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長的像晨霧,像紫禁城的青花瓷花瓶,像青蓮的少女有一個相當傳統的名字,——柏淑涵,英文名字是beatrice,她是一個華裔。擁有這種名字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既沒有經曆過這片土地上最深刻的內戰,也沒有經曆過5000年最深刻的變革(改革開放),還保留了舊時代姑娘的賢良淑德,雖然,她本人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她可不合適我們的新戲《野狗》,這就好像一隻美人燈非要插\在我們的黃土高坡上。”


    廖安看完試鏡錄像,點燃了一支草莓味道的香煙,嫋嫋的吐著煙圈。


    我把她的macbook pro扭過來,迴放一遍。


    嗯,我同意廖安。


    的確不合適。


    beatrice的氣質太飄渺,麵孔長的太清豔。她好像擁有一個永遠居無定所,無所皈依的靈魂,在天空中,在原野上,四處遊蕩,等待著別人將她捕獲,藏於深閨。


    廖安吐出一個蚊香一般的煙圈。


    “alice,你怎麽看?那本來是屬於你的角色。”


    我很有自知之明,勳暮生的金錢對這部戲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和絕對的話語權,我的知名度和市場影響力不可能與這些金錢抗衡,所以,我不可能與他推薦的女主角抗衡。


    而且,我這次的目的根本不是第一女主。


    我在電腦上打字,告訴廖安:我個人認為不合適,不過,她很美,異常獨特,即使在娛樂圈,她的美麗和氣質都是稀缺的,擁有如此美貌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演技,而且,她對於一個電視劇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廖安,“那你呢?”


    我,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成為你的編劇副手,並且成為副總製片人。


    廖安,“你能說話嗎?”


    我,……


    廖安,“不能說話,怎麽跟大家溝通?你以為當演員苦,其實在劇組做製片人更苦。大事小情,隻要你一睜眼,都能堆到你麵前,你按下葫蘆浮起瓢,根本就沒有清淨的時候。做演員,有導演哄著,助手供著,大家捧著,可是製片人不一樣,那就是一碎催,什麽人都找你,什麽事都找你,現場那麽亂,這麽多事情需要考慮,投資人的金錢就卡在你手裏,一睜眼,就開始燒錢,你撐的住嗎?”


    我,……


    廖安拍了拍我的肩膀,“下一次,等你的那個小說《浮世》改編的時候,也許你的聲音就恢複了,我讓你做製片人。這次,你先跟著我寫劇本,一個劇本與一個小說是李逵與李鬼的區別,看上去似乎一個人,其實,根本不是一碼事。”


    《野狗》是一部集合名投資人,名編劇,一線小生(男主是國內電視劇一線小生俞灝),頂級新人(beatrice)的新劇。


    華麗的主創人員,再加上alice&勳暮生&beatrice的微妙的關係,使這部戲在開拍之前就噱頭十足,徹底燃燒了記者的八卦之火。對於勳暮生來說,這好像是一個選擇題,非a則b,他身邊的女人,在外人眼中,似乎都是他的女人。


    廖安專門為新劇開了一個酒會。當勳暮生挽著beatrice出場的時候,引爆了媒體的聚光燈。


    廖安搖晃著紅酒對我說,“她果然很美。她額間上吊著的那顆梨形鑽石是勳家剛從蘇富比拍迴來的,據說是法國王室流傳出來的珍藏。你看她,她的全身隻戴著那麽一串項鏈,讓她別出心裁的吊在額間,讓她那張根本沒有塗抹半滴粉油的臉蛋美豔絕倫。那條裙子也很棒!白紗小禮服,鑲著金色的蕾絲,裙子卻是前短後長,裙擺長長,拖在地麵上,又可以看到她纖細的小腿,還有完美精致的腳踝,……讓我們這些化著濃妝,穿著奢侈品名牌的禮服,戴著金玉鑽石翡翠的女人們立刻成為庸脂俗粉!”


    聚光燈好像強有力的風暴。


    廖安打了一個響指!


    她讚歎道,“果然,如她這般的美貌,根本不需要演技,夠噱頭!”


    嗯,好吧。


    我承認,所有人都認為勳暮生甩了我之後,他對女人的品味更上層樓!


    我正想要與廖安說話,就看見勳暮生走過來,他身邊並沒有那個清豔的少女,我甚至還能聽見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對著廖安說,“我可以借走alice嗎?”


    廖安喝盡了紅酒,聳了一下肩膀,“可以,不過隻有5分鍾的時間。我們需要迴去繼續修改劇本,畢竟,七少給了我們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要將那麽美麗的姑娘塞進我們的新劇中。”


    她踩著高跟鞋,飄走了。


    這個圈子很小,許多人分手後還是朋友,在大家清醒的退還了甜蜜時候互贈的禮物,結了婚的則雇傭律師團和會計師團進行離婚大戰之後,再見麵可以笑容滿麵的擁抱,陽光燦爛的親吻麵頰,勾肩搭背,似乎是上輩子失落了這輩子又聚首的兄弟姐妹。


    我不知道我與勳暮生算不算正要開啟這種關係模式。


    因為我們還沒有開始退還彼此的禮物,我的部分行禮和衣服還留在他那個價值億萬的公寓裏麵,而我手中還留著他的黑卡,而他給我的鑽石手鏈則在我現在家中,我們沒有彼此清算私人物品。


    勳暮生看著我,他那雙眼睛黑的透不出任何情緒。


    他,“那張黑卡和鑽石手鏈你留著,跟了我這麽久,你總不能什麽都得不到。我從來沒有苛待過女人,當然不會苛待你。”


    我很安靜,因為根本無話可說。


    很久,我點頭。


    好。


    勳暮生甚至是笑著,至少在別人看來他是這樣。


    我們的確像這個圈子裏麵的所有其他人,至少,在別人眼中,我們的確是這樣。


    我要走開,他忽然擋住我,用極低,幾乎要低到塵埃中的聲音問我,“那個晚上,在我離開去紐約的那個晚上,是他強迫你,對嗎?”


    我,……


    即使我再無恥,我也不能說那場背叛是純粹的強迫。


    我搖頭。


    勳暮生,“你喝醉了?”


    我搖頭。


    他,“還有什麽理由?”


    沒有任何理由,就是我異常無恥。


    又是沉默。


    勳暮生卻笑了,很淡。我們沉默了許久,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廖安過來,“勳先生,聊完了嗎?”


    廖安對他異常冷淡。


    她似乎一直以為,是勳暮生對我始亂終棄。


    勳暮生看著她,仍然是笑,甚至是文質彬彬,很像歐洲古時代那些招蜂引蝶的公爵。


    “好,我把alice還給你。”


    他甚至執起廖安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個優雅的吻手禮。


    廖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也高興我終於被勳家的男人甩了,在她看來,即使在娛樂圈蠅營狗苟的活著,都比勳家的女人好。


    這個時代,這個城市,這個圈子,再齷齪,再蠅營狗苟,總不會餓死人,可是沾上勳家的男人,就會像一場悲劇,無休止的重演,也許那場悲劇異常美麗,可是那層畫皮下麵卻隱藏著極致的恐怖。


    勳家的男人都是賺大錢的人,這個世界上,能賺那麽多錢的人都不是善茬!……這是廖安的話。


    所以,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終究還是與勳世奉在一起。


    因為,我似乎終於明白一個事情,這個世界上,隻要是勳世奉想要的東西,是他想要的人,隻要他不放手,終究,都會成為他的。


    那天,勳暮生與我分手,我的精神有些恍惚。


    酒會沒有結束我就離開。


    下樓。


    看見,他就等在那裏。


    身後是三輛隻屬於他的改裝後的黑色梅賽德斯。


    他的身邊是一張網。


    無邊無際。


    然後,他向我伸出了手,鬼使神差似的,我握住了那隻手。


    這是一個秘密。


    我們的身份懸殊,地位更是天差地別。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不知道什麽原因,我想要的,他同意給我。


    如果說,我與勳暮生的愛情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一打開,裏麵卻是空的,那麽,我與勳世奉的感情則更像夜空下的一根獨木。我要蒙上雙眼要在上麵行走,而這根獨木被午夜的濃霧籠罩著,周圍就是靜謐的深淵。我不僅看不到這根獨木的終點,也看不到它周圍的一切。


    真正和他在一起之後,我才知道,他是一個性\欲極其強烈的男人。


    我也知道,他擁有過許多女人,他這種動物本能一般的狂野存在,本身就是對人間道德的蔑視。


    我曾經看到過一場辯論,說皇馬的球員很容易身體出軌,因為他們的身體異常強健,欲\望尤其強烈,他們晚上平均會做\愛五次,這讓他們的妻子不堪重負,而更加負麵的則是,當他們奔跑時,吸入的氧氣會讓這樣的性\欲更加難以被遏止。


    那麽,不忠,究竟是對道德的蔑視,還是,像他們這樣的男人本身具有的生存狀態?


    我不知道。


    似乎,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勳世奉的忠誠。


    這就是那根獨木。


    當我的身體無法滿足他之後,我不知道,那是否就是我們的終點?


    又是一夜。


    我已經不記得他做了幾次,當我從高\潮的餘韻中迴神,隻是感覺到全身上下滾燙潮粘,雙腿之間更甚,*疼痛,那個部位似乎因為無法容納更多,有些液體順著身體緩慢流出……


    他從來不做任何安全措施,即使他知道我手邊有避孕藥,可是他卻好像完全忽略了一般。既不讓我吃藥,也不說不讓我吃。


    我在他懷裏,感覺到他的手,順著我赤\裸的後背緩慢撫摸,汗濕的皮膚依然異常敏感,被他的撫摸弄的有輕微的顫栗。


    他的手擁了我的腰,手勁並不輕鬆,甚至讓我感覺到些微痛楚。他就這樣揉捏著,像是愛撫,像是挑\逗,最後,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從他手心傳遞出來的熱度,帶著火焚的力量,幾乎洞穿了我的身體。


    我睜開眼睛,他近在咫尺。


    還有,他那雙深藍色,如同可以把人卷進萬劫不複的無窮無盡的海。


    我慢慢的問他,想要我懷孕嗎?


    他的手指撥開了我汗濕的長發,捧住了我的頭,淡淡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順其自然。”


    然後,他拉過了我的身體,翻身,起來。


    他膝蓋彎曲,跪坐在床上。而我酸澀的雙腿被他拉開,分別撐在他的雙邊。他的手順著我的臉頰,下巴,喉嚨,鎖骨,肩頭,左乳,慢慢滑下。


    我的身體根本受不了一點撫摸,隻稍微碰了一下,就起了一層戰栗的感覺,胸前的茱萸早成為枚紅色,緊繃、鼓脹著疼痛,被他擰住,……胸前異常柔軟的地方被揉搓著……


    我的手指緊緊扭住身下的床單,很用力,手指好像斷掉一般的疼痛!


    他的手指進入到昨夜隻屬於他,被他恣意進出過的地方,微微彎起,那裏又熱又軟,根本無法拒絕他的粗糙火熱的手指,……,很疼,依然很疼,我似乎開始哭泣,是嗚咽,卻依然沒有聲音。


    沒有聲音。


    他也沒有聲音。


    隻有濃重的喘息聲。


    那陣疼痛過去,我驚駭的感覺到,居然從身體最深的地方,湧出岩漿一般痛苦卻甜蜜的快樂!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黑色的狂野的歡愉!


    突然,我的腰間被扣住,用力向他的身體一拉!


    頂入。


    持續著劇烈的撞擊!


    身體在擺動,顫抖的腰身都將要破碎一般。


    他的動作開始刁鑽,且深且淺,……,他壓了下來,扣住我的下巴,讓我同他接吻,而身體上則承受著他強悍的戳戮,很久,久的讓我以為自己將要死去,終於感覺到,他把灼熱的液體灌入我的身體!


    恍惚中,我似乎聽見他在說話,不是中文,不是英文,是歐洲某小國的一種語言,似乎,是他媽媽的母語。這種語言很特別,他的聲音也很特別,甜膩柔和,像情話,像愛語,……


    也像水,像利劍,如尖刀,直插\入的心髒!


    不能忽略,也無法忽略。


    眼前有幻覺。


    我似乎看到了怒濤洶湧的深海,逐漸恢複了平和,而靜謐的夜空下,月光安靜又清冷的撒下,點點的,破碎的影子在海水上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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