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山村,這一天又迎接了一個安逸的清晨。


    村頭的一處開闊地上,一群年輕人正在拿著手中的長劍奮力的揮動著,他們這是在進行每日特定的練習,這是村長要求的,目的是加強年輕一輩人的身體素質以及提高自我防衛的能力。


    薇拉·阿諾德是這一群人中的異類,因為隻有她一個女人,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沉重的騎士長劍光是抬起來就足夠費力了,像現在這樣揮動著騎士長劍還要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實在超出了正常女孩的體力極限,可是薇拉·阿諾德就是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寧可咬著牙,讓稚嫩的手磨出了血泡,在由著血泡破裂長成老繭也不抱怨一下,她這麽做就是為了潘多拉·亞辛格和他的約定,親手殺了那個殺死她父母的仇人。


    騎士賈德作為訓練村民小隊的隊長,自然清楚薇拉·阿諾德對自己的仇恨,他的這雙手已經沾滿了罪孽,不僅是他還有其他和自己一樣在這個村子待了三個月的騎士,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們的罪孽感更加的沉重,每當到了夜裏,賈德都會不自覺的從床上爬起來,然後用他那一雙充滿血腥的手捂著自己的臉痛哭,他後悔毀了薇拉·阿諾德的人生,後悔為什麽要那麽聽信長官的話居然去殘殺連劍都沒有拿過的平民。


    終於有一天,賈德決定了要贖罪,他要將這些活下的年輕人訓練成真正的騎士,讓他們在麵對為難之時有著自保的能力,讓他們不在畏懼刀劍,然後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賈德會選擇自殺來終結自己罪孽的一生,他也曾想過要讓薇拉·阿諾德親手終結自己的罪業,可是當他看到薇拉·阿諾德臉上稚嫩的帶著怨恨的目光之時,賈德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這樣美麗的女孩不應該在沾染鮮血,自己會自殺於她父母的墓碑之前,用自己的鮮血洗涮薇拉·阿諾德的仇恨,讓她能夠重新生活。


    因為這三個月的時間年輕人們都在刻苦的鍛煉著,所以農活全都落到了老一輩人和農婦們的身上,正值收獲的季節,所以工作量非常得大,他們比以往還要早出晚歸。


    這一日,也是約定三個月的最後一天,賈德隻是將訓練任務安排了一個上午就結束了,讓年輕人們去幫助其他人收獲糧食之後,賈德和其他幾名同伴在經得由莉多大人的允許之後迴到了他們的住所。


    這是一個簡易的二層倉庫改成的房屋,雨季的時候幾乎天天漏雨,賈德帶著其他幾名戰友上房頂修理過幾次,但是由於技術不行所以每次都是徒勞的,在過了好久之後還是村裏的一位老人實在看不過去了親自給他們修理了房頂,這才不再漏雨。


    賈德看著被修補好的屋頂,眼裏噙著淚沒有說話,以德報怨這是何等的寬容,老人的子女都死在了他們的劍下,可是老人還是願意為他們提供幫助,修補完成之後的老人連一口水也沒喝,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默默的離開了賈德甚至都沒記住老人的樣貌,直到後來老人孤獨的去世之後,賈德感到萬分的愧疚。


    “隊長,我們喝一杯吧。”身邊的一名騎士將裝滿酒的碗遞了過來,他也知道這是三個月的期限,明日隊長就要和那名少女決鬥,他更清楚,隊長會有什麽樣的打算,自己何嚐沒有這樣的打算。


    賈德結果酒碗一口喝幹了,火辣辣的酒精刺激著他的喉嚨,更刺激著他的神經,人的一輩子有時候做錯了事,真的無法挽迴了,尤其是關乎性命的錯誤。


    淚水順著賈德的臉頰流落,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哭了,接著遞過酒杯的年輕騎士也哭了,因為他也曾看到村子裏的一名老婦老淚縱橫的親手埋葬了唯一的兒子,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母親,幻想著自己母親埋葬自己時會有的表情,就這樣,這五名奧恩國的騎士一起在破屋子裏大聲的痛哭著,為自己犯下的罪孽,為自己悲哀的人生哭泣著。


    村子外,馬聲嘶鳴,氛外喧鬧。


    “外麵怎麽了?”一名痛哭的騎士止住了哭聲,哽咽的問道。


    賈德也注意到了外麵雜亂的生硬,在仔細一聽,這是戰馬的聲音,這裏是荒僻的村落怎麽可能會有戰馬的聲音呢,難道....懷著不安的預感,賈德第一個衝出了屋子!!!


    村子口處,已經亂成了一團,數百名穿著皮甲的士兵揮舞著長矛衝進了村落,就如同當初自己一樣肆意的殺害著村子裏的平民,在士兵的陣營之中還有一列騎士的方隊,為首的騎士正打著一番大旗,上麵赫然是奧恩王國的旗幟。


    賈德愣在了原地,就連尾隨在他身後出來的人都愣在了那裏,眼前的這一副場景和當初的他們是何等的相似啊。


    “你們這群混蛋!騙子!劊子手!”一名被亂箭襲身的農夫看著賈德等人拚盡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絲氣力罵道,可是他在也無法多說出一句話了,血早以流幹。


    啊!!!不!!這不是真的!!!


    賈德瘋狂的嚎叫著,這一幕怎麽能在發生,為什麽會發生!


    “由莉多大人在哪!”


    “快去找由莉多大人,隻有她能救我們!”


    ......


    村子裏反應快的人開始尋找由莉多·耶,可惜由莉多此時並不在村子之中。


    奧恩國的士兵迅速的破壞了村子外圍的柵欄,士兵和一些年輕的持劍村民混戰到了一塊,可惜這些年輕的村民才剛剛學會揮劍還不是久經沙場的士兵的對手,沒有多久就死傷過半。


    薇拉·阿諾德顫抖的拿著劍不知道該如何,她的手在抖動,她的心也在抖動,眼前好像又迴到了幾個月前父母被殺的那一幕,恐懼襲上了她的心。


    眼見著對方弓箭手已經將箭射出,可是薇拉·阿諾德就是沒有勇氣挪動一步避開,眼睛幾乎盯死了那支箭一樣。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薇拉的後衣領將她拉到了一旁的空地上避開了這奪命的一箭。


    吃痛的薇拉·阿諾德這才反應過來,在向剛才的地方看去,隻見自己的仇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而他的臉正看向前方的奧恩國士兵。


    奧恩國的步兵小隊突破了之後騎兵也開始衝進村子,當他們衝進來的時候不少的人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賈德一直穿著奧恩國騎士裝,一直都沒有換過,奧恩國的騎士自然很訝異的看著這一幕,而且也有人認出了賈德。


    “賈德?你還活著?你這是做什麽?”騎士陣營中的一人很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位昔日的戰友,隻不過他很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發動突襲之前,奧恩國準備了一係列的方案,計劃在談判之時狙殺多斯王國的國王,所在在行動之前先要清理掉所有附近的村落以防萬一,但他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賈德。


    “羅西德,是你嗎。”賈德問道,此時在他的身後其餘的四名騎士也提著長劍走了過來,和他並肩站著。


    “是我啊,賈德,你瘋了在這裏做什麽趕緊解決掉這些該死的家夥,我們還有別的任務呢。”羅西德不耐煩的說道。


    賈德沒有說話,反倒是雙手握著劍然後縱身一躍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兵砍翻在地。


    “你瘋了?!”羅西德大怒道,“你這是叛亂!”


    賈德輕蔑的一笑,“我的劍將為守護而戰!”接著賈德又是一劍斬殺了另外一名步兵。


    前半生做錯了事,賈德絕對不會在讓自己的後半生蒙羞,為了守護而揮動的劍,遠比侵略的劍更具威力!


    五名原奧恩國騎士就在此時,此刻的加納村中公然舉起了反叛的劍,他們的劍都將為守護加納村而揮動,這一次無怨無悔。


    “還能戰鬥的人守住左翼,不要讓步兵攻到村子裏麵,右麵的騎兵交給我們。”賈德血戰奧恩國士兵,仍不忘大聲的指揮村子中的年輕人,這一戰他們不能輸,輸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迅速反應過來的村民馬上聚集起來,步兵的優勢很大,但是村民們守住了唯一的路口,人數在多但沒有足夠的優勢,所以勉強算是維持了下來,反而是賈德那麵,因為曾經是優秀的騎士,賈德等人深知騎兵的弱點,所以每第一次的攻擊都是先將戰馬的腳踢砍下,這樣騎兵不得不下馬作戰,地麵上的刀劍血拚,這些人顯然就沒有賈德這五人有優勢,隻是這一刻,五個人居然抵擋了將近七十人的騎兵隊伍,甚至將他們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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