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帶著墨鏡的黑衣人,顯然來者不善。


    杜陌優從沒遇到過這種場景,嚇得不輕,貼著牆的背滲出一身冷汗。


    那些人將杜陌優逼退至牆角後,從那波黑衣人身後緩緩走出一個人。


    他摘下黑色墨鏡,掛在敞開的襯衫領口處,戲謔的看了眼杜陌優,用食指輕挑一下杜陌優的下巴。


    “呦,長得不錯,挺正的,是吧?”那人肥頭大耳梳著大背頭,滿身油膩。


    杜陌優嫌棄的抹一把自己的臉。


    周圍幾個黑衣人跟著起哄,“真是啊!”


    “這宗政眼光不錯嘛,怪不得為了你和莫老板鬧別扭呢,”那男人故意逼近,大腹便便的肚子將杜陌優頂在牆上。


    杜陌優的心早亂作一團,剛被宗政那樣無禮的對待此刻又被這個男人這樣調戲,她情急之下猛地推開那男人。


    “呦嗬,性子很烈嘛,”沒防備的倒退幾步,他被推也來了脾氣,“看你這樣宗政還沒讓你開苞呢吧,先讓爺嚐嚐鮮......”


    幾步上前,抓著杜陌優的手腕扯開,杜陌優不肯拚命掙紮,旁邊的幾個人有眼色的立即上前幫忙。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杜陌優掙紮著,看到一群男人圍著她,她絕望到無法唿吸。


    “叮——”電梯突然上來,停在了這一層。


    幾人因此停下,順著電梯的方向望去。


    宗政剛從電梯裏走出來,就看到肥頭大耳,油光滿麵的李槐夥同幾個男人把杜陌優壓倒在地上,幾人看上去上下其手的樣子。


    一股火蹭的冒上頭頂,宗政拎著電梯旁的垃圾桶氣勢洶洶的衝上去,“都給老子讓開,都tm幹什麽呢?想不想活了?”


    說著將垃圾桶砸到李槐身上,連著幾腳將周圍幾個小嘍囉踹翻。


    李槐從地上爬起,宗政又賞他一腳,李槐在地上接連翻了幾個跟頭。


    宗政咬著牙看著李槐醜惡的嘴臉,滿臉怒氣,“說,誰讓你來的,是不是莫清?”


    李槐疼的滿地打滾,沒迴應。


    宗政顧不上他,緊忙躬身,一把將杜陌優撈起來,單手護在身後。


    杜陌優經曆過絕望,此刻站在宗政身後,他成為她唯一的希望。


    雖然之前他也讓她絕望過。


    李槐捂著撞到的頭,踉踉蹌蹌站起來,周圍及個人也捂著肚子,瘸著腿相互扶著站起來。


    “宗政,為了這個女兒你敢跟莫老板翻臉,還想不想混了?”李槐撞疼的頭,叫囂著。


    宗政轉身幫杜陌優迅速整理衣服,發現一切都完好,這才放心。


    摸摸她的後腦勺,給她安慰,她一定嚇壞了。


    今天要不是他趕來的及時,說不定會釀成什麽大禍呢。


    刷地一眼剜向李槐,拎起倒地的垃圾桶,又兇神惡煞的衝上去。


    掄起鐵質的垃圾桶就往李槐頭上招唿。


    李槐慘叫一聲,“啊!”隨後倒地。


    宗政不甘心,又補了幾腳,踹得他滿地打滾,還是李槐手底下的幾個嘍囉看不過去,抱著宗政的大腿求饒道:“政哥,別,別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宗政一記眼刀,那人立即閉嘴。


    他猛地抬腿,將抱著他腿的兩個嘍囉也踹翻在地。


    剩下的幾個被嚇得夠嗆,在一旁瑟瑟發抖。


    他們都聽說過宗政出手特別狠,別人不攔著他能要人家命那種。


    今天他們總算見到了。


    宗政可不是就此罷休的人,剛才那一眼誰幫著李槐控製杜陌優他一清二楚。


    撿起地上的垃圾桶又是往地上躺著的幾個人身上砸去。


    隻聽見“礦堂堂——”垃圾桶從那幾人身上翻下來,又滾了幾圈。


    杜陌優抹幹淨眼淚,立即上前將宗政攔住,“別,再打真會出事的。”


    地上的人已經見紅了。


    宗政心裏的氣可不是三言兩語能消的,惡狠狠道:“都給老子滾,以後要還敢招惹我的人,我tm能讓他全家消失,說到做到!”


    傷的輕的幾個小嘍囉拖著傷重的幾人包括李槐灰溜溜逃走。


    等那群人徹底消失,宗政上前將垃圾桶撿起來放迴原處,又來到杜陌優身邊。


    一把將她扯進懷裏,牢牢的將她抱住,滿是愧疚,“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個宗政不知道說什麽好。


    要不是因為他,杜陌優不會遇到這幫子人。


    正如杜陌優所說她的父母是高知分子,她從小接受禮教,待人接物和和氣氣,從沒遇到過這樣也蠻近乎犯罪的事。


    果然,她的身體都是僵硬著,宗政隻得小心翼翼的放開她。


    杜陌優抬眸,看著宗政的眼神惶恐無措,她內心中的煎熬誰又能懂。


    將杜陌優送進家門,看到黑漆漆的屋內,宗政擔憂的看著她,“你家阿姨今天不在?”


    杜陌優搖搖頭,“阿姨今天去我爸媽那邊了。”


    “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我幫你把你弟弟或者你朋友叫過來?”杜陌優一個人呆著他有點不放心。


    倒不是怕那些人再上門什麽的,隻是她剛經曆這些,一個女孩子呆著難免害怕,又胡思亂想。


    杜陌優看他沒有進門的意思,經曆過剛才一番的膽戰心驚後,她心情有所平複,精神也從恍惚中拉迴一些。


    突然瞟見宗政垂在身側的手流下一道血印子。


    杜陌優差點兒驚叫出聲,慌張的上千拉起他的手,“怎麽迴事?”


    “沒事,你趕緊進去,給你朋友或者你弟弟打個電話,總之找個人過來陪你,”宗政將手抽迴,把杜陌優推迴門內。


    “不行,你流了好多血,必須馬上處理,”杜陌優從旁邊的鞋櫃拿出嶄新的拖鞋讓他換上,“換好,坐在沙發上等我。”


    杜陌優去廚房的儲物櫃尋找家裏的急救箱。


    她家是醫學世家,醫療物品準備齊全。


    宗政怕弄髒地麵,抽了桌上幾張紙準備按住流血的傷口。


    杜陌優迴身正好看到,“住手!”


    她喝住宗政,緊忙趕過來搶走宗政手裏的紙,“你這樣隻會加重傷口感染。”


    幾滴血滴在木地板上,宗政瞧見有點兒不好意思,“抱歉,弄髒你家地板了。”


    “什麽時候還說這些,”杜陌優打開醫藥箱,用酒精幫他重新擦洗傷口。


    傷口應該是那個垃圾桶劃傷的,當時他隻顧著憤怒,隻顧著利用手裏一切可利用的工具置人死地,完全沒顧及到方形垃圾桶周邊一圈的尖銳鋒利。他被劃傷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杜陌優看著都疼,一道深深的紅印子從虎口處一直延伸到手腕,她不忍看倒吸一口氣,好像自己都能感覺到疼。


    宗政卻笑了,看著她緊蹙而擔憂的眉頭,心裏暗自慶幸。


    “下次別這麽衝動了,”杜陌優叮囑。


    “嗯,隻要不是你被人欺負,我肯定不衝動,”宗政嘴上妥協,態度可一點兒沒妥協的意思,“誰敢動你,我就不會放過誰。”


    不管對方是誰。


    這就是宗政,殺伐果決,有仇必報,衝動護短。


    杜陌優看不慣他這副流裏流氣的樣子,拿出棉簽重重的按在傷口上,宗政也不是鐵人,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微微咧嘴。


    杜陌優道:“活該。”


    “我活該,我活該,”宗政嬉皮笑臉,一個勁兒迎合杜陌優,隻要她開心,隻要她不生氣,隻要她不再害怕,再來一刀都沒事。


    杜陌優弄不懂,都傷這麽嚴重了,他竟然還有心思笑。


    小心地用碘酒再次消毒,最後裹上紗布纏好繃帶。


    杜陌優的手法極為嫻熟,這是在急診工作多年積累的經驗,纏好繃帶後,杜陌優故意打個蝴蝶結,最後卻把自己逗笑了。


    他一個大男人,現在廢了一隻手,纏著厚厚的繃帶像個胖豬蹄,圓滾滾的上麵還立著一個蝴蝶結,怎麽看怎麽有意思。


    “你耍我呢?”宗政皺眉,這蝴蝶結怎麽看怎麽別扭。


    “我隻是想綁結實一點兒,像你這樣喜歡亂動的人,不綁結實點兒,幾分鍾就開了,”杜陌優知道自己是胡攪蠻纏,但就是想捉弄他,為了報之前的仇,也要讓他難堪一下。


    宗政不在意,看到她略有點小得意的神情,反而內心更踏實。


    她開心就好。


    杜陌優用餘光瞅見宗政正定定的看著她,她頓時有點兒不好意思。


    “滴滴答”手機突然傳來一陣短信鈴音,將她從尷尬和羞赧中解救出來。


    是聞璐發來的,問她是不是安全。


    杜陌優拿起手機去了沙發另一邊,想給她撥個電話,道聲晚安。


    結果那邊秒掛電話。


    杜陌優正疑惑著,聞璐的短信傳來——


    “不方便。我帶著小瑾遇到陸堯澄了。”


    ???


    杜陌優沒弄明白怎麽迴事。


    料想大概是聞璐帶這個孩子,讓陸堯澄看見不好解釋吧。


    不過,聽聞路說陸堯澄不是迴帝都了麽?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聞璐收起手機,攬著剛剛睡醒還半夢半醒的餘意瑾忐忑不安的坐在沙發上。


    對麵,陸堯澄翹腿而作,身姿隨意懶散,金絲框眼鏡下的那雙眼睛比射線還要犀利。


    “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聞璐也沒料到他竟然會來這早。


    陸堯澄皺眉,眼神一直盯著餘意瑾,十分不客氣的迴:“我迴來早你不高興?”


    “沒有,怎麽可能,”聞璐感覺自己好像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連陸堯澄的臉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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