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縈的步子停住了。


    此時的她正站在一條岔路口,往左往右,各有一條黑沉沉的路。


    她彎下腰來,伸手朝往左的那條路上摸了一下,手很幹燥。她又朝往右的那條路上摸了一下,手上便有了微微的潮意。


    [往右走。]她說。


    [嗷,你怎麽知道?]


    [歌裏唱,這裏的水路十八彎,那就是跟著水走。]葉縈說,[剛剛我從趙令止他們那群人裏出來,就是朝著潮濕的路上走的,潮濕的路就是正確的。]


    [可是,萬一有兩條路都是潮濕的呢?]小黑問。


    就在它問的時候,竟然真的葉縈麵前又出現了兩條岔路,這次,兩條路都潮濕得厲害。其中一條,風裏隱隱傳來魔鼠的臊臭味。


    葉縈果斷踏上了那一條。


    [嗷,]小黑不安,[葉縈,我怎麽覺得這條路好像不太對勁?]它雖然被葉縈收在空間裏,聞不到魔鼠的臊臭,但高階魔獸天生的直覺總讓它有股危機感。


    葉縈腳下很小心,卻很堅定地向前:[你忘了歌詞另一句唱的,這裏的長天接青山了?聖靈學院的入口是在山後麵,而長天……在山洞裏暗無天日的,如果真有地方能接通外麵的天空,那麽那條路上應該就會有風。風,一般都是從洞外吹進來的。]


    原來是這樣麽……


    小黑在空間撓了撓爪子,忽然覺得自家主人好像挺聰明的。


    不過,它才不會對她承認呢,哼。


    葉縈越往前,風裏魔鼠的臊臭就越明顯。她不動聲色地熄滅了指尖的靈火——要維持靈火是需要耗費自身靈力的——換上了薄紗包覆的夜明珠。


    夜明珠幽淡的光透過薄紗拂上她的側臉,蒼白而美麗。


    [葉縈……]小黑也感覺到這條路的氣氛不對,[你確定是這條路?]


    [我確定。]葉縈輕聲用意念迴答它,腳步停住了。她靠著路邊的石壁坐下來,一隻細瘦的小手整個握住夜明珠,熄滅了夜明珠微弱的光芒。[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受傷的腳有點疼。前麵那段路大約會遇到許多魔鼠,等我狀態恢複下,再往前。]


    小黑沒異議。


    上輩子實力強橫、身經百戰的它,很明白維持體力的重要性。


    葉縈單薄的脊背靠著石壁,緩緩吐出一口氣。這一放鬆下來,才覺得腳腕痛得厲害極了,伸手摸去,竟是腫脹起來。而小腹丹田處也是隱隱刺痛,她本身就靈脈破損,再加上剛才和趙令止、唐冰打鬥,又動用了鳳凰靈火,讓她原本就遠遠少於其他人的丹田靈力急告枯竭,瀕臨崩潰邊緣。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


    有些虛脫。


    葉縈微微閉上眼睛,用意念探入掌心的星辰漩渦徽記。徽記裏,靈泉汩汩不息地冒著,靈泉一邊是一抹血紅色魔火,魔火旁邊趴著小黑。而另一邊,是一抹搖曳著的緋紅色靈火,形態輕盈變幻不定,隱隱似鳳凰的翎羽,又隱隱似無數的花瓣紛飛。


    鳳凰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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