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蘭卡大陸的西部,擁有森林之地美稱的弗羅尼亞洲,其最大的森林——蒼穹之森裏,一座古老的神殿,森林神殿沉睡其中。


    苗人族坐落在神殿之中,在這裏,有他們世代守護的神器幻之燈芯,聽祖輩們說,是上古之神殘軀的一部分,而苗人一族的天命就是守護幻之燈芯,不被外界所獲取。


    直到某天,喻為聖地的部隊,闖入了這片禁地……森林的一切,苗人族的天命,隨著一場大火,灰飛煙滅;在漫天飛舞的灰燼中,消損殆盡……


    我名為任天馳,如今16歲,從出身時就生活在這片森林中。我的工作是看守山脈,因為山脈是進出神殿的唯一入口,整個神殿都被一種強大的結界所保護著,外人無法進入其中,神殿的族人們也無法走出去。


    今天,我依舊守在山脈入口,看著天空漸漸變明亮,“太陽要出山了……”望著山脈盡頭,那道若隱若現的光彩,使我的眼神充滿向往……我向往外麵的世界,向往外麵的色彩,我想看看除了眼前的翠綠之外,還有著其它什麽顏色。


    久久注視之後,我迴頭望向了神殿,似乎每天的這個時刻,我都能知道那裏會有人出來。


    果不其然,一會兒就出現了三兩身影,待到身影靠近,是一個中年大叔帶著三個比我還小的小孩。


    大叔看著我笑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是任天啊!”


    “今天同樣恪盡職守呢,真是越來越成熟穩重了……”大叔欣賞的點了點頭,接著背起地上的籮筐,“走吧,小子們,今天任務依舊很重。”他的話是對著跟他一起的小孩們說的。


    “是,師傅!”小孩們齊聲,跟著大叔的步伐向山脈外走去。其中一個個頭較大的小孩經過我時,擺出鬼臉,眼神滿是不屑。


    他對我說道:“小垃圾任天馳,你就是個廢物,除了守山你什麽都做不了……”他神情變得扭曲,“快放棄你那渺小的幻想吧,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見到外麵的世界。”


    我神情一怒,攥緊了下垂的雙拳,想了很多同時也顧慮了許多;最終,我什麽都沒說,什麽也沒做。我認輸了,選擇向命運低頭。


    我的天命就是負責守山,這就是我這輩子將要一直做下去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什麽都做不了。


    大叔眼角瞥見我的神情,腳步停了一下,像是為了等待身後的小孩們,微微歎息他接著往外走去。


    唯有每天在特定的時間,也就是太陽剛出頭的那一刹那,結界入口才會短暫消失,族人得以外出尋覓、獲取生活所需的一切資源;然後必須得在太陽落下前的瞬間,才能通過結界進入神殿。其餘時候結界都是關閉狀態。


    族人也嚐試過,憑借己身的力量突破結界,然而那是不可行的,無論是族人裏最強的人,或是族人們齊力,都無法撼動結界的屏障分毫;放棄嚐試的族人,隻好嚴格分配族人,進行外出采集的工作,因此每天的采集工作顯得十分寶貴。


    我不想因為我一人情緒而耽誤了族人外出采集的工作,但我又是如此的在意他們說過的話,我也想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啊。


    “嗯……”一旁石頭上的女孩,發出了夢醒時的聲音,她伸了一個攔腰,扭頭看向我,“任天,我又睡著了嗎……你怎麽不叫醒我?”女孩有些沒有精神,顯然熬夜的生活不太適合女孩子。


    女孩名叫任欣顏,是大族長的女兒,也是我的童年玩伴,漸漸長大的我們,都有了各自的天命。苗人族的天命分為三類:采集、戰鬥、工程。


    采集者負責外出神殿,尋覓采集族內生活所需的各種資源。


    戰鬥者負責保護神殿和族人的安全,以及與采集隨行保護其安全。


    工程者負責族內的生產、建設工作,是維持族內秩序的核心所在。


    我的天命是戰鬥者,負責守護神殿入口的結界;而她不知為何,留著好好好的工程大祭司不當,來和我一同擔任守山工作,實在是想不太明。


    “你沒必要來遭受這種苦……”天上的太陽已冉冉升起,我轉身往神殿走去,任欣顏跳下石頭,跟了過來,“我沒覺得苦啊,我隻想跟著任天哥一起,會很開心……”我沒說話,隻是繼續往神殿走去。


    迴到神殿,門口的守衛就立刻叫住了我:“任天,族長要見。”


    我點頭示意,轉身往大祭堂趕去,任欣顏拉住了我,要跟我一同前去,我沒有阻止。


    “族長。”


    來到大祭堂,族長早已在這,他喝著族內自製的綠草茶,開口道:


    “你來了任天……”看見我身後的任欣顏,他接道,“你先出去吧,欣顏。”至此,看得出來族長是有什麽事,想單獨跟我說,我安慰任欣顏讓她先出去,她也沒有賭氣,乖乖的去到了外麵。


    “任天,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麽沒有迴來嗎?”


    “父親……”提到我的父親,我已經記不太清,隻知道他是被族人稱為英雄,“因為他成為了英雄。”父親那日外出,夜晚除了隨行的族人,他再也沒有迴來。


    “嗯……”族長頗為滿意的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所以,不讓你成為采集者,是你父親的意思。”


    “你父親他是愛著你的,並不希望你走了他的老路。”


    我思緒瘋狂擺動著,一方麵是對外界的渴望,一方麵是對父親的遵從,“族人任天知曉。”想了很久,我最後還是冷靜了下來。


    “你父親臨走前留下了這本《無相劍法》,你拿迴去慢慢研習吧……”族長很滿意我的表現,將一本封裝好的書籍,遞給了我。


    “若是,你能拿出你父親的十分之一實力,也未嚐不可讓你嚐試其它天命。”


    我欣喜若狂,心中那顆對外界向往的渴望,仿佛又燃燒了起來。領著《無相劍法》,我向族長告辭而去。


    “你在看什麽呀?任天哥。”


    午飯時間,任欣顏好奇的把頭探過來,看著我的眼神在專注的看著一本書籍,“父親留給我的。”我簡單的迴複了她,接著繼續看書。


    “任天哥,有你最喜歡的酸菜魚和蒸肉哦,不要嚐嚐嗎?”她調皮的用筷子夾著白肉片在我麵前晃悠,然而我的注意全被書中內容給吸引,沒有理會她。


    “哼~!我生氣了啊……”


    見勾引無效,任欣顏把筷子夾的肉一口吃掉,賭氣般的別過身,自己大口吃著飯菜……


    等我迴過神的時候,桌上的菜已然被吃完了,我無奈笑了笑,低頭卻發現,我的碗裏麵裝滿了蒸肉與魚菜。


    吃完午飯,我又迴到山脈口,蹲坐在入口大石上,除了看守外,我剩餘時間全用來看那本無相劍法。


    任欣顏依舊跟了過來,我不與她聊天,她倒也不鬧,隻是困意上來,趴在我背上……入睡了。


    我不自覺的笑了,隻覺她像個妹妹一樣總是依賴著我,我脫下外套,放在石頭上,給她墊著睡覺;隨後端起無相劍法繼續觀摩。


    “抽其血骨,煉成劍骨……”


    “外修劍骨,內修劍心……”


    “內外兼修,天人合一……”


    書中的內容,讓我不由得為之震驚,抽其血骨、煉成劍骨,這是需要何等的血腥與信念才能做到?我不禁會想父親到底經曆過了些什麽。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漸漸要落山了,我合上書本,“太陽要熄滅了……”望向山脈盡頭,那裏不出意外的話,早晨外出的大叔他們會迴來。


    可是,隨著太陽的最後一點光芒也被吞噬在了山脈盡頭,黑暗慢慢彌漫森林,他們的身影卻遲遲未現。


    正當我擔心是不是出了意外時,熟悉的身影出現了,“任真叔叔,你還好吧?”大叔的身上流著鮮血,他身後的三個小孩再無先前的活躍,眼神滿是驚恐與害怕。


    “沒事,快扶我去神殿……快!”


    醒過來的任欣顏與我,將任真大叔帶到神殿後,引來了族人的激烈反應。我能理解,畢竟任真叔是目前族內最強人的存在,天命都是擔任著戰鬥者與采集者雙職。


    而現在卻是滿身狼藉的迴到了神殿,外麵必然存在著更為強大的東西,才能讓他如此狼狽。


    工程者裏的醫療人員,立馬對他展開了治療,之後族長更是親自麵見,估計是要了解情況。


    後麵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涉及和知道的事情了,我也並不太關心外麵的事,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夜幕降臨,任真叔的情況穩定了,具體的事情要等到明天才有結果,忙碌了一天的苗人族也到了休憩的時刻。


    我躺在床榻,抬頭望著窗外麵的星空,是如此的耀眼;我內心的向往似乎又躁動了起來。


    任欣顏靠在我的一旁,蜷縮著身體,“冷嗎?”我問道,“不冷!”她習慣了在我身邊睡覺,盡管現在已不再是童年那時。


    “呐~任天哥。”她抱住我的手臂,“你其實還是很想去到外麵的世界,對吧?”我沒有說話,但神情卻在閃爍,她知道我在想什麽。


    “要不我們去外麵吧!”她頭依靠在我的肩旁,“去到一個沒有苗人、沒有神殿、沒有天命的地方……”


    她的話讓我大驚,“你可是族長的繼承人!”她伸手堵住我的嘴,不讓我把話說下去,“我覺得現在的你不開心,而我也知道你的不開心,是因為你不能去到外麵的世界……”


    “你是如此的向外外界,而我又是如此的想你開心……”她說著竟有些眼眶濕潤,“所以…所以,我隻能想出這麽的辦法。”


    “去到一個無人之地,隻是你和我,隻有你和我,像小時候那樣,快樂、無慮的活著,好嗎?”


    “別說了……”我打斷她的話,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我想要的,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不想讓她傷心。


    我用力的抱了她,親吻她的額頭:“晚安,欣顏。”仿佛感受到我的溫暖,她不再哭泣也不再顫抖,她慢慢入夢了。


    翌日,在太陽還未出山之前,我就早早的來到了山脈入口,蹲坐在大石頭前,靜候太陽的出現,就同往常一樣。任欣顏我沒有叫醒她,顯然昨晚的她已經累了,索性就讓她好好休息。


    太陽如期的伸出了頭,一絲光芒射向了陰森的叢林,正當我要迴頭去迎接今天要外出采集的人時。一隻幼虎的身影,隨著山脈河流向著結界入口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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