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收拾得很雅致,一應器物,維持著葉縈進麒麟塚之前的模樣。


    隻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了。


    葉縈望著房間裏的一張蝶戀花屏風,絢爛的火焰薔薇在屏風上開得那麽美,蝴蝶也那麽美。就在一天前,在他們進入麒麟塚前,出發前的那個晚上,燼還慵懶地披著一襲寢衣,對著屏風上的刺繡評頭論足。然而轉眼之間,已過去了滄海桑田。


    葉縈怔怔地盯著那蝴蝶微微蜷曲的觸須,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


    許久,她才啞著嗓子對雪說:“燼被帶走了。”


    雪早在她踏入住處的時候就看出她神色不對,猜測肯定是出什麽大事了,但聽她這樣說還是吃了一驚:“誰有本事帶走斯塔卡?是土麒麟?”


    她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沒忍住一聲哽咽,帶著哭腔說:“是別的斯塔卡,麒麟塚裏怎麽會有斯塔卡?”她斷斷續續地,把她進入麒麟塚後發生的事挑要緊的對雪說了,說完以後,又說,“我要把燼找迴來。”


    她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進麒麟塚?


    如果她不進麒麟塚,燼就依然會好好的,就算她得不到土係至高天賦又如何?她寧願什麽都不要,隻要他。


    雖然,她如今也並沒有得到土係至高天賦。


    她想不明白,麒麟塚裏到底是怎麽迴事?


    雪也想不明白:“麒麟塚每隔十年開啟一次,幾乎每次開啟都有葉家的人進入。葉家的先祖們記錄過很多關於麒麟塚內的事,那些記載您在進入麒麟塚前也看到過的——他們說,麒麟塚偶爾會出現與現實世界不符的場景,很可能是麒麟的記憶或夢境,也就是幻境。可是,他們並不曾提及過麒麟塚中會出現幾萬億年前的聖戰場景,很可能您這一批靈修者是第一次遇到的。會不會是新的幻境?”


    雪謹慎地提出假設。


    但葉縈卻搖了搖頭:“不像幻境。”


    她是大幻術師,很清楚幻境的本質:“雖然曾經有人提出過假設,幻術走到了極致可以創造世界,但誰也沒有真正的證實過。土麒麟並不以幻術見長,就算能編織幻境,就像你剛剛說的,多半也隻是它的記憶或者夢境罷了。它並不具備幻境變成現實世界的能力。也就是說,幻境中的一切東西都應該是假的,哪怕是出現在幻境中的斯塔卡也應該是假的,但那些斯塔卡真真實實的擄走了燼。換言之,那些斯塔卡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血煞大陸早就沒有活著的斯塔卡了。”雪說。


    他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麒麟塚中的斯塔卡不可能是血煞大陸的原住民,要麽它們本身就存在於麒麟塚中,要麽就來自於異世界。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不會是幻境中的假東西。


    葉縈探了一絲意念進自己的星辰印空間,在支離破碎的空間裏,她找到了同樣支離破碎的有翼猛虎和麒麟。那頭有翼猛虎和那五頭麒麟都重傷在身,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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