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臉上,床上的人睫毛輕顫,喉嚨發出低低地嗚咽,“唔……”


    隨即,鬆弛的肌肉瞬間繃緊,不對,這裏不是他的房間……昨天……


    是了,昨天“他”又出來了……然後,他被人撿走了?還哭了?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向長明捂著臉,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子麵前哭得天昏地暗,還撒潑打滾?!


    他是不是該殺人滅口?向長明認真的考慮。


    “客官,您醒了?”店小二送來熱水,“清早四爺吩咐過,若您起了,便差人送您迴去……您,還記得路嗎?”


    “應禛……在哪?”


    “四爺一早的就出去了,六爺昨兒個出門未歸,四爺急著出去尋人了。”店小二放好水盆,將布巾浸泡在水裏,擰幹。


    “六爺?”咦?這店家服務這麽周到?向長明果斷製止了店小二要給自己擦臉的行為,自己動手。


    “是,六爺是四爺的親兄弟,昨兒個不知怎的不在房裏,四爺可不就著急了嗎?銷了禁就趕著出去找了。”店小二接過向長明遞來的布巾,搭在水盆架子上,“這位爺?您看,您要不要用了早點再走?當然,如果您不記得迴家的路,再多住兩天也是可以的。”


    不、記、得、迴、家、的、路?!


    向長明扯起一抹僵硬的笑,“不,我已經想起來了,我自己迴去就可以。”


    店小二放下一個荷包,“四爺讓我留給您的。您……真的不需要小店差人送您。”


    “不,不需要!”向長明拿起荷包,“若他迴來,替我多謝應禛。”


    “自然。”店小二應到,同時心裏奇怪這人看著也不癡傻啊?


    出了客棧,向長明扭頭看了看客棧的招牌,決定這輩子都不要踏進這家客棧一步!絕對!


    幸好沒人知道他就是永月樓樓主,要不這臉麵可丟大發了!


    等等……這家客棧是……向長明眯起眼。


    四爺,應禛。


    六爺,未歸。


    四爺應禛……應禛,胤禛!排行第四!四爺!


    六爺?昨夜劫持的六阿哥胤祚!


    好嘛!原來昨兒個夜裏是被愛新覺羅胤禛給撿迴去了?真是巧……如果不是昨夜他……早把胤禛綁迴去了!


    不過,那位公主吩咐的攝心蠱已下,為此還折了他幾個手下。一個胤祚威脅朝廷足夠,他也沒必要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嘖嘖,今晚南華閣頭牌可是叫價初夜,說不得與皇四子談妥後,他還能競拍一下?


    向長明好心情的打開荷包,一堆各色各樣的果脯看著喜人。


    不過,這是哄小孩的吧?


    愛新覺羅胤禛!向長明恨恨的把荷包塞進衣服裏,決定迴樓裏就扔給小孩吃。


    真當爺癡傻不成?!


    這廂向長明沉著張俊臉憋屈的走了,另一邊一早被挖起來的方祈淵打著哈欠將向長明的資料找了出來。


    “向長明,康熙九年生人,父母不詳?那他為何要反清複明?”


    “因為報恩。當年他被一老嫗所救,那老嫗是周皇後身邊的粗使宮女,曾與崇禎皇帝有一女,養於宮外……清軍入關時被……不過,向長明對與清廷做對不感興趣,雖然手下有不少反清複明的叛逆,但他一向低調不惹事。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


    “那麽,南華閣是哪裏?”


    方祈淵張張嘴,“這個……不好說……”


    “莫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你這般表情好生奇怪。”胤禛奇道。與方祈淵相處許多天,這人可當真是膽大妄為,嗜錢如命,還從未見過今日這般糾結的表情。


    方祈淵認真的考慮,如果把師姐的兒子帶去南閣,被砍成幾段算是手下留情了?


    南華閣,又稱南閣,當然你叫它男閣也是貼切的。


    這裏不是沒有女人,但是隻有三種女人。


    一、尋歡作樂的富婆,這種一般是指上了岸的老鴇,當然,特殊的也有。


    二、教導男男之事的,有“閱曆”的青樓女子。偶爾有大爺想要玩把重口的,或者想要女人,她們也會客串一下。


    三、貼身侍女、粗使侍女。


    戴著麵具的向長明剝著花生,一邊看向大廳。距離約定時間還差一刻鍾……那頭牌還沒出場,獨自一人倒是有些索然無味了。


    “就是那人。”方祈淵指著一副悠閑做派的向長明,“他的那個麵具,幾乎是標誌了。”


    那是半個銀色麵具,覆蓋額頭到鼻翼,很簡單的款式。


    “倒是像江湖草野的姿態,遮遮掩掩,舉止不端。”


    哎呦,少主,您以為誰都是皇宮裏出來的嗎?


    眼尖的向長明衝著胤禛點頭,示意他注意到他們了。


    “你在這裏等著。”


    “誒?等等!四爺……”


    “他一介草莽都敢孤身前來,我還會怕他不成?”胤禛徑自走上樓梯,心裏自然不願意被人看低,“你到外麵守著,看他別布置什麽後手。”


    方祈淵點頭,“我明白了!請務必小心這裏。”


    小心?這裏難道是向長明的地盤?也好,千機閣的人就快趕到了,最多再等一天,他就把這裏圍剿了!


    方祈淵其實是想說,小心這裏的酒水飯菜……


    胤禛氣定神閑的坐定,向長明這才放下已經剝了一大盤的花生米,“幸會,四阿哥。”


    “爺已經按約來了,那麽,爺的六弟呢?”


    “呐呐,四爺,在下什麽時候說過,您來了,六阿哥就交給您呢?”向長明斟了杯酒,“畢竟,您隻是個阿哥,不是皇帝。”


    “爺多少知道一些你的情報,你雖然在這個位置上,但也不像挑釁朝廷的人。我以為你是隨遇而安的人。”


    “哈,四爺說的不錯。可是……在下欠了一個前輩的人情,不得不還。”向長明頗有些苦惱,“不知道單單六阿哥一人夠不夠皇上退讓?或許還要加上四爺你?”


    胤禛冷哼,“皇父的聖明怎容我兄弟二人玷汙?我就是與胤祚死在這裏,也斷不會讓你動我愛新覺羅江山分毫!”


    台下傳來高聲喧囂,那頭牌嬌媚的容顏略施薄粉,身披一襲薄紗,赤著足,滿臉羞赧的站在台上,任由一大群男人對他的身體評頭論足。


    這時,有侍女掀開他的薄紗,露出本就若隱若現的身體。一根鑲了金絲的楠木不時的抽打他的身體,有木棍揮動時的風聲,卻沒有留下一絲傷痕。被抽打出的淡淡紅痕很快就消失了。


    這一幕,無疑引得賓客口水之流,更有甚者,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已做著不堪入目的事。


    胤禛扭頭不去看下麵,一張臉憋得通紅,倒了杯茶水就灌了下去。


    “我們南華閣的頭牌楚意公子可是我們閣裏十年來最優秀的頭牌了!看這身段,柔韌又結實,完全可以承受客人的小愛好!楚意公子的初次,價高者得!各位大爺,今晚誰能與楚意公子顛鸞倒鳳,紅被翻浪,可就要看各位手裏的銀子了!五百兩銀子起價!”


    向長明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台上的楚意公子被侍女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


    這是,從窗外翻進來一黑衣人,“樓主。”


    “嗯?”聽那黑衣人附耳言語,向長明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四爺太低估自己了,您遠比您以為的更有價值。”


    什麽?胤禛錯愕的抬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沒什麽。隻是期待與四爺下次見麵。”向長明舉了舉酒杯,一飲而盡,“在下告辭!”


    本來還想多談一會兒,不過現在沒這個必要的。老子都來了,自然找正主不是?況且,他沒興趣等著被紮成篩子。


    不過沒能與南華閣的頭牌一夜溫存,向長明頗為遺憾,“哎呀,真是可惜楚意公子要被一群粗人糟蹋了。”


    樓下的楚意公子已經被一千九百兩白銀拍下,拍下他的是一個六旬的富商,那富商很是得意的撕了楚意公子的薄紗,摟著不著寸縷的楚意公子大搖大擺的上了樓,那白花花的身體讓眾人垂涎欲滴。


    算了,反正被人玩過的他也不稀罕。向長明沒怎麽可惜,“說起來四爺您的容顏比之楚意公子還要勝上兩分。”


    “嗖——”


    向長明聽得耳後風聲不善,不慌不忙的錯開身體,一根木質的筷子深深的卡在牆壁裏。


    “向、長、明!”竟然這般羞辱他!若是撞到他手裏,他非要讓這草莽知道他憑什麽姓愛新覺羅!


    “哈哈!”向長明得意一笑,從窗子翻出,不見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剩下兩章稍候。


    皇父我對不起你,你還要下一章才能出現……下章cj勿入!!!


    1兩黃金 = 人民幣2000元 = 10兩白銀


    1兩白銀 = 人民幣200元 = 1000文錢 = 1貫(吊)錢


    1文錢 = 人民幣0.2元


    另外:1石米=1兩白銀


    私覺得,叫價五百兩起已經夠多的了,畢竟古代物價沒這麽高。而且古代的銀子真心缺乏。清朝六品官員年俸才45兩白銀好吧?


    且不說銀票這迴事,誰沒事揣上百上千兩銀子在身上到處跑?壓不死你!


    這是天涯上看到的,電視劇多麽坑人,【銀票其實是山西票號發的匯兌憑證,有密押的,不是見票即兌的銀行券(鈔票)。用銀票是要付匯兌費用的。 銀票做大宗買賣的商人用得著。它可避免攜帶大量現銀的風險,而且方便,並與自己攜帶大量現銀成本差不多。一般老百姓和官員是用不著的。所以也就不會有從口袋裏掏出麵額成百上千兩的銀票來支付款項。即使你拿出來支付,商家和普通百姓也不肯接受。其流通程度比今日的個人支票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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