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


    有人在用力的拍打著合金閘門,有鋼鐵猛獸在囚室裏怒吼著,新人們,歡迎來到18號監獄!


    慶塵從硬板床上坐起來,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來。


    他在心裏默念,新人們,歡迎來到18號監獄。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再次穿越迴來的那一刻,慶塵真切感受到了自己內心中的雀躍與興奮。


    這裏有他熟悉的人,熟悉的規則,以及未來的期盼。


    仿佛他本就該屬於裏世界,而不是表世界。


    這裏沒有讓他不想迴憶的往事,也沒有需要牽掛的人。


    自己隻需要往前走,哪裏都是新的方向。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臂,卻愣住了。


    迴歸倒計時160:20:09.


    減去他睡覺的時間,這次倒計時竟是七天!


    這太意外了,慶塵甚至都已經習慣了48小時倒計時,結果規則卻突然改變。


    為什麽呢?


    有什麽規律?


    看來這穿越的規則還需要繼續探索。


    慶塵來到合金閘門前,合金閘門應聲打開,就像是準確的迎接他一般。


    走廊外的囚犯們見到他,紛紛上身微屈,以鞠躬的方式打著招唿。


    相比表世界,這裏才更像是他的主場。


    慶塵佇立在走廊裏,隔空給路廣義打了招唿,對方立刻心領神會。


    待到所有囚犯排隊下樓後,路廣義立刻開始著手控製新囚犯。


    當下,李叔同也默許了路廣義的行為,他似乎也想看看慶塵打算幹什麽。


    今天來了七名新囚犯。


    在路廣義抓新囚犯的時候,其中六個人似乎都是二進宮了,選擇直接認命。


    有經驗的囚犯都清楚,忍過去就好,如果反抗的話可能會更難受。


    然而路廣義在抓最後一個新囚犯的時候,那新囚犯竟是在不停的躲閃。


    可是這位囚犯身上一個機械肢體都沒有,以他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哪跑得過那些鋼鐵猛獸?


    就在路廣義將將要抓住他的時候,新囚犯急了:“莫挨老子!你抓老子幹啥子,格老子爬!”


    這貨一邊說還一邊跑著躲避抓捕,嘴裏一直罵罵咧咧的:“你莫惹老子哈!老子一耳巴子甩死你個胎神!”


    慶塵:“???”


    這一口地道的川州話直接給他聽愣住了,要知道裏世界是沒有方言的,全民都在講普通話啊!


    不光是慶塵愣住了,連帶著路廣義等人也都一臉懵逼:“這孫子特麽是在說啥?你們能聽懂嗎?”


    大家麵麵相覷:“大概能聽懂,但沒完全懂。”


    當全世界都在說同一種口音的時候,方言便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這是時間行者!


    因為慶塵自己說的普通話,洛城的普通話也相對普及,所以他之前根本沒意識到,原來方言才是暴露表世界存在的最大隱患……


    這一刻慶塵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些攜帶著方言口音的穿越者,會麵對什麽樣的狀況。


    可是這貨一嘴的川州方言,怎麽會穿越到18號監獄呢,按照慶塵和何小小之前總結的規律:全國隻有19個城市密集出現穿越者,而且同一個城市的穿越者,似乎都穿越到了差不多同一個位置。


    所以應該是,隻有洛城的人才會穿越到18號城市這裏啊。


    難道自己總結的規律有問題?穿越的落點是隨機的?


    不對,肯定有特殊情況。


    他看了一眼樓下的李叔同三人,這三人表情明顯有了變化,一個個全都凝重了起來。


    慶塵覺得,隻要對方不是傻子,絕對能從這接二連三的變故中察覺到些什麽。


    裏世界的人知道表世界,是早晚的事情,因為穿越者太多了!


    李叔同看著不遠處的鬧劇,轉頭對林小笑說道:“去抓了他,仔細審問一下,包括之前的黃濟先、劉德柱,我覺得他們可能來自同一個地方。”


    “明白,”林小笑凝重道。


    一口獨特的川州方言,讓李叔同把這段時間出現的所有奇怪事情,全都串聯到了一起。


    話音一落,川州人應聲而倒,陷入夢魘之中。


    林小笑走到路廣義麵前,平靜道:“讓開,人給我。”


    然而,縱使麵對林小笑這樣的人物,路廣義也硬著頭皮說道:“我們老板開口才可以。”


    說著,路廣義轉頭看向還在三樓走廊陰影裏的慶塵。


    囚犯們愕然,路廣義自己不就是老板嗎,怎麽還有老板?


    直到此時此刻,路廣義身邊的囚犯才明白,原來慶塵不是一個好運的少年,偶然結識了李叔同。


    對方本身就是一尊真神。


    姓慶,又是路廣義的老板!


    想到這裏,不少曾打過慶塵主意的囚犯,竟是當即打了個寒顫。


    隻要生活在這裏世界東大陸上的人,就沒有人能無視慶氏這個龐然大物。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隻能活在五大財團陰影下的時代。


    沒事的時候,大家可以縱情享樂。


    但真的與這龐然大物遭遇時,大家便會迴憶起自己人生中,曾被財團支配過的恐懼。


    無人可以幸免。


    林小笑看著路廣義笑道:“你知道我老板的身份還敢站出來阻攔,倒是有點硬骨頭,挺好的。”


    慶塵也不願路廣義為難,他點點頭示意放行。


    林小笑排開人群,單手拎著那名川州人往外走去。


    慶塵看到監獄一側厚重的合金閘門緩緩為林小笑抬起,待到對方穿過之後才緩緩合上。


    看樣子李叔同等人竟能在18號監獄裏出入自由!


    可既然是出入自由,那對方為什麽不離開這裏呢?


    他緩緩下樓走到李叔同對麵坐下:“林小笑去哪了?”


    “出了點令人意外的事情,”李叔同把大貓攬進了懷裏緩緩說道:“雖然我現在也搞不清是什麽意外,但應該是一件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和某些人有關係。”


    慶塵聽後默默無語半晌。


    這時候慶塵意識到,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先不說那位川州的同鄉,單說劉德柱這貨肯定就抗不過林小笑的審問。


    表世界暴露已經是必然,而且會很快。


    可他什麽都不能做。


    他有卡農的譜子,但他很清楚麵對李叔同這種殺伐果斷的人物,一個譜子無法挽迴什麽。


    慶塵隻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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