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湖是長江中段第一大沿江都市,其東北部全為丘陵,江岸與丘陵間多湖沼,不但是產米區,而且也是各種土產的集散地。


    晌午時分,任君婉與拂雲終於來到蕪湖了,兩人定入一家酒樓,在臨江座頭坐下之後,拂雲立即吩咐小二送來幾道精致菜肴及一壺酒。


    任君婉含笑低聲道:“大哥,你怎麽想要喝酒啦?”


    “長途跋涉,即將返抵家門,理該慶賀一番。”


    任君婉心知已經快要抵達少陰宮,立即含笑不語。


    “小弟,你知道我返家之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麽嗎?”


    “洗澡,對嗎?”


    “咦,你怎會知道呢?”


    任君婉含笑道:“你一向甚愛清潔,這陣子風塵樸樸趕路,別說是你,我也想好好的洗個痛快哩!”


    “沒問題,咱們家中後院那池山泉夠令你泡的啦!”


    兩人用過膳之後,立即朝城郊行去。


    由於正值午憇時候,人們都在榻上編織春秋大夢,因此,路上的行人甚稀,連沿途常見到的丐幫弟子也不見人影了。


    拂雲低聲道:“君婉,方才咱們下船再過去裏餘遠的坳口,就是本宮大船停放之處,我改天帶你去瞧瞧!”


    “好呀!不過,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地方呢?”


    “那兒不但風光宜人,而且另有暗道可以通遠處,萬一遇上老宮主或強敵,那兒是一個理想的避難之處。”


    “拂雲,還是你顧慮比較周到,居然想到這一點了。”


    “丐幫的勢力太強了,而且一直在尋找咱們,我躭心會被他們找到此地,屆時,恐怕甚難掌握狀況哩!”


    “拂雲,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說至此,突然抬頭望向前方。


    不久,隻見一位中年書生匆匆的行來,拂雲神色一變,低聲道:“是小蓮,瞧地神色匆匆的,看來一定出事了。”


    任君婉點點頭,立即與她快步行去。


    來人果然是小蓮,隻聽她趨前低聲道:“君婉、拂雲,有一名中年道士和一名中年和尚默默的盤坐在穀前兩株鬆樹梢。”


    拂雲唔了一聲,問道:“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不過,看來武功挺駭人的!”


    “不錯!能夠在樹梢盤坐,豈是庸手,小荷她們呢?”


    “皆停在遠處。”


    “好!咱們去瞧瞧!走!”


    三人加快步伐疾行半個時辰之後,立即來到蕪湖北方之赭山,立見小荷迅速的過來打招唿。


    拂雲低聲問道:“那二人還在嗎?”


    “不錯!看來是在等咱們哩!”


    “很好!姐妹們的傷勢痊愈了嗎?”


    “小華及小池尚未痊愈。”


    “好!咱們見機行事吧!君婉,你把劍交給我吧!”


    任君婉將劍交給地,然後,退到小蓮及小荷的身後,跟著他們行去。


    四人沿著寬廣的山道前行不久,小秋等九女已經自兩側林中出來會合,立即由拂雲率領向山上行去。


    任君婉混在諸女之中,隻覺沿途涼風徐徐,景致幽雅,令人為之心曠神恰,她的心情為之一暢。


    不久,她們折入一個岔道,隻見路口兩側各擺著一付白森森的骷髏及一個書有“入內者死”血字之木牌,令人望之心駭!任君婉知道這是少陰宮之傑作,立郎默默的向前行去。


    曲折前行二裏餘遠之後,立即發現兩片巨石陡立,石上鐫有“少陰宮”三個鬥大血字,中間有條道路可供人車通行。


    遙望遠處穀中一片白蒙蒙,深諳陣法的任君婉心知穀中必然布下陣式,不由暗道:“好一個固若金湯的秘穀。”


    倏聽拂雲脆聲道:“喲!怪不得賤妾的耳朵一直癢個不停,原來鐵爪道長及鐵腳神僧二位前輩蒞宮指教呀!”


    說話之中,她已經開始卸去麵具,梳理烏溜溜的秀發了。


    兩聲沉厚蒼勁的“蚵麵豆腐”及“現宰現宰”之後,隻見穀前兩株古鬆上麵緩緩的飄下兩位含著冷笑的僧道。


    任君婉一見那二人之身法,不由階凜!須知,似這種緩緩下飄之勢,全仗一口真氣穩住身子,此疾掠而下之身法簡直艱困五成以上。


    拂雲卻神色自若的來迴瞧著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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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波!”兩聲輕響,那二人不約而同的飄落在地上,眼光銳利的任君婉卻發現那和尚稍晚一分才降落在地上。


    一僧一道互視一眼之後,一僧得意的陰陰一笑。


    這兩人正是披著出家人衣袍卻無惡不作,被武林列為“通緝犯”無日不想擒拿的鐵爪道及鐵腳僧。


    隻聽拂雲脆聲道:“高明!令晚輩歎為觀止,想不到才半年不見,二位前輩的功力更精進了,可喜可賀!”


    隻聽鐵爪道陰聲道:“拂雲,聽說你們宮主已經駕鶴返道山了?”


    “正是!否則晚輩豈有資格佩帶莫邪神劍呢?”


    “嗆!”一聲,她優雅的取出莫邪神劍。


    在夕陽照射之下,那寒陰陰的光芒顯示出它的身份,不由令鐵爪道及鐵腳僧的雙眼乍露寒芒。


    拂雲卻神色一黯,道:“劍花、人亡,令人浩歎!唉!”


    鐵腳僧宏聲道:“拂雲,聽說邵宮主是死於丐幫馭龍丐之手,對嗎?”


    “正是!前輩果然消息靈通!”


    鐵爪道陰聲道:“聽說丐幫及少林欲斬除根,對嗎?”


    “是呀!賤妾諸人正想先返宮整理行李再投奔二位前輩哩!不知二位前輩舍不舍得為我們得罪少林及丐幫呢?”


    鐵爪道陰陰一笑,雙臂一振,倏地掠向右側穀口。


    隻見他撐開右手五指,朝又直又滑又硬的石壁一插,“叭!”一聲,他好似插入豆腐般,人就牢牢的粘在石壁上。


    哇操!好高深的武功呀!拂雲立即脆聲暍道:“好功夫!佩服!”


    鐵爪道朝鐵腳僧冷哼一聲,右掌朝上按,左掌五指朝石壁一插,身子已經射上三尺餘了在他雙臂連揮,雙掌連插之中,又快又穩的向上爬去。


    鐵腳僧看看石坡上麵的指印,冷冷的道:“道兄近年果然精進,看這四腳爬地的功夫,真是俊得很哩!可惜四腳工夫,在下一竅不通,因此隻能用一雙腳來試試。”


    他說這話是挖苦那個道人用手掌鑿壁,把他比喻做四隻腳的野獸了,隻見他果然並不俯身,舉起雙足一步步的往上走。


    他每走一步,好像舉起一把鐵鎚,慢慢的鎚了下去。一腳踏下,碎石四飛,立刻留下了深深的腳印,好像鑿成一道石級。


    隻是每走一步,顯然得運氣一周,因此走得極慢。


    鐵爪道笑道:“善哉善戰,似這般走法,幾時才走得到我佛如來那裏去呢?”


    說完一陣大笑,報複了剛才鐵腳僧的嘲笑。


    但他卻不搶先走上穀口,道:“罷罷罷,你就慢慢兒走,我等著你就是。”鐵腳僧給他一激,立即運氣加快,腳下更加沉重,隻見他走了起來,碎石更多,四處飛揚。


    拂雲等雖然與他們相去數百步,可也隱隱聽到蓬蓬蓬的聲昔,令人駭然。不久,鐵腳僧已經走近穀口,鐵爪道伸出右手,道:“師兄,拉住了。”


    “怎麽擔當得起,怎麽擔當得起。”鐵腳僧答應著,卻也已伸出右手,兩手一握,較量了起來。


    不久,隻見鐵腳僧的腳下,又揚起了一陣碎石,雖然他的腳沒有提起過,也沒有移動過,但是身子卻在往下沉,好像已經漸漸陷於下風。


    忽然,兩人一齊動了起來,鐵爪道本似占上風,這時卻突然失足往下摔。那一道石坡本來並不算高,隻有幾丈光景,功夫老到的人,即使滾下去,也不致有什麽損傷的。


    但這時不同,這一道一僧,都是使出了平生實學,都把千百斤的壓力加在對方身上,因此誰摔了下去,都有可能摔得當場命畢。


    所以這時那鐵爪道人一失足,形勢顯得非常緊張。


    可是,鐵爪道到底是鐵爪道,他五爪如鉤,緊抓著鐵腳僧的手,半點也不放鬆,他的身子往下墜,也就產生了很大的力量。


    鐵腳僧雖然全力站穩,運功沉往下盤,怎奈這地方又滑又陡,委實不好使力,轉瞬間,兩人都往下麵跌落了。


    哇操!這叫做同歸於盡!你們一齊滾個粉身碎骨吧!然而高手究竟是高手,隻聽見那鐵爪道在下滾半途,還有功夫哈哈笑了兩聲,道:“這一招,和了罷!”


    “哈哈,和了!和了!”


    就在彼此的虛假笑聲中,二人一齊使出自己的絕招,一個雙足猛力一蹬,深陷石裏幾寸,一個雙手向石壁上一搭,壁上多了十個窟窿。


    兩人都立刻沾住在壁上,不再往下滑了。


    在旁人看來,這都是係生命安危於一發的事情,萬分危險,但是那兩人竟於談笑之間,轉危為安,若非有了絕頂本事,安能有這樣的信心?小蓮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哼!不錯!可是這還不夠勁,再來一次呀!”


    不久,遠遠地又見那一道一僧,爬的爬,攀的攀,再向上麵走,看來他們不此出高下,是不幹休的。


    兩人雖然一個憑手一個用腳,卻上攀得同樣的快,兩人到了穀口,同時一個箭步,想搶先闖進去,但是誰也占不了先,兩人都在穀口站住了。


    這時,天已全黑,打從穀口望進去,隻見有一個灰色的身形,慢慢的飄過,轉瞬就不見了,接著穀裏又傳出了神唳鬼嘯!淒厲的風嘯聲來。


    這時,那一僧一道不覺都怔住,不敢輕易進入。


    拂雲諸人想不到宮中有人潛入,不由駭怔交加!倏見鐵爪道左手已出,五爪分開,直向鐵腳僧的心胸抓去。


    鐵腳僧身形一晃,輕易讓過。


    鐵爪道有意把五爪一直探過去,直向鐵腳僧背後的石壁插了進去。


    這下子可比爬坡時更嚇人,爬坡時,五指雖然插入石中,也不過入石半寸光景。


    這時候,竟然五指全都沒入石中,再一用勁,手一拔,把整整一塊石子掏了出來,就像揑泥砂一般。


    鐵爪道一轉身,順手一揚,把這顆石丸子擲向鐵腳僧。


    鐵腳僧喝聲:“好功夫!”旱地拔蔥,高高跳起,讓過這顆石子。


    要知道穀口空地無多,不過方丈光景,要閃也沒有多少地方可閃,所以他向上麵跳。跳到一丈多高處,鐵腳僧突然雙腳向石壁斜斜一點三這一點,不知用了多深的力量,同時喊了一聲:“看我的飛砂!”


    隨著聲音,他腳下碰著石壁,石壁立刻給踢了一個窟窿,石子粉碎如砂,竟都撒向鐵爪道的身上去,顆顆挾著千斤之力。


    要是給這一撮飛砂打著了,不但衣服要穿洞,而且立即渾身血跡斑斑。


    鐵爪道高喊:“有勁!”一雙袖子立即往上一抖,吹起了一陣勁風,疾向那些砂倒吹過去。


    雙方的力量不相上下,那一撮石砂,竟似凝住在半空中,虛懸片刻,才墜到地上,二人這時既已扯破臉皮,自然不肯罷手。


    鐵爪道不待那一撮石砂落地,半句不響的,左足便急急踏進,拿左拳背橫擊向鐵腳僧的上半身。


    那鐵腳僧知道鐵爪道的功力大半都在一雙手上,不可輕覷。


    但他也不願示弱,見鐵爪道“橫擂拳”攻過來,也用左手一格,心中算計著:


    下一著飛起腳來,把鐵爪道踢到九天外去!但是還沒動得了腳,那鐵爪道的左手卻碰到他的左肱,乘勢把拳放開,立刻鬆出五隻恐怖的鐵捐,猛然一翻腕,便要抓他的左手。


    鐵腳僧這一迴大大吃一驚,要是給他如此抓著脈門,怎能逃得了!他這時右腳本已虛提,打算飛腳一踢的,連忙改變主意。


    隻見他往前一點,身子騰起,硬生生的把自己整個人移退三尺,麵露笑容,連連點頭,稱道鐵爪道出手快捷。


    鐵爪道得理不饒人,當下接連幾招,不斷的送了過來,一招招“連環手”、“大劈捶”、“通天礮”,都是十分兇狠的招式。


    鐵腳僧起初用手還了兩招,忽然招數一變,左右腳分別踢起,他用起腳來簡直此人家用手還要方便,高踢齊眉。


    這會子,他用來招架鐵爪道的雙手,鐵爪道出手多高,他就飛腳踢多高,腳尖對準他的腕口。


    腳起處,風聲唿唿,把鐵爪道的衣袖也迫得倒揚向上麵。


    鐵爪道不敢硬碰,招招都是半途而退,轉瞬間,變成鐵腳僧占盡了上風,鐵腳僧踢一腳,進一步,鐵爪道連連後退。


    高手過招,那有這樣容易分出高下的?表麵上鐵腳僧雖占上風,其實鐵爪道已經覷著他的漏洞。


    忽然,鐵爪道不向後退,卻向左邊一閃,這一來,鐵腳僧自然飛足斜踢,鐵爪道卻又飛快的挪向右邊。


    一下子在左,一下子在右,身法靈活,捉摸不著。


    這當見,鐵爪道抓著了一個良機。


    他閃到左邊,鐵腳僧卻用右腳斜踢過來,鐵爪道連忙一躍,站定中央的正宮位子,雙掌齊發,把對方的右腳高高托起。


    而他的左腳也就給阻隔在那一邊,動彈不得。


    鐵爪道雙掌齊發,虎虎有威,鐵腳僧索性不間右腳,繼續向左翻過去,身子也跟著來了一招“跨鳳乘籠”,向左翻過。


    這一招的確俊極妙極,不但就勢消解了鐵爪道的招式,而且一翻之後,閃在鐵爪道的側裏。


    鐵腳僧滿心高興,心想:“這一招不把你傷了,也會把你逼得走投無路!”鐵腳僧這時抓緊了機會,先提起右膝,虛懸右腳,同時左腳蹦起,跳一跳,迫近了一步,這才把早巳懸空的右腳忽地踢了起來。


    哇操!這一下,出腳之快無以複加,好像那膝蓋平空忽地伸長了幾尺一般,一下子踢到了鐵爪道左邊的肋骨上。


    鐵腳僧的“虛浮腳”已經悄悄地踢到鐵爪道的肋骨二一寸處,鐵爪道猛然覺察,但已遲了。


    腳尖著處,隻聽得喀擦幾聲,左脅下的肋骨,已折了兩根!可是也別小覷鐵爪道,他這一邊吃了虧,那一邊馬上又搶了一個上風。


    隻見他右手中、食和無名三指,閃電似的橫插過來,三捐分開,一下子穿過布履,把鐵腳僧踢斷他肋骨的兩隻腳趾夾住了。


    用勁,往後一拉,喝聲:“隨我來!”要把他扯倒在地。


    他的手指,隻隻有力,宛如鐵鉗一樣。


    鐵腳僧的腳趾給夾住,全然擺脫不了,鐵腳僧心中大急,左腳用盡全力,重重的一登,要使自己向後飛退。


    這時候,兩人用的力量不相上下,方向恰恰相反,鐵腳僧扯不動鐵爪道,鐵爪道也拉不動鐵腳僧。


    但忽然,兩人都覺得對方的力量驟然消失,使得兩人踉蹌後退了幾步,鐵腳僧足趾上有一陣疼冒了上來,簡直可說是痛澈心扉。


    原來鐵爪道用力用得狠,竟把鐵腳僧的兩隻足趾扯了下來,鐵腳僧雖然因此擺脫了鐵爪道的鐵爪,可是腳上血淋淋的,站也站不牢。


    兩人各各退後,相去丈許,你望著我,我盯著你,一時都不動手,鐵腳僧足上失趾,鐵爪道胸骨折了兩根,都不是等閑的傷勢。


    但是他們二人自負內功深湛,都不把這等皮骨之傷放在心上,他們稽稍寧了神,運了功,又再較量。


    鐵腳僧依然步履如常,大步走了過來,鐵爪道也挺直身子迎上前去,若無其事。


    迎麵相去不過三尺左右之時,鐵腳僧突然雙掌一齊推出,鐵爪道也不甘示弱,也把雙掌迎上去。


    四掌相交,拍的一聲,清晰可聞,就這麽交一交手,彼此又各各退了兩步,可是,這一掌,雙方都又加深傷勢。


    鐵爪道胸上一陣劇疼,鐵腳僧本以下盤功夫穩固見勝,這時他卻因足上傷重,無法站牢,此鐵爪道多退了一步。


    這一僧一道相對發掌,一發狠一連對了五六掌,一次此一次兇猛,二人也一次此一次傷得厲害。


    哇操!不要以為這隻是極其平常的招式,其實較量功力,這是最不能藏拙的,非要拿出真才實學來不可。


    何況,他們在對掌的當兒,都各各在尋覓對方的漏子,一找著了漏子,立即就又不免走險招拚生死的。


    不過對了六掌,彼此還沒有分出勝負。


    這時候,雙方可說是越闘越狠,越闘越不願相讓,五六掌下來,兩人內力雖深,也有點氣喘了,但是,轉眼閭,兩人又互相迎麵衝過去。


    鐵爪道雙掌才發出,心中卻暗叫不好,原來他左胸下麵,一陣劇痛冒了上來,剛才所受的傷,這時發作了。


    這一陣痛,更牽動了大半邊身子,他的左手也沒有勁了。


    鐵爪道在焦急中忽然生了一計,好,索性在左手上完全不使勁,存心閃對方一交。果然,雙方的四掌第七次相交的時候,鐵腳僧已經用盡渾身力量,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壓了下來。


    那鐵爪道卻用全身之力,全部聚集在右手上,左手全然放鬆,這一來,兩掌的力量相差極大。


    鐵腳僧一碰了上去,覺得不好,一邊是用巨大的勁道反撞過來,一邊卻虛若無物。這可使他身子猛地一晃,好像有一股力量猛然把他一扭,要把他摔下石坡去,再加上他足趾傷重,想站牢也不容易。


    他想運功穩定自己,可是那鐵爪道發了狠,不顧身上的傷勢,右手上再加力一推,鐵腳僧站不住了,往左邊就摔過去。


    鐵腳僧可也不是好惹的,他一邊向左邊斜摔下去,一邊就順著那股力量把身子扭了一個轉,拿一個光頭當做武器,向鐵爪道的左邊又撞過來。


    鐵爪道大駭!要知道,人的身軀,就以頭顱最要緊,敢拿頭顱向人家衝過來的,必定都是練成了鐵骨銅頭,要是給他撞了一下,那還得了!不過,在百忙之中,他見招應招,早已出盡全力,十指如鐵爪一般朝那顆頭顱插了下去,高手過招,本來就是用不著多用腦筋想的。


    他的左手因為左胸受傷,力氣差了許多,五指碰在那頭顱上,竟然分毫沒動。


    但是右手可不同了,那五指雖然不能像插別人的頭顱一般深深的插下去,可是也立即插進了幾分。


    五個指位的力道,重重的一壓,鐵腳僧立即覺得一陣昏,跟著人事不省。也是他倒榍,在百忙之中,竟忘了對手的專長正是鐵爪功,這才走了這一險招。但是他雖然不省人事,那顆光頭向前衝的去勢卻未稍減,一下子正撞在鐵爪道的左胸上,隻聽他狂喊一聲,也跌落在地,左胸全陷,胸骨已全斷。


    砰然有聲,一僧一道,這時都跌倒在地,不知道他們是死了呢?還是沒有死。


    遙遙望去,隻見他們兩人僵臥在地,過了好久,還是動也不動。


    眾人盯著穀口那兩個僵臥的人,心中正想:“這兩人八成是死了。”那知道那兩人忽然又爬了起來,兩個蠕蠕而動的黑影像是幽魂,好不怕人。


    那鐵爪道先站了起來,但是他滿身是血,原來他胸前傷重,淤血一吐就吐個不休,道土剛才伏在地上,暗運了半天功,才把血止住了,勉強寧一寧神站起來,一步步向拂雲走去了。


    鐵腳僧頭上受了鐵爪道的五指一壓,暈了一陣,這時稍稍醒轉,迷糊中見道士走向拂雲,他一驚,連忙支撐著也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喝道:“且……………慢!


    我………來…………也!“


    話猶未了,但見穀口又飄閃過一個灰白色的身影。


    鐵爪道一腳才踏進穀口,就感到有一陣風吹了過來,這陣風卻是清香無比,吹在臉上一陣涼爽,讓人清醒不少。


    但就在這一刻問,那個灰白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麵前三尺處,鐵爪道定睛看那人,隻見他身著灰衣,麵呈灰色,渾身上下好似一個顏色。


    這人伸出灰溜溜的一手,輕輕的,緩緩的,向他搭了過來,不知為何,那手看來是又輕又綏,其實卻是極快極重。


    鐵爪道才搭了一個“七星手”準備招架,卻已被那隻灰溜溜的手抵住腹部,一發勁,沒得還價,鐵爪道一直滾下石坡去。


    哇操!瞧他骨碌骨碌地一滾到底,這番看來準是嗝屁了。


    鐵腳僧一眼就見著了那怪人,著實叫他大大地吃一驚,原來那個怪人就在身邊,相去不過二尺,瞪大眼睛呆呆看著他的腳。


    這個怪人一身灰白,臉色也很蒼白,隻有一雙眼睛,黑溜溜的,睜得大大的,晶亮得怕人,那怪人端詳了一會,抬頭看看鐵腳僧。


    這一看,不免看得心一寒。


    他想退,但是礙於體麵,此刻退了出去,定會被諸女笑掉大牙的。


    躊躇間,那怪人甩手招招他,好似說:“來呀!來!”


    鐵腳僧隻好硬著頭皮,再踏進一步,這一步,更是威風十足,簡直把腳趾都沒入石中去了。


    那怪人眨了眨眼,好像在想什麽,接著又招手,叫他再走幾步。


    鐵腳僧這時想:這個怪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麽了不起,以前隻是人們自相驚擾罷了,讓我先施展本事,嚇他一嚇,再做道理。


    於是蓬蓬蓬向前直走,每走一步,石地上就留下一個腳印。


    那怪人這時才慢慢地直起身子,跟在他後麵走過去,他走得施施然像在散步,但是當鐵腳僧迴頭一望時,不禁冷了半截。


    原來那怪人走時,用腳在地上輕輕一抹,那些深深的腳印立刻就給抹平了,這功力不此他更高十倍嗎?這時那怪人已走到鐵腳僧背後,鐵腳僧一急,隻覺金星直冒。


    鐵腳僧這時隻好抱著拚死的心情,一轉身,先發兩招,都是虛招,以作試探,口中說:“你是誰?”


    那個怪人並不答他,隻是擺出一付冷眼看人的神氣。


    鐵腳僧再發五六招,他也隻是略為把身子動一動,就完全閃避過去了,不知怎地,雖說是鐵腳僧在發招,那怪人在閃避,可是反而好像完全由怪人主動似的。


    鐵腳僧漸漸覺得自己每發一招,都不能隨心所欲,因為那怪人雖不出手,身子隨便那麽一欹、一擺,卻好像就已經封好了門戶,叫你不敢隨便進攻。


    但他卻又總是露出一兩處破綻,令人不能不向那破綻下手,自然,進了招也並不能得手,他隻要把身形略為一變,就又閃過去了。


    這麽一來,鐵腳僧看似在攻,其實卻是在守,可是他又不敢不玫,要是不攻,隻怕怪人一出手就把他打敗下來了。


    看看已進了三十來招,怪人不住的把鐵腳僧引得團團轉,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繞著怪物轉了兩個大圈,把方位也韓亂了。


    忽然,怪物用手一指,彷佛是在說:“站定!”


    鐵腳僧好似受了催眠似的,不覺停了下來,這時他忽然覺得自己處在一處極其狹窄的地方,連忙看看,不覺大吃一驚。


    那怪人這時飄飄然的走近來,舉起一掌,掌心向著他胸前慢慢地推過來,鐵腳僧大驚,雙手去擋。


    這怪人的武功,說來可奇得很,他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是慢吞吞的,然而誰也說不出他到底是快還是慢,隻見他每一出手,總是隨心所欲,從不落空。


    鐵腳僧雙手去招架他的一掌,可是不知如何,竟不能擋著,他隻覺得怪人的一掌捉摸不著,神出鬼沒似的打從他的掌邊穿過,一下子已經按著了他的胸。


    鐵腳僧閃過一個念頭,覺得怪人剛才那一掌的招式,正像一隻小鳥一樣的快捷。


    如果你捉過小鳥就會知道,有時見到一隻小鳥兒慢吞吞的停在樹上,你看得準準的,雙手飛也似的撲上去,一揑,滿以為可以捉著了。


    然而小鳥卻在那一瞬間更快的從你手邊溜走了,轉眼間它可能又停在別處,從從容容的,慢吞吞地唱著歌兒了。


    那怪人的掌法也正是如此,所以竟叫鐵腳僧摸也摸不著。


    這時,鐵腳僧的胸已給人按著,起初並不覺得那怪人的掌有什麽威力,但是他忽然覺得不由自主,身子被淩空提起,往外麵直摔出去。


    鐵腳僧給穀中怪人一托,淩空飛起,他隻覺得火星直冒,好似穿去升空,他這一飛,的確驚人,居然有三五丈高。


    接著,隻見他陡直摔下地來,在那石坡上碰得蓬然有聲,又往下麵直滾,剛好與那鐵爪道碰在一起,兩人都動也不動。


    住君婉乍見怪人的異常手法及詭異身法,階駭之下,忖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奇人異士太多了!”


    那怪人瞄了拂雲一眼,倏地陰陰一笑,道:“小雲雀,還記得我嗎?”


    拂雲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脆聲道:“包哥哥,原來是您呀!您真壞!


    居然還耍人家哩!“


    說話之中,雙手朝襟口一扯,“裂!的一聲,前衫居中而分,除了那條將雙峯”


    關禁閉“的布條及褻褲以外,其餘之處已全裸露了。


    怪人雙目二兄,嘿嘿笑個不停!拂雲將破衫及莫邪神劍朝地上一拋,嗲聲道:


    “包哥哥,您要即興而樂,還是入宮再玩呢?”


    那怪人陰聲道:“包哥哥替你除去這兩個家夥,你總該先讓包哥哥輕鬆一下,對不對呀?”


    “格格!包哥哥之言不啻聖旨,怎會有誤呢?”


    “裂裂!”兩聲,布條及褻褲已被“驅逐出境”了。


    那迷人的胴體立即開始展示它的威力,原本陰沉似鬼的怪人,不但雙眼放光,唿吸也濁了。


    拂雲抖顫、扭腰、擺臀含著醉人的媚笑迎麵走去,那雙雪白的藕臂一張,作出企渴摟抱之態。


    怪人陰陰連笑,雙手一陣移動片刻,立即變成原始人,胯下那根“超水準”的長槍立即使諸女暗駭不已!“嘖!”一聲,拂雲自動獻上一個香吻,然後將身子貼了過去。


    怪人摟著她的雙臂將她抱到腰臂,下身一挺,立即闖入“玉門關”,立聽拂雲低唔一聲道:“好兇喔!”


    “嘿嘿!你不是喜歡這種火辣辣的滋味嗎?”


    “格格!喜歡歸喜歡,可是,春潮不來,乾巴巴的,挺難過的哩!”


    “嘿嘿!沒有苦,那有甘呢,抱緊了!”


    “唰!”一聲,立見他倒射向石壁。


    拂雲知道他必然要炫露絕技,立即將靠在他臀上的雙腳朝下一垂,懸貼在他的雙腿外側。


    “叭!”一聲,隻見怪人將右掌朝石壁一按,卸去衝力之後,右踝一蹬,身子立即貼著光滑石壁朝上射去。


    隻見他的雙腳好似在踩水車般朝壁間連蹬,身子疾向上射去,不到半個盞茶時間,已經射到石壁頂尖。


    隻聽拂雲嗲叫道:“驚死郎,包哥哥,您要大展神威,也不先告訴人家一聲,您瞧人家的心兒還地撲通狂跳哩!”


    “嘿嘿!你們年輕人最近不是喜歡哼唱‘氣和天一樣高’嗎?老哥哥今夜就是要你嚐嚐這種高高在上的滋味!”


    “格格!創舉!真是空前絕後的創舉,人家今夜就是死了也甘心!”


    “嘿嘿!你‘死’定了,浪吧!”


    “哎唷!穀頂這麽狹窄,怎麽浪嘛?”


    “嘿嘿!你不是最擅長‘心心相印’嗎?”


    “壞死了!人家就擔心您要人家玩這個‘心心相印’,您不知道人家上間陪您玩一趟‘心心相印’,隔天差不多下不了榻哩!”


    “嘿嘿!包哥哥就是念念不忘你這招‘心心相印’才風塵樸樸的離開老窩趕來此地找你呀!”


    “格格!包哥哥!您對人家真好!人家拚啦!”


    說完,穀頂立即傳來陣陣“異響”。任君婉仰頭凝神一瞧,立即發現怪人以手作枕仰躺在穀頂,拂雲卻熟練的旋轉下身製造出陣陣迷人的“異響”。


    她凝神瞧了半晌,立即思忖如何使用“心心相印”結合自己的“陰功”將這位頂尖級高手收為胯下之臣。


    時間悄悄的消逝,由汗珠及“那種水”化成的雨絲自穀頂陣陣飄下,怪人的笑聲更加得意了!任君婉忖道:“此人好悠長的耐力喔!看來要費不少的勁哩!”


    好半晌之後,突見怪人摟著軟綿綿趴在他身上的拂雲,向下一彈,立聽拂雲喘道:“包………哥哥………人家………好………怕喔…………”


    怪人嘿嘿一笑,身子突然連翻斛鬥。


    拂雲誇張的尖叫個不停。


    落地之後,拂雲神力突生,不停的扭搖起來。


    怪人喔喔………低叫,邊挺邊道:“小雲雀,你怎………怎麽…………”“格格!誰叫你…………要嚇…………人家嘛…………”


    “喔…………妙…………妙透了……………”


    拂雲格格連笑,倏地改迎為旋,再度‘心心相迎’起來。


    怪人又連挺盞茶時間之後,終於“交貨”了。


    拂雲呻吟連連,無力的趴在他的身上。


    怪人貪婪的撫摸她的胴體好半晌之後,方始起身。


    拂雲踉蹌起身之後,邊替他穿衣邊道:“包哥哥,丐幫及少林的人最可惡了,您要替人家出出氣嘛!”


    怪人輕揑她的雙峯道:“沒問題!半個月之內我就送來一百個人頭,如何?”


    “真的嗎?太好啦!”


    “嘖!”一聲,她欣喜的自動獻上一個香吻。


    怪人嘿嘿一笑,立即朝遠處馳去。


    任君婉取出一件長衫上前替拂雲覆上,低聲道:“拂雲,辛苦你啦!”


    拂雲含笑道:“沒事!入宮吧!小蓮,把屍體埋了吧!”


    說完,拿起莫邪神劍交給任君婉。


    任君婉跟著她們忽進忽退,左轉右繞的走了一陣子之後,立即看見一棟華麗的精舍,她不由點頭道:“好氣派的房子!”


    “君婉,老宮主最講究氣派及享受了,入內休息吧!”


    任君婉步入寬敞及豪華的大廳望了一陣子之後,立即進入邵天台的房中,她的雙目不由為之一亮!哇操!簡直是皇宮嘛!拂雲帶她走入以青石鋪成的浴室,指著兩個寬敞的池子道:“右邊這個是山泉,左邊這個是硫黃溫泉,壁上的旋鈕就是開關。”


    說完,立即先後打開旋鈕。


    “嘩啦!”聲中,竹管立即流出清澈的山泉及泛煙帶味的硫黃溫泉,任君婉瞧得一時合不攏嘴。


    “君婉,這是老宮主花費不少心血建造成的,好好的浸泡一番吧!”


    說完,就欲離去。


    “拂雲,你不浸泡一下嗎?”


    “當然要呀!不過,左側尚有一個大澡池可以容納一、二十人哩!何況,老宮主的房中也可以浸泡呀!”


    “那就好!你早點休息吧!”


    拂雲頷頷首,立即離去。


    任君婉走到櫃前,打開衣櫃,一見到近百套各式衣衫,她立即怔住了。


    好半晌之後,她方始拿著一套儒衫走入浴室。


    她取下麵具,好好的衝洗乾淨之後,立即浸泡在溫泉中,那熱乎乎的感覺,使她先緊縮半晌方始適應。


    她就浸泡在池中默默的思忖著。


    翌日一大早,她一聽見院中傳來掃地聲音,她走到窗旁一見到拂雲諸人正在清掃院中之落葉,她略為漱洗,立即出去。


    他拿起竹帚正欲清掃之際,拂雲已經脆聲道:“君婉,你怎可作這種勞役呢?


    入廳用膳吧!“


    “人多好幹活,我反正也沒事嘛!”


    “好吧!那就偏勞你了!昨夜睡得還好嗎?”


    “很好!好久沒有如此熟睡了,可能是因為浸泡過溫泉之故吧?”


    “不錯!泡溫泉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放鬆緊張的嘰肉。”


    眾人清理乾淨前後院之後,立即入廳用膳。


    隻聽拂雲含笑道:“君婉,你知道昨晚那怪人是誰嗎?”


    “我正想問這個問題哩!”


    “他就是蝙蝠魔包路華!”


    “啊!原來就是他呀!挺年青的嘛!”


    “不錯!聽說他在年青時曾經服過一株千年‘冰山雪蓮’,不但助長功力,而且還有駐顏之效!”


    “原來如此!他怎能自由出入這座‘諸葛武侯陣’呢?”


    “啊!你也瞧出此陣啦?”


    “略知二一而已!”


    “包路華所學甚雜,這座陣法根本難不倒他,此人武功之高,連老宮主也要忌憚三分,丐幫及少林這下子可慘了!”


    “不錯!這全是你的功勞!”


    “不敢當!我打算利用包路華尚未返迴此地之前,先去拜訪‘冷麵雙鷹’及‘蔡氏雙拳’,但願能夠請出他們四人。”


    “這…………你會不會太辛苦了?”


    “不會!我入城之後,可以購買健騎代步,不過,他們曾經提出‘一萬兩銀子效力一年’的要求,你是否同意呢?”


    “同意!”


    “好!那我在飯後就立即出發!”


    “拂雲,為了我的事,累你如此的辛勞,我不知道該怎麽道謝哩!”


    “君婉,你替我解去斷魂丸這個心腹大患,我理該報答,何況,我覺得和你挺投緣的,理該幫這個忙的!”


    “謝謝!”


    “君婉,小蓮會將此地的環境向你介紹的,你最好抽空練練功,以便屆時折服這些高手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效力!”


    “謝謝!我知道!”


    日子規律的過去,小蓮諸人除了由兩名宮女負責下山采購,掌廚及一名宮女在穀口後麵監視外麵動靜之外,其餘之人全在練功。


    她們八人分成兩組,上午各自苦練陣式,下午以陣式對抗,在急湊積極的苦練之中,默契越來越佳了。


    任君婉由鹿鼎的書櫃中挑出一本“追風劍法”略一思考之後,立郎發現是邵天台所使的那套劍法。


    她自從看見邵天台與鹿鼎血拚之後,曾經苦研過他的劍法,可惜,一時無法學全,此時,一有劍譜,她發憤忘寢的學習著。


    由於,她已經苦研過“追風劍法”,此時一專心練習,立覺如魚得水,類觸旁通,不到十日的時間,便已有近七成的火候。


    這天一大早,她被院中的輕叱聲音叫醒,她心知必是小蓮她們又在練陣式了,她立即忖道:“我何不與她們砌磋一下呢?”


    主意既定,換上勁裝,佩上莫邪神劍含笑走了出去。


    她走到前院,立即看見以小蓮及小荷為首的八名少女分作兩組,正在苦練陣式,她立即含笑相視。


    她瞧了半晌之後,一見她們已經收陣暫時休息,立即含笑鼓掌道:“沒話講!


    簡直是天羅地網,無懈可擊!“


    小荷脆聲道:“過獎了!在你之前,還不是似以卵擊石,不堪一擊呢?”


    “格格!黑白講!那有這種事!”


    “君婉,要不要試試看!”


    “好呀!先徒手,再動劍吧!”


    小荷含笑道句:“請!”立即與其他三女擺開陣式。


    任君婉含笑走到陣中央道:“小荷,你們可要手下留情喔!”


    “格格!這句話該是我們四人的心聲哩!接招!”說完,四道黃影立即在任君婉的四周繞行起來。


    任君婉一見她們疾繞三圈之後,已經幻成無數的黃影,而且隱隱有一股廻旋壓力湧至,她立將功力散布於周身。


    倏聽小荷暍聲:“小心啦!”四道掌勁疾湧至任君婉的身前及身後,倏聽她喝聲:“來得好!”身子立即一陣飄閃。


    她避開三道掌勁,左掌一式“細雨繽紛”震退一道掌勁之後,身子一彈,循勁掠去,右掌已經連拂三下。


    小秋首當其衝,她一見嘶嘶指勁疾拂而來,雙腳連踩,雙掌連劈六掌,總算及時避開了那三拂。


    不過,陣勢立即為之一窒。


    小荷叱聲:“三陽開泰!”立即與另外二女攻向任君婉!任君婉脆聲道句:


    “應變得好!”雙掌連拂帶劈疾攻而去。


    “砰………”聲中,小荷三人被震得各退三大步。


    突聽小秋叱聲:“四季花開!”任君婉立見她朝自己的背後“命門穴”劈來一掌,小荷三人也疾劈三道掌勁同時撲來,她突地向上一彈“轟………”聲中,“四季花開”開得亂七八糟了。


    任君婉在空中突地一翻身,左掌疾劈向小秋,小丹右指屈指連彈,疾彈向小荷及小華,逼得她們驚慌連退。


    任君婉輕飄飄的落地之後,含笑道:“小荷,你們吃虧在一開始就禮讓,這一迴來真的使勁一拚吧!”


    小荷苦笑一聲,叱聲:“殺!”四道黃影果然加速繞行了。


    不久,“轟………”掌勁撞擊聲音不絕於耳了!叱喝聲音亦此起彼落了。


    任君婉使出七成功力遊雙有餘的在陣中穿行,好好的磨練自己的“蘭花拂穴手”


    及“飛燕掌法”,心中喜不自勝!小荷四女乍遇這種超級高手,全力出擊,默契也迅速的增長著。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之後,突聽任君婉喝聲:“小心啦!”倏將功力提至八成,那道美好的身子立即幻成黃煙。


    一陣“轟…………”爆響及悶哼之後,小荷四人已被震飛出去了,小蓮四人身子一彈,急忙接住小荷四人。


    任君婉急掠到小丹的麵前,邊替她解開穴道邊道:“對不起!傷了你啦!”小丹敬佩的道:“不礙事!君婉,你實在令人佩服!”


    小荷三人也含笑過來敍述佩服之意,任君婉含笑道:“你們歇會吧!小蓮,咱們來玩刀耍劍吧!”


    小蓮四人立即迴房取劍,凝立在任君婉的四周。


    任君婉緩緩的抽出莫邪神劍,含笑道:“小蓮,我想試試‘追風劍法’的威力,你們能擋就擋,不能擋就退,知道嗎?”


    小蓮訝道:“你練成‘追風劍法’了?”


    “練過,成不成,一試便知,出招吧!”


    小蓮四人探腕取劍,立即在任君婉的四周繞行。


    任君婉一見她們也是使出同樣的陣式,隻是多了四把劍而已,心中一安,劍訣一引,立即喝聲:“小心啦!”


    隻見她以六成功力使出“狂風掃葉”、“返風逐浪”疾攻過去,院中立即寒光熠熠,劍風霍霍,殺氣騰騰!小荷四人在旁觀看半個時辰之後,立即發現任君婉的劍招越來越熟,威力越來越強,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


    又過了半個時辰,突聽任君婉暍聲:“小心啦!”光華陡盛,刺目驚心,嘶嘶劍風令人不敢輕攫其鋒。


    小蓮四人不約而同的向後疾退,不過,她們仍然發現自己的左袖各被刺了三個小洞,不由滿臉通紅。


    任君婉滿意的將劍歸鞘之後,立郎抱拳道:“好功夫!”


    小蓮羞赧的道:“君婉,你別糗我們啦!”


    “黑白講!你們吃虧在兵雙,若非你們忌憚會被莫邪神劍削斷兵雙,一定可以盡情發揮精招的。”


    小荷含笑道:“不錯!這是中肯之言,時候不早了,用膳吧!”


    “好呀!”


    用過膳,又休息一個時辰之後,任君婉手持一把鋼劍與小荷四人較量劍式,然後,又徒手與小蓮四人較量陣式。


    連續三天苦練之後,她們九人皆受益匪淺。


    這天一大早,她們正欲開始練習之際,倏見一名少女捧著一隻信鴿自後院行來,小荷欣喜的道:“必是拂雲間消息了!”


    她自鴿腳小鐵管中取出一張小紙條一攤,立見上麵寫著一行娟秀的字跡:“圓滿順利,備酒宴客!”諸女不由大喜!小荷立即含笑道:“君婉,拂雲他們可能會在黃昏之前返抵此地,聽說冷麵雙鷹及蔡氏雙拳也是色字輩之人哩!”


    任君婉含笑道:“咱們先禮後兵,先給他們嚐點甜頭,再找他們較量陣式,好好的殺殺他們的氣焰吧!”


    “格格!太好啦!我們也是這種打算哩!小卿,把信鴿放迴籠,晚上宴客主事就看你及小娥啦!”


    “沒問題!”


    小卿走了之後,她們九人立郎開始練武。


    用完午膳之後,諸女先休息半個時辰,然後開始布置大廳及那四間客房,人人春風滿麵,忙得不亦樂乎!申初時分,在穀口守衛的少女欣喜的入廳朝任君婉道:


    “拂雲和四名老者已經抵達穀口,請諸位出穀相迎!”


    任君婉朝坐在椅上的小蓮八人頷頷首,將黃絲巾朝臉上一覆,立即跟著那名少女通過陣式走到穀口。


    立見兩名身材瘦削,神色陰騖的六旬老者和兩名相貌相仿,體態魁梧,和顏悅色的老者站在拂雲的兩側打量著諸女。


    拂雲立即脆聲道:“四位前輩,賤妾向您們介紹一下,她是敞宮的代宮主,也是事主,她姓任,名叫君婉。”


    四人立即緊盯著任君婉。


    任君婉雖然以巾覆麵,那合身的鵝黃衫裙卻掩不住她那充滿青春活力的迷人胴體,豈能不合人望色動心呢?尤其在四人銳利的眼光凝視之下,隱在絲巾後麵的姣好麵孔,立即昭然若揭,那四人立即瞧得一癡!任君婉儉衽行禮脆聲道:“任君婉感謝四位前輩鼎力相助!”


    四人忙拱手還禮道:“代宮主太客氣了,請起!”


    拂雲立即指著那兩名瘦削老者脆聲道:“君婉,這兩位前輩姓章,分別名叫義天及義地,他們以精湛的輕功及冷靜的心智榮獲‘冷麵雙鷹乙之美譽!’”


    “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不敢當!”


    拂雲又指著兩位魁梧老者脆聲道:“君婉,這兩位前輩姓蔡,分別名叫森輝及森煌,他們以鐵掌橫掃武林,榮獲‘蔡氏雙拳’之美譽!”


    “嗬嗬!不敢當!愚兄弟一直很敬重兩位章兄哩!”


    章義天淡淡的道:“不敢當!”


    拂雲分別介紹過小蓮諸人之後,立即在前帶路。


    那四人走過陣式及步入豪華的大廳之後,蔡森輝嗬嗬笑道:“少陰宮果然不同凡響!”拂雲脆聲道:“四位前輩請坐!姐妹們,好生侍候呀!”


    小蓮諸人格格連笑,以兩人為一組,分別牽著一人坐在長型桌旁,任君婉朝主位一坐,拂雲立即陪坐在一旁。


    小卿及小娥將酒菜送來之後,立即站在任君婉及拂雲之身後。


    任君婉舉杯脆聲道:“歡迎四位前輩,乾!”


    說完,立即一飲而盡。


    那四人各乾一杯酒之後,任君婉脆聲道:“粗菜淡酒,請別客氣!”


    眾人立即開始用膳!那四人坐在兩位美人兒中間,在她們的鶯聲脆語侍候之下,簡直似當上“逍遙侯”般,現場的氣氛立即緩和起來。


    盞茶時間之後,隻聽小蓮起身脆聲道:“為了表達歡迎之赤忱,愚姐妹備了一曲‘憶梅仙’,尚請諸位指教!”


    說完,八女立即盈盈起身行向廳門後之空曠處。


    小卿及小娥分別自壁上取下古簫及瑤琴,琴聲一揚,簫聲一和,諸女邊曼舞邊啟齒唱道“英雄氣慨美人風,鐵骨冰心有孰同;守素耐寒知己少,一生惟與雪交融。


    生平最薄封侯願,願與梅花過一生;惟有玉人心似鐵,始終不負歲寒盟。


    知己一生惟有雪,香清豔冷自相親;群芳未許爭風韻,世外無人廻出塵。


    力辭鬥大黃金印,為愛山中梅樹花;金印終歸東去水,梅花歲歲發春華。


    功成不受封侯券,願向君王乞吾身;好訪梅花入山去,借他清操勵吾真。


    太平鼓角靜無嘩,直北旌霓望眼賒;無補時艱深愧我,一腔心事托梅花。


    天寒歲暮客魂銷,夢繞西湖第六橋;我似梅花梅似我,一般孤僻共無聊。


    生平有癬愛煙霞,到處能安便是家;消受一生香雪海,至今長抱玉無瑕。


    美人孤傲鐵為心,對雪宜橫膝上琴;最是一生奇絕處二局山流水寄情深。


    晝成尺幅冰顏小,姑射天然出世姿;仙骨姍姍清絕俗,一生孤絕少人知。“琴聲悠悠,簫聲嫋嫋,歌聲清脆,舞姿優美,歌曲雖長,四位老豬哥卻毫無不耐之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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