或是“如意功”,他己能更進一步的運轉自如了!


    閃電般的進境,使典兒慘習更勤,行程也更慢了!


    他自襄陽出發,前後一共走了三個月之久,才到達嶽陽地麵,這一日,他對著溪水將自己容貌化成襄陽時之蠟黃模樣後,往嶽陽樓行去。


    下了嶽陽樓。繞著洞庭湖畔,四處徘徊著。


    敝了,哈義平明明說要與自己在嶽陽見麵,不但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居然連一個叫化子也看不見。


    不過,他倒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沿途老百姓攜五牲,備鮮花水果,人人興奮的往君山方向去,由他們交談的話意,典兒知道此地“龍王廟”擴建完工,今日午時要安奉神尊。


    正無事,便自告奮勇的代一名老者攜帶牲禮往“龍王廟”行去。


    寬敞的廟場擺了數百巢圓桌供人們擺設牲禮,兩台野台戲正演著武打戲,雖是花拳繡招,倒也有板有眼!


    典兒幫那老者擺好牲禮後,使邁進正殿內信步觀賞著!


    香煙燎繞,善男信女虔誠膜拜,除了殿外的野台戲鑼鼓聲以外,殿內別無其他喧雜之聲音。


    龍王爺神像莊嚴肅穆的端坐在主殿,太子爺,福德正神及注生娘娘等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


    今典兒打眼眼裏興起崇敬之心。


    最令典兒驚訝的是一幅石雕壁圖。


    那裏一幅賽馬圖,一共有三十匹健騎,領先的是騎士竟是一位背號為十八號的八九歲小孩童!


    ‘這……這……’


    典兒神情劇變!


    這明明是三年多以前在瘦金湖時,自己出去參加“大家樂”賽馬的情景,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龍王廟”呢?


    再看那壁上題字:“小典立大功”,典兒確定這幅賽馬圖真萬確的在記述自己當日出賽的情景了!


    這是怎麽迴事?


    如此一富堂皇莊嚴的龍王廟內,怎麽會刻上自己出賽的景呢,按理說應該雕刻一些忠孝節義之故事才對呀!


    典兒正在百思莫解之際,忽覺背後不遠處一陣細小的足音,偏首一看,隻見一個二歲左右的小男孩,搖搖幌幌的迎自己而來。


    好可愛的小孩!


    典兒蹲下身子,張臂方抱住那位小孩,陡聽一陣:‘小典,小典!……’的唿喚聲,典兒抱起小孩、怔視著那聲音架處。


    隻見一對壯年夫婦,邊唿喚神自後殿快步走了過來!


    一人正殿兩人立即唿聲,不過神色緊張的向四下張望著。


    典兒忽聽那位小孩四肢張動,張口應道:‘爹!娘!’


    那年壯年夫婦神色一鬆,快步走了過來,隻見那位壯漢接過典兒手中之小孩後,嬌聲道:‘小兄弟,多謝你代為照顧小犬!


    典兒鬆了一口氣,暗道:‘巧合,我還以為是在唿喚我哩!


    耙情這位小孩湊巧也名叫小典!


    當下,笑道:‘別客氣!’


    那位秀美婦人自壯漢手中接過這小孩子之後,輕啟櫻唇道:‘這位小兄弟眼生得很,您不是本地人氏吧!’


    典兒頷首道:‘不錯!’


    為了避免對方繼續追問自己的身世,典兒指著那幅“小典立大功”問道:‘二位,可知這幅圖之意義?’


    壯漢瞧了美婦人一眼,欲言又止!


    美婦人沉吟半晌後,道:‘礙於廟中規定,欲知悉這項奇跡之人,必須擲拜杯,先征得龍王爺之許起!’


    典兒好奇的道:‘當然有了了全部是附近之居民,可惜未通過連續三杯之規定,隻有失望而返了!’


    典兒笑道:‘我可以請示吧?’


    美婦人猶豫的道:‘這……’


    那小孩一直在叫:‘小典!小典!’


    典兒神色一變,正欲離去,陡聽壯漢喜道:‘英妹,胡老伯來了,咱們不妨請示他一下,說不定可以破例一下!’說完,走過去朝那胡老伯低聲細語一陣子。


    胡姓老者斜脫了一下典兒之後,走到神桌前,取餅拜杯閉目喃喃自語後,拜杯一端,一放。


    “鏗!”一聲,一正一反,好個“允杯”


    隻聽胡姓老者含笑道:‘小兄弟,龍王爺已經應允了,請吧!’


    典兒端起拜杯,恭敬的一禮,順手一擲!


    ‘“咦!”“站杯”!奇怪,怎麽會有這種杯呢?小兄弟,請您稍等一下,我進去請幾位委員出來看看這個“奇跡”!’


    胡姓老者進去以後,張玉英及簡文英夫婦,立即低聲交談著,他們寶貝兒子則一直對著典兒喚道:‘小典!小典!’


    典兒雙手合什,閉上雙眼默默的祈禱著能夢順利除去“日月令主”柴桂鬆,為自己家人報仇,為天下除害!


    忽聽一陣急劇的腳步聲,顯然來了不少人!


    ‘哇,果然是“站杯”真是奇跡!’


    一番計議之後,胡姓老者另外取餅一副拜杯恭敬的遞給典兒,恭聲道:‘小兄弟,請你再請示一下吧!’


    ‘謝謝!’


    典兒恭敬一禮後,開始擲了起來至連擲三杯,皆是“允杯”,典兒正欲站起身子,隻聽那位相貌清瘦,神色肅穆的老者,柔聲道:‘孩子!請繼續擲!’


    典兒連得十二個“允杯”之後,直到十三杯出現“笑杯”之後,眾人方始長唿了一口氣,紛紛雙掌合什朝“龍王爺”!


    那位清瘦老者柔聲道:‘小兄弟,此處人多,請至後麵一談!’


    那是一間寬敞的會議室,眾人依主客人人座之後,清瘦老一者柔聲說道:‘小兄弟,請問貴姓大名?’


    典兒一見眾人那種純樸肅穆的神情,立即改變隱瞞的念頭,隻聽他朗聲道:‘小的姓吳,名叫憲典。’


    張玉英驚唿出聲:‘小典,是你!’


    典兒對她頷首,道:‘不錯,我就是貴廟壁上所雕刻的那個小孩子,可是,我不知貴廟此舉之意?’


    張玉英興奮的將簽注十八號的情形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深情的看了簡文英一眼。


    典兒概略的將自己身世以及在參加“大家樂”賽馬情形概略的說一遍,聽得眾人熱血沸騰,憤慨不己!


    張玉英這是杏目通紅,頻頻擦淚。


    清瘦老者歎道:‘龍王爺慈悲,在神尊安奉之日,本村大恩人大駕光臨,小兄弟,我相信龍王爺一定會暗中幫你除此惡人的!’


    ‘多謝老伯美言!’


    胡姓老者笑道:‘小兄弟,本村之人雖多不識武勸,但水中功夫卻是第一流的,你日後若有用得著咱們的一天,還請賜告!’


    ‘老伯!小典在此先謝了!’


    陡聽簡文英笑道:‘各位,方才聽小典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這幾個月以來,咱們君山附近出現不少陌生人哩!’


    胡姓老者頷首道:‘嗯!不錯,我也接了不少人的報告可借,由於忙著廟裏的事情,便沒有注意到那麽多了!’


    典兒不由露出興奮的神情。


    清瘦老者笑道:‘小兄弟,我這就吩咐幾個人去查探查探,時已近午,請在此用些素肴,一方麵也等候他們幾人的迴報。’


    典兒彎身一揖道:‘那就打擾各位了!’


    這一餐,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席間,眾人紛紛挾菜,勸酒,氣氛十分的融洽,使典兒感受到人間的溫暖。


    當眾人重迴議事廳,己有兩位精壯大漢,站在那兒恭候了,據他們表示在村東十餘裏處穀地中不知在何時搭了一座宮殿式的漆柱高台。


    自老遠的地方即有一批壯漢在木箋上將村民趕了迴來,看樣子那片穀地好像要舉辦什麽盛事?


    那兩人尚未說完,又有五六名大漢奔了進來,一見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一定是強欲進去察看,被那群惡漢趕了出來。


    丙然不錯,正是那批惡漢出的手,而且身手還挺高強的呢,典兒暗中一忖,這批人必和哈義平約自己來此有關,說不定又是“日月令”在暗中搞的花樣呢!


    典兒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同時道:‘各位,且聽小典一句話,各位都是安份守己之人,犯不著得罪這批惡人,免一遭殺身之禍。’


    眾人正欲再言,典兒笑道:‘各位,別衝動,待我先去瞧瞧看了如果有需要各位幫忙的地方,我自然會來請你們協助的!’


    眾人自覺承受典兒那麽大的恩德,誰知卻無法分擔一些,心中不由一陣子難受,還是張玉英見過世麵,隻聽她道:‘小兄弟!此處是你的避風港,隨時歡迎你來!’


    典兒點頭道:‘一定會的,有生之年,我一定會再來此地的。’


    ‘一言為定!’眾人喊道。


    ‘一言為定!’典兒堅毅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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