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子裏不見天日的又走了些日子,溫泉的影子是半點沒見到,不過,他們倒是見到了一隻老虎。


    確切點說,是一隻被獸夾夾住,已經嗝屁,但還沒開始腐爛的,毛皮骨肉都還算新鮮的死老虎。


    摸著下巴圍著那安靜倒地的彪悍大獸轉了兩圈,又蹲下來仔細查看了屍體的傷口,連牙齒眼睛也細致的掰開研究了一番,拍了拍手上沾染到的灰還是什麽,忙活了一圈的某世女總算抬起脖子,眼睛閃亮的望向一直安靜在旁邊看著她瘋癲的人。


    “安欣,這隻老虎大概是餓死的。你看,它的牙齒出了問題,估計是一咬東西就痛,痛就會鬆嘴,鬆嘴就得餓著,餓著就全身沒勁,精神鬆懈,掙紮無力。於是一不留神就被這夾子逮住,然後就這麽熬著熬死了。你看看這傷口……”


    左耳聽右耳冒的看著麵前女人興致勃勃事無巨細的滔滔不絕,安欣在心裏打著哈欠,默默計算她們在此停留的時間。


    不同與韶陳的神經亢奮,實際上,坐在前轅座上,看到這個大家夥出現在視野中的瞬間,他緊繃的心跳驟然增速到簡直要從胸口蹦出來的程度。


    實在不能怪他不淡定,這深山老林的,任誰突然看到這麽一個兇獸(雖然已經死了),也都會緊張那麽一下。


    好在,也隻有那麽一下。他甚至還按捺住了自己的驚唿,隻有手心裏偷偷見了點汗,麵上還是很好的維持住了冷靜沉穩的摸樣。


    而很是反常的,他身邊的世女雖說在看到死老虎的一刹那,也有出聲“啊”了那麽一下,但卻顯然不是緊張害怕之類的。


    莫名亢奮的,女人甚至都沒和他交代一句,就自作主張拉馬停車,一個挺身從前轅座上跳了下去,圍著那屍體開始振振有詞的來迴打轉。


    再多的緊張情緒被女人這抽風式的自娛自樂一打斷,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所以,這家夥的毛皮除了腿腳損了點,大體還是漂亮完整的。你來看看,是吧?我說的都對吧?”


    眼角抽搐的看著女人雙目炯炯的等著自己應和,安欣再度偷偷打了個哈欠,有點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在一具動物屍體麵前浪費了小半天的時間。


    “……你說的都是死無對證的推理。”


    他又不是獵人,又不懂獸醫,怎麽能辨別出女人的煞有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顯然半點也沒有被他的不配合影響到,女人將視線又熱切的迴歸到老虎身上,看起來很是躍躍欲試:


    “依我看,這玩意的毛皮還真算是不錯,完全可以賣上個不錯的價錢。”


    嗯?


    突然聽到了不應景的內容。安欣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韶小姐,這老虎是被獸夾夾住的,應該算是有主的獵物吧?” 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女人的言下之意該不會是……


    “先到先得。再說,獵物掙紮逃脫掉獸夾之類的戲碼,不是挺常見的麽?而且,沒有及時查看自己布下的陷阱,本來就是獵人的失職啊。


    果然!= =……


    已經完全喪失世女氣場,露胳膊挽袖子的某女人一副磨拳搽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看上去和他以前所熟悉的,那些喜歡貪占便宜的市井小民基本沒什麽兩樣。


    “……這樣……這樣……沒錯,這麽一來,現場看起來就完全是獵物自己掙紮著逃脫的景象啦。掙脫嘛,地上血多一點也是正常。”


    不,應該說,麵前的女人還要更無恥,更流氓一點。


    偽造過了捕獵現場,基本上灰頭土臉的某世女一邊半點不斯文的用袖口擦拭額角的汗,一邊將馬車拉近,一邊自言自語喋喋不休。


    “……下麵隻要把這玩意弄馬車裏,一會再找個什麽地方把皮一拔,就完美了。骨架得留著。肉……肉就算了,雖然不生蛆,不過天曉得是什麽時候死的,還是不吃為上。馬車的痕跡是沒招了,反正也死無對證……”


    冷眼看著女人不嫌麻煩,不惜體力,樂此不疲的搖身一變成大力士,連拖帶拽的扛起屍體,安欣開始升起某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女人一仰起頭,就用一副“怎麽你還在”的礙事眼神瞪著依舊坐在前轅座上一動沒動的他,嘴上也是絲毫不客氣的嫌棄:


    “喂喂,有點眼力價成不?就算不過來搭把手,你也應該挪挪屁股,讓我把它放進去吧?”


    袖子下的拳頭緊了又緊,安欣咬著牙根瞪著麵前一臉“快閃開”表情的女人,恨不得一腳把她踹到進獸夾從此與死老虎相依為命去。


    “……你該不會,是想把這個麵目猙獰的家夥放進我休.息.睡.覺.用的車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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