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年將匕首插入了剛才被捅破的腹部,並沒有往傷口之中插入,而是順著之前被捅破的腹部表皮,用匕首一下一下慢慢的劃...


    “嘔!”帕爾嘉麗亞看著柯年在做的如此血腥惡心,歪過頭止不住的嘔吐了出來。


    “這家夥是想把他們的皮給剝下來嗎...”帕爾嘉麗亞沒有止住嘔吐,迴想起剛才的景象,這樣判斷道。


    風丞衛們無法忍受住這鑽心的疼痛與恥辱,破開的傷口被黑霧繃住得以苟延殘喘,而現在柯年殘忍的手法又讓他們感受到了地獄也不過如此一般的疼痛感,再訓練有素的鐵血漢子也經不住這樣的折磨,他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哀嚎,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人給過他這般的痛苦經曆,就算這次能讓他繼續活下去,這般痛苦的經曆,這一輩子怕是都忘不了了,去過地獄,又怎麽能在人間生活下去呢?


    “太美妙了,悲慘的聲調。”柯年聽到了他們的哀嚎,臉上的愉悅之色更難掩飾住,更加快了手中匕首的劃動速度。


    “啊~啊呀呀,大聲一些,再大聲一些!”柯年一邊不停住自己手中的動作,一邊興奮的像是要跳起舞來,嘴中念念有詞,顯然不想讓這哀嚎聲停止下來,閉上眼睛,仔細地享受著這如血的墨,如歌的嚎。雖然哀嚎還是哀嚎,鮮血還是鮮血,可在他的眼中,血為墨,人為書,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藝術的表現方式。他也許並不是絕對錯誤的,雖然人們都不會容忍這種非人道的行為,而他卻做了,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魔鬼,而這個魔鬼和你一樣,你弱小,他也弱小,從出生那年起長輩們就會告訴你,要善良,要陽光,那樣才能快樂,那樣才是正確的,而當你強大時,你心中的惡魔也一樣強大了起來,從小塑造的囚籠,似乎隨時要被他掙紮至裂,當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接近人類本來的麵貌,你塑造的囚牢,已經困不住他了,他衝出囚籠,摘下你善良的麵具,做著不為人讚的惡事,給你最本能的愉悅時,你才知道,原來,時間本來就沒有對與錯,大家都是負罪之人,隻有分量輕重,沒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人這種虛偽的物種,其實隻是在做最膚淺的工作,讚歎美麗,摒棄醜陋。對自己有害的,便是有罪,對自己有益的,便是正義。他們歌頌正義,咒罵邪惡。看上去似乎是在創造一個美麗的新世界,其實人間,也隻是人類用無數謊言堆疊起來的地方,戴上麵具,你便不是惡魔的身份。


    其實他柯年又做錯了什麽呢,雖然他從不做好事,而在原本的世界裏就連體能都弱的不行的他從小就知道學聰明,討好每一個人,因為他太弱了,弱到那一次被敲詐後的一連串意外,他都無法反抗,弱到來到這個異世界後,總是有一大串的意外等著他,再一次找到了美少女的時候,意外,他沒有保護身旁任何一個人的能力,也就更不要說自己了。而不存在於異世界的他,當然也無法在這天地間消失,這個人物,柯年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之中,都是不曾存在的,而不存在的人物又怎麽死亡呢,其實對於他來說死亡也是一種奢侈,無法死亡對於他來說,僅僅隻是詛咒罷了,放出了自己困住的魔鬼,任由身體又魔鬼掌控,任由魔鬼嚐試人間的悲劇給他帶來的愉悅。


    人類真是最可怕的生物了。


    帕爾嘉麗亞本來就已經因為這對身體消耗極大的增幅魔法,以及對身體的負擔,早就渾身無力,加上看見柯年這入魔鬼一般的手段,嘔吐了一陣,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而柯年則繼續進行他盛宴一般的愉快活動。折磨死一個,又開始對另一個下手,似乎這種行為他永遠不會厭煩,總有著更新的花樣來進行全新的“藝術”。看著他們驚恐的眼神與聲音參差不齊的悲鳴,他手中的刀便愈加熟練,仿若天生的刀客,在他們身上開的口子每一個都比上一個更加完美平整,並享受著他們的痛苦......


    當帕爾嘉麗亞醒來時,身旁是已經倒下的柯年和被他折磨至死,死相極其淒慘的兩個風丞衛,其中一位的皮膚已經快要被全部剝離下去,臉上最後的表情是極其驚恐的。“看到那樣的家夥,怎麽能平靜的下去呢...”她說完看了看躺在身旁已經熟睡的柯年,他睡相非常安靜毫無波瀾,完全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家夥時的樣子,安靜且溫暖的少年。怎麽才能把這個家夥和前麵那個魔鬼聯係到一起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帕爾嘉麗亞還是不肯相信眼前這個正在熟睡的安靜少年,之前做過什麽血腥可怖的事,想到那些情景,她忍不住又差點吐了出來。看著少年臉上殘留的絲絲血跡,她抬起手去準備幫她擦拭。


    “誰。”帕爾嘉麗亞的手剛剛觸碰到柯年冰涼又清瘦的的臉頰,準備幫他擦拭掉臉上的血跡時,柯年的頭部立即向後縮了一下,顯然防備性很強。


    “......”帕爾嘉麗亞抬著的手停在半空中,未發一言,直視著這個眼神略帶警覺的少年。


    柯年的偵查能力很強,環視了周圍的環境與自己的身旁,以及自己身上所有的血跡,和手中緊握的匕首,想起了最近一次清晰地記憶就是在與黑影的自殺式交戰,以及自己的精神越來越模糊後,醒來時就是現在這樣了。


    半響。


    他啟齒:“是南吧。”


    “什麽?”帕爾嘉麗亞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是我,也不是我。”柯年想起在那個世界自己曾經無數次偷偷的去精神病院檢查過,找私人醫生諮詢過的病症,到最後也沒有治好的多重人格症,啞然失笑自嘲道。


    “...”帕爾嘉麗亞似懂非懂的看著他。


    “關於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柯年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是要麵對的,沒有矯情飾貌,道了個歉,雖然他知道這種巨大的悲痛道歉減少不了任何一點的悲傷,但是人不該因為任何的原因滯留在原地頹廢,即使是親人的離去,也不是自己過不好自己的生活的理由,這一點上,父母早逝隻留下遺產讓他一個人生活的他,比誰都堅強。


    “...”帕爾嘉麗亞愣住了一會兒,聽到柯年提起自己母親,捂住了嘴止不住的抽泣起來,低下了頭卻還是能看見淚光閃爍,柯年伸出一隻手環繞住脖間,另一隻手摩挲著她的頭發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少女,她是幸運的,她是可憐的。它至少有人能安慰她,但失去親人又豈能稱為幸運呢?帕爾嘉麗亞感受到少年的擁抱,從來沒有感受過男子的味道的她有些驚恐,而對母親的逝去的悲痛一開始就停不下來的哭泣了起來,渾身都沒了力,仿若失魂喪魄,沒管更多,她需要安慰,緊緊地抓住柯年背後的衣裳,靠在他的肩頭像個孩子一樣不顧形象的哭了起來,淚水不知道該如何止住,有了柯年恰到好處的擁抱,情緒突然控製不住,整個身體顫抖著,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哭到失聲不罷休。


    抱住了她的柯年忽然明了,其實形單影隻來到這個異世界,在現世也依然悲哀的他又怎麽不是和她一樣的可憐人呢,他的孤獨與痛苦,有過之而無不及。


    夕陽下的荒野中,兩人無視身旁的屍橫遍野,失聲痛哭。


    同為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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