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倒計時,第十天。


    大阪市役所,最頂樓的會議室內。


    四百多平的會議室裏放著長長實木桌子,可是,足夠容納數十人的桌子旁邊,隻坐了六名年輕人,五男一女。


    所有人都身穿正裝沉默著,唯獨末尾座位上的一名年輕人盤膝在椅子上閉目修行,穿著考究的白色日式狩衣,下身配指貫,頭戴立烏帽子。


    這裝束是傳統神職人員的統一服裝,也是神代家族時代的武士禮服。


    這服飾若在裏世界神代家族內並沒什麽,在此處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座位上首的一名高大年輕人安坐著,賁起的肌肉將黑色西裝撐的格外緊身。


    他環視周圍一圈,緩緩說道:“神代雲一確認死亡,距離穿越隻剩下10天時間,我們該如何向神代靖丞叔父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他立功心切自己跑去送了人頭,”左手邊的一名年輕人說道:“神代雲秀,現在是你負責神秘事業部,你去跟神代靖丞叔父解釋他兒子有多麽愚蠢。”


    壯碩的神代雲秀皺起眉頭:“表世界本就隻剩下七名天選之人,現在死了一個,我奉勸各位就算裝裝樣子,也要表現的悲傷一點。”


    左手邊的那名年輕人聳聳肩膀:“抱歉,我做不到,我很難將那麽愚蠢的人當做同伴。”


    神代雲秀揮揮手:“不提這個了,先來討論一下,你們認為這次殺人者到底是什麽身份。是我們本土時間行者裏隱藏的天選之人,還是九州所為?”


    在坐的唯一女性平靜說道:“不是本土的,高島一名的身份肯定是假的。”


    “為什麽?”神代雲秀看向那位叫做神代空嶼的女性,對方一頭黑色筆直的長發,發梢棱角分明的像是刀鋒。


    神代空嶼說道:“斯年華代表了慶氏,季冠亞代表了李氏,他們炸毀神社的時機太過巧合,高山飛驒裏的人就是在為他們製造機會。所以,這應該是李氏或者慶氏的天選之人。”


    神代雲秀:“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白川鄉這種偏僻的地方?”


    神代空嶼:“或許李氏、慶氏很早就發現了那個小女孩的特異之處,就是奔著這個小女孩來的。”


    “會不會是慶塵?”


    神代空嶼閉目沉思一段時間後說道:“慶塵在a02基地遭受折辱與重創,迴到表世界後應該第一時間養傷,與各方勢力聯係,商討如何營救他。他現在,應該沒有能力來這裏搞事情,所以我傾向於,是白晝的老板親自過來為成員報仇了。”


    在絕大多數人眼裏,慶塵不是白晝的老板,也夠不上joker那個實力級別。


    神代雲秀說道:“我們在彼岸的力量被昆侖、九州打壓的抬不起頭來,正好這位白晝的老板跑來本土,務必將他留在這裏。”


    左手邊坐著的神代雲午平靜道:“今天開始,我們六個人分為兩組,不能分散。他現在被追殺了十多天,一直處在倉皇之中,剩下的十天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三個人麵對他一個,就算他長著三頭六臂也沒有勝算。”


    壯碩的神代雲秀點點頭:“嗯,就這麽決定了。”


    然而就在此時,那位穿著狩衣的神代雲羅突然睜開眼睛:“我不參與這次的抓捕。”


    神代雲秀皺起眉頭:“為什麽?”


    神代雲羅平靜道:“我很欽佩他麵對幾百人還站出來保護小女孩的膽氣,比各位強。”


    神代雲秀:“你忘了自己姓什麽了嗎?”


    神代雲羅起身朝會議室外走去:“你們追蹤的方向本身就錯了,我猜他不在北海道也不在高山飛驒。”


    “嗯?”


    “如果我是他,我會迴到大阪市殺掉你們這些蠢貨,畢竟百分之八十的神秘事業部成員都去追他,大阪市反倒空虛了,”神代雲羅站在門口迴頭看向神代雲秀:“你明天要召開新聞發布會平息錄音的輿論對吧,如果我是你,半徑2600米範圍內所有狙擊點都要安排人手。”


    說完,神代雲羅朝外麵走去。


    神代雲秀問道:“你要去哪?落單了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目標。”


    神代雲羅:“不落單怎麽釣出他?放心,我會公平的殺死他。另外,你們約束好自己部下,起碼不要去玷汙一個才九歲的小女孩。令人作嘔。”


    說話間,那身穿白色狩衣的年輕人走遠了。


    ……


    ……


    大阪心齋橋。


    這裏或許是大阪最繁華的地方,遊人川流不息,表演行為藝術的平民在這裏如魚得水,有人表演魔術,有人穿上蜘蛛俠的衣服與遊人合影。


    就在這鬧市之中,一位少年正坐在橋旁,他麵前支著一塊畫板,手裏的鉛筆在紙上塗鴉著,發出沙沙聲。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會發現少年其實並不懂什麽素描技巧,手法也不是專業的,根本不像是學過畫畫的人。


    畫上沒有光影的表現方式,隻有一條條簡單且淩厲的線,將遊人麵部輪廓勾勒出來。


    可奇怪的是。


    他麵前平均每秒都會走過十多個遊人,他卻能在這一瞬間記住某個人的長相,哪怕對方早就走遠了,少年也能用完全不專業的手法複刻出來,分毫不差。


    這時,一對情侶牽手走過,他們看到了支著畫板的少年便笑著問道:“你好,給我們倆畫一張需要多少錢?”


    少年抬頭笑道:“一個‘人像’是一萬日元,兩個人是算你們一萬五吧,可以嗎?”


    情侶相視一眼,價格好像有點貴,不過來都來了,女生開心道:“那你給我們畫一張吧。”


    “謝謝!”少年笑眯眯的說道:“不像不要錢。”


    他拿出刀片輕巧的削了削筆尖,然後看了情侶一眼便低頭作畫。


    情侶二人感覺有些奇怪,畫師一般都不是要反複觀察臨摹對象的模樣,確定比例、確定光影、確定輪廓什麽的。


    可這個少年畫師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將他們全都記住了?


    男生有些好奇的繞到畫板正麵,卻見少年寥寥數數便勾勒出了兩人的輪廓,就這麽神奇的幾筆男孩就很確定了,畫的確實是他和他的女友。


    這簡直是像素級的素描啊。


    然而就在此時,七八名身穿黑西裝的年輕人快速走過,他們胸前佩戴著金色的胸針,那是神秘事業部的標誌。


    這些人經過時,路人紛紛避讓。


    少年忽然停下畫筆,對女生、男生說道:“抱歉,稍等我一下,27秒。”


    說著,他拿著手裏的鉛筆從後麵跟上了神秘事業部。


    男生、女生就這麽驚疑不定的看著。


    下一刻,少年一步前躍,手中鉛筆尖徑直紮穿了一名神秘事業部成員的脖頸大動脈。


    卻見少年沒有停留,身影交錯間,隻是幾個唿吸間便將神秘事業部成員全部殺死,全都躺在了血泊之中。


    殺人速度之快,甚至讓心齋橋上的遊人都沒反應過來。


    待到他緩緩走迴畫板前坐下,周圍的遊人才尖叫起來。


    少年用餐巾紙擦了擦筆尖,抬頭對情侶咧嘴笑道:“抱歉,馬上就畫好了。”


    情侶注意到,少年殺了八人,那支被他當做兇器的鉛筆尖,竟是仍舊完好無損。


    兩個人顫抖起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少年畫畫、起身殺人、迴來畫畫,行雲流水。


    但他們記憶最深刻的,還是少年所說的27秒,那個有零有整、極度自信的時間。


    遊人們在他們背後尖叫著逃竄,他們倆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少年歎息一聲:“不好意思,可能嚇到你們了,這張畫白送,畫板也給你們啦。”


    說著,他起身將畫板遞了出去,白紙上赫然已經畫好了情侶的模樣,與本人幾乎一模一樣。


    情侶看著畫板默然無語,他們想不到對方殺人之後,為何還能如此淡定的迴來畫畫,這到底是什麽人啊?!


    怎麽可以如此淡定啊?


    等等,他們忽然覺得少年有點眼熟……那不是被神秘事業部通緝的高島一名嗎?!


    情侶驟然抬頭,卻發現少年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仿佛從未來過,這裏的一切也與他無關一般。


    與此同時,那個消失了一天的黑客再次出現,這一次她放出來的並不是新錄音,而是所有賬號都不停的刷著一句話:“我迴來了,肮髒的神秘事業部準備好承受代價了嗎。”


    這句話不斷傳播著,連帶著心齋橋上的殺人案也被人拍了視頻傳播起來。


    視頻從殺人結束才開始,視頻裏,少年迴到畫板前繼續畫畫的樣子,格外認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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